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说着,他向几面阵旗一指,将法阵法阵范围渐渐缩小,最后变得与凌白的身形一般大小,然后双手结了几个印决,凭空生出个闪烁着的古怪符号来,挥手将这枚符号隔着法阵光墙向凌白额心印去。
凌白试图缩小身形来躲避他的手指,但孙姓修士指挥着阵旗随着他身形变化而变化,最后凌白以小猫的样子被困在一座极小的阵中无法动弹,甚至也无法再次变大。
就在那枚怪异符号即将印在凌白额心之时,原本在两人争斗过程中从未停止向洞中汇聚的天地灵气忽的静了下来,然后渐渐的从这林中飘散开去。凌白原本布满惊惧与不甘的小脸先是一怔,随即换上了一副惊喜的表情。
这不禁让孙姓修士停下手来,转过身望着那封闭的山洞。突然间,他只听封在洞口的大石后忽然传来一声猛烈撞击的大响,然后便见那些石块轰然炸裂,向着四面八方飞散。待得石块落尽,烟尘消散,便隐隐见得一个身影自洞中走出,并随之传出一声大喝:“你敢伤他!”
第四十三章 五脏五行
听到这一声大喝,孙姓修士怔在了原地,他倒不是被这一声吓住了,而是凌展此时的修为让他看不透。三年前他于夜中见凌展的那一次,便觉出对方的修为十分诡异,明明是一个炼气期的修士,但法力浑厚程度却超过了普通的筑基初期修士。
而如今三年筑基初成的凌展,一身法力波动却显然比之普通的筑基中期修士还要高上一些。而且,他一身法力浑融如一、绵绵密密,不需丝毫意念驱使便可自行周流于全身。孙姓修士暗暗以师门秘法探查他,只觉此人浑身似不会散发半分热量,气息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不可测度。
原来,百日筑基本就是一个为身体堵漏修补的过程,一般的修士于炼气期之时,只知有三百六十五个大穴窍,却不知另外那些小的穴窍,因此对自身的了解不足,在筑基之时无法体察全身所有存在遗漏之处,虽然将一些明显的疏漏补足,但于细微之处却有欠缺。只有修到结出元婴之时,因孕育元婴也是认识自身的一个过程,而此时法力已然足够浑厚,才会渐渐发现身体中仍存在的疏漏,于此时才能再行补漏之法。
而凌展修炼的功法于一开始便书明全身所有大小*穴窍位置的测算之法,因此完成炼气期之后,对于自身的了解要比寻常人透彻许多,此时寻找自身遗漏做修补也要完整的多。此时的他可称无漏之身,自然是不会散出半分热量于体外。
另外,凌展于补漏之后,渐渐也明悟了《纹身经》上特别提到的人身五行修炼之法,这三年时光之中,实则疏通全身拾遗补漏只用去了不到两年时间,后面的一年则是通五脏五行,孕育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于周身之中。
原本,在通五脏五行之后,尚有一重功法可破人之五蕴,但凌展只破了色蕴之中的内五色——眼、耳、舌、鼻、身,即人之五根,与外色五境——色、声、香、味、触尚处于与内五色相互印证之中,至于另外的受、想、行、识四蕴尚未开始参悟,更谈不上破除。
而此时他已得知洞外发生之事,不得不停下修炼破洞而出。
孙姓修士发现探查不出凌展的真实修为,只得开口道:“凌道友,我不过是想制住你这结义兄弟,倒无伤他之意。你们于三年前杀我师弟,虽然事出有因,但也毕竟是一桩仇怨,我知你身份有些特殊之处,此来是想请你们两位去见见本门师长,论个短长来。若非必要,我也是不想动手的。”
