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我听到了。”
  “嗯?”
  晏玉漫不经心地抠着伤口的绷带,“很久不打了,一打起来就停不住。”
  她轻轻拽下他抠绷带的手,“你不会有暴力倾向吧?”
  晏玉反问:“我要有这倾向,早就把你囚禁起来天天上,还能让你这么嘚瑟养一群小黄鸡?”
  “……”
  第45章 城堡
  # 045
  荆觅玉审问:“你追汪小姐追了多久?”
  晏玉如实答:“不到半个月。”
  “但你在我身边磨叽一个多月了。”
  “这才是真诚。”他的眼睛亮起来。
  “说到底就是看上我这具青春焕发的身体。”
  晏玉倚着墙, “介意我说实话吗?”
  “讲。”
  “你远离青春焕发的年纪很久了。”
  她挺了挺胸,左手托腰, 右手抚臀,一摇一曳。“可现在一样不差呀。”
  “傻,色相吸引最直接,却也最短浅。”对她的姿态,晏玉没有惊艳。“我那些女朋友, 比你漂亮的多去了。我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哪怕你倾国倾城, 在我眼里,又能新鲜多久?”
  荆觅玉苦起脸,“你就不能称赞我一句漂亮吗?”
  “所以说你傻。”他揉揉她的头, “你是因为你这个人而漂亮, 不是因为长相。”
  “我有什么条件入了你的眼?”她想来想去, 只有救了他一命,这一项勇者无敌了。
  “我要说出来, 你是不是就此改掉?”
  她点头,“你真聪明。”
  “条件随时间而变化。我昨天喜欢你穿裙子, 今天喜欢你穿裤子。你明天穿什么,我再喜欢什么。”
  “说了半天, 你就是不肯讲理由。”
  晏玉笑起来, “我能分析理由, 说明理性还在。男女之间么, 理性是次要的。”
  “你和我的相处, 也没有不理性的地方。”她见他时不时抠着绷带, 末结有些松,她给他紧了紧。
  “你怎么这么傻呢?”晏玉低下眼,“只要你一点头,我能把你干足几天几夜。和你说过多少回了,你一句都没放在心上。我披了层人皮,你就不当我是野兽?”
  听他这口气,好像把他看作人类,还对不起他了。她指着沙发,“过去,坐着。我给你看看伤。你这手抠什么抠,绷带成什么样了。”
  晏玉本想再说,被她一瞪,乖乖闭了嘴。
  手背的伤口,约五公分长,从尾指到虎口。
  晏玉说是不疼,“真的没事。你问问孙燃就知道,这伤的只是表层。”他当时是没躲,但甩手时,有把角度稍稍往后挪。
  荆觅玉一脸歉意,“孙燃打拳,没有凶器。”
  “赤手空拳也能伤及五脏六腑。”晏玉动了动手指,伤口微翻,“我没那么弱。”
  荆觅玉缩起腿,目光在他脸上打转,尤其是额头和下巴。他说他有伤,然而这皮肤,比她天天保养的都要好。“你那伤是哪儿到哪儿呢?”
  晏玉抓住她的食指,从他的额头到山根、鼻子,再划至人中,下巴。
  她吃惊地问:“你这样都没留疤?”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他勾起的笑略显讽刺。
  “还真是老天爷赏脸吃饭的。”荆觅玉捻起他的下巴。习惯之后,这胡渣子不扎人了。相反,这种刺刺的感觉让她的手指不自觉逗留。
  他任她玩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一下下敲着。她曾经细瘦见骨的手,现在泛着健康的光泽,让他忍不住想咬下去。
  荆觅玉望望时钟,站起来。“太晚了,我得走了。”
  他拉住了她,“你给我换完药再走,我先洗澡。”
  “你有伤口,洗什么澡啊?”
