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她深夜进他的办公室,神情忐忑,眼尾泛红,问:医生,你看看,我的猫能活下来吗?
  十八岁的时候,苏酥读高三,会把路边才出生,气息奄奄的小野猫抱到医院,沈纶给它检查身体,苏酥在他的座位上刷题做卷子,偶尔,他也会过来看一眼,帮她指出算错的哪一个步骤。
  别人都笑,说沈院长认了个听话又懂事的妹妹,不仅要帮着养猫,还得指导学习。
  小剧场:
  大二的时候,苏酥跟沈纶说,她喜欢上一个人,想试着谈恋爱了。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依旧帅气,眼底沉浮着晦色,半晌,点了只烟,笑:行,改天带来看看,哥哥给包个大红包。
  第二天早上,收到了一封粉红色的情书。
  最后的署名,一笔一划,字迹清隽,名如其人。
  办公室的门外,小姑娘脸颊微红,有点忐忑,也有点紧张,目光无处安放,沈纶捏着那封情书,指了指自己眼下的乌青,笑着说:下次有什么话直说,一晚上的醋,哥哥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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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不分居合约
  屋内开了一盏玄色的灯, 在床头微微泛着虚弱的亮光,将温语竹的侧脸朦胧在光圈中, 她酒量是真的出奇的差, 练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一点点的见长。
  以前的温语竹喝醉后很乖, 乖到会让人忍不住的好好欺负, 但是今天的酒估计有点烈, 让她一点都不安分, 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一会儿往这边倒, 一会儿往那边倒。
  但总的来说, 比刚刚那个呛人的她乖巧讨喜不知道多少。
  他受不了她说的那些话, 又堵不住她的口, 只能让她喝下度数很烈的红酒, 人家的新婚夜,红酒是拿来庆祝的,而他的新婚夜,红酒是拿来让她闭上那张呛死人的嘴的。
  她说的那些话着实伤害到了他。
  脑海中忽然想起温语竹刚才喝醉前义正言辞说的那句话。
  ——【因为我不爱你, 我可以和你结婚, 但是我不可能和你办婚礼,在我心里,婚礼是只和爱的人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而不是一场合约。】
  最讽刺的不是她说了这句话,而是当初他们两个人情浓时,都会讨论关于以后的蓝图, 那张七年前未能实现的蓝图里,有她幻想中的婚礼,她说想去环游世界,每一个国家都办一次。
  只是一个蓝图,温语竹就随口把自己幻想中的婚礼说了出来,哪怕当时的顾寒做不到,可是如今,讽刺的来了,他可以给她一场环游世界的婚礼,她却不愿意为他穿上当年蓝图上的那件婚纱。
  到底是七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他现在想弥补也来不及了,他犯了错,放弃是对对方最致命的打击,而顾寒当初同意和她在一起的那天,就已经做好了这辈子都不会给温语竹这种最致命的打击的打算,却没想到,这个打击,还偏偏是他亲手给的。
  他在雪天里不顾她的哭声和乞求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这件事就够他悔恨一辈子,像是掉入了十八层地狱,在劫难逃。可是,他更难受的,是温语竹说的那句话。
  “因为我不爱你了。”
  ......
  “热......”温语竹咕哝了句热,让顾寒从回忆中回神。
  顾寒站在床尾紧紧的盯着因为醉酒有些热,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企图脱衣服的温语竹看,就在上衣完全露出来的那一刻,他喉结滚动。
  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色,顾寒看见她勾人的那张小脸,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做不到面对着心爱的人还能柳下惠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长腿一迈,他往前走去,默默的将空调被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将她的小身板紧紧的锁在怀里,低声咬牙警告道:“再不老实,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外面下着雪,屋内些许温暖,他盯着她迷糊绯红的小脸,像是卑微到底的祈求,哑声道:“怎么能不爱了呢,嗯,你不爱我,你爱谁,嗯!?”
  明知她醉了,早已睡熟不会回答,顾寒却还执拗的要她嘴里的一个答案,末了,他一边低头吻上前,一边低声道:“把那个不该惦记的人给我忘了!”
