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节
“妈,你不是对舅妈很不感冒的嘛!”梁锐微微挑眉不知道老妈哪里来的积极性。
“我和她可以不对脾气,可你毕竟是小辈,她现在的那个私生女可是很不得了的,你多认识点人还是有帮助的!”梁敏从袋子里拿出了儿子的西服,“赶紧换上,我就不陪你去了,总之人情世故这块你听妈的绝对是错不了的!”
梁敏上次和关邈闹的太不愉快了,让她这样去估计只能给儿子添些负分。小时候,刘姿燕对梁锐还是很疼爱的,相信儿子自己去一定能有不一样的效果。
“需要这么正式吗?”梁锐皱着眉头从梁敏的手里接过了西服,觉得母亲有些太夸张了。
“那个画展可是精心准备的,各界名流都会有一些邀请,打扮的正式一点也是对主人的尊敬,也能让别人感受到你的内涵,听妈的是不会有错的!”梁敏现在考虑的是如何给儿子安排一家门当户对的,有财气的婚事。
“好,我去换衣服!”梁锐对梁敏的很多看法虽然不能认同,但也会选择迁就母亲,毕竟在那个破碎的婚姻里母亲是个实实在在的受害者,他只希望母亲能多些快乐。
“乖,我等你!”梁敏对儿子的宠爱似乎从来没有变过,即使和老公闹得神经质的时候也没舍得对儿子滥发过脾气,还好所有的艰辛都熬过来了。
梁锐拿着衣服走进了更衣室,很快便笔挺的走了出来,那绝对是风度翩翩的美少男形象,唇角好看的弧度更让男人增添了一分迷人的气息。
看着这样的梁锐,梁敏的眼角溢出了激动的泪水,“儿子,妈妈终于盼到这样的一天了,你真的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妈,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你放心吧!”梁锐揽上了母亲的双臂,紧紧的,给着母亲他所能给的力量。
文艺气息浓密的画廊里,关邈细细的观赏着刘姿燕新收藏的一些作品。她没有帮着母亲去招呼那些名流贵客,刘姿燕只是希望她来这里轻松一下。
陆风行带着孩子已经离开一个星期了,这段时间关邈没有主动给男人打过电话,孩子的情况都是父母们直接和婆婆打电话进行的沟通,时不时的也有一些男人的情况传进耳朵里,可关邈从来没有主动询问过。
既然男人要她给他空间和时间,既然他只是要她这样等着他,那她就会按着男人的要求去做,她可以管住自己的行为,绝对不会给男人任何的压力。
生活变得繁忙起来,没有家庭束缚的女人像上了发条的机器,奔赴在各个让人惊艳的现场,一个星期下来,两个集团的上上下下都已经接受了这个年轻女人的果断和锐气!
关邈知道她已经不是那个习惯了男人庇佑的小女人,她已经是一个必须要独挡多面的上位者,那里的艰辛和孤独她已经深有体会了。此刻,她真的很想念那个坚实的肩膀和只属于她的那个温暖怀抱。
“邈邈!”关邈还在细细的品味着墙上的作品,刘姿燕领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了过来,“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梁锐,叫我舅妈!”
“这个就是关邈吧!”梁锐很主动的打着招呼,“按礼数,你应该叫我一声哥哥了!”
“你好!”关邈微微一笑谦和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刘姿燕一介绍关邈就知道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和那个梁敏的关系了,不过很难把两个人的形象对应起来,似乎眼前的男人还是很有些风度,所以虽然有那个梁敏的不良开端,关邈对梁锐的第一印象也还是不错的。
“邈邈,小锐才从国外回来,你就帮我招呼一下,我那边还有很多朋友要招呼!”刘姿燕绝对关邈一个也太无趣了,知道她不爱应酬,也不想硬拉着她,不过都是年轻人应该还是好交流的,毕竟梁锐是才回来,今天也算是正式来拜访她,自然不好冷落了。
“我知道了!”关邈点了点头让刘姿燕放心。
“你好像很专业!”梁锐跟着刘姿燕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关邈的专注,那绝对是专业人士才能达到的境界。
“不算专业,不过我一直对画画很感兴趣而已!”关邈不排斥这样的交谈,梁锐估计也就比她大一两岁,沟通上没有任何的障碍,“你呢?怎么会有兴趣来这里?”
