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见到皇上了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皇上住的院子突然有些乱起来。陈元峰慌得忙拉着伍春梅主仆两人缩在了墙角躲避,一会儿,却看见皇上穿着黑衣披着大氅,骑着大马风驰电掣一般从眼前飞奔了出去!
陈元峰是个心里有鬼的,当时就吓得魂不附体,以为皇上得到了什么消息,一心要收拾他了。当时也顾不上伍春梅了,转身自己跑回了府,瑟瑟发抖等了一晚上。
第二天没见什么动静,忙小心翼翼的叫人去打听,结果打听出来,皇上昨晚上夤夜回京了!而且什么话都没有留下,虽然蓬莱城还有不少的将军兵士,听说还有皇上身边的锦衣卫指挥使也留下了,但是那都是清扫战场的,毕竟打了一大仗。
而且过了一段时间确实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陈元峰这才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以为他自己没事了。
而伍春梅这边,服侍皇帝的事情自然就没人提了。
伍春梅回家过了几天才算是定下了神,她的这件事,家里人当然知道,他们都是普通百姓,女儿能有个攀上皇帝的机会,大家当然乐见其成,这会儿看见没成,当然觉着可惜,不过也就那样了。
过了一个月安宁日子,伍春梅却发现父亲和路素素家的男人正在商量一件天大的事情。
路素素家的情况又是另一种。
路素素原本也是官匠,而且是蓬莱的第一位鲁绣官匠,家里传了上十代了,在整个山东都是有名的,他们家因为这门手艺,从唐宋时候开始,便是蓬莱地区富庶的一户人家,数一数二的。
但是就像她们自己说的,唐宋往后,鲁绣的地位慢慢的不行了,她们也跟着下降,不但是身份地位,还有银钱。
家境慢慢的不行了,到了路素素这一代,已经成了穷人,连一些稍微过得去的屠户、木匠都不如。
路家一门这心中的怨气可想而知。也是实在过不下去了,路素素在二十二岁成的亲,成亲了之后,官匠的身份就被剥夺了,成了一名普通匠户,就更不如从前了。
路素素的丈夫是衙门的一个小吏,正好就是管理着鲁绣这方面的,前面一个老婆死了之后,娶了路素素,三十年过得也是节衣缩食,没什么好日子。
皇上派去的钦差大人梁素功,去了就接触了一些匠户,其中就有鲁绣的匠户们,路素素的丈夫在衙门做事,对这里面的门道自然是更加的清楚,加上皇上在那边才打了仗,叫蓬莱人认识了皇帝的英明神武。
路素素丈夫就开始琢磨,觉着皇上可能是要查查鲁绣的问题,然后冷眼又看了一阵,自觉着差不多。
他们尽管只是普通百姓,眼光当然看的不会很全,只盯着他们自己鲁绣的问题,但是也摸到了一些门道,钦差大臣查了匠户们的事情,首先就问的伍家的事情,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路素素的丈夫和路素素商量,这是找朝廷说说鲁绣问题的好机会,尽管鲁绣说起来似乎是很大一个方面,但其实就是他们本身自己的问题,鲁绣好了,她们的日子就好,鲁绣好不了,不但是他们好不了,今后子子孙孙全都要成了贫穷的人。
这也是孤注一掷。
横竖他们就是穷老百姓,也没什么可怕的。
路素素这一辈子过得窝窝囊囊,一直都在缅怀着鲁绣老前辈们的关荣日子,和自己目前的贫穷日子中自怨自艾,这样过来的,现在有了机会,想想就这样做吧!
于是夫妻俩找到了伍春梅的父亲伍大,伍大因为无权无势,差点被人陷害弄死在牢里,更加的心灰意冷,听见了路素素夫妻俩的建议,想想自己更没什么可怕的了。
进京找皇上,求地位!横竖求来了,就是以后有好日子过,求不来,又能怎么样?皇上难道还能杀了他们这些人?他们这些人又没有犯错,皇上应该不会和一些地方官员一样的眼界吧?
这样想了,几个人商量了商量,联络了济南府、东昌府的几个鲁绣传人,在几个男人的保护下,便来了。
来了之后,说到底是鲁绣的事情,还得女人们去说,男人们就要靠边站了,于是将女人们送到了宫门口,等着求见。
太监传话,领了人进来,男人们都在外面等着。
这会儿给皇上磕头行礼,大家站了起来,周兆煊将下面的人扫了一眼,自然看见了伍春梅,他并不知道那天晚上在住的院外发生的事情,因此还挑挑眉,问道:“什么事?”
伍春梅一看皇上看自己的目光温柔,而且还明显认出来自己了,并且没有一点厌烦的态度,顿时激动的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赶紧的低下头去遮掩自己的神情,但是心中已经激动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只是一个劲的念着佛,幸好自己来了,幸好来了!皇上果然不知道的,皇上……不知道那天自己去了他院子的……
当然回话也轮不到她,因此伍春梅的失态,谁也没注意,便是苏芷樱也没看见,只关注看着张杏。
张杏回话清楚一些,由她又说了一遍。
周兆煊蹙眉,转头看了看苏芷樱,然后对她们道:“你们是如何上京的?”
问了个和苏芷樱一样的问题。因为他也正好这样想,这些人是如何进京的?是被人唆使还是全都是她们自己的意思?如果是人唆使,那就真的有文章了。
苏芷樱便笑着道:“是她们自己的相公和父亲商量着来的。”说着指了指路素素和伍春梅:“路素素的相公,和伍春梅的父亲。”
因为周兆煊在蓬莱呆过,所以她会说清楚。
周兆煊便知道了,起码知道伍春梅家的事情。便让路素素说说情况,路素素便说了起来。
她依然是说的比较找不到点子上,矫情一些,语言中多抱怨,抱怨地位低下,抱怨没有了以前的高贵身份,抱怨被衙门的欺负,抱怨盘剥她们的人。
虽然语言比较优美,时不时的冒出一两句诗词,然,意思到底不如张杏说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