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黛玉当然知道达西不是为了听琴,就像她也不是为了弹琴,扭了下身子,走到了窗户前,往远处望着。
  达西走了过去,看着她:“怎么了?”
  “你明知道还问。”
  “那个其实很简单的,就是个仪式。我们可以在这练习的。”达西也感觉到了紧张。
  黛玉心跳的厉害,她知道达西说得没错,可是她说不出口那就练习这种话。去偷看达西,是不是应该达西拿出点行动来。
  达西的手搭在了黛玉的肩膀上,轻轻转了过来,面对自己:“你别怕。”
  不怕才怪呢,黛玉想。看到达西俯下来的头,想到了什么,跳了起来:“不能在这。”
  达西看了看窗户上擦得没有半点灰尘的玻璃,确实不能在这里,搂着黛玉往房子中间走。走到中间,站住,达西再把黛玉板过来,面对自己。
  黛玉闭上了眼:“这样好些。”小嘴也紧紧闭上。
  达西轻松了下来,想笑,又忍住笑,俯下头像蜻蜓点水般碰了下黛玉的唇。
  黛玉只感觉到唇那烫了下,再就是房间里对流的风带来的凉意。睁开了眼,看着达西,等着一个确认。
  “到时就这样就可以了。”达西笑了下。
  黛玉松了口气:“哦。”
  “再来一次吗?”达西问着,也行动着,头挨了下去。黛玉睁着眼睛,看着这张英俊的面孔靠近,然后唇那这回烫一下,而是烫了好一会儿,还像要蜜蜂采蜜般吸吮她的嘴唇。
  黛玉惊慌害羞地躲了开去:“以后吧,今天就这样吧。”摸着嘴唇,那里已经热得不像她的嘴唇。可以看到达西的唇上也是红得艳丽。
  达西“嗯”了声,似要离开。
  “等等。”黛玉快走两步,掏出手绢来,踮起脚擦着达西的嘴唇。
  达西唇角扬了起来:“回去吗?”
  “你先吧。”黛玉眼睛往两边看了看,“不然他们会怀疑的。”
  达西点头,捏住黛玉要落下的小手,轻轻抚摸,送到唇边吻了下,放下黛玉的手才离开。
  黛玉坐在琴凳上,胸脯一起一伏,想着刚才的情景,摸着嘴唇,又想了想,羞了起来,趴在钢琴盖上,轻轻笑了起来:“原来这就是接吻。”
  晚饭时,俩人不时交换下眼神,好像在分享个秘密。
  夫人们看达西和黛玉这样,也想着当年的自己,心里也甜蜜起来,餐桌上弥漫着一股恋爱的气氛。
  结婚的前两天,大主教到了彭伯里,达西和黛玉又在教堂里排练了一次。这一次都很熟练了。每个人都对后天的婚礼期待,只有宝玉。
  宾利来了,宾利太太还是因为怀孕没有来。黛玉也不觉得有什么损失。费兹威廉上校陪着凯瑟琳夫人和德包尔小姐也来了。
  婚礼的前一天,黛玉和达西是不能见面的。黛玉便待在了老夫人的房子这里。黛玉也不是没有事做的,迪布瓦太太带着人给黛玉最后试婚纱。还有好好休息。
  黛玉真不相信明天就要结婚了。第二天一早,黛玉早早起来,由紫鹃帮穿上了婚纱。老夫人来看黛玉,手里拿着个首饰盒:“来,把这个戴上试试。”
  紫鹃接过去,打了开来,是套钻石项链,耳环还有手镯。
  “老夫人,这太贵重了。你自己戴就是了。”黛玉笑着推辞。彭伯里的财产都在达西那里。老夫人当然不穷,手里的遗产也有八万镑。可到底没有达西有钱。
  “这是达西的爷爷送我的。是我结婚时戴的,你可不能拒绝。”老夫人拿起了项链要给黛玉戴上,“达西的母亲安妮夫人也是戴得这个结婚的。”
  黛玉不能拒绝了。站在镜子前,黛玉都有点不相信,一身白纱飘飘的是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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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老达西夫人把黛玉端详着:“不错, 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了。不过, 头上还少顶王冠。”
  “王冠?”黛玉去看紫鹃,“勋爵上回从伦敦带来的首饰里好像有。”
  达西给黛玉首饰的时候,黛玉还跟达西的关系不太明确,就怕收了给人笑话。不过是看了两眼,就让紫鹃先收着,日后还准备还给达西。
  后来黛玉穿英吉利的这种高腰裙子,觉得领口低, 得用项链什么遮挡下, 才挑了几样。也捡得是里面不太贵重的。那顶王冠是全是钻石的,其中中间的钻石还是鸽子蛋大小的。黛玉看了更觉得不能戴, 就一直放在那里。
  紫鹃去把那顶王冠的首饰盒拿了出来, 打开来给老夫人看。
  老夫人拿了出来:“这种王冠,我和安妮的时候都不流行。也就是这几年。一个个都兴起戴了。这是达西新定的, 他肯定早想到结婚时要戴。”把王冠亲自往黛玉头上戴。
  黛**曲着, 方便老夫人给戴上。老夫人又看了看,亲了亲黛玉的面颊:“好了,我们先去教堂了。”
  黛玉的眼里有泪:“谢谢老夫人。”
  “老夫人?”
