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

  林辰暮就默然。
  东屏市新一任市委书记的人选,已经新鲜出炉了。是合阳一位姓华的副市长,据说也是一位年富力强、杀伐决断的主儿,从仓宁区区长提拔为副市长,也才两三年的时间。他这次能去接替杨卫国担任东屏市市委书记,足以证明,身后必定有其强大的背景和实力。
  虽说上头才敲定下来,事情都还在保密阶段,不过真信息灵通的人物,却老早就得到了消息,甚至就连这个华副市长的出身来历,都有了好几个版本。这些林辰暮都不关心,他关心的是,继任人选敲定了,也就表示,杨卫国在东屏待的时间,也就不长了。
  果不其然,现在杨卫国就打来电话了。
  几乎是在两个月里,连续更换市长和市委书记,这种情况,在国内政坛是很少见的。而东屏也就像是个巨大的漩涡一般,这些年来事端不断。好在杨卫国和郭旭峰协力将唐建川推上了市长的位子,要不然,市委书记和市长都是外来的,对于东屏的情况不甚了解,那就更成问题了。
  而有了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也足够唐建川整合资源,扩大自身势力来抗衡这个新一任的市委书记。
  当然,抗衡并不是杨卫国和郭旭峰的本意,不过作为一个市长,如果没有足够的权力和话语权,那么,想要继续保持东屏这两年来的发展势头,确保一些政策的延续,那恐怕就很困难了。
  “我知道,你放不下你目前手中的工作,不过你想过没有?一旦青基会脱离官方背景,那你又该何去何从?难道说,这些年来的努力和奋斗,就白费了吗?”
  一提到这个问题,林辰暮就不由觉得心乱如麻。
  政府要逐渐从半官方的公益慈善组织中脱离出来的消息,近期也是传得沸沸扬扬,以至于最近青基会里也是人心惶惶的。原本许多人当初煞费苦心地进来青基会,目的就是为了曲线进入仕途,如此一来,所有的心机全都白费了。
  这些天来,不断有人来向林辰暮拐弯抹角地问起这个问题,林辰暮总是让他们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工作。可事实上,他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一旦传言属实,那他只有两种选择,一种就是放弃官方的身份,继续投身公益事业中;一种就是服从上级安排,离开青基会,接受新的岗位。
  林辰暮自认为没有那么无私和高尚。虽说公益事业也很崇高,但真要让他放弃这些年来好不容易打拼回来的副处,他委实有些舍不得。可可现在的团省委,真的还容得下自己吗?
  因此,跟着杨卫国去武溪,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可自己真的放得下华川的这一切吗?
  林辰暮不由又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第八十九章距离
  第八十九章距离
  午后的阳光,穿过了绿地上高大的绿竹丛,斜斜透过落地玻璃窗,投入了房间内,筛出片片细碎的竹影。微风吹过,竹叶发出“簌簌”的声响,竹枝摇曳之中,不时因枝干的摩擦,发出“嘎嘎”的声音,带给人一种别样的感受。
  林辰暮站在窗户边,看着下面院落里一瘸一拐练习着走路的聂诗倩,心情就很沉重。
  自从前两年国务院公布新的《全国年节及纪念日放假办法》后,五一黄金周假日制度就此确立,而国人也终于有了除春节之外的七天长假,极大地拉动了旅游产业。林辰暮就趁此闲暇来首都看望在这里治疗的聂诗倩。
  自从送到天坛医院来接受治疗后,聂诗倩就没有再回东屏,酆美娟也请了长假,专程来首都照顾女儿,全身心都扑在女儿身上,浑然不似当初那个市政府强势果敢,权力**极强的副秘书长。或许也因为这次女儿出了意外,才让他们真想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这里是天坛医院的疗养中心,环境优雅,院中古木森森,假山依墙而起,翠竹修行中现出曲廊石峰,一弯池水蜿蜒而过,池中有荷叶浮现,月下树影间,丛花摇曳,传来阵阵芬芳,恍如进人人间仙境。水中荷叶掩映里有着婷婷而立的十多茎莲花,那些莲花有的含葩待放,有的在盛开,而在荷叶之间,也有许多小鱼在池中游来游去。
