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节

  后面两个人职位不高,尤其是主事,不过是衙门办差的一个小吏而已。赵太医本身就倨傲,加上开药铺子做生意,有钱的很,所以根本不愿意去给他公职之外的人看病。
  潦草的去询问了一下,就算是给王爷交代了,一样因为症状和风寒差不多,就当成是风寒治。
  一直到死了三位七品以上的朝廷命官,另有小吏几名,还有各个衙门里的衙差,官员家眷等等的,陆陆续续开始死人了,赵太医依然是当成是传染性风寒治疗。
  因为是传染的嘛!
  恭亲王着急,自然是找赵太医,叫他想办法赶紧的控制住疫情,于是赵太医就简单的写了个治疗风寒的方子,下发下去,叫所有大夫按照这个方子给病人治病,不准延误。
  这就是下发方子的前后经过。
  越绣宁听到这里,已经气得不行了。
  林炤蹙眉听着,虽然对赵太医的所作所为同样厌恶至极,不过,怎么一点都没听到关于私盐的端倪?
  这个赵太医,跟私盐到底有没有关系?
  同样,旁边越承耕也在想这个问题。
  越绣宁继续问道:“驿馆那边,有一位梁大夫曾经来府里找过你,请你亲自去驿馆查看一下病人的情况,因为对你下发下去的方子有怀疑,觉着不对症,你是怎么处理的?”
  赵太医继续交代。
  赵太医从头到尾就没有怀疑过自己误诊了,而且加上本身倨傲的很,对皇长孙妃治疗病人都一副看不起很怀疑的样子,更不用说民间的大夫了,更是得不到他一点的尊重。
  根本就没见找到王府来的大夫,对大夫提出请他去驿馆亲自看看病人也不同意,甚至叫传话的人训斥了梁大夫一顿,自己如此忙的人,哪有时间去驿馆? 你算什么东西,叫我去我就去?
  呵斥了一顿。
  之后就是两位梁大夫不按照他的方子来抓药,反倒是自己开了方子抓药,只是没想到,却巧去的是赵太医家的医馆。
  疫情在沧州发展,一直的死人,恭亲王很着急,所以一直严厉的督促赵太医找到治疗的办法。
  只是恭亲王的这种督促,到了赵太医这里,被当成是呵斥命令所有人听他的话的手段,所有人都得听他的,按照他的方子来治病,不然就不行。
  第644章 漫不经心的后果
  察觉了梁大夫擅自的用别的方子治病,赵太医很生气,将抓药的人给抓了去,派人严厉警告了两位梁大夫,如果不按照自己的方子治病,驿馆那边所有的事情,你们两个负责!
  那两位梁大夫都是普通的民间大夫,能有什么本事去负责?何况已经病死了那么多人,事情闹得这么大了。
  所以,赵太医用这种办法将两位梁大夫给呵斥的听话了。
  只是药不对症,人一直死着,城里头几乎是一天死一个人。知府等大人们着急,恭亲王更是急的火烧眉毛,于是派了世子去京城求助,顺便让世子躲在京城,等疫情过去了再回来。
  一直到这个时候,赵太医想了想,才觉着应该去看看越大人。
  住在驿馆的,京城来的吏部员外郎病了,这位员外郎还是皇长孙妃的亲叔叔。这些恭亲王知道,也早就让赵太医去亲自看看越大人的病情。
  赵太医在恭亲王面前是满口答应了,只是却没有马上按照吩咐做。他忙得很呢!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的,哪里有时间?
  也就是得知世子进京求助了,赵太医想想,京城可能会来人,来人了可能会询问越大人的事情,所以,这才赶在前一天去看了看。
  但同样也是,随随便便诊脉,询问了一下,就确定是风寒,叫依然按照以前的方子吃药。梁大夫好容易盼来了他亲自诊脉,原本以为能诊断出来不同,没想到居然还是坚持他自己的错误诊断。两位梁大夫当场都觉着不对,提了出来。
  赵太医根本听不进去,当场呵斥了两人一顿,还是那番威胁的话,疫情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程度,你等居然还在这里胡搅蛮缠!现在本太医都怀疑你们到底有没有按照本太医的方子给病人吃药,不然,为什么驿馆的病情如此严重?
