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6章 他要她18年

  白雪看着这一幕,她知道现在任何的安慰都是苍白的,只有小皮皮是君夕卿坚持下去的动力,小皮皮是陆夜冥留下来的骨血。
  “君小姐,快喝点水吧。”月嫂将一杯温水递了过来。
  君夕卿安静的将一杯水喝了下去,然后她看向月嫂,“王嫂,帮我煮点小米粥,我肚子饿了。”
  月嫂正不知道如何安慰君夕卿,现在听君夕卿说要吃小米粥,顿时开心的手足无措,“好好好,我现在就去给你熬小米粥。”
  月嫂开心的跑了出去。
  房间里还剩下君夕卿和白雪,白雪握住了君夕卿柔软而冰冷的小手,“卿卿,一切都会好的,陆总统现在不在了,稚子年幼,你一定要撑下去。”
  君夕卿一双灵眸落在了白雪小小而标致的鹅蛋脸上,然后勾起了苍白的红唇,“阿雪,你相信么,我觉得陆夜冥没有死,因为,我还能感觉到他的气息。”
  白雪伸手,将君夕卿抱住了,“恩,我相信,卿卿,我跟你一样相信。”
  君夕卿眼里有大颗大颗的泪珠砸落了下来,她不敢哭,怕小皮皮听见,她用细白的贝齿紧咬了一下下唇,然后小声哽咽道,“他没有死,他走的时候覆在我的耳边跟我说,让我等他回来,他一定不会死的。”
  白雪点头,用力的点头,她无法安慰,但她感觉到了一股悲伤已经将君夕卿彻底的淹没。
  等待是最苦的,那是漫长而无望的岁月…
  ……
  君夕卿醒了,她表现的很安静,虽然胃口不好,但是很努力的吃饭喝汤,给小皮皮喂奶奶。
  小皮皮的胎教已经结束了,现在两个多月,大都的时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到处看着,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小皮皮的眼睛越来越像陆夜冥,那是一双漂亮到夺目的凤眼。
  陆夜冥一直没有消息,外面从来没有放弃过搜寻,但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
  这一天梵门回来了。
  梵门一身的风尘仆仆,半个月的搜索让他整个人凝重阴郁而憔悴,他来到房间门口,抬手“叩叩”的敲门。
  很快里面传来了一道灵动柔软的嗓音,“进。”
  梵门推门而入。
  房间里,君夕卿穿着一身白色纱裙,怀里抱着小皮皮,母子俩站在落地窗前,璀璨的阳光镀洒进来,添了一室的温暖。
  这大概是这段难熬日子里最后的欣慰了,这位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正在茁壮的成长,他还有一位智计无双的母亲。
  梵门走了进去,压低了声线,恭敬的叫道,“君小姐。”
  君夕卿将怀里的小皮皮放在了五颜六色的地毯上,然后抬头看着梵门,“有消息了?”
  梵门摇头,“没有。”
  “哦。”君夕卿应了一声。
  “君小姐,外面的搜寻工作不会停的,我不相信主君就这样没了,主君一定会回来的!”梵门眼眶通红。
  君夕卿点头,“恩。”
  “可是君小姐,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大半个月以来我们一直对外宣称主君身体欠佳,一直在修养,但是现在外面已经有了谣言,民心开始不稳了,若不是忌惮着太子殿下生长在白宫,内有君小姐你,外有玄影坐镇,这天下恐怕早就乱了。”
  玄影本来要带着一家老小回边关了,但是陆夜冥出了事,玄影就留了下来,他可是辅国重臣。
  内宫的文件折子都是君夕卿批阅的,曾经玄奕高僧就有预言,说她这一生贵不可言,现在想来她曾经登位z国女君,九幽神女,现在一只素手手执御笔,已然权掌天下,凤后与女帝双重加身,真是贵不可言。
  君夕卿看着梵门,“你想说些什么?还是说…陆夜冥临走之前跟你交代过什么?”
  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们这两个君臣,因为陆夜冥的关系,他们深深的捆绑在了一起,甚至可以推心置腹。
  梵门见君夕卿一双灵眸看了过来,她的眸底很安静,澄澈无比,倒影着他的眼眸。
  她似乎已经猜到了,猜到了些什么。
  君家小姐素来通透,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梵门想起了主君留下来的遗诏,主君曾经说的每一句话每个字历历在耳。
  梵门私心的并不想将这份遗诏说出来,但是,他不得不说。
  “君小姐,主君这一次去黑暗森林之前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所以他留下了一份密诏,有言如果这一次他不能回来,就将这份密诏告诉你。”
  君夕卿看着小皮皮,小皮皮拿着一个玩具在咿咿呀呀的玩着,她垂了一下羽捷,“他可是要令承烨为新君?”
  梵门一滞,然后点头,“是。”
  “承烨连三个月都没有到,一旦登基为帝,如何压得住重臣,到时必然有一场轩然大波,他可是要让我垂帘听政,将承烨和江山社稷都托付给了我?”
  梵门知道君夕卿通透,一猜就中,他忍着眼里的泪光再次点头,“是。”
  “呵。”君夕卿闭了闭眼,自嘲的笑了一声,等再睁开眼时,她扭头看着梵门,“那我呢,他对我有什么安排?”
  梵门眼眶通红,“君小姐,主君…主君要你辅助新君18年,这18年里你不可以…不可以婚嫁!”
  旧人走了,随着时光的流逝,总会还有新人进来。
  她才23韶华,多么美妙的少女年纪,未来可期,或许她会遇到比他更好的男人,她会爱上那个男人,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
  但是,陆夜冥斩断了这种可能性。
  他对她最后的安排就是,要她18年!
  这18年,他不允许任何的人进来。
  18年后,她都41岁了。
  君夕卿一双灵眸迅速变得发怔,空白,茫然,她一时不懂他的意思,他要她的18年,此后她的18年会穿着一身黑色的凤服守着他的儿子守着他的基业,在无望的岁月里一点点的衰老。
  他甚至没有娶她,没有给她名分。
  她大概懂得了,那个酒店的晚上,他问她要不要结婚,她说不要,他只是低笑了一声,没有勉强,他大概是舍不得吧,舍不得让她新婚就成了寡妇,守他一辈子。
  但是他又是这么的矛盾,要她18年的青春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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