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寻找陈阿全

  “菊姨,有消息了。”琳琳从门外跑来,喘着气站在菊姨身前,抬手解开了身上的棉衣。
  “找到少爷少奶奶了?”菊姨从呆滞中清醒,赶紧起身往前,递给琳琳一杯水,却又一把拉着她坐到身边,“别急,慢慢说,他们在哪儿?”
  “还,还没有,”“咕噜!”喝下大口水之后,琳琳放下杯子,“只是,只是有人发现了少爷的车子,人却没有看见……”
  “车子在哪?”要不是穿着厚厚的衣服,菊姨的指甲,只怕要掐进琳琳手臂皮肤了。
  “在,在地狱谷前面的悬崖边上。”
  “什么?”阿菊只觉头部突然沉重,双脚一软,险先一头扎倒在脚下的地面,“他,他怎么可以去那里?”
  “地狱谷,很可怕吗?”拉住菊姨的同时,琳琳见她脸色煞白,不由张嘴瞪大了双眼。
  此时的菊姨,双目呆望着对面的门边,只缓慢地摇了摇头,说不出一句话来。琳琳,你又怎么会明白,地狱谷,故名思义,如地狱一般恐怖。当初我便是在地狱谷边沿,遭遇了九死一生,之后昏迷了近两个月,才死里逃生的。如今少爷和少奶奶,他们年纪轻轻,不知天高地厚,这要是深入谷中……
  菊姨不敢往下想了。
  “都怪我,没有看好少爷和少奶奶,”感觉到空气中的压抑,琳琳抬手抹起了眼泪,“要不要通知老太太?是打是骂我都认了……”
  “你先出去吧,我会告诉小姐的。”菊姨叹了口气,责怪琳琳,实在有些不忍,冷言少爷一向不受管束,若是有心离开,又岂是我们这些人守得住的。
  “好吧。”琳琳起身,带上房门。
  “滴滴……”电话响了,阿菊拿起手机一看,忙放到自己耳边,“喂,小姐,哦,是师太,小姐她……”
  小姐,对不起!看来只能瞒着你了,我还是辜负了你的嘱托,没能看住少爷,不过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他和少奶奶都找回来的……打完电话,菊姨发现自己满手是汗,泪水早已滑落脸庞。她踉跄着站起身来,起身走向门外,阿全,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我快撑不住了……
  还是二十年前的小巷,躲藏在闹市之后,白色的墙面已是斑驳陆离,显得有些苍老,阿全,我该如何面对你?越往前,菊姨的脚步越发沉重……
  “这老头真神,居然把我家丢了三十年的东西找到了……”一对老年夫妇,从身边喜滋滋地经过。菊姨站在栏杆边泪流满面,她回头望了望,直到对方消失在楼梯口……
  “舅,”一名壮汉手提着一袋米,走过菊姨身边,又回头又看了菊姨一眼,“你找……”
  “你是大牛吧。小时候见过,还是这么壮。哦,我想问问,陈阿全是住在这里吗?”菊姨见壮汉看着自己,竟有些不自在,便微微低下头来,从自己随身所挎的皮包里,掏出一个用红绳穿着,已经发黑的拇指大小的银铃铛,“请把这个给你舅舅,就说明天一早,我会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等他。”
  “什么地方?”大牛把手心往上掂了掂,“叮铃……”银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大牛一抬头,菊姨的背影已渐渐淡去,这女人好奇怪!
  “舅,”大牛推门进去,朝着有些暗黑的屋子里喊了一声,“我把米给你买来了。对了,还有这个,一个女人给的……”
  “银铃铛?”随着一声脆响,屋中的小老头将手伸过来,眯缝着眼睛接住铃铛,一个刻得有些粗糙的“全”字,赫然隐现,老头身子一震,他伸手一把拉住,就要转身离开的大牛,“她在哪儿?”
  “你真认识这女人?她说明早……”
  “大牛,你今晚别回去了,明天一早,我约了两位客人,你帮我接待一下。”小老头说罢,转身就往里走去,看来今晚得好好准备一下了……
  画面跳转,此时的谷底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猩猩”将白碧轻放到地上,身子一弯,张开猿臂,“呼,呼!”将周边的树叶,一层一层扒拉到白碧身上,将她的身体覆盖了起来。此刻的白碧,睫毛微翘,竟然睡着了……
  “哇,妈妈,妈妈!”是谁家孩子稚嫩渗人的声音,格外清晰。白碧转过头来,一双清澈好奇的眼睛,与她对视着,见白碧看着他,“嗖~~”的一声。这双眼睛不见了。树缝中的蓝天,就在自己头顶,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湿湿的滑滑的,冰凉冰凉。她手臂一动,却发现手心正紧紧抓着,一只似乎被烟雾熏黑的智能娃娃,原来声音是从她肚子里发出来的。
  白碧抬起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脸面上,黏黏糊糊的,好像是什么植物的汁液,放到鼻翼下,竟然有股苦涩的,彻骨的冰凉。
  她坐起身来,抬眼看了看四周,这是一快平坦的山地,自己躺在一块厚厚的草地上,身上还盖着厚厚的一层落叶,周围被树木笼罩,炽烈的阳光,挡在树冠外,山外是炎热的夏天吗?恍惚之间,白碧有些错乱了。
  有人吗?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这又是哪里?白碧眼神游离,抬起一只手,皱紧双眉,重重地捶打着自己的头,头部一阵阵作痛。
  妈妈,我饿,吃,吃……白碧呆滞地伸出双臂,往空中抓了几把,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
  “啊唔!”白璧站起身来,张开嘴,想大喊几声。却发现说不出话来。
  “咕噜咕噜。”白璧听见了,自己的肚子在叫,好想吃点东西。“唧唧!”一只小白鼠跑过来,停顿了一会,又匆匆走了。
  于是她抬起脚,身形歪斜地摇晃着,跟着小白鼠,顺着前面树丛中的小道走下去……
  一堆被雨水淋过,依然焦黑的白骨,散乱在一片烧焦的草地,“呜呜……”风儿在山中悲鸣,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苦痛与冤屈,这是谁的尸骨,怎么会躺在这儿?白碧盘腿坐在地上,歪头出神打量着,神色陌然……
  那一刻,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往事不堪回首,妈,爸爸,不孝女儿来接你们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把你们找到!从睡梦中惊醒的白碧,眼角滑落泪珠。
  想想自己,曾无情地抛下,遭遇灭顶之灾的父母,就这样一走了之,白碧的心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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