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希望

  韩文昊与夏雪听到这句话,同时看向爷爷。
  陈老走到屋前,才又稍转过身看着他们说:“进来……”
  韩文昊与夏雪听了,便只得应声,放开了彼此爱人的手,然后一同走进了客厅,再转进房间。
  丹尼尔与秦书蕾,还有院中所有人全都冷静地下来,等待着。
  韩文昊与夏雪都神色冷静淡然地走进房间,看到爷爷今天才像个长辈子般地坐在书架旁的太师椅上,看着自己,他们同时眸光闪烁了一下,便同时腑头……
  陈老看着这俩个孩子这般沉默,他微微地一笑,有点感触地说:“像你们刚来这里的时候……多开心?”
  他们同时不作声,再看向爷爷。
  陈老看着他们这般,便也只是微微一笑地说:“怎么华服一穿,就已经忘记了快乐的方向?这世间的事,没有那么沉重,不必要觉得经历了什么大风大浪……如果我的老伴还活着,她离我远远的,我也开心……你们还没有明白离开的苦,自然不懂其中味,山河月异,辗转迎新,明日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自知,你们目前能做到的,就是照顾好自己……”
  韩文昊看着陈老。
  夏雪也看着爷爷。
  陈老再看向夏雪,这个简单善良好会宽容人的孩子,他再微微一笑地说:“雪丫头,爷爷给你一句话,你听好了……”
  夏雪再沉重地看着自己。
  陈老非常疼惜地看着夏雪说:“丫头,人的心只有一颗,所以孤单是必然的。过去你这么坚强地走过来,你一直认为自己是孤单的,其实不然,有个人一直在紧紧地陪伴着你,你知道是谁吗?”
  夏雪双眸凝泪地摇摇头,看着他。
  陈老深深地看了这丫头一眼,才微笑地说:“那就是你自己……”
  夏雪一愣地看着爷爷。
  陈老感叹地仰起头,看着这陈旧的环境,才缓声地说:“爷爷曾经也有过辉煌时候,可到最后才发现,过去的孜孜不倦,都比不过心灵那点渴望来得有意义,如果我不是太专注事业,也不至于让我妻子与儿子抱憾离开,当我发现了这一切,再追悔已来不及了……所以正视自己的心灵渴望很重要,重视自己爱的人,也很重要……你的过去就是因为正视了自己,所以孤单也是一种深深的幸福!明白?至少陪伴你的,有希望,有机会,有时间,有朋友……”
  夏雪激动地看着爷爷,双眸滚落泪水。
  陈老也双眸红润地看着夏雪说:“所以……当爷爷正视自己内心需要的时候,陪伴自己的,只是那不再有意义的时光,这种孤单,是你们想像不到的凄凉与绝望……不要放弃梦想,机会与爱情,也不枉人生一趟……”
  夏雪突然走到爷爷的面前,半跪在爷爷的面前,脸贴着他老人家的的膝盖,哽咽地说:“爷爷……谢谢你……”
  韩文昊微握拳头,不作声。
  陈老微微一笑,继续再说:“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多听听自己心里的声音……明白了?不管有多少的身不由已,只要你不放弃自己,到最后还是能有拨得云雾开的一天……”
  夏雪只得含泪点头。
  陈老再抬起头看着韩文昊,再淡笑地说:“文昊……爷爷就不多说你了,爷爷对你很放心,因为你是一个很懂得权衡的孩子,但是爷爷还是要给你一句话,凡事留点余地,为后人着想几分……不要像你父亲那样,断绝一切!”
  韩文昊震惊地看向陈老!
  陈老没有再多点破,只是轻拍着夏雪的肩膀说:“来爷爷这里这么久了,今天要离开了,给爷爷倒杯茶?”
  夏雪连忙哭着点头,掀起裙子,边落泪边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拿起青瓷茶壶倒了一杯茶,然后来到爷爷的面前,说:“爷爷,喝茶……”
  陈老深深地看了夏雪一眼,才稍沉重地命令……“跪下来……”
  夏雪听话地跪在爷爷的面前,看着爷爷说:“爷爷……您喝茶……”
  “好……”陈老微笑地接过了夏雪手里的茶杯,然后揭开茶盖,微啜了一口茶,才放了下来,才再深看着夏雪说:“今天爷爷喝了你这杯茶,你就是爷爷的孙女,爷爷有样东西要交给你,我相信有一天,你会需要它的……”
  夏雪愣了地看着爷爷。
  陈老扶起夏雪站起来,自己则来到书架后,抽出一个陈旧的黄皮公文袋,还从抽屉里捧出一个小木箱子,一起捧到夏雪的面前,深深地凝视着她,考虑了一下,才有点晚景凄凉地腑头,双眸红润地说:“这是我原本要在孙女结婚那一天,送给她的礼物,无奈她把我挡在门外三天三夜,爷爷难免会失望,失望她的心性如此的坚决与不善良,没有想到,在爷爷将要离开人世的时候,还碰到这么一个善良的傻丫头,所以爷爷就把这俩份礼物转赠给你!记住,保存好这俩份礼物!明白?”