  这种以假山、活泉、翠竹和亭、廊、花木等布局,在有限的空间里,创造出无限的天地,展现出“咫尺山林”变化的艺术巧思。
  聂诗倩一身白色运动短装青春活力十足,秀美的小腿下,是小半截雪白棉袜和白色运动鞋,配上她那清纯地俏脸,随风飘舞的长发,和周围的美景相映成趣,实在是美得让人叹为观止。可美中不足的,就是她一只腿不灵光,走路蹒跚,让人看了颇有些扼腕叹息,委实觉得是这道靓丽风景里最不协调的地方。
  好几次,聂诗倩都差点摔倒在地上,额头上也是汗水淋漓,可她却是咬紧牙关,坚持着,脸上似乎都透出一抹坚毅来。林辰暮突然有一种感觉,聂诗倩的每一次坚持,就好像在对自己的宿命宣战,一次次向那虚幻的命运发起冲击,心头就有些感动,鼻子酸酸的。
  “这几天都还算不错了,前段时间,离开了拐杖就别想走动。”身后,酆美娟就笑着说道。女儿的情况虽说还是不容乐观,不过比起刚来首都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多少让她看到了些希望,脸上也终于浮现出了久违的笑容。
  林辰暮就转过身来对酆美娟笑了笑,说道:“酆阿姨放心好了,治疗有个过程,我看诗倩那么努力,用不了多久就能康复的。”
  眼前的酆美娟,打扮质朴,头发也是简单地扎起,提起女儿的时候,眼神里遮掩不住的关切和慈爱,完全就是一个标准的慈母。以前林辰暮都是叫酆美娟酆秘书长的,可后来迫于聂诗倩的“淫威”,也就改口叫酆阿姨了。刚开始时还觉得有些别扭,可到了现在却是叫顺了。
  “医生也是这么说的。”酆美娟又有些面露忧色道:“可你看这都过了那么久了,小倩的腿还是这个样。上次有人来提过,说是可以帮忙送小倩去国外就医,你看这靠不靠谱?”
  “国外?”林辰暮就摇了摇头。
  送聂诗倩去国外,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不过一来对国外的情况不了解,盲目崇洋媚外,送聂诗倩去医疗,白花钱不说,就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再有就是林辰暮问过好几次了,聂诗倩的主治医师,也就是那个刘医生再三说了,聂诗倩这种伤及神经的病情,康复起来原本就慢,而现在聂诗倩的恢复状况,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还是继续在这里治疗为好。即便以后真要送聂诗倩去国外,也要事先联系好靠谱的医院和医生后再说。
  其实这个问题,酆美娟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琢磨,可却总是没有一个主意,可听了林辰暮的话之后,心里反倒是踏实了下来。就笑着说道:“小倩要是知道你来看她了,保证高兴死了,这些天天天都在念叨着你呢。”那笑吟吟看着林辰暮的样子,还真有几分丈母娘看女婿的架势,林辰暮心头一阵发慌,不由就摸了摸鼻子。
  “对了,我听老聂说,你要调去武溪?”酆美娟又有些关心地问道。
  林辰暮就点了点头,说道:“工作交接完了就过去。”
  经过再三思量,林辰暮最终还是决定了跟随杨卫国去武溪。虽说他也觉得自己现在的工作很有意义,不过真要放弃官方身份,他却又是一万个舍不得。孙庆海倒是和他谈过了,希望他能再回到团省委里,继续把农村青年工作部抓起来,不过林辰暮却知道,就自己去青基会的这几个月时间,祁平睿已经对部里进行了大换血,将农村青年工作部牢牢把控在手里,就连邱哲也受到了排挤,可是没少找林辰暮来诉苦。
  当然,对于善于投机取巧的邱哲,林辰暮并不是太有好感,但他也清楚地知道,现在自己回去农村青年工作部,要么受祁平睿压制,碌碌无为,要么就只能是碰撞不断。而一个副部长,要想和一个团省委副书记兼任的部长过招,确实很难。到了那个时候,又如何能够静下心来做事情?恐怕勾心斗角都要让他穷于应付了。
  在这个大背景下,去武溪,也就成为了不二之选。虽然有些舍不得离开华川,不过人生之中,总是会有许多无奈。别说是他了,就连向来以强硬著称的杨卫国,不也是不得不离开东屏,去全新的武溪重新开辟天地吗?
