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爱情是流动的

  这些我费尽一切心思做的降耗方案,实施起来相当的困难,各个岗位的各位同事依旧我行我素,我过去,他们给点面子假装好好干,我离开,他们该干啥干啥。
  我给桃洁打了电话,桃洁跟我讲了一个故事:“这是一个发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期的美国空军与降落伞制造商之间的真实故事。当时,在厂商的努力下,降落伞的合格率提升到了99.9%,但军方要求达到100%。对此,厂商不以为然。他们认为,降落伞的质量已接近完美,任何产品也不可能达到100%的合格,除非出现奇迹。后来,军方改变了检查质量的方法,决定从厂商前一周交货的降落伞中随机挑出一个,让厂商负责人装备上身后,亲自从飞机上跳下。这个方法实施后,奇迹出现了:后来降落伞制造商不得不制造出合格率100%的降落伞,降落伞不合格率立刻变成了零。”
  “请问,桃洁,这是啥意思?跟我们部门的降耗行动有什么关系?”我奇怪的问道。
  “人不逼他们一下,不知道他们有那么大的能力。一个星期,我把你给降职到生产车间去干苦力,到时候,我会强压物控部部长,要他每天给我每个岗位详细工作报告,哪个岗位不达到工作要求,撤!要是物控部部长做不到,我也撤他!”桃洁坚定说道。
  “行行行,都撤了吧!我相信你能做得到,可你总不能老是让我受伤害啊?如果去原来那个苦力生产岗位,多久我能调?”我实在是一点都不喜欢生产车间角落那个工位,真苦。
  “多久?等物控部达标,然后你在生产车间努力一下,装装样子给别人看也好,放心吧,我会安排个好点的职位给你的。”
  “不会又要我跳入火坑吧?”
  “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我自然找你,如果你没用处,我何必对你那么好?”
  “这算好吗?”
  “好了好了,每个季度我帮你争取到一个先进员工的奖金,年底也帮你争取争取。”
  “真的吗?”我高兴道,那个季度奖一次奖一千多,年度奖八千块。
  “假的!”她挂了电话。
  “嘿嘿。”我喜滋滋的把手机放回口袋,昂首挺胸走回办公室。
  一年四次季度奖,一次一千多,大概能拿六千,然后如果能弄到年度奖,加上八千,一共是一万四。平均下来我一个月能拿多一千二块钱,我的心情哟,美了美了。
  忙着实施降耗方案,便没有了时间跟王琴琴谈情说爱,她为了帮我,也很努力。穆部长这群人倒是不以为然,依旧是懒懒散散。看着穆部长在办公室叼着烟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我心想,过几天让桃洁亲自来盯他,他可有好日子过了!
  一周后,生产部领导人集体下来物控部检查,利用率,降耗,所有的数据都在显示:比降耗方案实施前不降反升。
  这下可惨了,桃洁狠狠的批评了我们物控部,接着,履行了她的诺言,先斩了我!
  众同事惊愕声中,她又将那个最不达标的工位负责人也给撤了!
  “你们两通通到车间去从生产普通开始干!”桃洁恼道,“穆部长!”
  “是……”穆部长声音都有点发颤。
  “方案严格实施,每个岗位,工作环节,你给我好好统计!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下个月要是不达到要求,下个月我撤的就是你!你们给我记住,哪位的数据统计不达标,你们自己收拾好东西吧!”
  “这个……桃总监,很难,要求太高了。”
  桃洁瞪着他:“是吗?那我换别人来负责,好吗?”
  穆部长急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做。”
  “记住了,我要的是达到方案上的要求,就算你们进步了,达不到要求,照样滚!散会!”
  雷厉风行,风风火火,起身,领着若干生产部的人,出了我们物控部。
  众人发过一大通牢骚后,在穆部长的监督下,纷纷回到了工作岗位干活。
  他们这下可有干劲了,努力了,桃洁杀鸡儆猴的效果达到了。
  那个被撤的同事一脸沮丧,另一个同事安慰着他:“你不是有个亲戚是办公室那边的吗?还做什么领导,要不让他帮帮忙?”
