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冷处理

  骆明诗一上车便瞧见望春有些震惊和紧张,只是在看到她之后才完全放松下来,竟然还有些激动的叫道:“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骆明诗见了却是忍不住笑,“至于吗,一只只会叫唤的青蛙也把你这只好斗的公鸡个吓成这样?”
  望春一听便是笑了,骆明诗却寻个舒适的地方坐好之后,朝外一吩咐:“车夫,继续启程。”
  那人只听着随着那个张扬的女声说着一句:“车夫,继续启程。”
  那原本一直站在原地的盯着他看的黑衣男人立即身形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望春却是听了骆明诗的话之后,有些犹豫的指了指外边,说道:“小姐,那个人……”
  骆明诗却是得意一笑,“不急,我现在让他上来他反而不会上来,若我要是不理他……”
  只听嘭的一声落地响,便随着马车一震,门外边又是那车夫骂骂咧咧的声音:“哎呀我的腰。”
  随后立即便能清楚的听到那人的身影仅隔着一个车帘:“不好意思不好思,哎呀别推我,退下去会死人的,真真是这样,你们小姐不是见着我死的,不信你问!”
  似乎是已经濒临生命危险的边缘,最后一句话已是用尽了全力。
  骆明诗含笑,果然听见外边那车夫询问的声音传来:“小姐,这个人要不要推下去?”
  车身正急驶在这旷野上,伴随着车身偶尔的摇晃和马蹄声嘀嘀作响,此刻若是将他推下去真可能要去了那人半条命去了罢。
  “那就,”骆明诗故意拖长了声音,果然又听到那人在外边声嘶力竭的喊着不要不要的呼喊。
  一时间,望春也不禁笑起来,骆明诗似乎是终于戏耍够了他,这才说道:“那便放进来吧。”
  随着骆明诗这一生轻飘飘的声音,那人似乎终于得救了一般,在连那边很是喘了几个粗气,这才又在帘子外很是正经的说道:“两位姑娘若是不介意,在下就要进来了,两位姑娘莫怕,在下只是一个正经的读书人,不会……”
  话还未说完,又被骆明诗不耐的打断:“要进便进,再罗嗦就推你下去。”
  那望春也在一边附在骆明诗的耳边说道:“小姐,这人可真虚伪,刚刚一副无赖样非要做咱们的车,这会儿又装起有礼的公子来。”
  几乎是骆明诗话落,那人便伴随着马车的颠簸,左右摇晃的走了进来,一只手赶紧抓住马车的车壁稳住身子,另一只手却是还要作势给她俩人行拱手礼。
  拱手礼当然是双手叠放在一起,再躬身作揖,而这人却是一只手,颇显得不伦不类,犹如只是走走形式一般。
  只听他自我介绍道:“在下白空一。”
  一路上骆明诗皆是闭目养神不说话,也当那白空一不存在一般,这倒是让原以为这女子会为难他的白空一心里放心不少。
  这会儿却是主动开口道:“姑娘这是要去哪?在下想去京师,若是咱两人不顺路,姑娘可以在前边的镇子上将在下放下来就是。”
  骆明诗闻言睁开眼睛看向白空一,说的却是:“恐怕让白先生失望了,这马车直达京师。”
  白空一听了先是一愣,后来却是笑了,忙开口说道:“姑娘说笑了,既然有如此方便的车,在下又怎么会觉得失望,只是在这里多谢姑娘了。”
  骆明诗听了却是笑,故意说道:“谢倒是不必,我是个商人,商人重利不讲人情,白先生记得给我银子就是。从这里到江南还有二十天的车程,我算白先生便宜点,一天一两银子如何?”
  想一个没有钱的人要钱是个怎么样的体验?
  骆明诗就是知道白空一身上绝对没有钱。
  果然,那边白空一闻言却是犯了难,听到骆明诗的话显得很是惊讶,半晌才终于开口问道:“请问姑娘有纸和笔吗?”
  骆明诗听了此话却是差点就要笑出声来,要不要没说一句话都被她算得这么准,这个白空一果然还是老样子,惯不会带钱出门的他这会儿又是要拿画来抵了吗。
  那白空一拿着笔和纸,脸上的表情也很是得意,只是不待他开口说明意图,便听见骆明诗说道:“若先生是要作画,不如等到前边马车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再说,不然这一路上的颠簸,我真怕先生辱了画作。”
  白空一脸上的笑容僵住,他发现了,不知为何,这个女子总似很了解他的样子。一开始就戏谑的向他讨路费那戏谑的笑容分明就是认定了他兜里没钱。这会儿他刚拿来纸和笔,那女子就知晓他是要作画,他就不能是要写个借条什么的。
  白空一心中郁闷,悻悻的放下毫笔,心中那一腔作为天下第一画手的豪情和自傲,这下子都没了个干净。
  白空一有些兴致不高的说道:“你又怎么知道我是要作画?”
  骆明诗这会儿说的却是:“我一见着白先生便觉得白先生真真是适合作画之人。”
  白空一这一下子也听出来了兴趣,“这是从哪里看出来,还能看出些什么来?”
  骆明诗又故作将他打量了一番,这才说道:“先生可还算半个夫子?”说罢,又是故作啧啧两声,说道:“再有别的我已是看不出来了。”
  白空一闻言先是愣了愣,后才做恍然大悟的样子来。
  敢情着他说怎么自己什么都能被这女子看出来,原来这女子都是个会看相的。也不由的说道:“真被你说中了,我偶尔也去明华书院教学,可不算半个夫子吗。”
  骆明诗闻言不由得垂下眼脸,心中思绪万千皆是那明焱的身影,白空一见骆明诗异样不由得问道:“可是有如何不妥?”
  骆明诗却是摇了摇头,脸上又恢复了那淡淡的笑意,“白先生在明华教书?那里学生皆是官宦子弟,一定很不好相教与吧?”
  白空一闻言犹豫找了知己一般,颇有些激动,道:“可不是,个个私底下傲气的很,皆是从鼻孔里看人。”说罢还直摆头,显然很是看不上这些学生。
  骆明诗闻言不动声色继续问道:“原来夫子教学这般辛苦?”
  说到此处,白空一却是又笑了,“这你可就错了,我好歹是人称天下第一画手的人,他们见着我都规矩着呢,可不敢在我面前造次,个个服帖得很,况且我也不常去,哪里会辛苦。”
  骆明诗闻言,面上带笑,心中却思量着。
  天下第一画手又如何,听着牛气,手上却是没有实权的。若不是天子放言,很是喜他画作,很是喜他这人,这才因此无人敢得罪他罢了。
  白空一却很是高兴,像是说到了他最得意的地方,还继续说着:“你是第一个冲我要银子的人,就冲你这一点,我很欣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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