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

  越天泽机灵的很,马上感觉到了,扭头看着她笑:“姐,不用担心,昨天爹叫人牙子送来了几个人,咱们又买了四个婆子,什么都不干,每天就只陪着奶奶散心聊天说话。”
  越绣宁好笑了,道:“想不到还挺利索的,这就已经买了?”
  越天泽得意的笑。
  进了府宅,和上一次来已经是大变样了,上一次是买这个宅子之前来的,里面空空如也,杂草丛生的,现在收拾的整整齐齐,从院门进来就看见守门的门房,还有下人在周围走动。
  越家以前到底是殷实的人家,家里头没有大富贵,却也小富贵过,所以一旦金钱上周转过来了,恢复以前的生活还是很快的。不像越绣宁和她母亲、姥姥,便是买下人都有些犹犹豫豫的,不是很习惯。
  进到了内宅,越天泽喊了一声:“姐姐来了。”
  屋里马上就迎出来了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丫鬟,跑过来殷勤的笑着福身:“奴婢见过姑娘,姑娘您是走着来的?累不累?”
  越绣宁笑:“不累。”跟着她进了屋子。
  越榴红坐在床上,腿上盖着薄毯子,扭头一直看着门口,一见越绣宁进来便招手:“绣宁来了?快过来坐。”
  越绣宁笑着过去了,越天泽道:“我去跟爹和三叔说!”就跑了出去。
  越绣宁过来道:“我看看脚腕子的情况。”
  越榴红就把被子掀开了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一直肿着,也不疼了,也不怎么的,就是肿。”
  越绣宁看着脚腕子是肿的比较严重,皮肤却又没什么反应,询问用的是什么扭伤的药,说是红花油。
  如果是药物过敏,皮肤肯定会红,现在看没有红斑,红点等等的现象,只就是肿着。
  越绣宁伸手抓着脚,左右的扭动,越榴红有些微的痛感,但是比扭了的那一天轻多了,看起来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
  越绣宁惊讶的道:“奇怪……我也查不出来。”顿了顿道:“找正经的骨科大夫吧,济仁堂的崔大夫骨科看的好,张大叔的脚腕子脱臼,就是他给治疗的。”
  越榴红一听就有点犹豫:“是男的吗……”
  “男的怎么了?治病呢,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何况你这只是脚腕子的问题而已。”越绣宁好笑的嗔了一句,转身就吩咐:“派个人去济仁堂请崔大夫过来看病,准备二两银子的出诊费。”
  上一次张大叔脚腕脱臼,照理就算是没有用药,不用给其他的费用,但出诊费是应该的。越绣宁后来想了想,崔大夫没要,一来可能是看见大家都忙得很,受伤的又是乡下人,他不忍心要,二来可能是觉着确实没什么。
  所以这一次一定要准备上。
  今天越民耕和越尚耕都在家,听见越绣宁过来了,兄弟俩便急急忙忙的过来。
  “绣宁,你小姑咋样?”越尚耕一进来就问道。
  越绣宁扭头看见二叔三叔进来,不由得抿嘴一笑。三叔是这些天常见的,还是那样子,只是在家换了长衫而已。二叔有一个来月没见,居然大变样了。
  穿着一件鸦青色杭绸素面棉袍,腰中系着一条掺金珠线穗子宫绦,脚上穿着一双深紫色花纹薄底靴,已经正经的一副大户爷的样子了。
  越绣宁笑着道:“我也查不出来,叫人去请崔大夫了。”
  越尚耕惊讶的道:“你也查不出来?”越绣宁自从开始给人看病之后,给越尚耕的感觉几乎是无所不能的,任何病症都能查得出来,都能治疗的了。
  现在听她说她也查不出来,越尚耕真是太惊讶了。
  “你小姑不严重吧?”听她这么一说,越民耕脸上也有些紧张。
  越绣宁想了想道:“崔大夫来看看吧,骨科方面我也不是很拿手。”
  越民耕点点头,坐下了问道:“你娘和你姥姥最近怎么样?我最近忙收成的事,也没时间过去。”
