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薛耀心里一跳,不,是跳跳跳跳跳——
  “你、你要干什么——”
  薛耀想起了之前那晚,金鲤真按着他的手向他靠近的时候,那时候金鲤真是占了地理位置的优势,他挣不开她的手,现在呢?他明明可以主动放开,为什么还要握着?
  这个念头仅仅是在薛耀脑海里闪了一下就过去了,因为摆在他面前的有更要紧的问题。
  他到底是该挣扎一下,还是假装挣扎一下?对于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反感,好像还有点小期待……
  都说酒后吐真言,现在才是金鲤真真正的想法吧?她果然也是被他迷住的千万少女中的其中一个,他就说嘛,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够抵挡他超级流量的魅力……
  作为一个日常工作就是给少女们提供美梦的顶级偶像,他是不是,偶尔也应该给粉丝发一点福利……
  就在薛耀给自己做好思想准备,脸上表情由惊慌渐渐转期待,眼睛也慢慢闭上的同时,金鲤真猛地变了脸。
  “就是你!牙签男!去死!”
  金鲤真放下腿时,又一个捂裆派诞生了。
  “金、鲤、真——”薛耀捂着裆,咬牙切齿、眼泪花花地瞪着她。
  她怎么好像听到了薛狗的声音?金鲤真眨了眨眼,发现牙签男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换来了一只蹲地上的狗。
  “咦——”罪魁祸首瞪着眼睛,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金鲤真朝四周看了看:“你看见一个很猥琐的牙签男了吗?”
  “什么牙签男,我不知道!”薛耀眼含热泪,悲愤地喊道。
  金鲤真这才发现他还含着热泪:“你……怎么哭了?”金鲤真神色变得有些古怪:“难道是那个牙签男……”
  “你他妈别提牙签男了!”薛耀身残志坚地站了起来,冲金鲤真大吼。
  他恨。
  要是被他知道这个神秘的“牙签男”是谁,他薛耀一定要让他知道今日之痛。
  “我不和你浪费时间了,我要回家去了。”金鲤真嘟嘟喃喃地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你说和我说话是浪费时间?”薛耀怒瞪着金鲤真,追了上来:“你知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少女毕生最大梦想就是和我说上一句话?”
  “因为她们都是陷入疯魔的爱狗人士?”金鲤真说。
  “你信不信我一个拳头就能让你疯魔。”薛耀咬牙切齿。
  “你来呀,你来呀!我金鲤真还怕你不成?”金鲤真把提包抡得像个风火轮。
  “你把你的包放下!你真是个疯女人!”薛耀连连后退。
  金鲤真哼了一声,又白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去。
  算了,不要去管这条臭鱼了!薛耀生气地想,他是谁啊?走到哪儿都是别人捧着的超级流量,她凭什么一次又一次地不给他面子?婶可忍叔不可忍!这金鲤真也就是仗着他修养好、脾气好,要是让他小叔叔来收拾她,她早就哭着找爸爸了——
  不管了!她算哪根葱?!就让她被流浪汉捡去吧!
  薛耀生气地转身就走。
  “我的狗——快跟上!”那个又醉又疯的女人在他身后喊道。薛耀头也不回。
  “my baby dog——你要去哪儿呀?”她用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声音喊。
  “你真是要死了!”薛耀气急败坏地转过身来,大步朝她走了过去,金鲤真看着向她走来的薛耀,一脸得逞的灿烂笑容。
  看着她笑比看着她生气更让薛耀无所适从,他感觉到自己耳廓的温度正在急剧上升,越发气急败坏:“臭鱼!死鱼!你还想干什么?!”