凌展冷哼一身,他心知这孙姓修士必是原以为胜券在握,此时见了自己出关却又有些拿不准情况,因此才说了些看似软弱的话语来,但实则话中暗含强硬之意,似乎自己如果不答应随他去,便要用强拿人了。不过他此时修为大进,又悟通五脏五行之力,虽然仍是筑基初期,但自忖单打独斗也不会输给这孙姓修士,因此他沉声说道:“姓孙的,你也不必矫饰,你们师兄弟同来保那狗官,想来你们的师门只怕都是做此等勾当,什么请我们去论长论短,只怕是想合力杀我兄弟二人。其实也不必如此,你先将凌白放了,我与你一个对一个打上一场,我若是输了我便任你宰割,可我若是赢了,说不得就只好留下你的性命了。”
其实他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孙姓修士一门确实都是为官府做事,但对于是否杀他,其实尚未有定论,孙姓修士方才的行为并无恶意,如果他想杀凌白早就杀了,而且在不知道凌展如此修为的时候,完全可以在制住凌白之后直接冲入洞中。比之为周贤报仇,他其实更在意的是凌展的来历以及他修炼的功法,活捉凌展回去也是师门的意思,要看看这个以炼气期修为就可以杀死有秘宝护身的筑基修士的人到底是怎样的。
这些事,凌展心里也大概猜出个七七八八,之所以说出那番话,完全是要僵住孙姓修士,先将凌白救出来再说,至于能否打赢,他也并非有十成把握,总要先打过才知道。
孙姓修士思索了一阵,并未完全按照他的话做,仍是将那怪异符号打上了凌白额心,随即一边收起阵旗,一边说道:“放了他是不可能的,与你打上一场却是不妨,如果你赢了,我可以放了他,但是你也要放我离开。如果你输了,那便是你们兄弟一起随我走一趟了。”
凌展刚才见他终于还是以禁制制住了凌白,本想扑上解救,但显然时间来不及,脚下只是微微一动便收住了,此时听了孙姓修士的话,心知暂时也只好答应下来,至于真的打赢之后到底要不要放孙姓修士离去,还要视情况而定。
凌白被下了禁制之后,其实行动并无影响,但若是孙姓修士此时要杀他是易如反掌,只要将禁制一发动,立刻便能让他颅骨爆碎,因此也无法插手两人的争斗。此时周围法阵一撤掉,他便立刻跑到凌展身边,可怜巴巴的看着哥哥。
凌展拍了拍他的额头,用眼神示意他放心,随后向孙姓修士道:“孙道友,这林中空间狭窄,可要换一处动手?若是不换,你我这便开始了。”他这句话却是以退为进,如果真换了一处空旷之地,孙姓修士如果打不过,御剑而飞便能离开,他未必便追的上,而这林中有树木遮挡,虽然于他自身行动也有些阻碍,但总好过让对手能从容来去。实则当年的周贤若不是要保护梅春生,即便最后打不过凌展与凌白两个,自可召回飞剑就此飞走,也不至于丧命当场。
孙姓修士不知他并无可供御使飞行的法宝,只是心想自己的火系道法于这树林之中其实还有些优势,若是争斗中现了败象,索性将林木引燃,或许能借之扳回劣势,虽然难免祸及自身,但只要小心些便是了。于是他沉吟道:“也不必寻其他去处,你我修道之人,常有于深山大林中争斗之事,这丛林之中也没什么不方便的,这就出手吧。”说着他也不客气,脚下一动飞身而退,双手连番结出法决,口中吟诵,瞬间便招出十余只火箭射向凌展。
凌展于三年前便领教过他的法术威力,虽然自己如今修为增进,面对这十余只小小火箭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他这次仍是以拳头对上火箭,一拳一个将火箭纷纷打灭,只是他拳中却运上了肾水之力,每打灭一支火箭,便以肾水之力消减其中的火系法力,因此这一次骨骼筋肉却是全无伤损。
