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它们已经感受到咱们的到来,想要逃走。”左登峰郑重点头,“这种情况我还从没见过,不能让它们跑了。”金针一听立刻轻身跃起,快速的掠到房屋附近,手中铜钱快速脱手没入地下,绕屋一周,阵成之后左登峰那股飘渺的感觉立刻消失,不问可知金针已经使用某种阵法困住了里面的阴物。
“你到树上等我,不准随便下来。”左登峰冲jing觉的瞪圆了眼睛的十三指了指旁边的大树,十三闻言立刻蹿了上去,从枝桠处探头张望。
“在外面等着,不要进去。”左登峰冲老头老太太叮嘱了一句,跟随已经推门而入的金针进了院子。
左登峰进院,金针已经进屋了。左登峰进屋,金针已经拧开了西屋的门锁,左登峰快步上前跟金针进了西屋。
老黄头的三个儿女全在西屋,全是光着身子,全在瑟瑟发抖,床上到处都是血迹,男人下体极度肿胀,女人下身血肉模糊,很明显这些阴物在往死里糟蹋他们。
“兄弟,猜猜它们都是什么?”金针微笑着冲左登峰开了口。
“不知道。”左登峰皱眉观察了片刻摇头开口,他只能敏锐的感觉到这三个人体内有阴物窃居,却感受不到具体的种类。
“老大是被蛇附身的,老二是黄鼠狼,这个女的是刺猬附身的,常见的三种全在这里,这种情况可不多见。”金针出言笑道。
“刺猬是报仇,蛇和黄鼠狼为什么来凑热闹。”左登峰出言问道。
“动物附身有三种情况,一种是为了口腹之欲,说白了就是为了吃点好东西,这种情况下,被附身的人可能会有动物自身的一些灵性。第二种情况就是报仇,这个女人明显是主动的,她体内就是那只被吃掉的母刺猬。第三种情况就是纯粹的贪玩,瞎折腾。”金针并没有着急动手救治。
“这三种动物,哪一种更厉害?”左登峰出言问道。
“黄鼠狼最聪明,刺猬最狠毒,蛇最顽固。”金针随口说道。
“什么样的人最容易被它们附身?”左登峰再问。
“阴德有亏时运低的人,还有就是流产太多的女人。”金针出言回答。
“如何判断它们附身是为了吃东西,还是为了报仇,亦或是为了好玩?”左登峰出言追问。
“如果是出于贪玩的心性,它们附身于人之后就会做出很多怪异的举动,但是对人没什么伤害。如果是报仇,它们就会驱使人自残。如果是为了吃东西,就会帮人算命,换取吃的东西或者钱财,黄鼠狼比较喜欢干这事儿。”金针知无不言。
“黄鼠狼算命准吗?”左登峰再问。
“准什么呀,我打个比方,你明天应该捡到一根金条,结果它让你去另外的地方捡了个大洋,于是你就认为它准,实际上它是在害你。”金针出言说道。
“被黄鼠狼附身的人最明显的特征是什么?”左登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男人瘦,女人胖!!!”
第八十九章渐窥大道
“跟胖瘦有什么关系?”左登峰出言问道。
“黄鼠狼也分公母,公的喜欢附身清瘦的老年男子,母的喜欢附身肥胖的中年妇女。好在能附身于人的异类并不多,万不出一。”金针出言解释。
“它们为什么这么怕你?”左登峰皱眉问道。
“它们不是怕我,而是怕我们,咱们度劫的时候经受过天雷,体内的灵气暗藏天雷之威,是这类阴物的克星。”金针出言解释。
“现在怎么办?”左登峰出言问道。
“怎么处理都可以,打散也行,放走也行。”金针随口说道。他这话一出口,那三个被异类附身的兄妹立刻跪倒在地磕头不已。
金针见状延出灵气凭空抓过那个女子转身走了出来,一直走到门口才将其放下,女子一落地,立刻如梦初醒,茫然的看向自己的父母和杜左二人。
“带她进屋穿衣服,不要去西屋。”金针掏出两枚铜钱在自己的双眼之上正反相印,随即从怀中拿出一张黄色纸符,入手微抖,纸符凭空着火,转而灵气外延,控制纸符击向了西侧三丈之外,纸符爆燃,阴气骤消。
“它本体已经没有了,怨气很重,不能留。”金针冲左登峰解释,左登峰缓缓点头,他先前也感受到了刺猬阴魂的存在,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处置,金针的纸符凭空着火的原理他是明白的,那是压缩灵气造成的,他也可以做到,他此刻思索的是用什么东西能够代替金针的那张发出阳气的纸符。
在左登峰皱眉沉吟的时候,金针再度转身向屋里走去,片刻过后拖出了那个年纪稍微大的青年,此人肢体极为柔软,在金针的拖拽之下彷如无骨。