  酆美娟就轻叹了一口气,她也知道,从前途和发展来说,林辰暮去武溪是最好的选择。原本林辰暮身上就贴着杨卫国的标签,也是因为杨卫国的提拔重用,这样才一步步崛起。跟着杨卫国去武溪,自然能够得到重用,只要杨卫国官运亨通,那他就能平步青云。当然,挑战和压力,也是显而易见的。
  令酆美娟忧心的是,以前他们对于林辰暮和女儿的交往,一直是持默许态度,可如今女儿出了意外,能不能康复还是个问题,现在林辰暮又将调去邻省工作,这距离远了,关系就容易疏远,到时候,林辰暮还能像现在这样对女儿那么好么?
  可她也知道,有些东西是急不来的,就像女儿的腿一样,只能静观其变,就笑着说道:“你看,杨书记那么重视你,走哪里都不忘把你带上。我看啊,你去了武溪之后,肯定会得到重用。职位已经确定了吧?你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林辰暮就笑了笑,说道:“其实也谈不上重用不重用的,就是高新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兼主任。”
  这个职位,是杨卫国在去武溪之前,就给林辰暮安排好的。作为一个市委书记,这点权力还是有的,即便是当地的地方势力,也不会为了一个副处级的职位和新来的市委书记闹得不愉快。即便是以后要展开什么你死我活的斗争,但在刚开始磨合和相互试探接触的过程中,总是要透露出几分善意的。
  “什么?”虽说早就知道,林辰暮去了武溪之后,肯定是会得到重用的,不过酆美娟却万万想不到,杨卫国会给林辰暮安排这么一个重要的岗位。她这个市政府副秘书长,虽说是享受处待遇,但如果可以的话,她宁可去当这个副处级的管委会党工委书记兼主任,也不愿意当这个处的副秘书长。要知道,一个副省级的省会城市里,处级干部是数不胜数,但真能够干上实权的,却是少之又少,何况还是管委会的一把手?
  更让酆美娟惊讶的是,林辰暮居然书记主任一肩挑了,这也就意味着,整个高新区管委会,完全由林辰暮做主,他无疑就是这个地方的土皇帝了。酆美娟完全可以想象,杨卫国为了这个安排,是费了多大的精力和心思。而一个刚满二十七岁的高新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兼主任,恐怕就是在全国范围内都很少见。
  想到这里,她看向林辰暮的眼神,不由就有些异样了。
  “酆阿姨,你先坐,我下去看看小倩。”林辰暮就笑着对酆美娟说道。
  说句实话,除了杨卫国之外,林辰暮很不愿意和比较亲近的人说起工作上的事情,总感觉把距离给拉远了。
  “好,你去吧。”酆美娟就笑吟吟地对林辰暮说道:“中午太阳大,你也叫小倩别那么辛苦练了,多休息一下。”
  看着林辰暮的背影,酆美娟就不由摇了摇头,似乎总是感觉,和林辰暮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
  第九十章感激
  第九十章感激
  省委秘书长办公室宽敞豪华,黄征明靠在厚厚的皮椅上,微笑看着林辰暮,神态看起来很和蔼,甚至还带着几分赞赏之色。
  这还是林辰暮第一次来黄征明的办公室。
  从首都回来的第二天,林辰暮就同黄征明的秘书预约了会面的时间。当然,林辰暮手上有黄征明的手机,可以直接给黄征明打电话,不过既然是官场中人,有时候还是要遵守一定的规则为好,否则让别人感觉你过于小人得志、忘乎所以了,不是什么好事。
  而黄征明也很给面子,得知林辰暮要来见自己后,让秘书推掉了好几桩事,其他要见的人,时间也往后延。这对于一个即将要离任的无关紧要的副处级干部来说,确实很难得。
  “怎么?真的要去武溪?”黄征明就笑着问道。他也听说了林辰暮要去武溪的事。
  “嗯。”林辰暮就点点头,又说道:“黄秘书长,我还没谢谢您当初把我调来合阳呢。辜负你的期望了,实在对不起。”
