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夜深人静

  可是这又冒出个可以“白玩儿”的薛小琪,换了别的男人,或许早就迫不及待扑上去,先“白玩儿”了再说吧!
  可是我赵无底什么背景都没有,什么本事也没有,身上这二百块钱还是刚刚救活了一条人命,人家为了“封口”保守秘密才给的封口钱,就这点儿能耐这点儿本钱,还敢白玩儿薛小琪这样方圆百里都公认的“村花”?
  还有,薛小琪之所以突然有了让自己白玩儿她的冲动,居然是因为自己今天突然“有出息”了,可是别人不知道实情,自己还不知道是咋回事儿?
  完全是连蒙带唬,完全是误打误撞!假如改天有人“慕名而来”再让自己去接生,再让自己去救命,回头自己啥医术都没有,接生弄出个一尸两命,救命弄个事与愿违,回头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到了那个时候,想逃都逃不掉个屁的!
  所以,霍地一下站起身来,似乎更加坚定了离开望山屯的决心!
  龙嫂的奶水再香,那也不是自己的口粮!
  薛小琪的白玩儿再诱人,那也不是自己能享受得起的福分!
  再见了望山屯,再见了这么多让人恋恋不舍,但又担惊受怕的诱惑吧!
  不再迟疑,不再耽搁,赵无底背起神医爷爷的出诊箱,沿着后墙外的小路,就朝村口奔去……
  说也奇怪,薛小琪出现之后,天空中浓密的乌云竟闪出一道缝隙,让银色的月光瀑泄在她身上,也让赵无底第一次欣赏到了她那无愧于村花的水灵美丽,可是一旦薛小琪生气离开,消失在了夜幕中,那道乌云的缝隙居然很快也就合拢在一起,整个夜空又变得暗黑无比……
  还好,赵无底喜欢的就是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夜色做掩护,逃离这里才不会被人发现,而且,赵无底就生长在这里,对每条路都了如指掌,即便是蒙上眼睛,也能想去哪里绝不会迷路走错,何况,夜色再黑,还是影影绰绰地让他能辨析出大概的方位。
  话说赵无底所在的这个望山屯,坐落在东北长白山麓的深山老林里,四周群山环抱,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是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所以,这个深藏其间的小村庄被人称作望山屯儿……
  这里地处偏远,交通不便,不说兔子不拉屎,也是人迹罕至的穷乡僻壤……
  生活在这里的村民不说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是天黑之后很少点灯熬油,大概八九点钟就不见谁家还有点亮的灯火了……
  于是万籁俱寂中,只有昼伏夜出的虫鸟抑或是野生动物才会开始它们的“夜生活”整个望山屯儿,只有出了山口三五里外的县级公路旁,有一盏昏暗的路灯在提示这里是个公交车站,这里还有繁衍生息的人烟……
  赵无底出了村口,爬上一道山梁,才看到几里外的那盏若隐若现的路灯,于是,立即锁定方向和目标,直奔那盏路灯而去……
  夜深人静,赵无底在山间小路上,凭借自己对这里路径的记忆和经验,快速朝那个有路灯的公交车站靠近……
  所谓的公交车站,就是当地村民捡来一些石板搭建的一个可以临时避雨挡风的石墙,上边盖了几块石板,下边搭了几个石凳……公交公司在这里立站牌的时候,在路边的电线杆子上,安装了一盏带罩的路灯,是那种白天自动关闭,夜里自动开启的路灯……
  当然,到了夜里这个时间早已没有长途客车经过这里了,一般都是上午九点一趟下午三点一趟,今天错过了,就只能等待明天才能出山……
  但这里的人谁家若是有急事儿需要在没有公交车的时间出山的话,也会到这个公交车站去等候,很多经常跑这趟线路的老司机都知道这里的习俗,通常看见车站在非公共汽车经过的时间有人等候,都要停下来,有的需要讨价还价说好搭车的费用,然后成交上车,有的好心司机,则不谈价钱,到地方对方看着给……
  这里的山民现金稀少,所以,一般都是带些土特产作为搭车的答谢,比如一只鸡,一串蘑菇,抑或是一包榛子之类的作为交换……
  赵无底之所以夜里也要来这里等候过往的车辆,就是因为之前有人有过类似的经历,夜里想出山,运气好就能碰到开夜车的大货司机,到了这个站点儿,差不多招招手,很少有不停车让搭乘的——白来的外快谁不想白得呢?
  赵无底感觉自己“有钱了”不用带什么土特产给停下来肯让他搭乘的司机了,只要拿出十块二十块的给对方,对方也一定不会回绝自己吧……
  运气还真好,到了那个有路灯的公交车站,等了没多久,就远远地看见从盘山道上出现了两道闪烁的车灯,不用说,这就是传说中的跑夜路的大货车了,赵无底立即抖擞精神,从车站的石头凳子上站起身来,就等这个大货车靠近的时候,站在路边,招手示意自己要有偿搭车……
  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想想自己就要踏上去往千里外的小姨家的路了,就觉得自己的未来可能从这一刻就要重新开启了……
  忘掉兰婶儿的“白给”,忘掉龙嫂的“白吃”,更要忘掉薛小琪的“白玩儿”吧,换个崭新的环境,从头开始吧……
  所以,看见盘山路上闪烁的灯光,赵无底的心里就充满了希望……
  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那辆呼啸而来的六轴大卡车,到了距离他急迫等待的公交车站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却忽然靠路边停下了……
  什么情况呢?
  影影绰绰地看见好像驾驶舱里有一男一女在厮打……
  然后车门开了,那个女人跳下车去……那个男的也打开驾驶席那边的车门,跳车车去……
  那个女人在前边猛跑,那个男司机在后边猛追,而且方向直奔公交车站这边来了!
  赵无底渴盼搭车离开的那颗激动的心,顿时被这突发的情况给弄得紧张无比且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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