  “谢谢奶奶。”黛玉带着泪笑了。
  老夫人又抱了抱黛玉:“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了。”这才出了屋,去教堂。
  黛玉眼里才要收回去的泪又要涌出来。多少年了, 她没有家。寄居在贾府,就算她身上流着贾家的血,她也是外客。如今,她要有家了。
  “姑娘, 可别哭,这才好的妆就要花了。”紫鹃在边上劝着,自己的泪都要往下流。
  王嬷嬷走了进来:“今天是姑娘的好日子。我总算看到了,天上的老爷和太太不知道有多高兴。”说着就抹起了泪。
  “王嬷嬷,这才劝着姑娘不哭了,你这一来又招着姑娘哭了。”雪雁急着说。
  “我这不是高兴。今天是好日子,都不哭。”王嬷嬷瞧着黛玉,笑着,可眼里又有了泪,“姑娘嫁了,我也就回去了。这心愿也算了。原来还想替姑娘、姑爷再带孩子,到底人老了不中用了。”
  黛玉拿帕子擦着泪,听到前面原本是难过,可听到后面你就红了:“嬷嬷说什么呢。”
  “哎呀,姑娘,这嫁了人可不就得生孩子。”
  王嬷嬷这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都笑了,黛玉的脸更红了。王嬷嬷倒是动了心思,把紫鹃和雪雁瞧了瞧,身体往黛玉这凑了过来:“姑娘,这事原本应该是太太跟姑娘说的。可太太不在了,是我奶大了姑娘,那我就跟姑娘说一下吧。”
  黛玉不解地看着王嬷嬷:“什么事呀?”
  “紫鹃、雪雁,你们先出去。”王嬷嬷对两丫环说。
  “王嬷嬷,你有什么话还不能当着我们面说,别回头又让姑娘哭起来。这跟咱们那不一样,不兴哭嫁的。新娘子都是高高兴兴着呢。”雪雁想着黛玉这才弄得好好的,一哭了再重新洗脸化妆就怕来不及。
  王嬷嬷急了:“让你们出去就出去,这些话不是你们小姑娘能听的。”
  黛玉还记得迎春出嫁前,姐妹们在迎春屋子里陪着,邢夫人来了,让姐妹们出去。等邢夫人走了,再去看迎春,脸烧得通红。姐妹们也不知道什么,还在怪邢夫人来定是给邢春受气。后来迎春的奶娘媳妇玉柱儿点破,当时真是把黛玉几个女孩子羞死。
  现在,黛玉一听这个就有些知道王嬷嬷要说什么,羞着拦道:“嬷嬷还是出去歇歇吧。有什么以后再说也成。”
  “姑娘,这话现在就得说。”王嬷嬷倒是觉得贾敏不在,这里没长辈,得自己教导黛玉了。
  紫鹃和雪雁瞧着黛玉有些急,赶紧着上来,一边一个哄着王嬷嬷:“嬷嬷,富贵嫂子那有点事,这菜一时就怕做了什么冲到了,得嬷嬷去把把关才成。”
  “真这样哪成。那我去瞧瞧,等回头再来。”王嬷嬷给推着出屋,哄着去了青螺那。
  黛玉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达西现在做什么呢,打从昨天起就没见到。
  达西虽是男人,可不比黛玉要轻松。脸上的笑容更少,幸好一向是这种严肃的表情,才没多少人会怀疑达西实际上是紧张的缘故。
  可对于了解达西的的人来说,多少能看出点。达西就成了取笑的对象,也让达西的颜面丢失了些。
  费兹威廉上校就开玩笑说:“达西,你可不能这样,我一直拿你当榜样的。”
  “你放心,等你在罗辛斯结婚的时候,不会比我好多少。”达西对表哥的讥笑还了回去。
  宾利比较体贴:“不要说,我结婚的前一晚也很紧张。说真的,这种事,女人们好像都没有感觉出会紧张。她们一个个高兴地走进教堂就成了。”
  “那当然。因为她们终于抓住了我们。”费兹威廉伯爵像生气,同时转过脸去对达西的堂兄贺得勒斯伯爵说,“能让我们结婚的唯一理由就是我们必须得有后代,还得是男性后代。”
  贺得勒斯伯爵阴阳怪气地说了句:“还有她们的嫁妆。”
  达西没有说话。宾利娶了没有嫁妆的简,在这事上也没有什么发言权。达西的婚前最后一次饮酒就在这样几句话中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黛玉起床的差不多时间,达西也起来,让贴身男仆约翰帮自己穿好衣服,就准备去教堂。
  参加婚礼的客人们是最先到教堂的。教堂里,埃文斯先生已经安排男仆引导客人就座。教堂里陆陆续续坐满,像填满的格子不再有空。