  林辰暮也是最近才得知,原来当初团省委书记孙庆海之所以将自己从东屏要来,其实根本就是黄征明的意思。要不然,谁又知道,他林辰暮呢?而在自己救人反被冤枉的事件中,也是因为黄征明的指示,省委督察室才对整个事件重新进行调查,还自己一个清白。要不然,光是那一遭,就够他受的了,轻者身背处分,停职查看,重者甚至就连仕途都有可能被终结。
  而这些事情,林辰暮全都蒙在鼓里。虽然有些想不明白,黄征明为什么会如此不遗余力地帮助自己,不过对于他,林辰暮有的,只是不尽的感激之情,这声迟来的谢谢,也确实道出了林辰暮的心声。
  黄征明就微微笑了笑,又摆摆手道:“举手之劳。再说了,你在团省委里干得很好嘛,好几件事情都有声有色的,以至于别的省份都开始有模有样的照搬。而且你去了青基会之后,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打开了局面,搞的那个和新加坡耀阳集团的合作,就连国家青基会对咱们华川青基会的工作,都是大加肯定和赞赏的。这充分说明我看人还是很有眼光嘛。可惜啊,咱们华川留不住你这样的人才。”说到这里,黄征明轻叹了一声,显得颇有些惋惜。
  “黄秘书长言重了。”林辰暮也有些不好意思。黄征明当初煞费心机地将自己从东屏调来合阳,可这才大半年时间,自己却又要离开,总觉得有些辜负黄征明的一番心血。
  “不过啊,你跟着杨卫国去武溪也好。”黄征明笑了笑,又沉声说道:“西陉的经济发展速度,原本就比华川好。再说了,杨卫国能有魄力将你安排在高新区管委会,而倘若在华川,我除了团省委之外,还真找不到几个更适合你的地方。这样吧,你的副处,还一直都没有落实下来吧?”
  林辰暮就点了点头。他现在还只是享受副处待遇,实际上的级别还只是一个科。
  黄征明又继续说道:“当然,如果严格按照规定的话,你提升为科还不满两年,不过光是拿你的工作表现来说,破格提拔也是可以的。你这次要去武溪了,我也没有什么好帮你的,就在你离开之前,替你把这个副处的问题给落实了吧。”
  林辰暮自然是欣喜过望,如果副处不落实的话,他那个高新区管委会的党工委书记兼主任,就有些名不言不顺。而且新换了一个环境,这科升副处的事情,又不知道拖到猴年马月了。
  见林辰暮欲言又止,黄征明又笑着说道:“还有什么难处,一并说出来吧。能帮的,我就尽量帮。”
  林辰暮犹豫了片刻,又才说道:“我是为通恒集团的事儿来的。”
  “通恒集团?”黄征明微微一怔,脸色就不由一沉,说道:“你知道你和童恒伟的女儿关系匪浅,不过这件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插手为妙。”
  林辰暮心头一凛,就问道:“通恒集团的问题很严重?”
  黄征明思忖了片刻,才说道:“这样给你说吧,通恒集团的事情很复杂,现在不光是公安和工商等部门在查他们,甚至就连国安也在对他们进行调查。具体的一些细节,我不方便给你说,不过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来趟这趟浑水。”
  “国安局?”林辰暮一听,居然和国安都扯上关系了,不禁就有些骇然。本还想再多问几句,不过见黄征明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也就将满肚子的狐疑暂时放了下来。
  从黄征明这里走出来时,林辰暮脑海里都还在琢磨着通恒集团的事情。以前还以为只是什么商业对手的恶意手段,或是招惹到什么大人物,导致飞来横祸,可听了黄征明的话,才恍然,原来那所谓的什么商业欺诈,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可林辰暮根本就想不明白,作为合阳乃至华川赫赫有名的通恒集团,又怎么会牵扯到国家安全的问题上?不过这些话,恐怕都还不能给童雨讲。
  就在这时,就听有人颇有些惊讶地喊道:“小林?林辰暮?”
