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节

  第258章 岁岁相见
  因为连盼跟严易俩只是领了证,还没有办婚礼,再加上毛豆组合又是早产,还在保温箱住过一阵子,老太太怕两个孩子福气不够,因此并不打算对他们大操大办,只在家里简单办了一桌家宴,庆祝两个孩子出院。
  大蛋糕是姑奶奶严青买的,下午送过来后就一直没拆,放在家里,等连盼和两个豆丁都回来了才来拆。
  小豆丁当然还不会做这个,拆蛋糕的活儿由爸爸严易代劳——望着姑姑一脸期待和激动的神色,严易心底突然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然,精美的纸盒一揭开,一大团葱绿顿时映入眼帘。
  眼前好大一个蛋糕,准确地说,是好大一个毛豆,搁在土上。
  毛豆起码有成人手臂那么粗,形态逼真,连毛豆上的绒毛都做出来了,葱绿葱绿,硕大一截,从形状来看,这个毛豆里面是装了三颗豆子。
  底下的土看得出来是巧克力做的,估计也是撒了巧克力屑,想做出松软逼真的“土”的样子。
  问题是,谁tm要吃这么逼真的毛豆蛋糕啊!
  秦睿小朋友盯着这一大块葱绿、毛茸茸的东西,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实际上,他期待这个蛋糕很久了。
  六岁的小孩子开始换牙了,最近家里对他的甜食卡得很严,巧克力和蛋糕基本是沾都不让他沾的。但是今天情况特殊,今天是毛豆满月宴!虽然是补办的,他被特许可以吃蛋糕,只是这个蛋糕嘛,实在是有点一言难尽……
  葱绿的毛豆旁还插了一块巧克力板,上面上用奶油写着生日祝福语,一看就是出自严青之手——祝毛毛和豆豆健康快乐成长!
  字体龙飞凤舞,简直要飞出天际。
  蛋糕盒子一拆开,大家都楞了一下,最后还是连盼打破僵局,笑了一声,“这个蛋糕好逼真!”
  她一抬手,拿起蛋糕刀,直接就把蛋糕切成了两半。
  切开之后大家才发现,原来绿色的毛豆都是用抹茶粉做的,嫩绿的抹茶内芯和略有些流动的巧克力蛋糕看起来底倒是十分诱人。
  一大块蛋糕,被分成了好多块,大家都有份,跟着一起沾喜气。
  毛毛跟豆豆就无福了,他们吃不了这个,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众人,这个看一看,那个看一看,满屋子人都围着看个不停。
  “看,毛豆在馋嘴!”
  秦睿指着两个小豆丁,两位小小朋友眼珠子漆黑,看上去好像真的一直在盯着大家咀嚼的嘴唇似的。
  周嫂笑道,“他们还这么小,还不知道馋嘴呢!”
  一大家子,吃的就是普通的家宴,甜食也只有抹茶巧克力蛋糕一种,但胜在气氛融洽,一顿普通的饭菜,吃得也是其乐融融,仿佛山珍海味。
  严宅这边一家人吃饭、分蛋糕来庆祝,气氛平和温暖,严易的老窝暗香会所,此刻也是人声鼎沸,喧闹异常。
  会所本来经营的就是边缘业务,餐饮娱乐灯红酒绿一条龙,灯都是彻夜不熄的,如今老大又派了大红包,大家难得高兴,当然是彻夜狂欢。
  来这儿的客人生活一贯奢靡,玩乐都是正常行为,不过严易对下属的要求一贯严格,客人归客人,自己人归自己人,大家玩乐的时间很少。
  不过严易今天放话了,大家今天可以休息一晚,不醉不休!
  连很少喝酒的温斯特,今天都破例喝了几杯,一群平时被他折腾地很惨的壮汉们,排着队刷医生,直接把他灌成了一滩烂泥。
  看见老大有后,还是一胎二宝,严十四也是相当高兴的,这种感觉难以描述……好像和自己做了爸爸差不多。
  他对严易的感情很复杂,既崇拜,又充满濡慕,所以今天对大家的狂欢行为,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因为喝得太过,温斯特很快就抵挡不住了,最后只能摇摇晃晃拿着一个酒瓶子,跑到严十四这里躲酒。
  “十四啊,你怎么……嗝——”
  话还没说完,温斯特朝着严十四迎面就是一个酒嗝,严十四所站的阳台顿时被这个酒嗝熏得全是臭气熏天,他嫌弃地捂住了鼻子。
  “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温斯特伸出一根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也不多,就一……一……”
  “一瓶?”
  看他手上拿着的洋酒还剩半瓶子,严十四保守估计了一个数字,毕竟平常他也没见温斯特怎么喝酒。医生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体的机敏性,向来滴酒不沾。
  “一箱!”
  温斯特直接回给他一个惊人的答案,满脸都是醉汉神色,双目迷离,扒着阳台上的栏杆就坐了下来,一边在阳台的装饰石柱上乱蹭,一边晕乎乎道,“哎呀,好凉快!”
