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小偷

  街上熙熙攘攘,早起的人们纷纷出门买菜,遇到相熟的朋友便头挨着头讨论昨晚的惊魂。
  “诶,你昨晚听到了没有?那街上到处都是军爷,吵得不得了!”
  “听见了,咋能没听见呢,听说昨天晚上在抓奸细呢,我邻居家就被抓走了,可吓人了!”
  “是吗?哎呦那可真吓人,我记得你家隔壁跟你们做邻居得有十来年了吧?居然是奸细?真看不出来!”
  “可不是?平时我就觉得她一个孤老婆子深居简出的不对劲儿,谁知道居然是奸细,我想想都后背发寒!”
  “哎呦那你可得小心点,谁知道她会不会发疯胡乱攀咬人?你家跟她是邻居,太危险了!”
  “你这话说的,我都心慌了,不行,我得回家叮嘱他们,没事儿别出门瞎溜达,走了啊!”
  “诶,去吧去吧!”
  诸如此类的对话发生在市集的每一个角落,可想而知昨晚朔风的大动作吓到了多少镇上居民。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秦晚晚和柳珏又换了一身装扮赶着马车上路了,这回他们不再是跛脚寡嫂和哑巴小姑,而是游学秀才与伺候笔墨的小厮,秀才是秦晚晚扮的,她用柳珏随身携带的化妆品把自己化成了秀气的书生。
  柳珏容貌不算太出众,略施水粉就成了朴厚老实的小厮,两人就这么顶着一张并不出众的假脸混进了南都城,进去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关卡极严,险些被发现了身份,还是秦晚晚情急之下背了一段大学里的文章才被放了过去。
  “公子,还是你聪明,居然把《大学》的文章都背了下来!”柳珏对她竖起大拇指,一脸的敬佩。
  没办法,在记忆力方面,柳珏向来不如秦晚晚,这也是为什么她们同时上了医学院,柳珏的基本理论和实操都不如秦晚晚的原因,不过她也不气馁,秦晚晚比她聪明这件事她从小就知道,也曾嫉妒过,不过比起那些可笑的虚荣心,她更在乎晚晚这个朋友。
  秦晚晚有些脸红,辩解道:“没有,这是之前被嬷嬷逼着背的,那时候嬷嬷说我得学会讨好萧慎衍,所以我就想了这个办法去接近他,只是没想到。”她语气有些感伤。
  柳珏也没想到就是简简单单夸一下秦晚晚都能勾起她的回忆,赶紧转移话题,一脸馋猫状地对着路边摊子流口水道:“晚。公子你快闻,那个炸糕好香啊,咱们去买一点吧!”她指着一家炸糕摊子。
  “好!”秦晚晚也知道这样很扫兴,强打起精神陪着柳珏去买炸糕。
  美食最能抚慰人心,也让人忘却不快,两人手拉着手在街旁摊子中如同花蝴蝶一般飞来转去,丝毫不察旁人异样的眼光。
  “诶,你说那俩人不会是。那手都没分开过!”小摊摊主悄声跟隔壁摊主闲聊着。
  隔壁摊主是个年过四十,身材臃肿的妇女,一脸嫌弃,“肯定是,天爷呦,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真是世风日下哦!”她啧啧叹着,脸上八卦与嫌弃并存,一双小眼闪着精光。
  丝毫不察的两人在小摊中吃了个肚儿圆,柳珏一脸餍足地扯了扯秦晚晚的手,“晚。公子,咱们去找客栈吧?我吃饱了!”她一边揉着吃撑的小肚子。
  秦晚晚吃得正高兴,闻言回过头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道:“好,等我买了这碗糖水的!”她转头吩咐摊主给自己多浇两勺糖浆,伸手就去掏钱包付账。
  她出格的举动让摊主看愣了,回过神来赶紧装好糖水递给她,笑脸僵硬,“劳驾五文钱,多谢客官!”他不自在地将手指往里缩了缩。
  “哦,好。”秦晚晚摸了半天都没摸到荷包,下意识回头去看,只见一个眼熟的荷包正被一个男人收到怀里,顿时急了。
  “站住,还我荷包!”她一指那个小贼,拔腿就要去追,却被摊主一把拉住了。
  “公子,您先付钱啊,莫不是想吃霸王餐?”摊主急了,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拉着秦晚晚,眼神警惕,仿佛他随时会跑。
  小贼知道自己暴露了,趁着人群还没围过来,迅速钻进人流里消失不见。
  “哎呀!”秦晚晚挣了几下没挣开,眼睁睁看着小偷跑了,一跺脚回头气恼道:“你拉着我干什么?我的荷包被偷了你没看见吗?”她一个用劲儿,终于抢回了自己的袖子,气鼓鼓地瞪着摊主。
  摊主顺势放开她,双手一摊,满脸无辜道:“我怎么知道?我只看到你要跑,可不就要拉住你?”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你!”秦晚晚气结,拉过柳珏,“走小珏,咱们回客栈,这糖水我不要了!”她拉着柳珏就要走。
  “诶,那可不行!糖水我已经盛好了,你这不是吃霸王餐吗?”摊主急得绕出来拉着秦晚晚不让走,大声嚷嚷着。
  人群很快围了过来,看热闹一般指指点点。
  “你什么意思?”秦晚晚抽出自己的手,又气又急,指着那碗糖水道:“这糖水我碰都没碰过,凭什么要我付钱?”她理直气壮。
  谁知摊主比她更硬气,“那我不管,你既要了这碗糖水,你就得付钱,糖水我都盛出来了,难道还倒回去?我的糖水还怎么卖?我不管,你今天必须把钱给我给了!”他说着说着就要上手,伸手就要去摸秦晚晚身上还有没有钱。
  秦晚晚被他吓了一跳,连忙闪身躲开,怒道:“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还想强抢?这碗糖水我没碰过,你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再动手我就报官了!”她恐吓着摊主。
  按说一般人是很害怕官府的,听到要报官多数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曾想这摊主不是个寻常人,只见他冷笑一声,吹了个口哨,人群里顿时钻出了十来个大汉。
  他得意洋洋地对着两人说道:“想报官?可以啊,只要你能从这儿走出去!”十几个大汉将两人团团围起来,看起来十分有气势。
  秦晚晚伸手把柳珏往自己身后带了带,眼神警惕,这些人要是一起上,就她那点三脚猫功夫,恐怕保不住两人。
  柳珏却没随着她的拉扯站到她身后,反而露出一丝思忖的神情,突然开口。
  “那个小偷和你们是一伙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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