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沈奶奶笑,拍拍沈清澜的手背,“你呀,就会哄奶奶开心,只是澜澜啊,奶奶的身体坚持不到长命百岁的那日了,奶奶今生没有别的愿望,就是希望奶奶的澜澜这辈子能遇到一个可以疼你爱你护你的男人,这样,奶奶就是死也瞑目了。”
  再次听到沈奶奶这话,沈清澜心中一阵酸楚,眼眶发酸,“奶奶……”
  沈奶奶叹气,轻轻地拍着沈清澜的背,就像小时候哄着沈清澜的那样。
  **
  夜晚,傅衡逸从训练场上回到宿舍,今天是新兵训练的第一天,他这个做队长兼总教官的人总要露个面。
  看着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抽屉里的手机,傅衡逸眉宇间浮现一丝无奈。
  想着好久没有给爷爷打电话了,于是给家里拨了一个电话。
  “爷爷。”
  “衡逸啊。”傅老爷子苍老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傅衡逸一顿,拿开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确实是家里的电话没错。
  “你给清澜丫头打过电话了吗?”傅老爷子问道。
  傅衡逸心一沉,老爷子的语气有点不对啊,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没有,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们家能发生什么事,是你沈爷爷家,你沈奶奶今天早上昏迷了,送进医院抢救,虽然是救回来了,但是这一次的情况很不好,恐怕是挺不过去了,你沈叔叔今天已经从部队里赶回来了,有空的话就给清澜丫头打个电话吧,她跟她奶奶的关系最好,恐怕这一次对她的打击不小。”
  傅衡逸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脑海中不由想起了沈清澜那清冷孤傲的身影。
  与傅老爷子挂了电话,傅衡逸看着手机上沈清澜的名字,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地很快,沈清澜清越却疲惫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傅衡逸的心无端一疼。
  “喂。”
  “我是傅衡逸。”
  “我知道。”
  除外,无话,空气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有事吗?”最后还是沈清澜先开了口,她今天在医院里待了一天,刚回来准备拿件换洗的衣服就走。
  “你还好吗?”傅衡逸问道。
  沈清澜一顿,“我还好,谢谢。”
  “如果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好。”
  再一次无言。
  就在沈清澜想要挂断电话的瞬间,脑海中忽然想起沈奶奶那张慈爱的脸,话脱口而出。
  “你愿意娶我吗?”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只是已经说出口,只能等着对方的反应,却久久等不到对方的回答,理智回归,嗓音淡漠,“抱歉,是我唐突了。”
  “等等。”傅衡逸出声,“你刚才是认真的?”
  沈清澜握紧手机,眼睛透过黑暗投向远方,“是。”
  “你应该知道,我是军人,跟我结婚,只要我不同意离婚,那么以后你就无法跟我离婚,这样,你还愿意跟我结婚?”傅衡逸严肃说道。
  “我愿意。”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好,我今晚就会向上级打报告,最迟明天中午,我一定回来,你准备好身份证和户口本,明天中午十二点,民政局门口见。”
  “好。”
  挂了电话,沈清澜的手无力地垂下,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不是一个错误,只是看着临危的老人,她不忍心让这个疼她的老人走得不安心。
  沈清澜很感谢傅衡逸的配合,他甚至没有问一句为什么。
  沈清澜走进了沈爷爷和沈奶奶的房间,沈爷爷今天也在医院里折腾了一天,虽然时间不早了,身体也很疲惫,却没有丝毫睡意。
  “爷爷,您睡了吗?”房门被扣响,沈清澜的脸出现在门口。
  沈爷爷招招手,“进来。”
  沈清澜坐在床边,“爷爷,您怎么还不睡?”
  “人老了,觉就少。”沈爷爷满脸的疲惫,眼睛里闪动着悲伤。
  “爷爷,清澜想求您一件事,希望您能答应。”沈清澜斟酌着开口,这件事她不确定沈老爷子是否会答应。
  “什么事,说吧。”
  “我想跟傅衡逸结婚,就明天。”
  “胡闹。”话音刚落,沈老爷子就忍不住呵斥道,这是这么多年来沈老爷子第一次如此严厉地呵斥自己的孙女。
  沈清澜啪地跪在地上,看着沈老爷子,神情倔强,“求爷爷成全。”
  沈老爷子瞪着孙女,眼底显而易见的怒火,被气得不轻。
  沈清澜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祖孙俩谁也不开口,房间里陷入死寂。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沈老爷子轻声呵斥,难掩怒火。
  “清澜知道,这件事不是清澜冲动的决定,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放p。”沈老爷子怒急,“你跟傅衡逸才跟见过几面,你就要跟他结婚,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了解他吗?”