金针将其拖出了院子的门槛,男青年随即苏醒,院子周围先前被金针布下了阵法,离开了布阵的区域,附体在男青年身上的那道蛇类魂魄立刻离体逃窜。
“大哥,我想去看看它的本体。”左登峰开口说道。他从未见过这种情况,所以很是好奇,最主要的是他想去看看这条蛇所处的地理位置,观察什么样的地势容易出现这类有道行的动物。
“我带你去。”金针点头答应,转而撇下那青年向北移去,他先前已经用两枚铜钱暂开了天眼,可以看到阴魂。
事实上左登峰自己也能够感受到那道阴属气息的移动方向,即便金针不带路他也能够找得到。
左登峰刚一起落,十三从树上发出了叫声,左登峰转身冲其摆了摆手“别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
北行十里是一处位于山谷中间的洼地,洼地面积很大,里面长满了高矮不一的杂草,洼地东侧是一处不大的水潭,大小不过数丈,潭水极为浑浊,色呈深黄,水潭边长满了杂乱的芦苇,那条蛇的魂魄就是来到这里的。
“洼地里都是淤泥,不要落脚,延气入水,逼它出来。”金针出言提醒。
左登峰闻言如法施为,片刻之后,潭水开始冒泡,随后便是水浪涌动,波浪过后一条一丈多长的红色怪蛇从浑浊的水潭里蹿了出来,出水之后蛇尾点地,快速的向上空的左登峰咬来,左登峰抬手延出灵气将其凭空抓住,随即运转灵气掠出洼地。
“大哥,这是什么蛇?”左登峰打量着那条手腕粗细的红色怪蛇,说它怪是因为它的身体是圆柱形的,头不大,尾巴也不细,猛一看没头没脑。
“兄弟,你老哥也不是万事通啊。”金针摇头笑道。
“帮我看住它。”左登峰冲金针说道。金针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却仍然延出灵气将那怪蛇压在了五尺之外。
左登峰腾手出来,转身向东侧掠去,这只怪蛇是生活在水里的,但是红色在五行之中代表火,也就是说这条蛇先前是从陆地繁殖,然后进入水中生活的,它兼具水火双性,木生火,金生水,所以金木水火都不能克制它,只有土有可能,左登峰快速的掠到山顶,从接受阳光最强烈的地方找来了五块石头,回到山下按照阴阳五行的位置在红蛇的周围放好,金针疑惑的看着他忙碌,等他忙完,金针撤回了灵气,红蛇失去了禁锢,立刻蹿出左登峰布下的阵法跑掉了。
“妈了个逼的。”左登峰见状大为恼怒,探手抓起一块石头冲不远处的红蛇砸了过去。
“五行如果齐全就是平衡,平衡怎么能困住它,兄弟,别着急,慢慢来。”金针莞尔不已出言安慰。左登峰比他小十岁,所以他并不怪罪左登峰急功近利。
“再帮我看住它。”左登峰不甘心,再度上前延出灵气抓回了那条红蛇,金针见状摇头苦笑,只能再度帮他将那条红蛇摁住。
左登峰随即转身离开,这一次他变了另外一个思路,按照八卦理论来说,水火就是坎,离,与乾,坤,震,巽,艮,兑合称八卦,找齐以上六种属性的东西,就可以困住这条蛇。
左登峰一通寻找,很快找齐了六件物品,手表对应乾,一只袜子对应坤,一颗金豆子代表震,一截树干对应巽,岩石对应艮,一把杂草对应兑。
这一次金针的表情更疑惑了,左登峰搞的这些在他看来是风马牛不相及,即便如此他还是耐着性子等左登峰布好阵法才收回灵气放开了那条红蛇。
金针收回灵气之后,红蛇没有逃走,而是快速的围着那几件事物转起了圈子,游走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连金针和左登峰都看的目不暇接。
“兄弟,恭喜你。”金针收回视线冲左登峰道贺。在他看来左登峰已经掌握了以世间万物布阵的道理。
“我想让它留在原地不动,可没让它转圈子。”左登峰抬脚踢飞了那条倒霉的红蛇,转而收拾起自己的那几样东西。
“慢慢来,别着急。”金针冲左登峰投来了赞许的目光,研习已有的法术并不困难,难的是自创法术和阵法,所以金针极为佩服左登峰,尽管他目前还处于画虎不成反类犬的阶段。
左登峰闻言点头答应,转而看向前方的那片洼地,片刻过后收回了视线,转身与金针离开,他已经看出了那条红蛇为什么会选择在洼地东侧的水潭栖身,但是他没有说出来,以后关于阴阳五行八卦地支的计算他都会在心里计算,说出来众人也很难理解了。
回到老黄头的家里,发现老大已经被扶到了东厢的床上,女儿在父母的床上哭泣,西屋还关着一个黄鼠狼。
