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不得安生
岳芷凝慌忙后仰闪避,一个倒栽葱,摔到床上,断骨处大痛,立马呻吟起来。
夜逸云起了身,整理衣服,再不上当。
“为什么?”岳芷凝忍疼一摸自己的脸,“因为我毁容?”
“对。”
如果这样说,她就对他没兴趣的话,无所谓。
岳芷凝沉默。
“你方才说……”夜逸云忽地消失不见。
岳芷凝被闪了一下,“说什么?”
现在她脑子还转不过来,被那个“对”字,打击的五内俱伤,更想吐血了。
深沉内敛,有内涵的苍王,岂会是以貌取人之辈,他分明没拿她,当他的菜。
郁闷。
“爷。”
等候在外的两名侍卫,哥哥夜沉,妹妹夜嘹立刻迎上。
“你们两个,谁碰了‘五石散’?”夜逸云眸光凛冽。
两人登时跪倒,“属下不敢!”
“五石散”是配方虽各不相同,却都是使人在服用后,会慢慢上瘾,最终毒发而亡之物。
因此物初服时,在短时间内会让人神清气爽,精力充沛,故曾广为流传。
直至一段时间后,服用此物的人全都毒发而亡,且一发不可收,为了购买“五石散”,需花费大量金钱,可谓劳民伤财,曾经使得人口锐减,京城大哀。
当时的君王自是发雷霆之怒,下了昭令,严禁买卖此物,一经发现,必将严惩,绝不姑息。
经过近二十的整治,才差不多肃清,为防此物重新流传开来,律例明确规定,任何人只要服食“五食散”,立叛斩刑,全家连坐。
如此情形之下,轻易没有人敢以身试法。
苍王治下严明,若知道有下属服食此物,下场可堪想像。
“起来,”夜逸云也知道他们不敢违背自己命令,“闻一闻本王身上。”
兄妹俩都是一副“……”的表情。
“闻!”夜逸云冷喝。
“是。”
两人立刻上前,小狗一样耸动鼻子。
因为身中奇毒,主子需要以药压制,身上除了药的苦涩,就是淡淡的荷花香,很好闻。
“可有‘五石散’的味道?”夜逸云冷声问。
方才在里面,岳芷凝一句话,令他大为震惊。
如果不是下属服用五石散,将味道沾染到他身上,就是他自己的问题。
可他从不碰那物,若有味道,就必然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岂可大意。
两人大惊,“‘五石散’?属下并没有闻到!”
“真的没有?”
“没有。”
两人答的都十分肯定。
“五石散”的味道非常好分辨,就算服过一次,也会有味道留下。
夜逸云紧拧的眉头,松开了些。
看来,是他多虑了,那女人分明是故意这么说,好吸引他的注意而已。
“王爷?”
“无事,回去。”
“是。”
岳芷凝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依苍王的为人,不可能主动吸食“五石散”,如果是别人害他,就一定是他亲近的人。
会是谁? 不行,定要早一点帮他找出那个人,免得他吸食成瘾,再要戒掉,就难了。
门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到了近前停下,主母何氏愤怒的声音响起,“滚开,我要进去!那孽女竟做出这等事,还有脸回来,怎么不死在外面!”
岳芷凝无声冷笑,原来是继母兴师问罪来了,难怪苍王忽然离开。
丫鬟司琴声音平静,“夫人息怒,大小姐还昏迷着,一会她醒了,奴婢自去禀报。”
原主的记忆中,司琴就是这么有个性,不管发生事,她永远都波澜不惊,没什么能动着她的心和肺。
对原主说不上好,但也从不帮着别人害原主,平常喜怒不形于色,挺让人捉摸不透。
“她还有脸昏迷?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岳府马上就要血流成江了,她还有脸昏迷?”
何氏独有的尖细嗓音本来就扎人耳膜,暴怒之下再拔尖,简直没法听。
有如魔音贯耳。
司琴道,“夫人恕罪,大小姐被祁王重伤……”
房门被人一脚踢开,三小姐岳芷柔先冲了进来,“大姐,别装了,快起来吧!躲得了一时,你躲得了一世吗?”
岳芷凝早已坐起,冷冷看着她。
三妹穿一身草绿的衣裙,身形又瘦,乍看上去就像条青蛇。
她长的不是绝美,皮肤也有点黑,不过一双大眼睛很灵动,瓜子脸,细眉,薄唇,凑在一起,还是不错的。
“大姐这不是醒了吗?”岳芷柔有点失望,要是大姐没醒,她手里的鞭子,就能派上用场了。
何氏气冲冲进来,兜头就骂,“孽女,你干的好事!”
她三十五、六岁年纪,头发梳的很紧、很整齐,将眼角拉的用力向上吊起,一看就是狠角色。
岳芷凝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我伤还没有好,不想跟你们废话,都给我出去!”
何氏和岳芷柔登时都愣了。
怎么回事?
自打十年前毁了容,又不辨五味,这丑八怪就变的懦弱而卑微,平时更不敢对何氏高声,可此时却冷漠强硬,用这种语气跟她们说话,还是头一回呢。
难道是知道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必死无疑,所以什么都不怕了?
司琴在门口愣了一下,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夫人,三小姐,大夫嘱咐大小姐要好好休息,请夫人和二小姐先回去吧。”
岳芷柔回身就给了她一耳光,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赶我们走?贱婢,滚出去!”
司琴偏过脸来,“奴婢只听大姐吩咐,大小姐让奴婢滚,奴婢才滚。”
岳芷凝差点笑出声,这丫头原来是个逗逼的,面上却冷如冰,“司琴,打回去。”
她知道司琴的修为不错,是“境士天阶”,是她生母留她在身边保护她的,三妹虽然一直努力修练,怎奈天赋不高,困在“境士地阶”上动弹不得,跟司琴差了一个档次,不是其对手。
“是。”司琴手起掌落,打了岳芷柔一个耳光,恭敬地说,“大小姐,打完了。”
一切不过是眨眼间,岳芷柔摸着被打的脸,回不了神。
“啊!”何氏尖叫,赶紧去看岳芷柔的伤势,紧张地道,“打痛了没有?啊,都红了!疼不疼!”
“啊……”岳芷柔这才开腔,破口大骂,“贱婢,你敢打我!我要你求死不能!”
说罢推开何氏,甩开鞭子就要打。
司琴看向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