  越绣宁道:“挺好的,就是忙,药材要处理,还做那些药膏润脸膏什么的,我姥姥和我娘都跟着忙。”
  越民耕就道:“多买几个下人吧,如今又不是以前,多买些人能帮衬着点,到底用的上呢。”
  越绣宁这段时间也在想,不如就多找几个人,或者买下人,或者雇人,或者聘人什么的,怎么合适怎么来,确实需要多请些人帮忙了。
  点头道:“是这样想的呢。”
  说着跟越尚耕道:“三叔,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去采药?明天去吧?我想去看看张大叔的情况。”
  越尚耕点头:“行啊。”
  越绣宁道:“林炤也去。”
  越尚耕顿了顿,点头:“知道了。”这都已经习惯了,越绣宁出现在哪里,林炤就好像跟屁虫一样跟到哪里。
  越绣宁又问奶奶的情况,越榴红就说了,专门买了四个婆子就跟着她,之前身边就已经有几个服侍的人了,现在人这么多,总应该能消停消停。
  第262章 不计前嫌的崔大夫
  说着话,崔大夫来了。
  大家都站起来去迎,越民耕拱手笑着道:“崔大夫来了,请进请进。”
  崔大夫笑着回礼:“客气客气。”
  进了屋,简单寒暄了两句,还是先去看病,来到了床边,越榴红尽管不好意思,但到底是病了,这也没办法,露出肿的像是猪蹄子的脚给崔大夫看。
  崔大夫询问是什么时候扭得,擦了什么药,仔细的看了看脚腕子的情况。
  越绣宁在旁边忙将之前自己给看的情况说了说:“当时觉着不严重,简单给看了看,应该只是扭了而已,我也没有很在意,叫回来擦些药就可以了。不过照理说擦了药应该好些了,怎么看着反倒是更严重了些似得?却又没有红斑又没有青块什么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崔大夫戴上手套也捏着脚左右的扭动了一下,然后按了按越榴红觉着疼的部位,越是疼越使劲按了按。
  然后询问是什么时候擦的药,多长时间擦一次。
  又问有没有其他的地方疼,甚至还给诊了脉,检查了舌苔和眼睑,呼吸什么的,让越绣宁听了听心音,然后告诉他情况。
  检查完毕了,直起身笑道:“不打紧的,主要是药没有用对。虽然扭伤的药就那么几种,不过用不对的话效果也大打折扣,当然了,红花油是很好的治疗扭伤的,不过对你效果不好,换一种好了。”
  说着去写了下来:“这两种都行,擦药也要勤快些了,每天四到五次,找手劲大的一边擦药一边按摩,要按得喊疼才行。就那么擦上就以为没事了,当然效果不好啦。”
  听见这样说,大家都松了口气。
  越民耕详细询问了一下,崔大夫只说根据每个人的体制不同,药也有管用的也有不管用的,这都没什么,很正常的情况。
  越绣宁在旁边点头。
  是有这个缘故,而且估计可能是小姑怕疼,然后擦拭药的时候只是将药轻轻擦在脚腕子上,没有用力的按摩,因此药效大打折扣,几天了也没好转。
  越尚耕和越民耕道着谢给送了出去,越尚耕亲自奉上了出诊费。果然,这一次崔大夫也没客气,笑着接了过去。
  越绣宁也跟在后面送,一直送到了门外面,笑着摆手跟崔大夫告别。
  “谢谢了崔大夫。”
  越民耕、越尚耕拱手作揖,崔大夫连声说着不用不用,转着走了。
  越家人就转身回了院子。
  也是巧,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白展堂看见了。
  越家买的这个宅子,周围都是深宅大院的,属于是县城里最好的地段,干净整洁,高门深户的。白展堂家就住在附近,白展堂正好从家里出来准备去药铺,结果就看见越家一家子和崔大夫在门口,看样子是在送他。
  白展堂这才知道,越家原来是搬到这里来了。
  崔大夫刚走了一段路,听见身后有马蹄声,他就让开了一点想让马过去,谁知道马走到跟前停下了,上面的人下来了。
  崔大夫便看过去,一看是少东家,忙笑着道:“少东家,倒是巧啊。”
  白展堂笑着点头,道:“我刚刚看见你和越家的人在说话……越家有人病了?越姑娘不是会医术吗?”