左登峰最讨厌女人哭,因此不待金针出手就延出灵气探向了老二的七窍神府,灵气是可以穿透一切事物的,灵气所至,一股阴气立刻被其扯了出来,五指合拢,将那黄鼠狼的魂魄彻底绞碎。
左登峰五指握拢时阴冷的神情令金针暗自皱眉,左登峰的悟性之高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最主要的是他看出了左登峰的杀机很重,这样的人如果掌握了超出常人的能力,必定是个杀伐由心的煞星。这一刻金针感到了庆幸,幸亏自己将这些浅显的道理向左登峰做了介绍和解释,如此一来左登峰会一直领他情,也会一直把他当朋友看待。
正事儿干完,二人立刻告辞离开,星夜赶赴东南三十里外的最后一处所在,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被死去的大婆上了身,晚上上房揭瓦,白天打骂仆役。
二人到来的时候正是清晨,户主孙掌柜将二人迎出宅院,发现一个年轻的丫鬟正坐在正屋里吃早饭,在见到金针和左登峰之后立刻将汤盆泼向二人,并高声大喊‘我不怕你。’
“真不怕吗?”金针出言笑道。
“老娘在孙家几十年了,给你这个没良心的生儿育女cāo持家业,我头七没过,你竟然娶了小。”年轻的丫鬟抓起饭碗砸向了孙掌柜。
金针和左登峰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丫鬟根本就没被什么厉鬼附身,纯粹是装神弄鬼试图登堂入室。
“真人,求您帮帮我吧,香火钱一定不敢少添。”孙掌柜见状急忙冲金针连连作揖。
“此人的确是被厉鬼缠身,但是不是被你的亡妻所缠,厉鬼最怕污物,将她关进茅房,三年之后厉鬼自消。否则你将家破人亡。”金针故作认真的冲孙掌柜说道,他是有真本事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装神弄鬼,如果不是那些装神弄鬼的人误导了世人,他也不必每次作法都耍那些没用的花架子。
孙掌柜知道金针的名头,见他这么说,哪里还敢犹豫,立刻喊来下人将那装神弄鬼的丫头关进了茅房。
收了香油钱,二人并没有立刻回返茅山,而是从茅山下面的酒馆对酌,权当为左登峰送行。傍晚时分,左登峰带着金针赠送的十几本道家典籍离开了茅山。
左登峰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没有脱离救活巫心语这个中心,没做任何多余的事情,离开茅山之后他也不舍得浪费时间,带着十三再度赶赴南京的图书馆带上了大量的历史书籍,随后星夜兼程,赶赴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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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不死鬼猫》明天就会封卷,第二卷《黄金骨塔》即将开卷。残袍七卷已经布局于胸,逐卷揭秘,铿锵雄起。
第九十章喜神客栈
三ri之后,左登峰赶到了湖南阮陵县,辰州派可能就在这里,之所以说可能是因为左登峰也不知道辰州派的具体位置,只知道大致在这片区域。
当ri玉拂曾经说过是在辰州派东北三百里的树林里遇到九阳猴的,辰州就在阮陵县境内,所以左登峰将第一站定到了这里。
古语有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进山之前的准备工作必须做好,三十斤大米用袋子和雨布紧闭包好,两斤盐巴,一个小铁锅。左登峰喜欢大米,这倒不是就口感而言,而是大米容易携带,一斤大米可以做三斤米饭,三十斤大米可以供他吃上三个月。盐是人体必需的,不带不行,除此之外任何的烹饪调料也没有带,他不是来旅游的。
一把匕首一把砍刀,匕首留以整治食物,砍刀用以砍伐,这些东西没有防身的作用,如果他的道术保护不了自己,匕首和砍刀就更没用了。
鬼子此时还没有打到湖南,这里的乡民生活的很是平静,此时已经是夏天,湖南的温度很高,而且恰逢阴雨天气,空气闷热cháo湿。此外湖南的山多,到处是丛林深山,蚊虫也多,即便是县城也有蚊虫,这些都令来自北方的左登峰很不适应。不过他最不适应的是他听不懂这里的方言,呜哩哇啦的说的就像绕口令。