  一番话,又将两个大夫吓得不敢吭声了。
  所以,越绣宁来了之后询问两位大夫情况,两位大夫那副结巴吭吭的样子,他们当然不高兴,明知道可能存在误诊,却还得按照误诊的方子给病人治病,然后眼睁睁的看着病人一个个的死,还有比这更让大夫难受的事情吗?
  终于,皇长孙妃来了之后采取了正确的方式。
  私盐中毒的抢救措施,原本就是催吐,洗胃,尽快的将毒素排出体外。所以,对症之后驿馆那边病情很快就控制住了。
  然后前后脚的,京城的太医们也来了。恭亲王都急的什么似得,自然是不会将太医全都留在府里,还很公正的只留下一个给府里的王妃和儿子看病,其他的全都叫出去赶紧给城里各处的病人看病。
  驿馆那边有皇长孙妃,就没有派人去。
  府里这个查看了王妃等人的病情,确实是传染性风寒,而且因为对症治病,都在渐次的好转中。
  但是,很快就传来了让赵太医冒冷汗的消息,外面的病人,太医们诊断觉着不是风寒,反倒是像是中毒。
  然后就在一天之内,皇长孙妃那边查出来可能是私盐中毒,于是传开了,太医们听了之后,自然会对自己的病人按照这种情况来考虑,一考虑,可能性很高,于是催吐,治疗。
  起码从昨天太医们来了之后,一直到现在,没有再出现一例死亡病例。
  赵太医一直到现在,才相信自己可能真的是误诊了。
  但是已经晚了。
  他交代完了。
  听了赵太医的交代,真让恭亲王气坏了。因为赵太医交代的时候,隐隐的有将责任往他身上推得意图,说什么因为王爷着急,因为王爷的吩咐,什么什么的。
  恭亲王尽管气的脸都青了,但是并没有呵斥。
  一来,旁边有文书记着这一次的审问。二来,赵太医说的也是实情,他确实很着急,而且也应该着急,不着急就不对了。
  只是赵太医的意思,因为自己着急,所以一直催促赵太医,致使他因为情急之下而可能犯了错误……
  恭亲王心里非常的愤怒。
  等赵太医说完了,恭亲王转头看林炤:“皇长孙,你看这个人怎么处置?”
  林炤就道:“先关起来好了。毕竟如此严重的地步,肯定是要等皇上的意思。咱们今天的审问,只是简单的先知道一下来龙去脉,料想若要查清楚所有的事情,必然要知道更多。”
  恭亲王赞同的点头:“皇长孙到底想的周到一些。”然后摆手:“将他压下去,派专人看管,谨慎着些!”
  有王府的人进来,答应着将赵太医给押了下去。
  越绣宁便起身:“如此我就先会后院了。”
  恭亲王和世子忙站了起来道:“请,劳累皇长孙妃了。”恭亲王转头没看见世子妃,忙对世子道:“找婆子进去叫世子妃来领娘娘进去。”
  世子忙答应。
  越绣宁道:“不用了,找个婆子领路就可以了。”
  已经有婆子进来,越绣宁跟林炤和越承耕说了一下,便跟着婆子出来上房院,往客院而来。
  客院离上房院略有点远,走了挺长的时间,快到客院门口了,世子妃才急匆匆的从旁边过来了,离得老远就笑着道:“娘娘说完话了?王妃这边已经醒了,想见见娘娘呢。”
  越绣宁听了就笑道:“好,我稍微梳洗一下就过去。”
  世子妃笑着道:“王妃正好醒着,一会儿可能就睡下了。”
  越绣宁就道:“睡下了就等醒了再去好了,到时候就劳烦世子妃多跑几趟。”
  世子妃脸上的笑容一僵,终于听出来了,皇长孙妃分明是对她一点都不客气,脸上笑容僵着,勉强的道:“那好,我就不陪娘娘进去了,娘娘您自便。”
  越绣宁转身进了院子。
  心里着实的有点气。自己奔波的跑来跑去,这个世子妃还故意叫自己去见王妃,连洗漱一下都不行,真是可恶至极。
  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昨天劳烦她抛头露面去官驿的缘故,还是赵太医的缘故?父亲说的那些话,越绣宁倒是真的要好好想想了。
  如果世子妃真的和赵太医有关系,那越绣宁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一定要查清楚。
  第645章 缱绻
  这样想着,越绣宁进了院子,王府的婆子领到这里就回去了。徐玉谷跑得快,进去看了看,问清楚了越尚耕住的院子,过来领着她过去看。
  客院挺大的,一个大围墙里面,还有三四个小院子。
  进了屋看见,越尚耕已经起来了,还下了床,换了一声衣裳在屋檐下站着,看见她过来就笑着打招呼:“绣宁。”
  越绣宁一看三叔精神好多了,心情也马上好了很多,道:“怎么起来了?精神能跟上吗?是不是头晕?”
