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机会

  面对眼前的境况,莫御天等人根本一筹莫展,他们没有办法进宫,就更不要提在登基大典上拿出莫皇的遗诏和传国玉玺,将莫御霖赶下台了。
  莫御天本想要冒险去找自己从前在朝中的亲信帮忙,但却被宋惊澜劝下。
  “你这个时候去找他们根本就没有用,他们如果对你忠心的话,一开始就会救你,而不是等你去找他们。”
  不管怎么说,宋惊澜对莫御天的这个决定十分不赞同。
  他说的话,莫御天并不是没有思量过,然而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却不得不冒险一试了,毕竟眼下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莫皇待他很好,他不能就这样看着莫皇的江山落到莫御霖手中,他一定要在众人面前将莫御霖的假面具扯破,他要为莫皇报仇!
  然而他的心思宋惊澜又如何不知道,只不过宋惊澜比他沉稳冷静的太多了,故而坚持劝慰道:“你且先缓一缓,咱们先静观其变,不要这么快将自己陷入危险,如果你的亲信背叛了你,你就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了,你的一切都完了。”
  莫御天心知他说得不错,可是当局者迷,这样的话,叫他如何能听得进去?
  “或许,老天待我不薄,会给我一个机会……”
  他话音未落,宋惊澜却轻轻瞥他一眼:“你说这话,可有底气?”
  莫御天一愣,狠狠咬住下唇,他的确是底气不足,但,这并不是因为他害怕,他只是心知机会不大。
  他的反应并不出宋惊澜所料,宋惊澜淡淡叹一口气,抬起一只手搭在他肩上:“莫皇也不希望你有危险,你不能只为了自己,你也应该为了莫皇着想,你是他的儿子,要慰藉他的在天之灵。”
  莫御天眉头轻蹙,究竟还是没有说什么。
  夜里辗转难眠,莫御天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脑中乱作一团,怎么也睡不着,他睁开眼,屋里昏暗暗的,蜡烛已经烧了大半,他临睡前熄了两支,这会儿睁开眼也不觉得如何刺眼。
  他紧攒着衣角,眼神愣德飘了出去,只盯着天花板,这是天子脚下,他自幼生长的地方,这里的一砖一瓦,皆是他所熟悉的,然而这一刻却又觉得无比陌生。
  很快,这个地方就不属于他了,莫御霖登基之后,一定会派人杀了他,就算他不死,也再回不来这个地方了。
  他张开嘴唇,喃喃细语着:“数几年前,我也曾来过这里,那时候父皇还在,也是这般光景……”也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起身下床,蹑手蹑脚的,生怕吵醒了什么人似得,像做贼一般,拿上外衣,悄悄出了门。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去找一找自己的亲信,就算他们会背叛自己也好,与他交好的人那么多,他就不信了,难道一个肯跟随他的人都没有吗?
  宋惊澜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然而,他就是想要搏一搏,看看上天是不是真的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上街去了,天子脚下,即便是深夜,十里长街依旧是十分繁华,车水马龙,通达热闹。街上人头攒动,并不因为是深夜就减去一分一毫的繁华。
  大好的夜,莫御天的背影显得十分凄凉,被淹没在浓浓的夜色里。
  当他在考虑先去谁的府上时,他却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不认路!
  他是太子,自幼锦衣玉食的过着,莫皇待他极好,从来也舍不得给他一点点委屈受,他也极少出来过,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呆在宫里,即便偶尔出来一趟,也是轿辇来轿辇去的,所以,他根本找不到路。
  他站在大街上,只觉得心下十分空落。
  明明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他却哪儿也去不了。
  若是他还是个小孩儿,他可能会蹲下来,抱着膝盖哭起来。但是现在他不会了,他已经长大了,他的肩膀上有太多太多的责任要他去背负,他不能哭,至少在位莫皇报仇之前,他绝对绝对不能哭!他的眼泪,只可以为了莫皇而流。
  “公子进来坐坐呀!”
  莫御天正停在青楼前,门口站着几位浓妆艳抹的女子,正挥舞着手绢,叫莫御天进门去坐,莫御天别开眼,只觉得心下十分烦躁。
  几个姑娘见他生得俊俏,便迎上前去,左右开弓挽住他的手臂:“公子都到了这醉红楼的门口了,岂有不进去坐坐的道理?”
  说着就要拉着莫御天进去。
  莫御天怎么可能进这样的地方,于是便死命地挣扎,他虽然力气比女人大,但是却不敢太使力了,毕竟几个女人,若是伤了就不好了。
  “你们放开我,我不进去,我身无分文,不进这销金窝!”
  “公子不进来,又怎么知道销金窝的好处。”
  女子见他衣着不凡,料定他一定身家非凡,故而只当他的话是推辞,可她们哪里知道,这太子殿下如今当真是身无分文。
  “你们这是强买强卖,放开我,再不放手我可要动粗了。”
  莫御天连忙吓唬她们。
  “公子以为我们是吓大的?”女子仍不松手:“公子就进来坐坐,无伤大雅的。”
  莫御天一咬牙,正要生怒,却听得身后有一把清亮女声传来:“你们这是做甚么?”
  几个女子回过身,只见来人衣着不凡,又是个美貌女子,故而也不敢惹她,便松了手会去。
  莫御天正要离开,又听得那人道:“是太子殿下么?”
  莫御天听到有人唤他,连忙抬起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绿衫的妙龄少女站在眼前,那少女一张芙蓉秀脸,生得温婉秀气,姿容整齐,俗是俗了点,可确实漂亮,很有几分清新寡淡的美丽。
  莫御天认得她。
  “衣裳?”但他却不敢确定:“是衣裳么?”
  那少女一时间只觉得心下有些奇怪,却只是点了点头道:“是,皇兄,我是衣裳。”
  他居然见到了莫衣裳!
  莫衣裳是恭成王所生的十郡主,性子有些淡薄,很是落拓,身为皇室成员,平日里却不大爱与皇亲贵胄来往,但正是因着她这样一派简约的性子,太后娘娘十分喜爱她,时常召见她入宫,久而久之,她便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了,就连从前的莫御天和莫御霖都免不了给她几分面子。
  虽然平日里与她接触不多,但是莫御天与她相处时,总是十分谦和有礼,故而两人的关系倒是还不错。
  “衣裳,你怎么会在这里?”莫御天惊讶看着的莫衣裳,掩去了先前的尴尬。
  莫衣裳并不回答,而是反问他:“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皇兄,五皇兄在到处找你,他很担心你……”在说到“担心”二字的时候,她却有些迟疑,很明显,她对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时候有些怀疑。
  莫御天咬了咬唇:“衣裳,你就当今日没见过我。”
  “皇兄……”莫衣裳有些迟疑:“皇兄既然回来了,便早些回宫去吧,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找你找得紧。”
  莫御天轻叹一口气:“若是能回去,我自然是愿意回去的,可是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莫衣裳并不懂他为何这样说,但是她却明吧,莫御天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
  因而道:“皇兄,你自己小心。”
  莫御天抬起头来看一眼,正要再说什么,然而却见有一对军队正朝这里走来,莫御天心下一惊,莫非是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么?
  他面露惊恐,莫衣裳见状心下不免有些疑惑,他便道:“衣裳,我今日还有事,就此别过,改日再到府中相聚,皇兄求你一件事,今日见到我的事情千万不要说出去,”他顿一顿,咬牙道:“若不然,皇兄性命不保!”
  莫衣裳虽然不知道为何莫御天会这样说,但还是点了点头:“皇兄放心,衣裳一定不会乱说的。”
  莫御天点一点头。很快从她身侧擦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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