  想到那两个字,顾寒的神色就变得很阴鸷,连带着亲吻的动作都粗鲁了些许。
  许久后,他松开了唇,让她呼吸。
  身边就是心上人,日思夜想的心上人,旁边就是床,明明可以做那件事,顾寒却下不去手,哪怕现在自己浑身热得很,那里也涨的疼,他也不舍得欺负。
  可她还在闹,不安分的嘤咛,声线很柔很媚,太勾人了,她哪怕就轻轻的嘤咛一句,顾寒就差点把持不住,正欲松开她,让自己出去吹吹冷风清醒一下,头一低,这个小家伙不知道何时已经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了,现在只有一条小毯子披着,要露不露,最是性感勾人。
  顾寒呼吸渐深,盯着她看了半晌,默默的低头吻了下去,屋内响起衣服松下的声音,动静不小,他在空调被里摸索到她的手,慢慢的往他这里带过来。
  触上了。
  温语竹感觉到很热,但是嘴里像是有水灌入进来的感觉,让她舒服了不少,只是有些难以呼吸,后半夜她感觉自己的手已经不是自己的,有些酸,有些涨,像是干了什么重活,有些红也有些疼。
  她是有点点神智尚存,手酸的让她想要醒来看看,但是却依旧敌不过困倦和醉意来袭,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只是睡之前,她隐隐约约的听见了有人在她耳边闷哼的声音,似乎是很愉悦,嗓音带着饱含□□的低哑和情,欲。
  “温语竹,再有下次你看我放不放过你!”
  凌晨四点多,顾寒抱起温语竹,在她的手心上了一些清凉消肿的药膏,她依旧睡得很沉,丝毫没有一点点醒来的痕迹,可见这酒浓烈程度,床单换了新的,把她轻放回床上,顾寒便起身带上门往外走。
  手机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来电人显是是沈城金。
  又是这只老狐狸,大半夜的打电话来,也亏得此刻顾寒心情好,不然,这个电话估计打一晚上,他都不会接。
  “喂。”
  “我是应该先恭喜你新婚快乐好呢,还是应该先和你算算帐好呢?”
  顾寒自然明白他口中的算账是什么意思,他低低的呵笑了声,眸光往后看,怕扰到温语竹,他走到了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大雪,不紧不慢道:“如果你是来恭喜我的,那么我先收下你的祝福,但——”
  顾寒单薄的眼看着某处露出阴鸷的眼神,嘴角一勾,道:“如果你是来和我算账的,那么,不要自讨没趣,趁早挂电话吧。”他的态度实属嚣张,沈城金被气得半晌没说话。
  会儿后,他语气不善道:“顾寒,我劝你别太嚣张了,有时候,人爬太高,摔下来卖相就会特别的难看。”
  这句话就是沈城金过来警告顾寒了,后者一听,什么话都没回,只是那低低讽刺的笑声却一声没掉的传入了沈城金的耳朵里,“沈董,开门见山。”
  沈城金被他这句讽刺的沈董刺激的脸色涨红,顾寒这人总是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都能把许多人刺激的情绪高涨,沈城金深呼吸了几口气,告诫自己不能被顾寒刺激到,以至于忘了真正的目的,他道:“谁允许你擅自换掉了身份证,说好了,她是应该和沈寅结婚,而不是和你顾寒!”
  顾寒望着窗外的雪,片刻后道:“任何事,我都可以给你做退步,唯独温语竹,你想拿温语竹来牵制我,别以为我不知道,可你既然知道她能够牵制住我,就能明白她对我的重要性。”
  顾寒顿了片刻,又加了句:“最后警告你一句,你想干嘛都可以,但是你若是以后给我看见你打了温语竹的任何主意,不管好的坏的,我这条命,和你搭上。”
  沈城金咬牙切齿半天,狠狠的挂断了电话,他现在都不知道到底叫温语竹他们回来是帮助自己的,还是激起了顾寒这几年来消沉的斗志。
  他不再无所谓的度日子,而是被激起了保护欲,把心上人保护住。
  沈城金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看不懂顾寒了,他没有七年前那样好忽悠好操控,现在的顾寒,终于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意味。
  顾寒在阳台上沉默的站了一会儿,折到了客厅,拿了一叠纸和一支笔踱步走进了温语竹睡着的卧室,灯光倒映,将他们的影子倒影在墙上,他带着她的手,按了一个又一个手印。
  -
  酒劲是真的很大,温语竹一直睡到下午三点钟,醒来的时候却出奇的没有宿醉后的那种头疼感,发现自己睡得依旧是昨天的那张床时,温语竹恨不得撕了顾寒的心都有。
  她掀开被子起了床,却倏地看见自己拇指上还有一点点的红,像是印泥的印记。
  不知道昨晚在喝醉了的情况下顾寒到底干了什么,温语竹心下有些慌,推开门就往外走,一抬眸就看见了顾寒坐在客厅里敲打着键盘,像是在处理事务。
  她没好脾气的上前,将自己带有印尼的拇指伸出去,神色严肃道:“解释一下,你在我喝醉后拿我的拇指按了什么。”
  仿佛是想到了她会这么质问,顾寒将自己的拇指也亮了出来,上面也是和她一样有印泥的印记,他似有无奈,道:“你昨晚喝醉了,拉着我问我要印泥,还叫我写了很多东西,然后自己按上了手印。”
  温语竹心下直呼不妙,“什么东西?”