“来给舅妈捧捧场!”梁锐说的很直接,“回来后就开始了工作,一直没有很正式去拜访过你们!”
“不用那么客气!”关邈说着视线又回到了墙上的油画上。
说实话,关邈自己都觉得自己没有原来那么友善了,似乎性感里冰冷了很多的东西,不知道是疲惫的缘故,还是离开爱情的时间太久了,似乎对很多东西都没有太大的热情。如果放到以前,这样的聊天一定能继续很久,可现在她真的只是出于礼貌,似乎连话都懒得说太多了。
“你好像很累?”梁锐的专业技能凸显了出来。
关邈没想到梁锐还能再次开口,而且还是很关心的一句,不由的深望了男人一眼,随后微微的笑了笑,“活着应该都会很累吧!”
“这句话可不是很积极的一句话!”梁锐脸上的笑很温暖,对心灵绝对有熨帖的作用,关邈会意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她承认她现在的状态并不是积极的,似乎一切都只是在僵尸一样的执行着男人的要求。等,她不知道会等来一个什么结果,可她却只能按着男人的要求去等,不做任何打搅的去等。她拼尽全力的工作,周旋在不同的事物里去做着各种的决策和判断,再也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和追求,而只是为了让自己忙到没有任何的力气去思念。
是的,她思念着他们,思念着那个可以让她为他窒息的男人,思念着让她觉得自己的伟大的肉坨坨,可她却倔强的坚持着一种男人要求的等待。
如果男人在没有她的世界里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那种尊严,可以不再忍受内心的折磨,那她愿意忍受所有的思念,她愿意像望夫石一样无悔的留在原地,哪怕忍受滴血的疼痛。
“总觉得你有种淡淡的悲伤,愿意和我聊聊吗?”不得不说梁锐是个很敬业的医生,看到有问题的人存在似乎就有些忍不住了。
“心理医生?”关邈皱了皱眉头。
“回答正确!”梁锐的口吻很轻松,他知道国内很多人对这个是有些避讳的,他不想太过强调自己的职业。
“不错,是个很有未来的职业!”关邈看梁锐对这些画展也没有太大的兴趣,想想刘姿燕交代的任务还是主动的做了安排,“对面的咖啡不错,要是站累了可以去那里坐坐,走吧!”
关邈说完便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说来说去也算是亲戚,能帮着母亲缓和一下也还是很有必要的。
“我听母亲说你是舅妈和舅舅结婚前生的孩子,没想到你还能这样善待舅妈,真的很让我佩服!”在咖啡厅坐下来,梁锐也有了聊天的状态,虽然话题有些让人尴尬,可他的态度确实诚恳的。
“你母亲不会说的这么委婉吧,我想她会很直接用私生女这个词汇!”关邈端起咖啡看了看有些怔楞的梁锐,估计男人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的直接,所以一时间还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我应该没说错吧!”关邈很欣赏男人脸上的表情,虽然她并没有什么恶意。
“其实怎么说不重要,不过是个词汇罢了,我只是觉得你能原谅舅妈当年的抛弃还是很不容易的,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梁锐很快就恢复了坦然,毕竟他的心里是没任何的阴晦的,对于母亲的极端他自然也是抱着一种宽容的态度,亦如关邈对刘姿燕是一样的。
关邈微微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咖啡,她感觉到了梁锐的真诚和友好,心里似乎也释怀了很多。
“其实你母亲来找过我们的!”
“是不是闹的很不愉快?”梁锐在关邈的眼底扑捉到了一抹嗤笑,想想自己母亲脾气上来时的那种刻薄,心里也就有数了。
“或许是对一些事情不能接受吧,每个人站的角度不一样想问题的方法就会不一样,那天我也没客气,估计也把她气坏了!”关邈没有去详细的描述,她没有必要让一个儿子去面对自己母亲的不适。
“梁叔叔离开的时候确实留下了一些东西,那套别墅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们,只是我不觉得那些就是她所理解的天经地义的事情。或许我母亲在和梁叔叔的婚姻里有所保留了一些事情,可那也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好像别人是没有那个权力来评说的!”
梁锐无奈的耸了耸,“我母亲不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在她的眼里舅妈是幸福的,所以有些女人的羡慕嫉妒恨也是可以理解的,希望你和舅妈能原谅她的那些刻薄!”