  严十四心里一动,拿出手机,对着他这幅醉汉样子,录了一个视频。
  一贯注重形象的温斯特浑然不觉。
  他抱着柱子抱了半天,人又在阳台上吹了一会儿风,这才稍稍清醒了一些,扶着柱子站了起来。
  见他身形摇晃,严十四连忙伸手扶住了他。
  温斯特醉醺醺道,“你领我的药没?”
  严十四颇有些不解,“什么药?”
  “解酒药呀!千杯不醉!”他说着又打了一个酒嗝。
  严十四瞬间脸色大变。
  早上他在会所里派红包的时候,温斯特突然抱了一大箱子的维生素片来,说是秋冬季节,大家吃得口味重,容易上火得口腔溃疡,建议大家多多补充维生素,一人发了一小瓶的复合维生素。
  ……
  md,这人上午就知道大家下午要狂欢了吧!
  整个会所的人都成了他的小白鼠!
  幸好他没吃!
  看见他惊恐的眼神,温斯特立刻微笑起来,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捏,“小十四,别害怕嘛!这个药没什么副作用的,最多……最多……”
  他目光往下,停留在了严十四腿间,“最多就是十天半个月小兄弟站不起来而已……”
  严十四被他看的发毛,立刻侧过身去,避开了他的目光,但是温斯特这么一说,他浑身上下还是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
  突然有点同情下面那些还在喝酒划拳的兄弟们。
  会所处地繁华之地,前面大街车水马龙,后面路上却是阴暗的小巷,几乎没什么人来。
  路灯下下是一条窄巷子,摆着几个垃圾桶,有两只流浪猫停在垃圾桶上,似乎在翻检食物。
  垃圾桶旁边,还蹲着一名乞丐,蓬头垢面的,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很冷吗?”
  秋风迎面吹来,挺凉爽的,不过温斯特喝了不少的酒,浑身热气,压根就不觉得冷。
  “咱们这儿还有乞丐呀!”
  他望着下面的垃圾桶,看见旁边有人,显然有些惊讶。
  会所这一带,平时都有人清理的,但凡混这儿的人都心里有数,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也就是畜生不怕人,才敢在这儿的垃圾桶翻东西吃。
  他还是头一次见这儿有乞丐。
  说话间,乞丐抖着抖着突然就倒在了地上,温斯特是个医生,敏感地很,他一看乞丐哪个不正常的蜷缩和抖动姿势,心里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脸上瞬间带上了一丝嫌弃,“原来是个瘾君子!”
  毒品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他厌恶的东西之一了。
  可恨这种麻痹神经的物品,根本没有解药可解。
  有时为了对付那些恶人,他甚至不得不研究出类似的药品来惩罚他们。
  严十四在阳台上抽烟,烟头的火光在黑夜里一亮一亮的。
  楼下那个乞丐似乎看到了阳台上的两人,目光顿时朝他们望来,张着嘴,不知在说什么。
  他们在三楼,隔得有点远,看得也不太清楚。
  声音断断续续的,好像是在乞求他们什么。
  因为乞丐转过了身子,路灯照到了她的脸上,温斯特这才发现她双颊似乎已经溃烂,两边脸上好像都长了脓包。
  挺吓人的。
  他瞬间爆了一句脏话。
  “你把那玩意儿给人用了?”
  严十四点了点头。
  “这就是那位往老大夜宵里放鸦片壳子的杨小姐。”
  “我去!”
  温斯特又往楼下望了几眼,只是这回他倒不是在看别的,主要是在看对方皮肤的状况。
  从这个样子来看,恐怕她吃那个药已经有好一阵子了。
  其实这玩意儿吃一两次并不会上瘾的,只要开头坚持住,后面药效就会越来越低,到后面就没了,跟大麻的效果差不多。
  大剂量才会上瘾。
  温斯特沉默了一会儿,问严十四,“你喂她的?”
  严十四吸了一口烟,冷笑了一声,“许她给人下毒,就不许我喂她吃东西?”
  不过实际上上虽然会所里的确是有这些东西,但是严易是下了死令的,自己人一律不准碰,碰了直接就砍手送戒毒所。
  大伙儿在会所里见多了因为毒品家破人亡的人,所以对这东西向来敬而远之,但是杨小葵当初竟然想给严易下罂粟壳使其上瘾,可想而知严十四有多愤怒了。
  严易是他的救命恩人,所有伤害严易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过在这边呆久了,严十四思维早已不再是地下拳场那个麻木的杀人机器,严易也教会了他很多东西。
  这里头,有个很重要的也很难把握的东西,叫分寸。
  在这样的灰色地带游走,很难有什么对与不对,他们做的事,早已无法用正常人的标准来衡量了。
  温斯特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严十四知道他应该也是有点生气。
  这就是他们可笑的地方。
  两个两手沾满鲜血和罪恶的人,却也有他们可笑的坚持,如果说他们是好人,只怕连上帝都要笑掉大牙。
  法律或许会杀他们一万遍,但严易却收留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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