不过他心中清楚,火箭这等法术不过是孙姓修士门派中的最基本法术,但凡是练气五阶以上的修士都能运用,像董氏那般要靠丹丸辅助才能招出火箭的,不过是因为她法力太低罢了。至于火墙火罩一类的法术,因威力及范围较大,施展时要耗费较大*法力心力,便要筑基修士才能运使了。
当然,这两种法术其实也不是孙姓修士掌握的最强法术,论威力他尚有一招“天火降临”最为强大,只是这法术施展起来所需时间太长,没有极强的法阵或是其他师友守护,他是不敢随意将之召唤的。如今两人虽是第二次动手,但互相之间于对方实力也都不甚清楚,还是要先摸清状况。
孙姓修士于火系道法甚有天份,此时仍是不断招出火箭射向凌展,但这些火箭却不是直来直去,而是在飞行之中受他神识指引,不断变换方向,让人难以准确抵挡。
凌展在三年前吃过这火箭的苦头,心知孙姓修士放出的火箭是无法躲避的,只能用拳脚或法术将之打散,如今这火箭居然还可以曲折飞行,不禁让他觉得有些头疼。
他虽学成了五脏五行之力,但这只等于是修炼的法门,却不能直接应用在打斗之上,比如他在不会五行之力前就从胡一刀那里学会了火焰刀,但现在却不能直接用处水之刀、金之刀来,只能将某一种法力运在拳脚中使用,对上孙姓修士神出鬼没的火箭却是有些吃亏。
不过凌展也不是愚笨之人,他用拳脚打散几十只火箭之后,忽的冲到方才被凌白推倒的大树旁,双手一抱树干,猛一运力竟将之合抱而起,将肾水之力运到大树之上,遍布树干周身,随后便抡起大树向无数飞来的火箭打去。
远处,孙姓修士已然在拉开足够的距离之后站住身形,只是不断召出火箭进击,此时见了凌展的动作也不禁暗暗咋舌。他与凌展打了半天,也不见对方发出一个法术来,反而纯以拳脚对抗他的火箭,也不知是以什么方法抵消自己的火系法力侵蚀。此时凌展又用蛮力舞动大树应对,他不禁想难道这凌展与那凌白是一般的妖怪修炼后所化,否则怎么一身法力却以拳脚对敌,如果真是如此,也难怪两人居然会结拜成兄弟。但是这凌展身上又明明看不出妖的痕迹,而且他以人身便能施展力量,这是那凌白做不到的,除非他是个法力极深极强的妖怪才行,但这有解释不通为何他的修为可以明显看出是炼气期或是筑基期,妖怪的修行等级却是明显与人不同的。
就在他一边施展法术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凌展已然挥舞大树打散了绝大部分火箭,此时刚抛下大树,飞身直奔孙姓修士而来。
第四十四章 五行制敌
凌展正奔跑间,忽的面前平地生出一堵火墙来,他对此早有准备,将肾水之力遍布全身,低头猛的一冲,就此从火墙之中直穿而过。
孙姓修士脸上讶色一闪,连连召出火墙阻挡。只见凌展毫不停留,遇之皆是一穿即过,眨眼间便距离他不足五丈远近,这般距离于凌展而言不过是一个纵跃的距离。
孙姓修士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此时方才醒起要御剑飞起。
只是一切如同历史重演,就在他御剑而起不足三丈高时,凌展一个跳跃已然来到他头顶上空。只是这一次凌展却不不是单单使用一双肉掌下击,就在他挥出双掌向下压来的时候,随着他的掌影生出两个磨盘大小的火焰掌形来,原来这是他借鉴火焰刀的法门以心火之力生出的火焰掌。
孙姓修士却是不会被就此一击而下,他抬手在头顶招出一个火罩来,挡住了凌展的双掌下击,自己则御剑飞出火罩,继续斜斜向上飞行。
