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人能解的毒

  “你是何人,竟敢偷袭主子!”夜色中,两道黑影朝着水井这方缠斗了过来。
  这声音,不就是那白衣少年,青玄的吗?
  云轻歌心中暗自骂了一声倒霉,只好趁着未被他们发现之时,小心翼翼地逃走。
  她连忙猫着身子,下意识屏住呼吸挪动脚步,以免被人察觉到。
  坑爹,小说里可没有这一幕!毕竟小说里炮灰女配都死了,惊动了靖王夜非墨,却压根没有提及杀手啊啊啊!
  穿书的剧情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的!
  刚从草丛中爬过,哪知那方的缠斗结束了。
  一名蒙面黑衣人直接被踹了过来,摔在了她的脚边。
  云轻歌心中暗道不好,连忙拔腿就跑。
  她倒不是因为杀了奶娘觉得心虚,而是担心会被人当成刺客。
  杀了黑衣蒙面人的侍卫青玄锐利的视线落向狂奔而去的云轻歌,皱眉怒道:“站住!”
  他低咒了一声:竟然还有同伙!
  云轻歌边跑边撕扯下了脸上的瘢痕。
  她是不是太背了点?
  顾不得什么,她只知道往前跑,眼见前方一间紧闭的屋门里亮着昏暗的灯,云轻歌来不及多想,推开了门。
  她记得洞房是在北院,北院又与下人的南院极近,柴房也在那方。而北院是专门安排给她这个王妃的住处,略显荒芜。
  此处院子离北院相当远,她电光火石间只想着保命,也没细想会是谁的寝屋。
  “谁?”
  屋中一道低沉至极的男音倏然响起。
  这道声音实在太有辨识度!不就是她那位残王夫君吗?该死!
  男人的嗓音磁性悦耳,但依稀听出有些许虚弱,纵然如此,虚弱之气也难以掩盖这音色之中饱含的杀气!
  云轻歌看向发声之地,来自屏风之后。
  现在转身离开应该还有逃跑机会?
  她想都不想,当即要转身跑掉,却忽然被一股强力给吸了过去,结果随着惯性直接就撞倒了屏风摔进了浴池里。
  “哗啦!”水花四溅。
  而此刻门口也传来了脚步声,青玄追了过来。
  摔进浴池里的云轻歌被满口苦涩难闻的药味给呛得几乎窒息死去。
  她挣扎着起身,还来不及发声,一只大手以迅疾的速度而来狠狠掐住了她的脖颈。
  这一力道下去,她纤细的脖子一定会断裂。
  “主子,可有刺客入屋?”门口,青玄的声音传了过来,略显担心。
  毕竟……今日可是十五,毒发之时。
  本来新婚日子不该是今日,但皇帝听从那夜天珏的话,将婚期提前安排在了今日。这个夜天珏,用心险恶!
  这时屋中很静。
  云轻歌被他捏着脖子,很难受,可又不敢轻举妄动。
  寒凉夜风拂入屋中,烛火被夜风扑灭了去,四周瞬间陷入一片幽暗。
  彼此都只能看见对方一个模糊的轮廓,尤其是夜非墨还未打量这女贼的模样,屋中就没有了光亮。
  “你是……咳咳咳,何人?”他率先出声,却被咳嗽打断,咳了一阵才哑着声问。
  扼着她脖子的男人即便是病弱状态,身上依旧散发着惊天骇地的杀气,那股强烈的杀意仿佛能立马将她给吞噬殆尽。
  一片漆黑中,她也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他一双嗜血的双眸骇人不已。
  云轻歌捏了捏拳头,已经不动声色地从空间里取出了银针。
  “我,你今日毒发是不是,我可以,可以帮你压毒。”为了保命,豁出去了。
  书中说过这毒折磨了夜非墨五个月,一直无人能解!
  门口的青玄没听见声音,连忙用力地敲门:“主子?主子?”
  这屋内迟迟没有回应,他越发担心,直接推开了门去。
  “主子——”
  夜非墨皱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是这么一个分神,被自己扼着脖子的女子突然一个灵活翻身,瞬间没入了池子中。
  他手上一空,转头看向青玄。
  刚刚夜风拂入,将帷幔也吹下了一半,半遮不遮。
  青玄也没有注意到刚刚情况,就听见水声哗哗响。
  “出去!”夜非墨冷漠吩咐了一句。
  青玄一愣,“刺客……”
  “没有刺客。”他的嗓音很哑,到最后几乎快变成了无声。他垂眸,看向云轻歌躲藏的那片水域,眸底映着惊天动地的寒意。
  青玄知道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好尴尬地摸了摸鼻尖,默默退了出去,替他将门给阖上。
  躲在水中的云轻歌听见声音,连忙从水中冒出头,吐了一口这池中的药水。
  一转头,瞧见男人又要逼近她,她连忙以银针抵上了他的腰腹。
  他虽是药浴,身上还穿着深玄的衣袍,随着浸湿的衣裳,她在黑暗中能捕捉到他的身材轮廓。
  身材很好!
  “我真的不是来杀你的,那啥,我给你压制毒,只要毒压下去,你就放我走,怎样?”她打着商量的语气。
  故意用尖利的嗓音说话,以免被他察觉到自己的声音熟悉感。
  马甲掉了就回不去了!
  夜非墨拧眉,他想起大夫说的话,泡药池时切忌动情绪。
  此刻气息已乱,喉际腥甜感越来越浓。
  他感觉到银针抵着腰腹的力道很轻,他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反击,可是他鬼迷心窍般想让她试试。
  “凭你?”他薄唇微启,心头想让她试,嘴上还是轻蔑出声。
  云轻歌撇了撇嘴,她不知道眼前这男人是何神情,不过她估摸着他正在皱眉质疑她。
  “若是不行,你再杀了我也不迟。你现在应该很难受吧?心肺灼烧似的难受吧?喉际腥甜咳嗽想吐血吧?如果……”
  “好。”他不想听她长篇大论,动容出声。
  这毒,至今无人能解。
  即便是每个月十五压制也格外痛苦。
  折磨了五个月,他倒要看看这女刺客有何本事。
  云轻歌长长松了一口气,连忙放开了抵在他腰腹上的银针,指挥着他说道:“你榻上躺着,我先给你施针。”
  “动不了。”男人冷漠地说了三个字,毫无温度。
  云轻歌嘴角一抽,才想起这丫的腿残。
  “行,我在这里给你施针,你靠着池子边沿,将胸膛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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