  顾寒眉眼一挑,修长的手指往卓上那一叠白色的a4纸上轻轻一叩,嗓音温润:“都在这。”
  温语竹看着那一叠,越扫脸色越黑,她本来是觉得这肯定是顾寒写的,她不可能写这些,但是她余光一扫,顾寒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文件,怎么样都不像是能写出这种肉麻又暧昧的合约。
  温语竹的视线睨了眼其中一张,上面是顾寒的字,但是她估计能想到是她喝醉后要求顾寒写的。
  ——【彼此相爱,不能有二心,不能惦记别人。】
  上面还有顾寒的签名,却没有她的,可想而知,这是她醉后要求顾寒的没跑了,她默默的将这些纸抱在怀里,企图转身销毁掉这些醉后合约,却被顾寒告知,“顾太太,别做无谓的挣扎了,这些按了手印,是要纳入法律,双方都需要负责任,不是你想销毁就能销毁。”
  温语竹强词夺理,“可我那时候喝醉了,这个合约就是不成立的!”
  终于从文件中抽空抬眸看着温语竹气急败坏的样子,顾寒嘴角一翘,心情似乎不错,道:“顾太太,人要为自己的行为和言语付出责任,这是你喝醉强制我写的,里面多多少少我也不去和你计较,但是有两张,必须要遵守,你看行吗?”
  猝不及防的被顾寒网开一面,温语竹有些懵,然后点头道:“行!”
  很快,她就后悔了,因为顾寒抽出来的那两张里的其中一张,偏偏是她最想躲开的。
  ——【不分居,不闹别扭,不离家出走。】
  下面是温语竹的手印,还有顾寒的手印。
  温语竹倏地无奈,她怀疑顾寒是故意的,但是她找不到证据,可是手印是她按的,上面的确有指纹,这个帐是赖不掉的,如果是签名还可以说是伪造的,但是手印不可能伪造。
  温语竹紧紧的抿着唇,手指紧紧的揪着纸张,像是要把它给掐烂,顾寒仿佛是看穿了她的想法,长腿一迈,将那张纸给拿了回来,旋即,嘴角一翘道:“想毁约啊?”
  温语竹懵懵的。
  顾寒顺势从她手上将那张纸抽回来,然后修长的手指将那张纸叠起来,慢条斯理的道:“别想了,我已经复制了三四份,这个东西有法律依据,你逃不掉了的。”
  温语竹狠狠的瞪了顾寒一眼,然后转身企图不去和顾寒争执这些东西,“我要回家了,你爱怎么法律依据就怎么法律依据,到时候你要是敢告我,我就敢说你醉后对我不轨!”
  顾寒很庆幸昨晚自己没有那么不知节制,也没有越矩到最后一步,万一留下那么一点点的痕迹,他估计温语竹能抓住这把柄,把所有的合约都给推翻。
  温语竹拎着包要往外走,看上去像是迫不及待的逃离这里,顾寒清楚知道,温语竹这次走出去了,估计很难再让她踏入这里一步。
  等温语竹手快要触到门把的时候,顾寒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口,拿捏住了温语竹的七寸,一击致命,“想不想去见边柠?”
  温语竹脚步一顿,“边柠?”
  顾寒点点头,见她上当了,嘴角一翘,“对,还有谢焱。”
  这是温语竹第二次听见谢焱的名字,她眸光一顿,忽地觉得这个人很是熟悉,她下意识地问:“谢焱?”对了!她想起来了,谢焱!
  谢焱是当初被边柠甩掉的那个男生,当初边柠看温语竹追顾寒追的很辛苦,为了亲身教学,她挑了一个四中第二大的混子谢焱来追,边柠不出几天就把谢焱追到手了。
  温语竹记忆里的谢焱虽然混,但是似乎对边柠格外的好,当初她也以为谢焱是玩玩边柠的,毕竟他这种混子,身边从不缺女人,可是后来听边柠无意间提起过,她是他的初恋。
  后来没过几天她就听见边柠和谢焱分手了,那段时间谢焱没来学校,再后来,她也跟着忙了,没多去关注这件事,现在冷不丁的听见两次谢焱的名字,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安。
  特别是谢焱这个人当初在四中是出了名的有仇必报,温语竹忽然觉得时隔这么多年,他再次回来,且听顾寒话语中的意思来说,边柠和谢焱似乎现在就呆在一起。
  温语竹本想回家的脚步一顿,转身道:“好。”
  她要去看看谢焱和边柠是不是真的又接触上了。
  顾寒嘴角一翘,道:“那你在这里呆着,晚上我和你一起出去。”
  说完,他把那张合约当着温语竹的面,放进了保险柜里。
  “对了,”他淡笑:“你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家里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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