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怒怼
听着眼前这人蛮不讲理的话，莫川也是有些恼火。
我艹，看我是文化人不会翻眼是吧？嘿，还真不好意思，我还就是大老粗、文盲一个！！
“我说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你怎么骂人啊？古董就一定值钱吗？你不懂就不要装懂好不好？你瞅瞅你这瓷器，清代的又咋样？釉色白里泛着青色，也不知道上了什么釉，瞅瞅这瓶口的挂釉，哩哩啦啦跟鼻涕似的，你瞅着好看么？你再瞅这瓶底跟陶器似的，一看就是那个乡野小作坊炉内温度不均匀烧出来的，就这成色四千你还嫌少，倒贴给我当尿壶我还嫌瓶口太小塞不进去！”
莫川突突突一连串的话直接令四周打算看热闹的人傻眼了！尤其是最后一句话，直接令一群人笑喷！
“这小伙子讲话有意思啊？”
“这瓶口还不够塞的？你妹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给自己脸上贴金的？”
“哈哈哈……有点意思！”
“话说他这是鉴宝师么？”
“是啊，没看他坐的位置？刚刚那小年轻不也介绍了？”
围观人议论纷纷，从来只见过文质彬彬的鉴宝师，还没见过脾气这么暴躁，骂起人来不带脏字却要人命的鉴宝师！话说他是鉴宝师么？
“你……”瓷器主人傻眼了，怒极指着莫川，撸着袖子，大有动手的架势。
“你什么你？不服气？我鉴定的古玩没有一万件也有八千件，看我年轻好欺负是不是？我还就告诉你了，有种你拿着这垃圾去找别人，能找到愿意出五千愿意收的，回来告诉我，我看看是哪个傻逼这么没眼力！”莫川虽然说话极为难听，却轻轻将瓷器放在桌子一边，他可不想把这瓷器弄坏被这傻逼讹诈上了。
“你……你简直就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瓷器主人气得手指直抖，完全说不出话来。
岂料，莫川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冲周围看热闹的人抱拳道：“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我是通瑞典当的古玩评估师，我叫莫川。咱们这行大家也都知道，说话讲究个含蓄，那个平时蹲办公室说话太直习惯了，刚刚忘记说‘看不懂、看不好’了，实在不好意思。回头我会委婉点的，但是我就算忘说这话，你也不能骂我眼瞎是不是？”
莫川那句“看不懂、看不好”的话一出，顿时不少围观的人笑了起来，显然知道这行讲究个不得罪人的委婉语言。
说起来，莫川突然跟这人吵起来，还真怪莫川说话太直了，直接说人家这瓷器不值钱，人家能不急眼？
当然有人大方的笑了笑表示理解，也有人故作老江湖的摇了摇头，深感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句话的真谛，瞅瞅这年轻人，这么重要的行内规矩都忘了，这还敢自称行内人？就瞅着年纪，看起来也不像是厉害的人。
话说这通瑞典当怎么会让这种人当鉴宝师？
殊不知，真正有眼力的人，看着莫川大大咧咧坐在中央，刚刚那一番看似戏虐笑谈，实际却暴露出莫川颇为深厚的古玩鉴定造诣。
当然这种人自然是很少的，大多数对于莫川还是当看猴一般的笑过便走了。
那瓷器主人自然再也呆不下去了，他倒是想把莫川拎过来揍一顿，然而瞅着莫川身边的人数，也就只能无奈作罢！
“莫老师，那话说的……有些不太好吧？”负责这里琐事的负责人凑过来，一脸苦笑的道。
这里也就只有他敢质疑莫川了，毕竟不是一个部门，也不怕莫川给他穿小鞋。
莫川大大咧咧摆了摆手道：“不碍事，影响不了多少！古玩这行报喜不报忧，不会有人记着这点龌龊，再说了就算记着又怎样？林城还收古玩质押的只有我们通瑞典当，真的喜欢古玩的还得把东西送来咱这抵押！”
莫川这最后一句话直接点出通瑞典当的核心优势！
古玩不像其他商品，没了还能再买，古玩很多时候都具有“唯一性”。虽然他们可以将古玩卖给其他古董店之类的地方，但是等他们缓过气来，再想买回来可就难了，或者说，他的东西要真的是宝贝，那边刚卖，恐怕立马就会被人买走。
所以通瑞典当的“质押”性质，反倒在一定程度上给予古玩主人希望，万一缓过气来，还能过来赎回来！
那负责人不是行里人，莫川这话显然有些没听懂，但是又不好意思再说，只能退开，想了想偷偷摸摸给卫联合汇报了这件事。
卫联合这人听到这件事没说啥，只是道一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也不晓得心中会不会留下刺。
