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相处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晚秋的风有点冷。
  屋内,玉莲已经做好了饭,将菜端在了桌子上,等着白棋回来吃饭。
  在桌子中间,插了一块小牌子,上面写了这么一行字:最后的晚餐!
  她坐在桌前,脸色惨白,人像呆子一样,一双俏媚的眼睛,却是无神地盯着桌上的菜发着呆,默默地流着泪水。她想不到他从她身上爬下来,就疯了一般跑出了大门。
  羞愧、屈辱,以及这些年来自己所承受的孤独,都化作了无尽的泪水,喷涌而出。此刻,担心和害怕,像一地的荒草,在她的心田间漫无边际地滋生、疯长:担心的是这事发生后,白棋会怎么看她?
  让她害怕的是,她在这家里还能再呆下去吗,以后他们俩人还怎么相处?
  她最终决定,吃过这顿晚饭后,便搬离这个家,回到梨花村去。
  “你……你怎么了?”这会儿,白棋就像跑出门时一样,风一样卷了进来,他气喘吁吁盯着玉莲那流泪的脸,以及桌上的那块牌子,怔住了。
  玉莲抬头看到白棋,神色悲凄地说:“棋,对不起,我知道那事……那个伤害你了,我决定离开这个家……”
  “姐,玉莲姐,不可以,我离不开你……”
  玉莲怔住了,表情有些木讷:“你……棋,你刚才叫我什么?”
  白棋说:“我叫你姐啊——师父已经将你和我叔的什么都告诉我了,姐……”白棋突然上前,一把将那小牌子拨掉给扔了,冷不丁地一下子跪在她的面前。
  “姐,这么多年来,害你受委屈了!”
  “棋,你快起来,快……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不能跪我一个小女人身边!”她的身子摇了摇,慌忙将她扶了起来。
  白棋含泪哽咽道:“姐,棋明白太迟了,我爱你!”
  “你说……你……你爱我?”
  白棋认真地点着头:“是的。”
  他又重复着说:“姐,我真的爱你——”
  “我的个小冤家啊……”
  那一刻,玉莲终于听懂了他在说什么了,她一头扎在了他的怀里,埋藏她内心深处的多年情感,这时一下子全暴发了,“哇”一下子大哭起来。她用脑袋撞击着他那宽厚的胸膛,她将泪水全搽抹在了他的身上……
  ……
  饭桌上,玉莲一个劲地将菜往白棋的碗里夹:“小冤家,看婶做的菜有没有进步!”
  “嗯,好吃,姐真是冰雪聪明,我跟师父学了一点东西,都被你掌握了!”白棋真是饿坏了,“对了,怎么又在我面前称婶?你就是我姐嘛!”
  玉莲的脸上浮起一抹娇俏的绯红,低着头嘟着小嘴道:“我都做了你这么多年的婶娘了,一下子怎么好改口?再说这一下子叫起姐来,让外人知道了,别人会怎么看我们俩啊?”
  “管他们怎么看啊,我明天就将你与的我事和全村人说,让他们全都知道张叔是为了我将你娶进门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我叫你姐!”
  “不行,”玉莲道,“虽然你张叔是为了你,将我娶进了门,但这事也不好对外说的。我倒也罢了,可人家会怎么议论你叔叔?他虽然不在人世了,但也给他一个自尊知道吗?”
  白棋望着玉莲的脸,叹道:“姐,你人真好,总是为别人着想。”
  玉莲嫣然道:“棋,以后你在外面得叫我婶娘,在家里随你怎么叫。”
  “那我怎么叫?”
  “你想怎么叫都行!”玉莲的脸已经一片娇羞了,看在白棋的眼里,那是说不出的媚艳动人。
  “啊——”白棋突然似乎发现了什么,吃惊地瞪着面前的女人。
  玉莲被他这表情给震住了:“棋,你……你怎么了?”
  “姐……你……你……”他的眼光环绕着她的身体,抖动着嘴唇,似乎快说不出话来了……
  “棋……你怎么了?”
  “姐,你身体好香!”
  等这货说出这话时,玉莲几乎要羞赧到晕倒了。
  “你一惊一炸的,生生吓坏我了。我身上哪儿来的香啊!”
  玉莲吐出一口气,伸手拧了一下他的鼻子。
  怎么姐和香妃姐姐一样,撒起娇来喜欢拧人家的鼻子啊?可他暂时顾不得这些香艳的小细节了——
  “姐,这是你的体香,你自己也许是闻不到的,但我闻到了,”白棋两眼盯着玉莲俏丽的脸庞,眼神甚是炽热,又激动地道,“说来你也许不信,我还看到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的颜色!”
  体香还会有颜色?玉莲害怕地摸了摸他的额头,他脑子不会被御香珠的内阳烧坏了吧?
  玉莲自然不会理解,此时,在白棋体内的玉香珠已经化成了气血,在他全身开始正式运转起来,以眼观色,以鼻识香,以舌品味……也就是说,御香师所拥有的功能,也正式在他的身上开启了。
  最重要的是,这些功能的灵敏度,根本不是常人所能达到的。比喻香味,只是一种气体,在空气的流动中,是没有颜色之分,而真正的御香师,却在锁定香味的同时,依据不同的香味浓淡,两眼能分辨出不同颜色的层次。
  在玉莲的身上,白棋却看到一种粉红色的光波,笼罩在她的周围,不停地旋转——那是一种七月里的荷花香,他将那香味吸进肚里,通过九曲回肠,再返回到嘴里,慢慢地咀嚼,竟是一种非常甘甜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
  按御香师的说法,这叫闻香嚼味,并从味道的甜酸苦辣中,检查到这个人身体健康的指数、生活状况和性格。
  女人如花,色香各异;女人如酒,浓淡不同。醉卧花丛君莫笑,莫叫美人笑折腰。
  白棋色眼俱开,灵根已动,眼所观,鼻所闻,自是与常人迥然不同。
  听白棋详细地说出他的发现,玉莲也有所领悟,毕竟冯爷爷和她说过御香师的事。
  让玉莲高兴的是,白棋终于能够御香了!
  这天晚上,白棋理所当然地睡在了玉莲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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