  凯瑟琳夫人对身边的费兹威廉伯爵夫人说:“我真不知道达西为什么要花五英镑去买一个特许结婚证。依我看,他和公主在彭伯里都住了三周,公主的年龄也过了十六岁,只要教堂里公布三周就可以。这样子不比现在来得简单。”
  费兹威廉伯爵夫人笑笑,不好回答。
  坐在前排的老达西夫人听到了,扭回了头:“凯瑟琳夫人,我跟达西的祖父也是买得特许结婚证结婚。还有你的姐姐安妮跟达西的父亲也是。好像达西家没有不用特许结婚证结婚的。我们是贵族,总得享受下跟坎特伯雷大主教的关系,利用下特权。要知道,普通人是不可能买到特许结婚证的,就算想买也就只能花十先令买个普通结婚证。可那种对我们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也像那些中产阶级一样,觉得花五英镑就是个了不起的事。”
  费兹威廉伯爵夫人想笑却不好笑,只能硬挺着。
  凯瑟琳夫人气得把脸扭了过去。如果不是老达西夫人是霍华德家的小姐,她才不会对于一个把自己说成是中产阶级的人还给面子。
  做为新郞的达西在伴郎费兹威廉上校的陪同下来了。俩人站在祭坛前等黛玉的到来。看着教堂里的人各自说话,达西的眉头皱了皱。
  费兹威廉上校也望着教堂:“达西,你要是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达西看了眼费兹威廉上校:“你想反悔?”
  费兹威廉上校摇头笑了笑:“对于一个小儿子来说,是没权力反悔的。”
  “如果你真不想娶安妮,我认为你还是放弃得好。毕竟安妮是我们的表妹,她应该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达西正色地说。
  费兹威廉上校看了看达西:“我真没想到你还这么罗曼蒂克。对于我们来说,婚姻中家族利益和经济利益是永远高于爱情的。达西,你是幸运者。能将爱情、地位、钱财统统都拥有。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这样幸运的。”
  达西沉思了下:“我确实是幸运者。”吸了口气,真的紧张。
  这跟排练时不一样,那时达西挺淡定的,现在可是真怕。怕黛玉别不来了,会像老达西夫人一样想逃婚。老夫人当年有个父亲给硬拽到教堂了。现在黛玉可有个想拽跑的表哥。
  达西更紧张了。
  就连老夫人都瞧出来了些,招了招手,让达西过来:“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奶奶。”达西嘴硬着。
  老夫人想了想,以为达西在为晚上紧张。这种事,奶奶也不好跟孙子讲。可惜达西没了爷爷和父亲。唉,达西也不容易,才成年就继承家业。几年来,能把彭伯利经营得有声有色,不知道的光看着彭伯里能有多少收入,就不知道这里的辛劳。
  达西不知道老夫人想歪了,还以为老夫人看出来是自己怕黛玉逃婚:“奶奶,你出门前,黛玉怎么样?”
  “现在你可不能见她。”老夫人立刻明白自己刚才想歪了,幸好没有跟达西说什么。这要说了,可是让孙子笑话了。
  “昨天我就没有见她。”达西闪烁了下,为自己的紧张有些不好意思。
  教堂的门关上了,再开就是新娘走进来了。
  紫鹃把黛玉头上的白纱翻了过来,罩住了脸,小心扶着黛玉下了楼梯。雪雁在后面捧着长长的拖裾。乔治安娜在下面等着,要陪着黛玉去教堂,一路上照顾黛玉。
  马车已经停在了老夫人房子的门前。一辆白色镀金的四轮马车停在那里。马车门打了开来。黛玉上了马车。紫鹃和雪雁帮黛玉把裙摆摆好和拖裾在车厢里放好。乔治安娜坐了进去。
  看着马车门关上,紫鹃和雪雁上了后面一辆马车,几个当花童的小孩子早在马车里打闹嘻笑着玩呢。看到紫鹃和雪雁上来,好奇地问:“你们真是瓷器国人吗?”
  “当然是了。”紫鹃和雪雁笑着。这些孩子,这几天就在彭伯里大厦,都没有见过在老夫人的房子这边的紫鹃和雪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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