  那个同事哀着脸道:“穆部长都整不过她,我那个亲戚也不行啊。我听说连阎副厂长都怕这个女人……”
  “那……你有什么打算?”
  “去生产部门重新干吧。”
  我回到办公桌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黯然走人。王琴琴跟了出来,走到办公室外面,她叫住我。
  我回头:“怎么了?”
  “还好吧?”
  “没什么。”我对她笑了一下。
  她叹气,转身走了。
  那晚她没有找我,我去生产部干普工已经是铁定的事实,两天后去生产部报道了。赢波和戚忠张开双臂迎接了我,然后吴杨带着我到了车间角落:“老大,我想不通啊!?”
  “你想不通什么呢?”我问他道。
  “命运最曲折的就是你了!大起大落……”
  我笑着说:“没啥,过几天说不定我就能升职了。”
  “大起大落,很快就又起来了。”
  “行了,你去干活吧,我忙了。”
  “好的。”自我调到了生产部门后,王琴琴开始逐渐和我少了接触,她原本对我就挺失望了,再加上我现在被贬到生产部干普工,她已经对我绝望了。
  我不难过,这在我的意料之中,女人毕竟都是那么现实的,我现在给不起她什么,就算以后能给,她也等不起,可以说,现在就算她不离开我,也迟早有一天会离开我。
  还有一个,年龄差距始终是横亘在我与她感情之间的一个大问题。
  既然如何努力争取的结果都是会失去,我干脆不和她道出我被贬到这边的真正原因了。到了生产部没几天,她给我打了电话,暗示我要分手,她要和男友和好,说什么和我年龄相距太大,她要的是婚姻之类的话。
  她其实也很难割舍对我的感情,可她也是无可奈何,终究是没结果,长痛不如短痛。那几天她晚上就来找我,我想我自己也是很贱的,天天晚上沉溺于缠绵游戏之中。半夜醒来,她靠在我胸膛上,轻声告诉我他男朋友凑钱借钱在她们老家的城市买了房,还买了一部八万块钱的轿车,安排给了她一份工作,工资虽然没有这边高,可她能经常和家人在一起。
  我知道,我即将失去她了,就像失去森美一样的失去她。在生产部门领导的重压下,加快了她想要逃离这里的**,她提交了辞呈,领导批了,几天后就离开这里。
  对于一个三十岁的女人来说,一部车子,一套房子,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个真心对她好的男人,可以和家人相守,这些因素,足可以使之毫不犹豫的离开一无所有的我。不论是男人女人,都是现实的人,在一个能给她现实满足生活和一个能给她*和感情满足的男人之间,她选择了前者,是我的话,我也这么做,她做对了,我不怪她。
  到最后,王琴琴终于还是要离开。分手之前那些天,她每天晚上下班后早早就来我的宿舍做好饭菜等我回来。
  我则是让赢波组长,戚忠副组长吴杨副组长几个我的领导整天安排我是白班,妈的在生产车间上晚班实在太他妈苦了。现在还年轻,还能撑得住,假如过了三十多还在车间熬夜班的话,迟早熬出性无能来。
  白天虽然上班很累了,可王琴琴就要走了,再不好好缠绵,以后也就没有了机会。我傍晚下班后哪儿也不去,回去宿舍吃了她做好的饭菜,洗澡后上床。
  那天傍晚下班后回来,她已经走了,我一直说要去送她,可我问了她她也没有回答我确定是哪天。和森美一样,不告诉我她什么时候走,也不会让我送。女人真的是很怪,如果她们知道还有见面的机会,哪怕是几年后,她会让她送她,在临别的车站哭得稀里哗啦,但若是将来可能不会再有再见的机会了,她会偷偷的走,不愿意不忍心看到临别时,对方的面容上的忧伤撕裂自己的心。
  孙燕姿有一首歌,很好听:‘开始懂了’里面有一句歌词我很喜欢:爱情是流动的,不由人的,何必激动着要理由。
  爱情是流动的,不由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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