第437章 装什么正人君子
霍寒霆动作顿了一下,杯中红酒一不留神倒得多了一下,他睫羽微微垂下:“你要认为是那就是吧。”
他语气很平静,甚至举起红酒送到唇边,但下一秒他动作微顿。
因为那盒子被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价值过千万的纯天然宝石就这么滚落在地上,似是被人丢弃的垃圾一般。
顾晚颜盯着霍寒霆,起身:“我不要,离婚礼物我想要其他。”
霍寒霆彻底放下酒杯:“你想要什么?”
以霍家的能力,就算是顾晚颜要星星,他也能给她弄一块陨石过来。
顾晚颜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酒杯,仰脖饮了一口酒,随后重重地放下酒杯,从容坦然地跨坐在他身上,捧起他的脸覆上这张冷情的薄唇。
霍寒霆被她大胆的举动惊愕,回过神来时酒液已经从她口中渡进他的唇齿间,他有洁癖,这一刻却险些沉溺于这过分的甘甜。
一口酒渡完,顾晚颜唇瓣连带着脸颊也染上醉人的红晕,她撞进他深沉的眼眸中,心中那一点火终于借着这口酒被点燃得愈发旺盛。
“你看什么?”她冷笑,一只手捏上他的脸,却无奈他整张脸利落俊挺,线条硬朗,没有一丝赘肉,根本捏不起来,捏着却更像是抚摸。
“你究竟想干什么?”霍寒霆抬手拽住她作乱的手,眼底愈发深沉。
荷兰之行,她主动了两次了。
“怎么了,你之前不是还想让我履行妻子的义务?现在我送上门来了,你不敢要?”
霍寒霆眼神蓦地转冷,他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下去。”
“我不。”顾晚颜反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开始解自己的外套,眼里是一狠到底的利落:“既然你不敢玩,那我今天要霸王硬上弓。”
长袖外套被扔在地上,雪白的肌肤晃人眼,那条睡裙居然是条条带,细细的两根带子搭在她纤瘦的肩膀上,肩颈线条优美流畅。
她一动,精致的锁骨也舞动起来,蝴蝶背仿佛要振翅欲飞。
此刻的顾晚颜哪里还有半分柔婉的气质,她眼睛微睁,眼皮半掀的羞涩下是流转的妩媚与勾心夺魄。
霍寒霆此刻才明白过来,她分明是有备而来。
但他到底自制力极强,低低地别开视线:“下去。”
只是这声线极低,隐隐带着暗哑。
“你这个时候给我装什么正人君子?”顾晚颜铁了心今天一定要跟他把话说清楚,她硬掰着他的下巴让他把脸转过来,指尖微颤,“你不是……不是怀疑……”
话还未曾说出口,她眼眶就红了,眼角一滴泪颤巍巍地挂在下睫毛上。
顾晚颜深吸一口气,带着哭腔把话说完:“不是怀疑我背叛了他吧,那你来啊,你自己来检查啊,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和他……”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按住后背按进怀里,耳边是低醇的嗓音,
“我没有怀疑你跟他做过,就算有也是气昏了头。”他知道她跟纪修竹在酒店一夜未归后的确气红了眼,但冷静下来后便想清楚了。
顾晚颜也许不爱他,但绝无可能在婚姻期间出轨,这是她的底线,在当初厌恶他至深时,她尚且没有背叛他,而此时又怎么会与他人苟且。
顾晚颜窝在他的脖颈处,身子微微颤抖着,终于闭着眼低低地哭出声。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用这种下贱的方法自证清白,她所有的骄傲都在他面前不堪一击。
温热的液体落在他颈窝处是灼烫的疼。
霍寒霆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明白过来,有些话不说明白,也许对他们两个都是种痛苦。
“他只是个导火索,让我决定离婚的是日积月累起来的患得患失,阿颜,我期盼着你爱我,却又害怕这种爱掺杂上了杂质。”霍寒霆一下一下地抚拍着她的脊背,音色染上了几分温柔,
“我没办法接受你也许是因为愧疚,也许是因为过往的曾经而爱我,报恩这种情绪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霍寒霆眸子盯着某一处,声音温柔,但他神情依旧是平静的,
“你发现了贺天的不对以后,对我太好了。这种好太容易让人上瘾。假使有一样东西我从未得到过的话,那么我也不会计较它的失去,可假如它落在了我的掌心,有一天想要离开就只能砍断我的手。如果这样东西是人,想要离开——
他神情起了波动,凉凉一笑:“除非我死。”
“阿颜。”男人压平唇角,拍了拍她的脊背,“所以,你现在抽身离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等到他真的陷入到无可自拔了,到时候她再想离开,他会毫不犹豫地动手铲除那个男人。
可这样又怎么样呢?
她痛苦,他也并不好过。
不如大家现在一拍两散,彼此安好。
离了婚,他也依旧能护她周全,权当圆了这几个月的好。
顾晚颜从他怀里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眼角还带着湿意。
“你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她以为他介意的是她同他人有染,却不知道原来他从始至终介意的都只有她不爱他这一回事。
可是,怎么会不爱呢?
“我在贺天落狱时就已经知道了那个人不是他,曾经心有遗憾,也有想过找一找,可是找到了最多也就是一声谢谢,再没有其他的了,如果非让我履行诺言,那只能是一句戏言。可如果这个人是你,那就不是。”
顾晚颜手抚上他的脸,低低地问,“寒霆,你知道原本荷兰之行回来,我想问你什么吗?”
霍寒霆凝视着她,心脏某一处冷硬渐渐地在崩塌。
“我想问你,到底爱不爱我?如果你说是的话,那我就回一句我也是。如果你不爱的话,那我就努力让你能爱我。”
霍寒霆眼眸震动,瞳孔中倒映出她唇角的苦涩。
“你什么都不说,我只能小心翼翼地去猜。”顾晚颜抿出一个笑容,眼角又潮湿了,“怎么可能会不在乎你呢,我恨不得你和她吃了几粒米都数得清清楚楚,但又害怕会让你觉得我一点都不宽容,是个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