  “我相信爷爷的眼光,能让爷爷都交口称赞的人绝对不会错。”
  “沈清澜,我看你是疯了,你知不知道傅衡逸大你多少,你叫他一声叔叔都不为过。”沈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死死瞪着眼前的孙女。
  “爷爷,求您成全。”
  沈清澜不说话,跪在地上,眸光倔强。
  “沈清澜,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这件事我绝对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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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领证(三更,求收)
  不管沈老爷子说什么,沈清澜只是沉默地跪着,眸光坚定,动也不动。
  沈老爷子看着倔强的孙女,心底又气又疼,孙女这么做的原因他也猜得到,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更加不能答应。
  他不能让沈清澜为了让她奶奶走得安心,就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傅衡逸确实不错,如果沈清澜和傅衡逸是因为爱彼此所以才结婚的,那么他绝对不会反对,甚至还举双手支持,但是现在这样,绝对不行。
  沈君煜走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沈老爷子坐在床上生气。而他妹妹则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爷爷,发生什么事了?”沈君煜一惊,以为是沈清澜做错了什么事,所以爷爷生气。
  祖孙俩谁也不开口。
  “爷爷,澜澜年纪小,如果做了什么惹您不高兴的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这地板这么硬,跪久了膝盖都废了,您先让她起来,行吗?”
  沈君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却能肯定一定是沈清澜做了什么事,不然沈老爷子不可能这样对待沈清澜。
  “是我不让她起来吗?是她自己不愿意起来。”沈老爷子终于开口,但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澜澜,跟爷爷道歉。”
  沈清澜不动,她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
  “沈清澜,你还是打定了主意是不是?”沈老爷子恨声,瞪着沈清澜,恨不得上前打她几下,将她打清醒了,却又舍不得。
  “是。”沈清澜答得毫不犹豫。
  “好好好,那你就跪着,愿意跪多久就跪多久。”
  “爷爷。”沈君煜开腔。
  “你给我出去。”沈老爷子瞪着孙子,指着门口。
  沈君煜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清澜,“爷爷,不管妹妹做错了什么,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现在奶奶又在医院,您……”
  “给我滚出去。”沈老爷子怒吼。
  沈君煜无奈,退出了房间,家里人现在都在医院,就是他想找人帮忙都找不到,最主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清澜跪了整整一夜,沈老爷子也是一夜没睡,最疼爱的孙女跪在这里,求他答应让他跟一个不喜欢的男人结婚,这样让他如何睡得着。
  天亮了,太阳越升越高,离着中午十二点越来越近,她跟傅衡逸约好了十二点在民政局门口汇合。
  沈清澜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只是面上却看不出分毫,她跪了一夜膝盖早已麻木。
  “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是吧?”沈老爷子心中气怒难平。
  “求爷爷成全。”
  沈老爷子手插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喘着粗气,良久,将一本暗红色的本子扔在沈清澜的面前,“拿去。”
  沈清澜捡起地上的本子,朝着沈老爷子磕了一个头,沈清澜是骄傲的,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向任何人下过跪,磕过头,这是第一次,却心甘情愿,因为她伤了这位真心疼爱她的老人的心。
  “沈清澜,这是你自己做的决定,以后即便是后悔了,你也不要来找我诉苦。”
  “谢谢爷爷。”
  沈老爷子闭上眼睛,不愿再看地上的人一眼,无力地挥挥手。
  沈清澜站起来,刚一动,膝盖就传来一阵剧痛,她跌坐在地上,缓和着。
  沈老爷子看得清楚,想上前扶起她,却只是背过身去。
  沈清澜等那阵疼痛过去了,才慢慢站起来,朝着门外挪去,她走得很慢,真的是用挪的,却脊背挺直。
  沈老爷子看着孙女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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