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欲逃欲离

  孟静言瞧见白夕颜今日打扮得相对昨天所见,更为隆重。长发高高卷起,用一系列镶有红玛瑙宝石的金簪子固定住,长长的流苏随着步子轻轻摇摆,今日,白夕颜更是换下了平日常穿的一身白衣,换上了一套金丝边勾勒的桃红色的华服,整个人虽不见往常舒雅的气质,但也是异常的美丽。
  “夕颜姐姐怀有龙胎,依旧如此美丽,叫静言惭愧。昨夜,静言只是略施小针,都是静言该做的。”孟静言由着白夕颜拉着,她微微笑道,“姐姐说,有好事想同静言分享,不知是何事啊?”
  “好事,就是……”白夕颜正准备说着,忽然瞧见周如海等人,走了进来,便微笑道,“静言妹妹你瞧,这不,好事来了。”
  孟静言也向庭院看去,看见了周如海,还有他手中的金灿灿的圣旨。
  周如海走进来,高声喊道:“圣旨到——”
  “夕桦阁白夕颜白贵人接旨——”
  白夕颜和孟静言都走出房间,于庭院中间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夕桦阁白夕颜白贵人,淑慎性成,勤勉柔顺,今怀有龙裔,念其有功,朕心甚悦,着即升为“容妃”。诞下皇儿后,迁景秀宫。钦此。”
  白夕颜抬头微笑道:“臣妾白夕颜接旨。”白夕颜接过那金灿灿的圣旨,站了起来。孟静言在明月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大批的宫人们陆陆续续地将皇上赐下来的宝物都往宫里头搬,和孟静言受赏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皇上欲封白夕颜为妃的消息,果然是真的。
  孟静言率先恭喜道:“静言恭喜姐姐,姐姐如今可是后宫主妃之一了呢。”
  白夕颜握着手中的圣旨,甜蜜地笑着。
  两人互相搀扶着进了内室。
  孟静言让明月呈上早先已经准备好的礼物,给白夕颜祝贺。白夕颜欢欢喜喜地收下了,她的眼睛里散发着幸福的光芒。
  孟静言忽然觉得这光芒太耀眼,让自己无法直视,他与白夕颜闲聊了片刻,就找机会离开了。
  雪海宫。
  孟静言一个人用着午膳,忽然觉得食不知味,吩咐明月将那些饭菜都撤了下去,又叫来浪公公,让她把太医院李太医最近新著的医书呈上来。
  孟静言自受伤之后,便再也没去过太医院了,明月说她现在的身份是静嫔娘娘,不能再像宫人臣子一般随意出入太医院,有些事情消息,让宫人们去办去传达便是了。这两本新著的医书,正是前几日,李太医着阿陆送过来的。
  孟静言撑着头,看着那白纸黑字,心中莫名觉得烦躁不安,她这是怎么了?怎的连她向来最沉迷的医书都看不下去了?
  她自入宫之后,从来都没有这样过,这是因为皇上吗?因为皇上在宠自己的同时,也在宠别人,所以她不爽了吗?不,并不是,她自认为不是那些庸俗的后宫争宠的女子,她不应该这样胡思乱想了。
  天色渐渐深了的时候,御前侍候的公公来报,说是皇上正赶往雪海宫,让静嫔娘娘准备接驾。
  孟静言应下了,送走那公公,也送走了满脸激动期待的明月和小瑶,独留自己一人在内殿中,孟静言自行掀开被子在里侧躺下了。
  殿中一片寂静,小小的烛光微微晃动。
  唐轶来的时候,浪公公已经告知了孟静言遣开了宫人们,所以他走在空无一人的内殿中也不觉得奇怪,他缓步走向孟静言,看见她已经和衣躺下了,一时有些失笑。
  唐轶是习武之人,懂得辩人呼吸,他知道孟静言没睡。
  孟静言感觉到床垫下陷,知道是唐轶坐在了床榻上,她缓缓睁开眼睛。
  “静言……你这莫不是在怪朕?”唐轶看着孟静言的背影温柔地笑着问道。
  “静言不敢。”孟静言知道在唐轶面前自己无法再装睡了,便索性转过身来回答道。
  唐轶不知何时已经脱下了外服,掀开被子钻了进来,用温热的身体抱住了孟静言。孟静言眨着眼睛迷离地望着唐轶,唐轶勾起一个笑容,吻上孟静言的额头。孟静言感受到唐轶温热的嘴唇,心中却不再有第一次时的心动。
  她忽然在想,皇上在后宫中又那么过女人,他的唇是不是吻过很多的额头?答案毋庸置疑。孟静言忽然觉得有点小难过。
  “今天是白姐姐封妃之日,皇上,怎么不在白姐姐那里?”
  “朕想你了,便过来了……”唐轶说完就封住了孟静言的唇,孟静言心中不知甜,还是苦涩。
  孟静言这一日,起得很晚。又是日上三竿才睡眼惺忪地醒来。
  明月发现每次皇上留在雪海宫,主子都会起得很早,可见皇上已经对主子放不下了。不过让明月有些担心的是,孟静言近来越发受宠,但也越发心不在焉,时时发呆,叫人心疼,也叫他们这些侍候的人着急。
  皇上最初开始看孟静言呆呆的,不觉得什么,可能反倒还觉着新鲜,孟静言呆呆的模样倒也很赏心悦目,但是时间久了,一直这么看下去,难免会有些厌倦的,他总是隐隐觉得孟静言虽然把身体交给他了,却没有把心也一道交给她,孟静言的心一直锁在她自己小小的胸膛里。
  唐轶这日来到雪海宫的身后,听到小浪里汇报,说是孟静言在观星台上待的有些久了,希望皇上劝静嫔娘娘下来,别在上头着了凉。
  唐轶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向天性活泼娇俏的孟静言怎么最近突然就性子大变了呢?是不喜欢自己这样对她吗?
  唐轶点点头,接过明月递过来的斗篷上了观星阁。
  孟静言一时望着远方望得有些出神。唐轶上来的时候她都没有注意到,等到唐轶自背后将那温暖的斗篷披在了她身上,她才回过神来,转身行礼。
  唐轶自身后抱住孟静言,把头搁在孟静言的肩膀上,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怎么了,朕瞧着你这几日不大精神?可是病了?朕叫章太医来给你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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