原来他火墙挡不住凌展,一是因为火墙看似声势浩大,实则法力分散,被凌展用与火相克的水之力集中一撞便就此破掉。而火罩聚力成圆,便于将力量集中于一处,而且凌展此次用的同样是火之力,如果他用出力量聚于一点的火焰刀来,或许能打破这火罩,但用他自创的火焰掌则是力量有些分散,自然便被挡住了。
不过凌展下一刻的表现仍是让孙姓修士吃了一惊,只见他双掌虚击在火罩上,被反震之力一弹身形又拔高数尺,可是却不就此坠下,反而脚下虚踩,从空中大踏步直追而来。
孙姓修士心中暗想,难道此人法力已经高到了不需借助外物便能肉身飞行的境界?但是那除非是修为达到了结丹期方能做到的,而且若只是结丹初期的修士,单以肉身飞行消耗法力太大,尚不如御物而行,只有到了结丹中期之后,一是法力增进,二是对于金丹之力领悟渐深,才能于空中自由飞行。
其实他却是被凌展这一下唬住了,凌展并不是真的在空中飞行,而是以隐风刀的劲力运在双足之中,借其漂浮之力虚踩空气方能做到暂时将身体滞留在空中。虽然只能如此停留十数息的时间,但对于此时的他来说却是足够了。
只见他于空中连踏九步,合身撞破孙姓修士急切间招出的火罩,追上对方的飞剑,劈手一把拿在对方肩头,另一手运起火焰刀来,虚指着孙姓修士的颈项,大喝一声:“下去!”
孙姓修士只觉得自己这一败莫名其妙,可是一时被对手制住,生死不由自己,而且浑身似被不同法力侵入,一时间也觉御使飞剑有些困难,便就此降下身形。
落到地上,凌展仍是不敢有丝毫放松,先示意凌白上来收了飞剑,然后开口道:“快快将凌白的禁制解了。”
孙姓修士眼睛一转,道:“我怎知解了他的禁制你便会放了我?”
凌展冷哼道:“你现在性命在我手中,还谈什么条件?要不然我直接杀了你,想来那禁制多半也会自解。”
孙姓修士这一下也实在败得冤枉,他的修为已然到了筑基后期的境界,即便是筑基圆满的修士与他争斗,也未必就能轻易将他制住,只要不是退路已绝,他想要跑还是能跑得的。但是凌展却是修士中的异类,将道术用来辅助武功施展,刚才借隐风刀的劲力浮空之后,又以体力加法力双重爆发,短距离内速度极为快捷,一下就追上了孙姓修士将他拿住。而且,凌展这一拿也不是普通的擒拿,而是掌心暗含了五行劲力,抓在孙姓修士肩头的一瞬便将力量打了进去。虽然孙姓修士及时以法力抵挡,但却想不到对方打进体内的是五种不同属性的力量,措手不及之下被打得法力一散,就此被劲力侵入脏腑之间。
这五行之力原本是一一对应五脏,木对肝,火对心,土对脾,金对肺,水对肾。但凌展以自己对五行的理解,将之反转运用,以木力对脾,水力对心,土力对肾,只是他不知道正常的五行是火克金、金克木的,误打误撞的以火力同时对上了肝与肺,任由着金力在孙姓修士经脉中随意游走。
这一下倒也甚有效果,毕竟火是主克金次克木的,而且金之力暗含锋锐之意,于经脉中游走时带着一股切割之力,将孙姓修士体内的法力切得散乱不堪,一时无法提聚起来抵挡凌展的法力冲击,竟就此被制住。
也是凌展的功法太过独特,以他筑基初期的法力程度其实依然等同于寻常的筑基后期,抛开法术的诸般变化,纯以正面的法力浑厚来硬拼,他自然是不输分毫,而且纹身经的五行劲力法门又较之孙姓修士所习的单一火系劲力要精妙得多,对拼自然是略占上风。
凌展这却是把法力当做了内力一类的来运用了,虽然真正的武功中其实并无内力,但这道法修行修出的法力被如此运用,也几乎是天下独此一家了。