莫川说没事，不过这件事显然对于通瑞典当还是有一些影响。
这里人流本来就颇为稠密，最关键是这种人流量不是火车站那种来来走走的人流，而是来了就鲜有离开的人流。大家四周闲逛着，欣赏着别人带来的“祖传之物”同时也和趁机结交着朋友，大家互相讨论切磋古玩知识。
古玩这行虽然经过央视鉴宝的宣传而被世人所熟悉，但是圈子依旧还是有限，现在忽然遇到这盛会，大家自然不愿意错过。
这般盛会，其中插曲故事自然不少，譬如，不时爆出谁谁的祖传之物是个价值几十万的宝贝，又谁谁家腌咸菜坛子是个古玩之类的故事。这般故事自然刺激得大家精神亢奋之极，抱着自家上点年头或者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稀奇古怪玩意，四处找人鉴定，希冀能一夜暴富！
而少有唯一敢现场收货的通瑞典当却流传出和市民对骂的故事，自然令不少不明所以的人摇头轻蔑，哪里还愿意将自己的“宝贝”送过去评估？
一时间在其他活动场口人满为患的情况下，通瑞典当倒是客人稀疏，只有一些手里拿着贼光的赝品，一看就是碰壁无数次的市民，急病乱投医的送过来碰运气。
莫川见到这情况，略一细想大概也明白了几分细节，心中顿时有些无语尴尬。
我勒个去，大意了啊！卫联合对于这次盛会还颇为期待来着，结果被他一大早的一通臭骂，他倒是骂爽了，这生意却黄了。
这么一想，莫川心中不仅有些尴尬，还有点惭愧。毕竟这要是他的生意，黄了也就黄了，问题是卫联合这么信任他，结果他一时没刹住脾气，实在是有些愧对卫联合的信任啊！
现在莫川只能指望，能有个漏子过来，让他“一鉴惊天”或许能挽回早上对骂的人气损失！
然而莫川苦等了一上午，来的人不少，真品也遇到一两件，可惜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愣是碰不到那种超级宝贝！
想想也是，这是哪里啊？汇集整个林城鉴宝师的大型活动！通瑞典当位置又在中心地带，真有这种宝贝，能走到这里？一家两家能走眼，三家四家还能都看不出来？你也把别人想得太逊了吧？
毕竟那种苏总象牙木底漆器可不多见！
再说了，就算外面都走眼了，这核心地带高手如云，人家还会送给他这个名声已经臭了的通瑞典当？
一直等到上午都没遇到宝贝的莫川，恼火的不行。看通瑞典当的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不过看莫川的眼神，显然还是有些古怪。
尤其是那场地负责人，表情更是有些难看，他还指望风风火火办成这事进老总的法眼呢？结果被莫川一通臭骂给彻底破坏了，到时候这算是谁的责任？
“莫老师，要不……你去吃个午饭，下午不要来了吧？”负责人实在忍不住了，过来道。
莫川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你这话什么意思？嫌我在这碍眼影响人气，赶我走？
莫川纵是知道自己错了，此时突然被这般提出来，脸上依旧有些挂不住了。
“我不来……你们能撑得住？”莫川看着其他评估师道。
他这话有些狠，现在通瑞典当主力评估还是以莫川为主，其他评估师说是鉴宝师，其实还是有些不入流，一般特征明显的古玩能认得出来，做旧厉害点的恐怕就会打眼。
此时莫川要是真的走了，人流或许能起来，但是真的送来宝贝，他们能how住？
“应该没问题……”负责人一咬牙道。
莫川没说话，目光看向其他评估师，这些评估师见到莫川的目光，下意识闪躲起来，没人敢应话。不过看他们的模样，分明是敢怒不敢言的姿态呀！
便在这时，一名衣袖被磨得发白的老人，抱着一尊头颅大小的铜鼎走了过来，一脸和蔼谦卑的笑道：“老师，你们能帮我瞧瞧这铜器么？”
通瑞典当一名评估师瞥了一眼，直接道：“您这尊铜器表面被打磨过吧？这模样就是宝贝也没多少价值了啊！”
可不是，这铜器表面就跟被砂轮机打磨过一般，被磨得锃亮，一圈圈细密的打磨痕迹别说行内人，就是外行一眼都能看出已经不值几个钱了！
老人闻言，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依旧流露出浓浓的失望。
盛怒之中的莫川，见到这场面下意识开天眼瞥了一眼。
然而就是这一眼，令莫川愣住了！
那诡物吐焰的焰色，那铜器的造型，令他刹那间想到一个代表一个朝代的巅峰艺术瑰宝！
一想到这个宝贝的代表的价值，莫川整个人浑身汗毛直接炸开，脑海犹如被九霄雷霆轰顶一般，隆隆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