  “我要骑狗。”金鲤真朝他伸出双手。
  “你——你做梦去吧!”薛耀暴跳如雷,再次转身欲走。
  一个热热的身体从后面抱了上来,在薛耀仿佛触电的瞬间,少女醉酒后又甜又软的声音又身后传来:“那我要狗来背我。”
  “谁他妈是狗——”
  薛耀猛地转过身,然后嘴唇上就印上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金鲤真勾着他的脖子,抬眸一笑:“我要你背我。”
  五分钟后,中国最顶级的流量偶像背着一个醉醺醺的少女鬼鬼祟祟地走在路上,他无法想象这一幕被人拍到会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又一次折在了金鲤真的戏法里。
  就像最近的流行语“中了鱼毒”一样,薛耀也觉得自己恐怕是中了鱼毒,每次遇到金鲤真都会智商折戟。
  “你是有毒吗?我觉得每次挨上你都没好事!我告诉你,要是我因为你又被拍了——我就把你——把你——”薛耀“把你”了好一会,觉得想得到的威胁都不太合适,只能恶狠狠地说:“反正你就完了!”
  金鲤真像是没听到一样,趴在他背上,嘟囔着:“难吃……难吃……呕……”
  “什么这么难吃?你是吃了屎吗?”
  薛耀万万不会想到,他自己就是那坨屎。
  金鲤真嘀嘀咕咕就是没回答他,薛耀又问:“还有多远到你家?”
  “不远,不远……”金鲤真报了个地名,说:“就四五十分钟吧……”
  薛耀差点当场把她摔下来。
  “这还叫不远?!”
  “不远不远——”金鲤真一边耍赖地说着,一边两条腿在空中飞踢,蹬飞了脚上两只精致的高跟鞋,薛耀认出这就是她在直播中穿的那双,她穿着那双鞋,在舞台上展现了她难以置信的出色一面,惊艳了倾听的所有人。
  他想起自己观看完整曲表演后久久不能回复的心情,心里的暴躁火焰晃了一下,逐渐变弱。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计较。”薛耀弯下腰,分两次捡起金鲤真的鞋子,一手提着一个,骂骂咧咧地说:“你就是遇到了我,脾气好修养好,你要换别人试试?!不被人做成鱼干才怪——”
  前面走来两个路人,薛耀立马收声,如瑟缩的鹌鹑一样,埋头背着金鲤真往另一边走去。
  等两个路人毫无所查地走了以后,薛耀一边继续对金鲤真骂骂咧咧,一边腾出一只手来拿手机给小夫打了电话。
  “小夫哥,你把裴珠送回家以后来接一下我吧,尽快啊,我怕有人拍到我——”
  “啊,阿耀啊,叫你少吃点豆子你不听,又放又拉了吧——”薛耀的保姆车里,经纪人小夫在裴珠热切的目光下,一本正经地说道:“行了行了,我一会给你带胃药来,你把窗子打开,别把自己捂死了——”
  “啥?”
  薛耀一脸疑惑地看着已经断掉通话的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很好奇《生而孤独》这首歌哈,原型是迪玛希唱的《一个忧伤者的求救》
  第103章
  “驾、驾!”金鲤真在他背上扑腾着。
  “你就不能安稳两分钟?!”薛耀放好手机, 气急败坏地说着, 身体却十分听话地往前走去。
  二十分钟后, 薛耀吃力地把金鲤真扔进他的保姆车,然后跟着也上了车。
  “我不行了, 我要累死了——”薛耀精疲力尽地趴在他放平的椅子上。
  小夫却懒得理他,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上车后自动在座椅上找好位置呼呼大睡起来的金鲤真身上。
  他还是第一次面对面地见到这个把薛耀玩得团团转的女人。平心而论, 人是美的, 和许多要靠滤镜和打光才能“艳压”的女明星不同,镜头外的她甚至比镜头里的她更美,最重要的是, 她美得独特, 令人过目不忘,清纯又性感。
  看着金鲤真,小夫作为经纪人的职业病就不自觉地冒了出来,从今天晚上的直播里他就能看出, 她的商业价值很大, 绝对不可估量,但是她让经纪公司担的风险也很大, 从她一直以来的表现上就能看出, 她是一个不会甘受经济公司控制的人,这对一个商品来说, 无疑又是失败的。他手下的最大王牌,薛耀,也是一个不听话的商品, 但他和金鲤真不同,他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在耍小性子,而金鲤真是真正从骨子里发出的叛逆,不在乎任何目光,不为任何人改变,也不愿意受任何控制。
  “你在看什么?”薛耀一脸狐疑加戒备地挡在金鲤真身前。
  小夫都要被气笑了:“你以为我要在看什么?没谁和你抢,你就放宽心吧!”