对自己的母亲梁锐还是了解的,他知道关邈说的事情绝对是存在的,他可以替母亲道歉但对母亲的维护也是骨子里的。
“对于舅舅留下来的那些东西我没有想过要拥有,这些年在外面上学的费用一直都是舅舅承担的,舅舅离开后舅妈也没有停过我的费用,我已经很感激了。”梁锐很坚决的表着态,“美琪现在已经不在了,舅妈那里我也会多走动的,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
“要是刘女士听到你这样说一定会觉得很安慰的!”关邈对眼前这个男人越来越认可了,看来不是所有破碎家庭的孩子都有问题,也不是米亲刻薄孩子就一定有问题。
“这是不是算是你对我的一种认可?”梁锐很绅士的望向关邈。
“你不是真的想让我叫你哥哥吧?”关邈觉得陆风行肯定不能接受这么一个人物的出现的,想起在美国喊温泽宗哥哥的时候就把陆风行给难受坏了。
“叫不叫哥哥无所谓,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就行了!”梁锐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见关邈脸上的笑容会心了很多心里也跟着轻松了起来,“我下午还要回医院,估计坐不了太久了!”
“你在什么医院?”关邈开始有了关心。
“我舅舅把我安排在了一家郊区的精神病医院,环境还是很不错的!”
“你舅舅?”关邈对梁家的那些情况不是很了解,她从来没有和刘姿燕聊过这些。
☆、第298章
“哦,是堂舅,叫梁寿郡!”梁锐做了简单的介绍。
“他是你舅舅!”关邈知道这个人,虽然没有打多少交道,但因为陆风行的关系还是有过接触的,好像那个苗小爱还有他的一些推荐呢。
“嗯!”梁锐点了点头,“我舅妈带着妹妹出去旅游了,他现在正是孤家寡人的时候。”
梁锐看了看表,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便礼貌的提出了告别,关邈也起身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陆少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点,对这样的病人要有些耐心,太过坚强的人有时候心里上的压力会更大些,很多时候人都是很难过自己心里的关卡!”
“谢谢提醒,我知道他会好起来的!”关邈冲梁锐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六月的阳光已经有了奔放的感觉,照在关邈的身上透着独有的活力,把女人的那种静好衬托出了一些悲凉的感觉。梁锐望着这样的背影怔楞了许久才整理了情绪踏上了回医院的路,很多时候的坚持都是需要忍受各种的折磨的,想必这个女人也应该是一样的,可他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动摇。
关邈没有回到画廊,那里已经热闹起来了,好不容易的一个周末她想好好的安静一下。
从车库里开出自己的捷豹,方向盘没有目的的操控在手里,才知道没有琐事的周末也是这样的难熬。车子按着自己的速度不疾不徐的在高架桥上奔驰着,不知道穿梭了多少的红绿灯,关邈才意识到自己的捷豹好像是奔着机场方向的。
看来,走火入魔是真的存在的!
关邈自嘲的笑了笑,可方向盘却没有改变原有的方向。
想了,真的是想了,生命中两个至关重要的男人怎么可以都不在自己的身边呢?关邈不知道自己的生活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这么一塌糊涂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可以一直淡定着,竟然坚持了这么久。
一个母亲看看孩子总是可以的吧,自己生病加上离开,她和儿子已经有两个多星期没有在一起了,电话里说阳阳对奶粉已经很适应了,那说明断奶已经是成功了,儿子没有理由不能和妈妈在一起。
或许她可以选择在远处安静的感受一下男人,哪怕就是简单的看上两眼也是好的。关邈重重的踩下了脚底油门,什么事情一旦确定后就会有种迫不及待的急躁了。
关邈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这样直奔了机场,现场购票后坐上了飞往京都的飞机。
看着窗外厚厚的白云,关邈的心里各种的激动,不知道儿子还能不能认出她这个妈妈,不知道男人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他真的还好吗?
两个手紧紧的撺着只的手袋,那是她唯一的行李,幸好身上的这身小礼服还不算是太夸张,看上去不过是略显精致了些。
很多时候,你越是着急就觉得时间过的越慢,此刻的关邈真的有种度日如年的状态,各种的忐忑纠缠着自己,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突然的出现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只知道如果不这样冲动一次自己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去争取和男人的面对面。
人真的很矛盾,前一秒还觉得自己是能坚持在原地等待的,可下一秒就发现自己已经莫名其妙的坐上了飞机。到底是什么让自己变得如此反复啊?