  越尚耕点头:“是有点头晕,不过不要紧,我站着不怎么动就没事……躺了几天了,腰酸腿疼的。”
  越绣宁笑,道:“坐一会儿也行的,出来在外面挺好,多呼吸新鲜空气,而且不用一直站着。”
  何欣云端了一壶茶出来,听见了就道:“那就坐下吧。”
  徐玉谷和雨花她们急忙的端了椅子出来,又端了一张八仙桌,于是大家都跟着坐下。
  越绣宁询问越尚耕感觉如何。
  越尚耕道:“好多了,今天自己都能感觉出来,好了很多,不是之前那么浑身无力虚弱,不难受了。”
  越绣宁点头:“晚饭就可以多吃点粥。”
  越尚耕道:“你爹和林炤在恭亲王那边?恭亲王是怎么说的?病的人还很多吗?”
  何雷给他倒了一杯水刚递过去,听了就道:“你还操心这些做什么,自己的病先养好再说。”
  越绣宁也点头:“是啊,亲家大叔说得对,你就别操心这些了。京城还派了几个太医过来,现在病情已经控制住了,放心。”
  越尚耕听了点了点头,道:“之前我就觉着奇怪,我查了几天,觉着得病的人怎么那么巧,或多或少的都和官家有关系……”
  何欣云忍不住的道:“正查呢,你别操心了。”
  她也说这话,越尚耕就不说了,笑着道:“好好,我不说了。”将杯子里的水喝了。
  在外面吹了一会儿微风,就进屋了,喝了碗粥吃了药,躺下睡了。
  越绣宁这才回到自己住的院子,洗了个澡。一身的疲惫,还有这两天的忙碌,在洗了澡之后终于好受了很多。
  王府的下人将晚饭端了上来,林炤却还没有回来,越绣宁估计他们说私盐的事情呢,事关重大,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的,所以吃了点东西,就漱口刷牙上床休息了,也没等林炤。
  越绣宁是听见了屋里有声音才睁开眼睛的,正好看见林炤在屋里,正悄悄的进小屋,她忙爬起来道:“你回来了。”
  而林炤正好听见了声音就赶紧说着:“你睡好了,我洗洗就过来睡了。”想让她不要受到惊扰继续睡觉。
  越绣宁‘嗯’了一声,等他进了小屋洗漱,就起身下床,林炤进屋很小心,连蜡烛都没有点,越绣宁将烛台拿来,点亮了蜡烛,端着给衣柜中找他睡觉穿的丝绸睡衣。
  林炤洗漱了出来,看见她坐在床上,旁边放着自己的睡衣,不由得叹气:“到底把你吵醒了?”外面有些微的小风,他身上吹的有点凉。
  越绣宁笑:“我睡得早,回来吃了点东西就睡下了,觉着很睡了一觉,这会儿什么时辰了?”
  林炤一听道:“可不是很睡了一觉,现在都子时了,那也睡了两个多时辰了。”又伸手轻轻揉她的胃:“吃了东西没走动走动就睡了?胃里难受不?别积了食。”
  越绣宁虽然自己是大夫,但平常一些小细节方面还真的不太注意,或者说其实就是个比较大咧的性格,虽然要求别人注意这个注意那个的,但她自己反倒过得没有那么精细。
  林炤反倒一直给她操心。
  越绣宁一听睡了两个多时辰了,还微微吃惊,看见他去吹熄了屋里的灯过来:“你们怎么说到现在啊?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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