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亚力之死
其实，她和他之间一直有堵墙，那是她根本不敢碰及的地方。
她一直不知道，或是说不确定，亚力和青鸾到底什么关系……如果是爱侣的关系，相爱的程度又深至哪里……
她不敢问。
也不敢多想……
反正决定撤了，亚力要去祭拜青鸾算是提醒了她，走之前应该去拜拜亡魂，所以……红袖心里内疚，更不可能提起这敏感的话题。
可是……红袖仍很好奇——照这样看，亚力是不是真的原谅她了？
选好纸钱还有些祭拜的东西，亚力去付钱了，红袖想了想，将整个纸袋抱进怀里，默默的跟过去。
出了店，往后城门方向走，夜很黑，夜市却亮堂的很，人也很多，经过吃食的一条街，人更多了……时不时嗅着各种香味，似乎每一样吃食都美味无比，红袖跟在亚力身后，不知觉的噘起嘴，时不时寻着味儿东张西望……
有马车经过，本就细窄的巷子路更拥挤了，人们各自往店面里躲，好让开道来，多数人往回走，人群便如潮水一般回扑，亚力一愣，下意识回身就去护红袖，一臂圈着她往边上躲避……
红袖刚只觉着自己被人一护，近乎被拥进怀里，下秒抬头看见是亚力，心刚刚一暖，小腹突然麻麻的一紧……下意识双眼惊瞪，下秒便感觉人潮耸动，她被亚力护着后背顶到某店的外墙同时，小腹也传来一阵烫烫的炙热感。
下意识用手去摸……红袖摸到绸绸粘粘的东西，再下一秒，她的腰腹传来抽心的剧痛……
亚力一直在低眸细看红袖，红袖整个人都被亚力护在怀里，他以自己的后背去为她抵挡人潮的冲击……此刻，红袖等于是被包在一个小天地里，她只能看见亚力……外面的任何人也只能看见亚力的后背……
呆呆的在看亚力……感知到是他用什么利器捅了她……红袖满面无措的迷茫……
——他在杀她！
——他……仍执意要她……死！
亦在看红袖，看的很认真……再不是一直以来的淡漠，更多是喜爱的温柔，亚力凝望久久，最终一叹。
“别这样……好歹流露出一丁点的恨也好啊！红袖……”
亚力幽幽的轻唤，唤的红袖虚弱一笑，身子同时失力一软，却因为是被亚力用力挤压着的，她只是全身一坠而已，人却没有瘫软下去……
“不该这样的……”亚力幽幽的呻呤，笑的凄苦：“你应该还手……应该……杀了我。”
合上双眼，额头轻轻低靠上亚力的胸膛，红袖心中一叹。
——终究这样了吗？
她，为曾经的自己，赔偿了全部的生命？
——这，就是她红袖必须面对的结局？
“红袖……”一手轻揽红袖的后脑，亚力凑近她耳边，声音小极了的，轻喃：“我仅代表青鸾……原谅你了……”
红袖听的清楚，原本已经虚弱的快要昏迷过去，却因为这一句话，她心尖一颤，下意识抬头……
亚力却在这时轻轻推开了她，向后退去……
马车早已经驰远，街道已经空松下来……亚力一退，便有人看见腰腹插着一把匕首的红袖……
“快看，那女的怎么了？”
无视周遭一切，也没意识到自己极有可能获救，红袖只感觉一阵铺天盖地的恐惧，她惊悚的怒瞪双眼，看着亚力一脸宽容的微笑，缓缓的后退……后退……后退……
僵僵的摇头，隐约感觉到什么，红袖想要尖叫，声音却卡在了脖子里……
不——！
眼睁睁看着亚力终于停下，却突然抽出他侧身的佩剑，表情一变狰狞的咆哮，紧剑向她刺来……
“不——————！”
泪水肆虐横飞的瞬间，红袖无视自己安危的终于尖啸出声……
一切的一切，都逃不出命运掌控一般，发生。
黑雾一荡。
亚力身前一人惊现。
那手臂平直的一划而已……
亚力的视线瞬间飞转……天空，房屋，街道，房屋，天空……
咚一声撞到某外堵墙上，落地……亚力的双眼已经合上。
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瞬间，又仿佛在看一场近乎慢动作回放的电影……红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响的像鼓风箱在吼啸一样，心……怦、怦、怦、怦的狠狠在跳。
那人太高大，他挡在她和亚力之间，她便什么也看不见……可是……亚力的身体还是软软的一歪，咚一声瘫倒在地……只是那脖子没有头颅的空裸着，疯狂的喷出鲜血。
眼前一黑，红袖身子一软，人便晕了过去。
*
红袖昏迷不醒，妖医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妖太后也彻底没了耐心，只是淡淡嘀咕一句：叫王上派人来领走吧……
显然，太后意识到自己过于急进，平静下心态来，决定长日方长。
这个红袖落她眼里，就是块没打磨的玉石，表面上看只是块普通的石头，里面却极有可能非宝亦贵。既然急不来了，就不如放任自由些，也许时日久了，一切就顺其自然了。
妖王那边不知怎么的，明明通知过了，却接连几天过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最后红袖自己醒来，妖王那边仍没动静。
倒是红袖，醒来后睁了眼躺着，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多长时间，她一直那样，千妲去查看她的情况，远远看一眼，还以为她仍昏迷的，好在她一向严谨，仍一丝不苟的走过去，细看……看见红袖竟是睁着眼躺那儿一动不动的，千妲眉心微紧。
因为红袖蒙着面纱，看不出她当时的心情，千妲只是通知红袖，醒了，就去面见太后。
红袖跟着千妲拜见了太后，太后也只是看她一眼，便挥手驱人。
千妲带了红袖行礼退下，出了正大殿，千妲小声的通知红袖，准备一下，妖王殿那边随时会派人过来接她走。
红袖静默不语，只是轻一点头，算是得令。
千妲原还想着红袖一定会缠着她问为什么派她下地界去执行那样的任务，却没想到她去了一趟回来，竟变的冷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