自尊?痴情?
关邈不能否认这两样她都是有的,面对男人的绝决,她做不到死死纠缠着不放。可面对彼此的深情,她同样做不到真的让其自生自灭,矛盾是生活中无处不在的王者,随随便便的就把我们给打到了。
孩子的适应力是最强的,陆啸阳除了才来的一两天有些苦闹之外,现在已经和奶奶处的很和谐了。袁玖给孩子安排了专门的育婴师,每天会有固定的时间让孩子和陆风行一起在院子里晒太阳,也只有这个时候袁玖能够看到儿子脸上有些生机。这也是为什么袁玖一直想要把阳阳留在这里的原因,她知道那可以成为儿子的一种动力。
陆风行现在的状态很不好,经常会因为一些事情做不好而发脾气,可伤害最多的还是自己,身上已经留下了很多磕碰的淤青,袁玖看着都心疼,不知道儿子为什么非要这么孤傲。
苗小爱本以为亲自陪护在男人的左右会增进很多的感情和依赖,没想到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陆家早就在这边请好了专门的培训师,她的存在已经和一个打杂的没什么区别了,只不过是从早到晚都要守着男人的一个存在,可陆风行从来没有给过她太过靠近的机会。这也是让苗小爱最郁闷的地方,眼看着男人的形象开始了恢复,结实的腹肌看的心里各种的痒痒,可却只有偷偷的流口水的份儿,真是各种的郁结了!
苗小爱今天直接请了假,主要是医院那边打来电话想和她研究一下苗小静的治疗问题。当然,这个电话是梁锐打来的,她想和家属探讨一下,直接接手苗小静的治疗。苗小爱听到苗小静的名字从一个陌生医生的嘴里说出来,一下子就心虚了,很痛快就答应回来后再详细探讨一下。
关邈安静的走进别墅的时候,没有看到苗小爱,只看到草地的毯子上儿子很乖巧的坐在男人身边,陆风行的眼睛上戴着墨镜,头上的纱布已经没有了,不过头发还没有长到潇洒的长度。暖暖的太阳穿透树荫斑驳在父子俩的身上,看上去有着别样的和谐。
呀——啊——
陆啸阳看到关邈只是怔楞了短短的几秒钟,然后就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向关邈伸出了手,嘴巴里发着热情的咿咿呀呀的声音。
“怎么了?奶奶一会儿就回来了,乖!”陆风行不知道安静的儿子为什么突然变的急躁起来,大手抚摸着儿子的小脊背轻声的安慰着,可眉头还是紧紧的皱了起来。
关邈脱下了脚上的高跟鞋,轻轻的坐在了毯子上,陆啸阳很开心的扑了过来,小脑袋很依恋的凑到了妈妈的胸上,有种很思念很思念的感觉。
“是谁?”陆风行感觉到了毯子上的变化,神情有了种紧张,但也知道能进来的绝对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所以没有立刻有什么行动。
关邈抱着儿子紧紧的贴在自己的怀里,泪水扑簌扑簌的流淌着,根本没有办法停下来。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思念他们,她才知道自己这一个星期过的不过是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真的太想念了!
“到底是谁?”陆风行感觉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氛围,有种柔到骨子里的东西在他的身边不停的蔓延着。
“天啊,你什么时候来的!”袁玖拿着水果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关邈的那一刻吓了一跳,接着就是满心的激动。
“嘘——”关邈很快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不想男人知道是她在这里,她要现在存在于男人的世界里,就必须以另一种方式。
袁玖虽然不知道关邈是什么意思,可还是很配合的安静了下来。
“妈,到底是谁?”陆风行声音里的谨慎和期盼复杂的纠缠着。
“哦,是我专门为你请来的保姆,对照顾你这样的情况很有经验的!”袁玖在关邈的提醒下做了一个不一样的回答,“不过她是个哑巴,所以对你自己的独立性会有更好的要求。”
关邈满意的给婆婆竖起了大拇指,她要留下来就必须用一个男人可以接受的身份,她的声音男人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