孙姓修士此时心中暗暗盘算,如果是自己如此将人制住,只怕是不会轻易将人放走了事的,就算不杀死对方,但至少也会破坏对方的身体经脉穴窍,使之修行受阻难以寸进。但这凌展是个行侠仗义的人,而且能与妖怪结拜兄弟,而且情谊甚深,想来应当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不过还是要再试他一试。
于是他沉吟一阵说道:“解了你弟弟的禁制可以,但是你要保证一定会放我离开,而且不可伤我。”
凌展确实并未想过要就此杀了孙姓修士,因为他还有些事情要问,此时为安对方的心,也假作思索一阵,答道:“放了你可以,但是你的飞剑我便留下了,免得你得了自由之后再行些偷袭之事。”
孙姓修士脸上现出个心疼的神色,心中却想,对方开口要自己的飞剑法宝,这却是有些商量的意思,看来多半是真的会放了自己的,虽然损了一柄飞剑法宝,还未能完成师门任务,回去之后多半会受责罚,但总好过丢了性命。他点点头表示了同意,然后说道:“不过你也要先收了你对我的禁锢之力,否则我一丝法力也运使不出,无法收回所下禁制。”
凌展自然不信他的话,更不能将五种力量全部收回,他思索了一下,将游走于对方经脉之中的金之力散了,说道:“我收了你经脉之中的法力,你只要凝聚起部分法力就可以解了禁制,至于我打入你脏腑之中的力量,暂时还不能收回,免得你使诈。”
孙姓修士闻言心知对方已经做出足够让步,此时不好再得寸进尺,于是乖乖的于经脉中汇聚起部分法力,抬手召回了下在凌白额心的禁制符号,然后道:“这下你可以放我离开了吧。”
凌展仍是一只手按在他肩头,另一手却收了火焰刀,缓缓说道:“我还有些事情要问你,问完了自然会放你走,而且你的飞剑我也要想办法处理好才行。”说着,他又回头对凌白说:“先将这人的飞剑收好,带着剑向西离开此地五十里,想来这么远的距离,以他的法力无法做到御使飞剑了。”
孙姓修士修士满脸心疼之色的看着凌白带着他的飞剑走远,直到以他的目力也无法看清之后,才转过神来问凌展:“你有什么要问,还请尽快问吧。”
凌展将心中的几个问题整理了一下,先挑了最关心的一个问道:“你离了武阳城来此找我,那梅春生此时可还有其他人保护?”
孙姓修士答道:“他已然调任京都御景城,这一次为防万一,是用了法阵将他传送去的,至于到了御景城之后,却也不需我来保护他了。”
凌展心下暗叹,这一来自己虽然修为大进,但是想杀梅春生就更难了。不过他暂时也不细想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问道:“那你又是怎么寻来这里找到我的。”
孙姓修士现出个诧异的表情,说道:“凌道友,你自己修炼也不选一个隐蔽之处,而且周围又不布下法阵消隐气息,以你吸引天地灵气的架势,只怕但凡有修道之人来到三百里之内都会感觉到的。”
凌展听了他的话,心知自己是冒失大意了,还好这三年里并无修道之人找上门来,否则不知要遇上些什么麻烦,不过他仍是疑惑道:“那你岂不是早就知道我在此地?为何如今方才找来。”
孙姓修士苦笑道:“我确实是在两年前就知道了有人在此地修炼,但我一时也无法确定那人便是你,自是不便随意来扰人修行。而且你吸纳天地灵气如此毫无顾忌,我只当是有人故意如此,意在引我出城寻来。那时我尚有保护梅春生的职责,不敢擅离武阳城。”
凌展眉头一皱:“那你如今是因为梅春生到京赴任,才敢亲身到此而来,可是又是如何确定我在此地的?我总觉得你那为师弟报仇的言辞有些不实,你肯特别来此处找我,只怕是有些其他的原因吧?”
