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超娇弱的_第64章
贺迟叹了声气:“很遗憾,这应该是在她过来办理入住手续之前就安排好的。”
郗长林心说这位幕后指使者真是机动灵活,他下午才透出消息表明自己在《幻日》剧组,没想到晚上之前就将下一步计划安排妥当。
“酒店内部有他们的人,能把握好时机让电梯出事的,可能性最大的是监控电梯的值班人员,至少也与值班人员有联系。查应该好查,不过抓两个小虾米没有意义。”郗长林背靠上电梯金属内壁,手托着下巴,不慢不紧地分析。
贺迟走过去,帮郗长林把身上滑落大半的外套扶好,轻笑着道:“郗喵,你说,他们已经欺负到我头上了,我如果听你的,不管这件事,是不是有点没骨气?”
郗长林抬眼瞪他:“……还给了你参与进来的理由是吧?”
“毕竟别人先打我。”贺迟摊开手,表情无辜,“你难道不许我还手?”
“是是是,贺大狗,你每次都很有道理。”郗长林冷哼着,抬起腿往贺迟小腿上轻轻一踹。
消防来的时间比预想要早,但电梯停的位置很不恰当,强行开门后,只有顶上四分之一的空间位于楼层之上,换而言之,只有从外部吊绳、或者搭梯子进来,才能爬出去。
且电梯极不稳当,施救过程中随时有二度坠落的危险。
整个救援持续了半个小时,在即将踏出去的前瞬,郗长林站到救援人员的盲区,反手往金属壁上一推,让自己一头栽倒在地。
咚——
这一摔干脆利落至极,白皙光洁的额头顿时溢出鲜血,贺迟看在眼中,虽然明知这人是在故弄玄虚,但心还是狠狠被揪起。
“Emi,把车开出来,马上送人去医院。”贺迟大步跨过去,将郗长林抱起来,沉声对外面的人道。
Emi回应之后,女士高跟鞋踩在地面噔噔作响。这声音逐渐远去,郗长林靠在贺迟怀中,声音小小的:“去宫酌在的那家。”
贺迟没作声,只是加重力度掐了一把这人的腰。
“用的道具。”郗长林抿了抿唇,还是决定作出解释。
这次的电梯事故影响很大,不仅对酒店内员工及住客的出入造成不便,风娱董事长助理的出现,更是让经理将心吊到了嗓子眼——事故发生在酒店电梯中,如果真出了事,他们不可能不负全责。
风娱那边高层的心也在跳,而《幻日》剧组内,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知晓了此事。
施洛来得最快,步速堪比竞走,还边走边骂助理当时不该把他拖走。秦导和几位制片跟在之后,再次,便是楼阳和过来友情客串的BR公司一姐、以及视帝陈思明,剩下的多多少少跑来围观了一眼,不过消防人员一到,便将多数人疏散了。
被困的两人出来后,贺迟抱着郗长林,沉着一张脸谁也没看,径自走向走廊彼端的另一部电梯。
他怀中的青年,一只手无力垂落,指尖苍白,手背青黑血管极为明显,刺眼又了无生机,如同失了灵气的玉;半边脸埋在贺迟胸前,露出的那边侧脸,额角血迹红得近乎为黑,沾湿大片鬓发,脸庞白得如同死灰,唇色惨淡,看上去十分渗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拯救下滑的收益!作者决定让她家的猫出道成为偶像!(划掉这句)
应该是,作者家的猫今天很勤奋地帮她多码了一千多字!
[1]补魔:出自《fate》,意思是通过亲密接触从对方身上获取魔力
第39章
哑光黑宾利疾驰入六月夏初的雨夜中, 将酒店灯火辉煌甩远在身后。车上安装的都是单向玻璃,郗长林便不再装模作样, 一个鲤鱼打挺从贺迟怀中坐直身体, 再从后者手里接过方巾,胡乱往额头擦了两把。
这伤口是真的,不过出血量却是假, 被这么一弄,不仅没干净, 额前反而更花。
贺迟把方巾扯回自己手中,动作轻缓地为郗长林擦拭脸上血迹, 声音压得有些低,似乎还没从方才对待旁人时的冷漠中走出来,“在有更好的方案的前提下, 下次不许这样了。”
贺迟口中所谓的“更好的方案”,是指在救援人员将电梯门打开前, 便假装晕倒, 没必要弄得这样声势浩大。
郗长林短暂地眯了下眼睛, 微微仰起头, 方便贺迟伺候他,边理直气壮地说:“这样比较能体现出我的坚强不屈, 直到最后一刻还在努力撑起身体, 但生命的强度终究有限,最终没有人能逃过死神伸来的钩索。”
“你不知道往我身上倒?”贺迟冷哼,口吻带着点责备。
青年讨好般笑笑, 额头往男人手中蹭了一下,说:“那样效果就没这么隆重了嘛。”
“是是是,反正你为了达成目的,从来不顾惜自己。”贺迟没好气地用方巾干净的一角,往郗长林脸上戳了又戳,话中的冷淡了去。
郗长林仍是笑眯眯的,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但脸色依旧渗人,被偏黄灯光一照,如同老旧房屋里的墙壁,白中透着青灰。
这人额前污黑的血迹被清理干净,连带那撮刘海也给薅了两下、梳顺,贺迟才停手。
将这张价值上万的方巾随手往垃圾篓中一丢,贺迟又道,“宫酌在的那家医院不好打点之后的环节,检查报告一出来,对方就能知道你没事。”
郗长林使用的道具叫做“红颜凋零”,价格还算便宜,只要小几百,效果如现在所展现出的,令使用者脸色看上去如同已经落气了的死人。不过仅仅是表面,如果真到医院检查,那么检查报告该是什么结果,就是什么结果。
这一点郗长林早就料到,他摊了摊手,说:“就是因为什么结果都检查不出来,我看上去有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才更有理由留院观察。”
贺迟抿了抿唇:“好吧。”
青年对这样简短冷淡的回复十分不满,倾身凑过去,眨了眨眼,说:“你没有觉得我特别机智?”
“当然有,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贺迟点着头,抬手在郗长林头顶顺毛。片刻后,他想起了某方面的问题,眉心蹙起来:“但医院的人鱼龙混杂,如果留院观察,就算系统能够进行全方位监视,我也害怕那些人会趁此对你下手。”
“宫酌简直要哭了。”郗长林意味深长道,“我也要哭了,你对宫酌都这么放心,难道害怕我这边会出问题?”
“如果你真的出了事,哭的人就是我了。”说着,贺迟扭头看向车窗外,声音渐低,“当然了,你不会管别人会不会为你哭。”
郗长林用指尖碰了碰贺迟的指尖,敛眸轻声道:“我不会那么不小心,在找出那个想杀我的人、并且报完仇之前,我不会死的。”
“你不要担心。”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这话让男人沉默了起码三四分钟。
路灯一盏接一盏倒退,光芒被拉长成一条蜿蜒流淌的河,尽头不知何方,起始不知何处。雨滴淅沥沥打在车窗上,在玻璃上汇聚成明亮的珠串,顺着轻微的弧度往下滑落。
贺迟就坐在这一幕光与雨之外,脸部轮廓被车内的顶灯光芒映得深邃至极,眼眸湛蓝,如同微起波澜的海面。
他垂下眸眼,手指抓住郗长林时不时挪过来的手指,紧紧扣住,说:“报完仇之后呢?”
“当然是过自己的人生了。”郗长林撩了一下眼皮,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