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南宋趣事
有惊无险,八月末暴雨转大雨,大雨转小雨,屋舍听雨点滴,压着山东抗洪临界点,雨停。
再不停,黄河、济水、汶水、沂水、淄水、沾水就该决堤了。
冲着老天爷三呼万岁,刘玄增丞相紧急赈灾,修缮增筑防汛设施,堤坝、大桥、水渠、城池,能修的齐修一遍,换来的府库里粮食锐减。至九月末十月初,开始为过冬准备,府库查点,两百七十万石存粮,只剩下五十万石。
这才是两个月呀!
周蕊徽为此忧心忡忡。
“以工代赈是否该停下了?”齐候指着自己空空的仓库问道。
身边随驾的是周首,刘玄增憔悴到积劳成疾,生了大病在家卧床,周首暂代赈灾事宜,年轻人禁得起累,但大小事物也折腾起了黑眼圈,疲惫不堪。
“君上,怕是停不了,目前还要增筑济南、东平、泰安、兖州等重镇,扩建不其、牢山、即墨等登莱两州城池,还有丹水、白浪水、胶水几条河流需要拓宽河床,搭建水渠灌溉…………”
“停停停停,这些吾已经知道了,粮食还能够支用?”周蕊徽道。
周首禀报道:“君上,乐浪玄菟二州未遭灾,秋粮一粒不差收了上来,此外樊将军平灭数路叛军,缴获粮草辎重无数,正源源不断向益都运来。具粮曹保守估计,能有五六十万石,合府库五十万石余粮,尚够支出。”
“呵,五六十万石粮食,樊梅哲是把高丽人的地主富农贵族们一网捞净,打倒斗臭了吗。”听到自己还有些粮食,齐候渐渐放心。
“汝记得休息,莫学刘叔叔,累坏身子可不好!”
“谢老师体恤。”
给他忠告,听不听是他的事儿。回到候府,周蕊徽背着手穿过庭院院墙,进书房,立在地图前沉思。
红圈圈圈起来的倭国,打了个大叉,目光所至,深感可惜。
“他姥姥的,冬天快到了,国内烂摊子,无法出兵,可惜可惜。”回想起岛国某位老师模糊的面容,齐候红唇一干,肚子哗哗作响:“哼!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我嘴巴里的肉,别想跑了!”
拿起近期叶昇送来的情报,周蕊徽点了根香查阅。这个州饥民闹事,那个州有土匪〔替天行道〕,忠顺军采买多少多少粮草,郑清之收了几房小妾………周蕊徽有些不高兴,叶昇送的情报好多是些无关紧要的。又不是我的官员,管他纳几房妾了!
犹豫一下,觉得并非无用,搁一边让周圆圆、陈赞去看看,一个非专业一个专业,总好过自己个不懂得外行。
下一份,一目十行看罢,小周周笑得很灿烂。
大宋朝果然一如既往的尿性,北伐收复东西二京的提议从年初金国灭亡到现在,端平元年过一半多了还没有定下来,民间议论纷纷,百姓人云亦云,几乎宋庭治下百姓都知道朝堂官家、相公们在考虑北伐。信息渠道闭塞的百姓都知道了,窝阔台还能比小老百姓傻?这种情况之下宋庭要是来一场{端平入洛}军事行动,能被打的满地找牙!
宋军可能刚出国门,就要献祭天灵盖了。
周蕊徽不由得怀疑赵昀赵官家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戎事再是国之大事,你需要考虑六七个月?思量七八个月?庙算八九个月?
可算是知道那个韩什么什么北伐为啥会失败了,打赢本来就是艰难,还要弄得举国皆知,让对方轻易获取信息然后做好万全准备,己方这边情报落后到前线将领两眼一抹黑,临安方面要高兴还送阵图来,大宋培养的一群精英、高级微操大师在几百几千里之外运筹帷幄…………即便岳飞不死,也打不赢仗!
2b操作,键盘大师,小女佩服佩服。
给您来个五体投地。
再往下看,太学生里好多热血青年嘴炮无敌,指点山河自比管仲乐毅……是自比姜尚张良,仿佛宋庭不用他们是多大的有眼无珠,是怎么个满朝奸邪,祸乱社稷!
有个叫陈宜中的太学生,十三次上书请求宋庭北伐,被驳回。因史嵩之史相公不支持对外用兵,被他堵门并大喷特喷,喷的名声更臭了;还编撰杜撰,几乎照着秦桧模板复制、粘贴。
史嵩之应该是脾气好,或许是脾气好,反正陈宜中没死,还成了明星。
此外还有一位熟人,在陈宜中的下面,名叫贾似道,现在是籍田令,一个小官,因反对北伐,然后被同龄人喷成了孙子。
不出所料的话,他会被一直喷下去,喷他的兴许是入忠臣传,而他贾似道,将与史弥远齐名并列,成为大奸臣。
并荣幸,与秦桧组一个局,使劲戴帽子。
周蕊徽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
看着自己的脚,周蕊徽悠悠自语:“两宋就是个变态的社会,红眼病频发的社会,软骨头的社会!男人无能废物,只知道欺负自己的妻女,任谁对外都奴颜膝婢,还吹成社稷名臣,狗名臣!有能力的大臣,只要得罪官僚得罪读书人,就被喷的生活不能自理,就被骂成奸佞,万世唾骂!一些明显尸位素餐的,却成了国家希望,舔成圣人。”
“总有人为出名,抨击国策,大喷宰制,啥本事没有,就为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
“真恶心呀~~~如此朝代,埋没多少人才,冤死多少能臣!”
周蕊徽长叹,内心仿佛安装了无限动力,更有干劲了!
美目紧闭,依着靠椅,脑海中反复重复着老长一段话。
“儒家大伪,天下可证:在儒家眼里,人皆小人,唯我君子;术皆卑贱,唯我独尊;学皆邪途,唯我正宗…………”
(《大秦帝国》原文还有很多,截取一段,有兴趣的大伙去看看,骂的是真爽!
还有庄子的盗跖,也值得一看。)
“天下何故不谓子为盗丘,而乃谓我为盗跖?”
周蕊徽嘴巴里突然蹦出如此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