  “不洗不舒服。”
  “忍一两天又怎么了?”她絮絮叨叨的,“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那你给我擦擦身子,我就不碰水了。”晏玉身体没动,拇指按压着她的中指指结。
  荆觅玉转头望他。
  他勾引女人的时候,大抵就如现在这样,眼里蒙着一层薄雾,双瞳似醉,上唇微翘。
  她沉默三秒,狡黠一笑。“好啊。”话音刚落,她就感到他手上的力气骤然加大。
  他勾起笑,“那就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她绷起嘴角。
  ----
  荆觅玉拧着毛巾。
  洗手盆正面有一扇清晰透明镜,而她站在侧面。她的身后,是和她背对背的晏玉。
  他仅着一条四角短裤,正用毛巾缓缓擦拭身子。
  荆觅玉笑着说:“幸好你只伤了一只手,这不还能自己擦嘛。”
  晏玉淡漠地把手中的毛巾递向背后,“给。”
  她反手用另一条毛巾,换掉他手里的这条。“擦干净了,睡觉才舒服。”
  “不想上床就别乱说话。尤其睡觉舒服这类。”晏玉面向窗户百叶,满脸不快。
  “你总是自称野兽,可这会儿不挺乖的嘛。”这么听话乖巧的样子,她一会儿要使劲捏捏,才能平复心中的暖意。
  晏玉重重地哼了一声。“你给我等着。开荤那天,你腿都要合不上。”
  “啦啦啦。”她在他这咬牙切齿的威胁中,唱起歌儿的了。
  再换毛巾时,他往后一步,她的五指碰到了他的裸背。她连忙把手缩了回去。
  “怎么样,不比孙燃的差吧?”晏玉话中有勾,“你回头呀。”
  荆觅玉抬眸望天花灯,“小朋友,动作快点。”
  “哼。”晏玉这声比刚刚的更重。
  她心中暗笑。还真是小朋友,虽然不情不愿,但又不敢不听她的。
  晏玉身子是擦干净了,但是脸色并不畅快。
  换药过程中,荆觅玉问,“疼吗?”
  “哼。”他别过头。
  “我技术也不好。不过,伤药是给你上满了。”
  “哼。”他再别过头。
  “就这样缠可以吗?”
  “哼。”
  “绑得会不会太紧?”
  “哼!”
  “……”自从浴室出来,她所有的问话,都只得到这个回答。她给他包扎好,“好了,我要走了。”
  他半抬眸,凉凉地看她。
  “不生气啦,好好地睡觉。”她双掌拍在他的脸颊,往里压,“嘟嘟嘟,不生气。”
  他的脸被她压到变形,眸子依然冷冰冰的。
  荆觅玉松开手,揉揉他的脸,“我走了啊。前阵子不是有夜晚坐车被抢的新闻嘛,晚了就危险了。”
  晏玉的眼神有变。
  她起身要走。
  他赶紧拉住了她。
  她狐疑地瞥他,“嗯?”
  “你要不说这新闻,我肯定不留你。但你说出来了。”晏玉原先绷着的脸,有了一丝窃笑,“你这乌鸦嘴,三更半夜打车,我怎么放得下心?”
  “留在这儿,我也不放心。”
  “有客房,主卧给你也行。反正,我不能让你这只黑乌鸦出门。”晏玉拦在她的面前。“你这么漂亮,就怕对方不劫财,只劫色。好好在这休息,明天再走。”
  这人简直满嘴胡话。她瞥着他,“你之前不是说我不够漂亮嘛。”
  “漂亮,漂亮极了。”他拍拍她的肩,“我向你保证,在我这里,你非常安全。”
  “哼。”轮到她不痛快了。
  “刚刚是我不好。”晏玉摆低姿态。
  “哼。”她高高昂起头。
  “你想怎么哼就怎么哼。”
  荆觅玉反拍他肩膀,“如果你半夜兽性大发呢?”
  晏玉低眉,“跟你在浴室只有半米距离,我都忍得住。我俩分开房间睡,却信不过我?”
  她忽然提问,“你这样子忍下去,会不会落下病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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