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一百万确实少了
柯杰听出了他隐忍的情绪,头缓缓垂了下去。
“想我纪宣最有钱,反倒是给她的最少。若是让人,我纪宣这张脸该往哪儿搁!”
‘啪’地一声,纪宣手里的账单被他重重地拍在了办公桌上,响亮的声音在办公室回荡。
柯杰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脑袋垂的更低。
“纪总,要不我再去汇一点?”
“滚出去!”
“是。”
柯杰没敢多待,一个激灵,逃也似地奔出了办公室。
纪宣因为生气,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修长手指下的账单,渐渐被他抓成一团,皱的不成样子。
他猛地坐下,抬手扶额。
傅迦砚这小子可真行啊!
自己身在北海道,竟然让他表哥代替转款。罗裳、纪铭瑄,一个两个都往阮玲身边凑。
看来,他得加快速度了。
纪宣抬头,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暗沉。
晚上,阮玲领着俩孩子准备趁着纪宣还没回来之际,去新房子那边看看丑丑。
刚一开门,就看到门外站着风尘仆仆的纪宣。
不能阮玲开口,看到他的甜甜,立马嚷出了声:“你怎么又来我家!”
纪宣冰冷的眼神,直视过来。
甜甜立即没了声音,怂怂地躲在了阮玲身后。
别看她平时傲慢,关键时刻气势弱到不行。
“你有事啊?”
阮玲虽然意外他已经回国,但还是转而问了别的。
“跟我出去一趟。”
“做什么。”
想到在北海道的事,阮玲隐隐后怕,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她下意识地想关门,可他的手正抵在门上。
“说一点事。”
“有事就在这儿说,又没有外人。”
“关于你银行卡里资金的问题。”
阮玲想要关门的手,微微松了些。随后,她转向阮爽和甜甜,说:“妈妈明天再带你们,去看丑丑好不好?”
“好。”
阮爽应后,人已经换了拖鞋,转身去了客厅。
倒是甜甜有些不情愿,小脸蹙着。
阮玲低声嘀咕了一阵,她才弯身换鞋子。
阮玲出门,关门。
纪宣跟在她后面,进电梯。
到了楼下,纪宣已经快一步,帮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阮玲没有理会,反是拉开后排车门坐了进去。
纪宣迟疑片刻,关了副驾驶的车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
“好了,不用走太远,直接说吧。”
纪宣不语。迅速锁了车门,启动车子,倒车转弯,直奔小区门口。
“你是不是想一直无赖下去!”
后排的阮玲,平静地看着他。没有慌乱急躁、没有激烈抗争。
纪宣将车子停在路边,转身朝她过来。
“坐到前面。”
“我有耳朵,听得见。”
“那你是今天不想回去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她狠,他更狠。
“你到底想怎样。”
阮玲气势渐渐减弱,满是无奈地看着她。
漂亮的眉毛,早已拧成了疙瘩。
“过来。”
他的声音忽然温柔似水,阮玲霍然觉得这是另外一个人。
借着车厢里低暗的光线,她凝视着他冷峻清隽的眉眼。
好半天的思想斗争,阮玲推开车门,去到了副驾驶。
终于,他露出了一抹温笑。
没了平时的冷厉,倒像是三月里和风。
阮玲坐正身子,平视前方。
洗耳恭听!
纪宣却沉默了。
半天,阮玲没有听到他说话,微微侧目,就看到他如她一样目视前方,静静沉思。
“大哥,你不是大晚上找我出来陪你静坐的吧?”
“不是。”
他终于有了回应。
“这次诈骗,警方在全力追捕。你丢失的金额,后面也会如数追回。只是......”
他忽然有些激动地转头,阮玲朝他看去。
四目相对,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愤怒。
“我期待我的钱能如数回来。”
阮玲嘴巴有些跟不上脑子,明显感觉有点迟钝。
“你现在卡里有不小的金额,你知道吗。”
“知,知道,罗裳给我转的。”
“你跟他什么关系,他凭什么给你转钱。”
“我之前说过,朋友。还有,我们的关系,凭什么给你解释。”
她忽然扬声,纪宣抬手做了个压下的手势。
阮玲倨傲地翻个白眼,坐正了身子。
纪宣依旧盯着她的侧脸,沉声:“傅迦砚呢。”
这下,临到阮玲懵逼了。
“什么傅迦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上次因为傅迦砚,陈曦差点恨上她。
“傅迦砚以他表哥的名义,给你转了三百二十二万。罗裳转了二百六十万,纪铭瑄转了五百万。”
纪宣说这话的语气,透着很浓的愤意。
阮玲快速将他说的这些钱,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登时,眸光一亮。
妈呀,一千多万!
“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在听。”
他的身子朝她这边倾斜,修长的手指摁在了副驾驶的座椅靠上。
阮玲一转头,挺翘的鼻尖撞上了他的唇。
丝丝凉意,划过心头。
她刚想将脑袋转回去,可他已经不允许。一只手顺势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就听见他压抑得低低的嗓音:“别动,就一会儿。”
话落,他闭上了眼。
她很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呼吸声,沉重带着一丝快要压抑不住的冲动。
“纪宣,你没事吧?”
她有点担心,这个男人又像上一次一样迫不及待地将她扑倒。
她的询问,未能得到他的回应。
他的唇已经贴上了她的唇,轻轻地软软的,带着冰冰凉凉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没有再下一步动作,反而放开了她。
可说出的话,更让阮玲摸不着北。
“你身上的味道,越发的熟悉。一定是你!”
后面的话,他加重了语气。
“什么是我?”
他的右手没有收回,依然搭在她的座椅背上。可唇间的笑意,不减反增。
“明天去银行,将他们转给你的钱,全部退回去。需要多少,从我这边拿。我的钱,随你花。”
“一百万能干嘛。”
阮玲突如其来的话,好似一根铁锤猝不及防地敲在了纪宣的心头。
这一刻,他只觉羞愤难当。
原来,早在他说出他们三个的名字时,阮玲想到那最后寒酸的一百万。
一丝尴尬在车厢游荡一圈,慢慢隐匿空气中。
良久,纪宣恢复常态,正色道:“一百万确实是少了,但没关系。”
说着,他从口袋的钱包里拿出一张黑卡,递了过来。
“随便花,密码是你的生日。”
阮玲余光扫过他的嘴角,清晰地看到那里噙着一抹魅惑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