  “我才不要。”薛耀没好气地说:“洗干净打包给我我也不要。”
  “……那你嘴唇上的口红哪儿来的?”小夫不屑地斜了他一眼。
  薛耀的脸马上爆红,他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抓起一旁的镜子,在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后,立即一声不吭地拿纸飞快擦掉了“罪证”,浑身就差印上两个大写的“心虚”二字。
  小夫心里百感交集,一方面他有些亲手养大的猪终于知道拱白菜了的欣慰,一方面他看着已经睡着的金鲤真,又有种薛耀才是被拱白菜的奇怪感觉。
  算了算了,天要下雨,流量要作死,他作为一个小小的经纪人,管不了了。
  在拿金鲤真刷了脸卡后,戴着墨镜的薛耀顺利地进入了金鲤真住的小区。
  “你住的地方挺好啊,怎么网上都说你家里穷得一万元也拿不出来呢?还有网友说你家里是菜场卖鱼的,幸好我没信。”薛耀狐疑地扶着金鲤真乘上电梯:“臭鱼,苏醒两秒!自己按电梯!”
  金鲤真伸手按了个30,又半梦半醒地倒回薛耀怀里。
  电梯门缓缓关上了,镜面上映着紧紧靠在一起的两人。
  安静密闭的空间里,只有薛耀和一个不清醒的酒鬼,这样的环境很容易让人觉得说什么都会消逝无痕。在电梯逐渐升向30层的过程中,薛耀一个人喋喋不休着:
  “要不是我,你看谁会管你!”
  “今晚的表现还不错,也就比我差上那么一点了。”
  “你真的之前没学过唱歌?你就悄悄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金鲤真睡得死沉。
  “喂——”薛耀低头看向金鲤真: “你酒醒了还会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金鲤真睡相安稳,一点防备也没有。
  “你喝醉了对谁都这样吗?”薛耀心情很复杂:“全国最顶级流量的初吻——就被你这条死鱼给嘬走了。”
  薛耀觉得,亏大了,血亏。
  怀着这股郁卒,电梯开门后,薛耀故意粗暴地摇醒了金鲤真:“臭鱼,醒醒!你到家了!”
  金鲤真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已经到了住的公寓走廊。
  “哈哈,到家了——舅舅——”金鲤真开开心心地走出电梯。
  “没良心的臭鱼!”薛耀黑着脸站在电梯里,看着金鲤真按了密码关门进家后才又一路骂着离开了公寓。
  他觉得每次和这条臭鱼在一起心情都像坐过山车一样,一会上一会下,真是气死人!
  他怎么就这么犯贱,屡犯屡不改,每次看见金鲤真都控制不住想去花式cue她的心情呢!
  情窦初开的超级流量郁闷地走了,情场老手的金鲤真关上房门后,又咂了咂嘴:“果然不好吃。”
  她两脚先后一蹬,把鞋胡乱脱在玄关处,光着脚走进客厅,在长长的柔软沙发上躺了下来继续大睡。
  江璟深回家的时候,首先入眼的就是一立一倒分得很开的两只高跟鞋,他习以为常地弯腰捡起女鞋,将它们整整齐齐地放进了鞋柜,然后才换鞋进屋。
  走进客厅后,他马上就看见了蜷缩在长沙发上睡得沉沉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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