  说着示意一起往前走。
  崔大夫笑着道:“越家那位大姑娘扭了脚,好几天了不见好,越家小姑娘骨科不太拿手,就请了我过来给瞧瞧。”
  白展堂一听,恍然的点了点头。默默的并肩走了一会儿,白展堂还是没忍住,道:“崔大夫,施家的事你不生气吗?”
  崔大夫一顿。
  少东家虽然年轻,不过向来性子比较沉稳,生意上的事情除了跟掌柜的商量,基本上和其他的人不多说什么的。崔大夫也是没注意,少东家居然还记着这件事,且显然的,还是没想通呢。
  崔大夫想了想笑着道:“我就是个大夫,治病救人的,有病人找我,我肯定就去看,至于病人今天请了我,明天又请别的大夫……我倒不是很在意,施家那老太太没正经的病,就是富贵人家都有的心病,谁看都一样。”
  白展堂一听,又是半天默默不语。
  显然崔大夫和他没想到一块儿去,白展堂生气的是,越绣宁协助杏林堂抢了施家这桩生意,一年好几千两银子呢。而崔大夫不生气的是,病人看病爱找谁找谁,说实在话,大夫也管不着。
  就这样走了半天,快到济仁堂了,白展堂才道:“你这是头一次去越家看病吗?”
  崔大夫有点紧张,他就是个忠厚的老大夫而已,根本不去多想生意上的尔虞我诈,刚刚被少东家询问,心中已经有些惴惴了,现在一听,顿时紧张起来。
  白展堂笑着道:“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也没……没想怎么样,只是好奇问问。”
  他们说话的时候,济仁堂里面的程小民出来了,看见他们在这边便跑了过来,脸上也带着焦急,好像是有什么事急着禀报。
  跑到跟前却看见少东家依然在和崔大夫说话,并没有往这边瞧,显然是要将话说完的,程小民只好站住了。
  这边崔大夫小心的道:“越姑娘是第二次请我去看病了,上一次是她们同村的一个人,伤的挺严重的,脚腕子脱臼了,我只是过去将脚腕子回位,伤势都是越姑娘给治疗的。”顿了顿,加了一句:“越姑娘还是很客气的。”
  白展堂听了这话就皱眉,忍不住道:“就算是这样说,越姑娘的做法也有些过分了。”
  崔大夫一开始没懂,琢磨了一会儿才惊讶的道:“施家的事吗?这件事少东家要是把错处记在越姑娘身上,倒是真记错了人,越姑娘一开始也不知道,她只给村里人看过病,长安城认识谁啊?也不可能搀乎到咱们和杏林堂的生意里头去,上一次她跟我解释了,是杏林堂的人说,有个病人只找女大夫看病,她就去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白展堂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脸上表情复杂阴晴不定,过了半天才道:“行,没事了。”
  第263章 少东家查前因
  崔大夫点头答应,跟程小民打了声招呼,越过去走向了铺子。
  程小民忙上前道:“少东家,上一次进的冰片出了问题,变色了。”
  白展堂一听忙道:“怎么变色了?是存储不当还是怎么回事?”说着便也进了药铺子。
  查问了大半天,果然是存储不当,进了货之后负责送到库房的是刘跃飞,但是刘跃飞直接把袋子放在了地上,也没有放隔潮板上,也没有腾出来放在盆中。
  白展堂坐在椅子上看着账本生气,刘跃飞今天休息,刘掌柜也有什么事没来。只有二掌柜程小民站在下面惴惴不安。
  白展堂盯着账本看了半天,道:“进价五百五十两,怎么这么高?”
  程小民紧张的道:“这一批冰片进的价格确实不便宜,是因为……”
  白展堂突然‘咦’了一声,直接将他的话打断了道:“这里……这笔账怎么回事?麦冬,中秋节的前后脚两笔,一笔十斤三十两银子,一笔五十斤反倒是十五两银子?”
  程小民忙道:“这笔账掌柜的说跟您详细说的……”
  “他没说。”白展堂放下了账本,盯着他冷冷的道。
  程小民只好从头说:“十斤三十两银子的,是我和刘跃飞去的,回来便跟您和掌柜的禀报了,因着麦冬实在短缺,一个月货才能到,所以您叫又进五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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