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想死就闭嘴
赵珩渊想起昨日师婆说要解决陆清漪时狰狞的表情,看来她真正的目标是陆清漪不是他。只不过先对付他是因为忌惮他,怕他会坏事。
一想到师婆的手段,赵珩渊心生一股解决掉她的冲动。只是他没有行动,不是因为他不敢,而是因为他不想亲手打破他和陆清漪来之不易的平静的生活,更不想让世人嘲笑陆清漪有个杀人的丈夫。
不过,不杀师婆,也不代表他没有办法惩治她。
“岳父,能麻烦你照看一下清儿,我有点事需要出去。”
陆父点头:“你尽管去忙,不用担心哈,我会看着她的。”
出了门,赵珩渊没去别的地方,而是重新回到昨天他们被袭击的地方。
这片地已经被整理过,不过整理得很草率。至于那具一开始被他们挖出来清理干净的尸体,赵珩渊发现又被重新埋了回去,并且掩盖得十分隐蔽,换做他人,就算经过也绝对不会发现这儿有一具尸体。
可赵珩渊不是别人。
昨日发现尸骨的时候他就检查过了,这具半腐烂的尸骨虽然已经完全无法辨认其面貌,但从对方的衣服以及遗物上可以看出,这个人不是游侠也不是浪子,十有八九是附近哪个村的村民。
他蹲下看着被伪装成草丛的原本埋着尸骨的地方,从腰里摸出他昨日偷偷藏起来的东西。那是一枚牙磨成的符牌,上面刻着一个字,其形状像是一种标志。原本他只是觉得标志眼熟,但在后面发生那些事后,他敏感的发现,他之所以觉得熟悉,是因为他曾经见过。
他默默蹲在原地想了好半天,随后离开,转而来到了师婆所在的住所。这儿大门紧闭,外头有几个信徒,似乎在诧异为何会突然关门了。
赵珩渊在外头查看了一下,转身来到了屋后的一条巷子,三两下借力便翻墙进了师婆屋后的院子。
院子很安静,看着不像有人在附近的样子。他谨慎地上了走廊,沿着廊道拐进另一个院子,一路也没碰上人。院子的周遭贴着许多的符咒,屋檐上也挂着许多画着符咒的白色灯笼,一切都显得很诡异。
赵珩渊皱起眉,正要拐进另一个院子,耳朵听见不远处有说话的声音,他脚尖一顿,转身闪进了院子夹缝间的暗处。
很快,两个人从斜对面的走廊上拐出来,他们说话的内容也断断续续传到了赵珩渊的耳里。
“你说姑姑昨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为何回来时脸色如此难看。”
“何止姑姑,我瞧着东哥和南哥的脸色也不好,你发现没,他们两个都受伤了,像是跟谁打过架,身上全是泥土。”
“当然发现了,东哥的脸还一片淤青,想忽视都难。”
“可是这就奇怪了,方圆百里谁人不知姑姑的名头,到底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连我们灵门斋的人都敢动?”
“这就难说了,怕是碰上个疯子吧?”
“我怎么觉着不大像,而且姑姑今日还抱病卧床,也不知……”
后面的话随着他们越走越远逐渐模糊起来,赵珩渊走了出来,眼睛盯着他们的腰间,上面别着一块白色的东西,随着他们走动时一晃一晃,那形状,与他在山上尸骨处捡到的一模一样。
他掏出手上的符牌,抬头望着柱子上雕刻的符号,与他手中符牌内侧所刻无异,那是一个“灵”字。
离开了灵门斋,赵珩渊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转道去了义庄旁的棺材铺。和义庄一样,无大事时,棺材铺萧条荒凉,门口的白幡随着风飘动。门边摆着两个纸扎人儿,一男一女,脸颊通红,看着十分瘆人。
赵珩渊只是简单扫了一眼,便直接推开半掩的大门。
进去,棺材铺的大门口赫然摆着四口棺材,乌黑的棺材木在阳光下还微泛着亮光。若是胆小的,只怕进门一瞬间就跑了。
赵珩渊视若无睹,径直穿过刻意留出来的中间的一条小道,来到了大厅。
大厅中,守店的伙计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瞌睡,他的眼下一圈黑青,不知道还以为他昨夜做贼去了,竟连来了客人都不知道。
赵珩渊举目扫一圈四周,除了大门一排的棺材比较瘆人外,大厅反倒是什么都没有,空荡荡一片,墙上挂着好几幅文雅的字画,与阴森森的棺材铺格格不入。
赵珩渊没在字画上多做停留,他的目光落在大厅正中的一块牌匾上,那牌匾的右下角有一个极小极不显眼的落款,如果不是仔细观察的话,怕是根本注意不到。
随后,他大步来到伙计的长桌前,掏出一枚银锭扔过去。
“帮我查一个人。”
话落,原本在打瞌睡的伙计慢悠悠地抬起头,眼底一片清明,哪是刚睡醒的样子。
他的眸光不紧不慢地扫过桌子上的银锭,才缓缓道:“我说这位客官,光明正大的把肮脏的买卖说出口,也太没神秘感了些。”
赵珩渊道:“五天之内我要答案。”
伙计撇撇嘴,抓起桌子上的银子,掂了掂,说:“五天就要,这银子是不是太少了些。”
“事成再给你十两。”
伙计闻言两只眼睛都望向赵珩渊,打量了他一会,突然一脸恍然大悟:“哟,这不是那玷污了清白姑娘的赵……”
赵珩渊冷眼看他:“不想死就闭嘴。”
伙计识时务地闭上嘴巴,扯着嘴角,露出抹讨好的笑,嘴上却说:“别急眼啊,我若死了,谁替你办事啊。”
“我相信马上就有人可以接替你的位子。”
“啧啧,这客官说话也忒实在了。”伙计撇嘴,顺手把银锭往兜里一塞,一瞬间,脸上的嬉皮笑脸消散,取而代之是一张严肃的脸,“五天后准时奉上。”
赵珩渊点点头,转身离开。
回到山上,陆清漪已经醒了,正在喝陆父熬好的粥,当看见赵珩渊的刹那,她眼睛一亮,眸光在他身上流连许久,好一会才暗松口气,一直盘旋在心头的大石总算是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