左登峰买完给养并没有立即进山,一路奔袭令他和十三都极为疲惫,此外现在还下着雨,于是左登峰决定吃顿饱饭睡上一觉再进山。
湖南的饭菜是标准的酸甜苦辣,这四种味道他们都喜欢,尤其是辣,每一样菜里都红红的辣椒,对于普通人来说辣椒可以驱寒气和cháo气,对左登峰来说辣椒就多余了,因为他进入至尊之境以后体内的灵气自动运转,不敢说百毒不侵却已经是百病不生了。
左登峰不信纸票子,所以身上带的是黄金和大洋,大洋在全国是通用的,傍晚时分,左登峰在县城边缘找到了县城唯一的一家客栈,客栈名字很喜庆‘喜神客栈’,到了傍晚客栈老板点燃了一种散发着草药气息的干草,可能有祛除蚊虫蛇鼠的效果。
左登峰住的房间是个大通铺,从南到北有二十多米,宽五六米,左手边是木板搭建的床铺,右边空着。阮陵县城的规模很小,与山东江苏一个镇子的规模差不多,只有这种低廉的通铺。不过这里地势偏僻,过往的客商很少,左登峰等于住了大单间。
“十三,你见过那十二种动物吗?”左登峰躺在床铺角落冲十三问道。床铺离地能有两尺,左登峰怀疑这样的床铺是防那些四处可见的蝎子的。
十三闻言连眼都没睁,它这几天遭罪也不少,困乏交加。左登峰见状也就没有再问,侧身躺卧猜想着ri后可能遇到的困难,中国地大物博,三千年前跟随姜子牙伐纣的这八个部落又全在偏远的穷山恶水,孤烟荒漠,要想在这么大的范围这么凶险的环境下找到那六只阴属动物无疑需要大量的时间,左登峰乐观估计最短也要耗时五年。
五年是相当漫长的,但是左登峰并没有感觉漫长,因为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他有精神支柱。事实上左登峰的内心一直很害怕,他怕的不是要面对凶险,也不怕蹉跎岁月,他最怕的是找齐了六只阴属动物却救不活巫心语,而且他也非常清楚这种可能性很大。
金针和玉拂都是道门高人,事实上他们也并不认为他能救活巫心语,不然玉拂当ri道别的时候就不会用充满怜悯和同情的眼神看他,左登峰已经二十六岁,他的思维已经成熟,他读懂了玉拂的眼神,但是他不愿相信玉拂的判断,对他来说,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放弃。
“我一定拼尽全力,不管结果怎样,你都不能怪我。”左登峰喃喃自语。他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也是对巫心语说的,这一刻他想落泪,但是他忍住了,巫心语为他付出的是血,他不能以泪相报,如果真能救活巫心语,巫心语一定会感动他所做的一切。倘若徒劳无功,左登峰也不会感觉所做的一切不为人知,别人不知道,自己是知道的。自己知道就够了,到了那一天他也就有脸魂归黄泉寻觅爱人了。
玉拂曾经问过他如果救不活巫心语他会怎么办?左登峰的回答是‘不能让她跟我在一起,我就会跟她在一起。’这是他的真实想法,不能一起活在阳世,就一起相守阴间,这一想法左登峰从未动摇过,如果六阴救不活巫心语,他就会自断经脉,散功相随,绝不苟活人世。
潇湘夜雨飘洒,客栈空旷简陋,左登峰躺卧在黑暗的角落里,身上的袍子较之先前又残破了许多,左登峰非常渴望有朝一ri巫心语能够再为他做一件新的,但是他也很清楚这件袍子极有可能会伴随他走到人生的最后。
下半夜,雨小了,十三睡醒了。
“十三,你以前见过那十二只动物吗?”左登峰冲伸着懒腰的十三问道。他对十二地支的了解极为有限,他想通过十三获得一点有用的消息,不然寻找就没有头绪。
十三闻言点了点头。
“全见过?”左登峰出言确定。
十三再度点头。
“太好了。”左登峰兴奋的坐了起来。十三既然见过那十二只动物,自然就可以认出它们来。如若不然,他只能盯着动物的脖子找项圈。
“再看到它们,你能认出来吗?”左登峰欢喜的问道。
十三闻言没有立即回答,犹豫了许久才点了点头。
“猴子,这么大。牛有多大?”左登峰伸手从木铺的床边比划出了玉拂那只猴子的长短,以此询问另外那六只阴属动物的体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