孙姓修士神色间现出些迟疑来,对这个问题却是沉默不答。
凌展心知关键之处便在这里了,他将金之力再次打入对方身体之中,口中狠狠道:“快说,不然你就别想离开了!”
孙姓修士又犹豫了一阵,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如果我将这件事说出来,你是不是可以放了我了?”
凌展其实心中还有些其他问题,但是也知道不好将对方逼得太过,于是沉吟道:“如果你的回答能让我满意,那便就此放了你。”
孙姓修士眼睛转了几转,然后竹筒倒豆子般的说出一番话来。
第四十五章 祭炼飞剑
“其实,我原本是不想为那周贤报仇的,虽然我们是同门师兄弟,但是我明明入门较早,修行也甚有天份,师父却单单偏爱周师弟,他用的是门中最好的飞剑,还有师父给的保命卷轴。不只是我,师兄弟里面没有一个不嫉妒他的。三年前他被你杀了,虽然飞剑和卷轴都被那姓董的女子送回门中,让师父收了回去,没有赐给其他人弟子,但是大家心里也都是暗暗高兴的。同辈中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只要勤为师门立功,机会自然会多起来。
不过师父是很在意周贤的死的,他自己不便离开御景城,便派了我来。一来是让我负起保护梅春生的任务,二来是让我看看你这人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三年前我与你交手过一次,虽然当时是在夜晚,你我的交手过程也甚是简单。但是当我将这些情况向师父汇报的时候,他似乎有些惊疑。
就在最近,当梅春生接到京中的调任令的同时,我也接到了师父的传谕。他老人家说,你当年能以低阶的实力杀死周贤,他本就怀疑此事,后来听过我的汇报,又请了京中另一位前辈推算,初步得出了一个结论,不过那位前辈还要亲自见过你本人,才敢下定论。因此他老人家就指点我来此找你了。”
孙姓修士说出一大段话来,轻轻的吁了口气,不过神色间还有些欲言又止之意。
凌展连忙问道:“你可知那前辈得出了什么结论?”
孙姓修士迟疑着道:“其实我本不想告诉你这件事,因为我对那句话也是听得云里雾里,不过我这个人天生好奇心重,便将之说与你听吧。”说着,他缓缓呼吸了一下,“师父说,你当年实力不如周师弟,又未见有独特法宝在身,却能将周师弟杀死,并且让他连保命卷轴都用不出来,只怕是与他一样的应劫之人。”
凌展心中一时间掀起滔天巨浪,不过他仍是神色不动地小心的问道:“便是这些了么,再没说些别的?比如这应劫之人是要应些什么劫?”
孙姓修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道:“师父再没说别的了,不过看起来你恐怕是知道些关于应劫的事情了,不知可否说与我听。”
虽然他心中好奇,自然而然的就把问题问出来了,但是凌展却不会就此将自身的秘密说给一个敌人听,况且还是一个被自己抓住当做俘虏的敌人。
凌展沉思半晌,说道:“我还是要再问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你答完了就可以走。我想知道你师父和那位前辈的名字以及他们的修为。”
孙姓修士想了一下,说道:“这个告诉你倒也不妨,他老人家姓童,名讳是一个林字,至于那位前辈,我只知他老人家姓赵,具体的名字却是不知了。他二位的修为自然是你我都远远不及的,也不妨告诉你,他们都是已然悟出天地造化孕育之道的元婴修士了。”
他答完这句话,凌展果然依言放人,不过却并未收走打入他身体中的五行之力,而是一边后退一边说道:“存于你身体中的法力,你自己花费些时间便能驱除,然后自行离去便是,我却是不在此陪你了。”
说完,他转身向西疾奔而去,孙姓修士没了飞剑,想来恢复了法力也无法追上他。
孙姓修士又疑惑又好奇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想:看来这人是要自己去找师父和赵前辈了,也不知这应劫到底指的是什么,看来师父很在意的样子,原来他当初看中周贤是有这一层原因在里面,不知这劫又与师父有什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