  “爷爷……”夏雪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没敢接过来说:“这是您留给孙女的礼物,我怎么能收下?”
  陈老微笑地看着夏雪,有点遗憾地说:“爷爷虽然疼爱孙女,只是走过那么漫长的人生路,很多事情都看透与看化了,我断不能把多年的心血,交给这么自私的她手里,她不会继承,也就只会毁了而已……你拿着吧……就当是爷爷送给丫头的一份心意……那天晚上,你为爷爷唱的歌,很好听,爷爷一直记得……你给了爷爷多年来,最想渴望的亲情,这是你应得的……拿着吧……你将来会需要它的……”
  夏雪犹豫了一下,看了韩文昊一眼。
  韩文昊只得沉重地说:“爷爷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夏雪想了想,便才边落泪边接过它,看着手里的公文袋,和那上好锁的红木箱子,闻到了一股深深的幽香,她情不自禁地再抬起头看着爷爷说:“爷爷,这里面的是什么啊?”
  陈老神秘地一笑,说:“你将来的时候,再拆开吧……”
  夏雪只得抱着它,当作至宝地对着爷爷感激地说:“谢谢爷爷……”
  陈老再宠爱地一笑,然后便握着他们俩人各自的手,左右看着这俩个孩子,他感叹地说:“问世间情为何物,不管你们最后能不能走到一起,但愿你们都能各自幸福美满……走吧,时间也不早了……”
  “爷爷……”夏雪不舍地看着爷爷,急切地说:“爷爷,我们一起走吧,我也是没父没母的,你认了我作孙女,你就是我的爷爷,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你,一定会!您放心!爷爷,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跟我们一起走吧……”
  陈老苦笑了一下,感叹地说:“老了,不中用了,原本还有件心愿未了,现在也了了这心事,我就没有渴望了……就慢慢地等回归黄土的一天吧……放心,这里还有我的小老虎,有乌鸡……还有山下那棵苹果树……”
  “爷爷……跟我走吧……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你,我每天忙完了,就回来,在黄昏的时候,陪您散散步,好吗?爷爷……”夏雪再哽咽落泪地说。
  陈老听了,双眸也感动红润地看着夏雪,点头赞赏说:“你是个好孩子,将来会幸福的……走吧……不用担心爷爷……爷爷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也就不走了……以后再有缘相聚,你一定要好好的,明白?”
  夏雪依然不舍地看着陈老……
  “走吧……”陈老一手握着夏雪的手腕,一手握着韩文昊的手腕,牵着他们往外走,边往外走,边转过头看向韩文昊,意重深长地说:“这也是爷爷送给你最后的礼物了……”
  韩文昊不解地看向陈老……
  陈老没有点破,送这俩个孩子走进院子,直升机再开始在上空盘旋着,只余下其中俩辆停在院子外的大空地上,丹尼尔与秦书蕾在看着他们。
  夏雪的心里一疼,再转过头看向爷爷哭着说:“爷爷……我不舍得你,爷爷……”
  陈老微微地一笑,再对夏雪说:“雪丫头,对过去的一些事,要勇敢地说再见,对一些没有缘份的人,也要勇敢地说再见,不要制造孽缘……”
  夏雪落泪地看爷爷,不明白他的话。
  “走吧……”陈老再催着。
  丹尼尔走上前来,轻扶着夏雪,再对着陈老深深地弯腰,致谢说:“谢谢你,爷爷,这几天谢谢你了……”
  陈老微笑地看向丹尼尔,看着这个男人宽容大量,睿智的双眸,透着精光,混身尊贵气息,不容人侵犯,他缓缓地点头说:“不客气,照顾好这个丫头……再见了……”
  “爷爷……你跟我走吧……爷爷,我不舍得你……”夏雪边哭着边被搀扶着丹尼尔往前走,边转过身看向陈老那苍老的身影,落泪疼心地坐上直升机,再靠在窗子边上,对着爷爷哽咽地大叫:“爷爷……爷爷……我会想你的……我会很想很想你……爷爷,下辈子再有缘,我要做你的孙女,好好孝顺你……爷爷……”
  陈老在那阵阵轰声中,听着这甜嫩的声音,说着这话,苍老的脸上再微笑起来,双眸也滚落泪水,却也只得不舍地伸出手轻轻地挥手……
  “爷爷……爷爷……我会想你……我会想你……我今生今世,一辈子都会想念这个地方,和想念你……”夏雪在直升机将要关上门,再哭着说。
  韩文昊也站在陈老的跟前,再深深地弯腰致意说:“陈老……我走了!文昊会记得你的教悔!谢谢你!”
  陈老深深地看着他说:“去吧……祝福你……”
  韩文昊再点头,便转身大步地牵起自己的未婚妻,走上直升机……
  俩架直升机缓缓地升起,在山外的世界,还有太多事,迎接着他们……
  夏雪靠在窗子前,感觉到直升机在那小屋子的上空,盘旋了一圈后,才缓缓地飞走了,她落泪地看着爷爷依然还站在院子中,遥看着自己,她咬牙抱紧手里的礼物说:“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一定会好好地……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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