  林辰暮回头,不由顿时就觉得是既惊又喜。
  来的是刚升任东屏市市长的唐建川。他以前是东屏的常务副市长,郭旭峰离开之后,他这个常务副就转了。虽然已经五十好几了,和两年前相比,却不显老,反而精神更加饱满,大概真的合了那句话,居养体,移养气。他的身旁,是一位西装革履,充满威仪的男子,这个男子林辰暮一眼就认出,就是曾经担任合阳市副市长,如今刚走马上任的东屏市市委书记华剑锋。
  “唐市长?你怎么来了?开会?”林辰暮连忙笑着迎过去和他亲切地握手寒暄。以前还在官塘的时候,唐建川对他的工作也很是支持,还曾经拨了三十万给林辰暮,用于官塘的基础设施建设。
  “是啊,过来开会。”唐建川就笑着说道:“你啊,怎么也不回东屏去看看?是不是来了合阳,就忘了东屏啦?”
  林辰暮笑道:“怎么可能啊?”就算是忘了吃饭,也不可能忘了东屏。”
  “那好。”唐建川就笑着说道:“既然这样的话,你们青基会在帮扶贫困大学生和建希望小学这两项,是不是就应该向咱们东屏倾斜一点?你可是干过官塘乡乡长的人,应该了解,咱们东屏偏远农村有多苦。”
  林辰暮不料唐建川会顺着杆爬,就苦笑了笑,说道:“唐市长,这你真是为难我了,今天上午我刚交接完工作。不过你放心,在青基会明年的计划里,会逐步加大对于各地偏远农村的帮扶力度。”
  “真的要走?”唐建川一听这话,脸色不由就一,问道。
  “是啊,去武溪。”
  唐建川叹口气,说道:“倘若不是知道,杨书记重视你,我倒也想邀你回东屏去。哦,对了,我还没有替你介绍呢……”
  林辰暮就笑着看着华剑锋说道:“不用介绍了,我认识,华书记你好。”
  华剑锋就微笑着拍拍林辰暮的手,说道:“呵呵,老早就听说过小林你了,就像唐市长刚才说的,如果不是杨书记不肯割爱的话,我们倒是想来挖回墙角。”
  “华书记开玩笑了。”林辰暮就笑着说道。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对于这个表面和煦亲切地华剑锋却并没有什么好感,也不知道是迁怒于他去了东屏,挤走了杨卫国,还是华剑锋在合阳的官声就不是太好。
  华剑锋的官路历程,也是充满了各种非议的,甚至就包括一些所谓的桃色事件。当然,林辰暮也知道,在官场里,亲耳听到,亲眼见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还何况是那些没边没谱的东西?指不定是别人恶意中伤,往他身上泼的脏水也可能。即便是林辰暮,如此洁身自好,可有关他的流言蜚语,同样就始终没有中断过。
  三人谈笑风生,气氛极为融洽,林辰暮知道,这几年来,自己心态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面对东屏的一二把手,自己心态越发平和,再不似几年前,总是要费尽心思去揣测他们的想法,而随着目光角度的变化,很多东西却是自然而然的就能看出些端倪。
  “对了,小林啊,你这次去武溪,可是要替我们给杨书记带声好啊。”又闲聊了几句,华剑锋就说道:“我和杨书记虽说没有很深厚的交情,不过平心而论,我对于杨书记是很敬佩的。不论是高速公路,还是商业街,都极有远见和魄力。我啊,说来惭愧,杨书记前人栽树,我这个后人就直接捡便宜来了。”
  唐建国也轻笑着说道:“就是因为有了杨书记前面地表现,这才给我们平添了几分压力啊。这要是工作没干好,老百姓可是要骂娘的。”这话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林辰暮微微一愣,瞥了华剑锋一眼,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第九十一章欢送舞会
  第九十一章欢送舞会
  凯撒俱乐部东楼的小舞厅,彩球在五彩缤纷的光束中滚动,轻柔的音乐徐徐而起,小舞池里男女翩翩起舞。
  茶座区,林辰暮同吴鹏东坐一桌,品茶聊天,临近的方形茶几旁,长条沙发上坐着罗礼、荣婷和青基会的其他几名部长。荣婷今天打扮的很漂亮,裙子是天蓝色的,长及足踝,裙子上面有暗色花纹,是一朵一朵的牡丹,配上短袖纯白衬衫,一双淡白细高跟凉鞋托起她苗条的身材,更显得身段凹凸有致,秀丽端庄,让人几乎很难把现在的她和以前那个热情奔放、性感妖娆的尤物联系在一起。或许经历了情感和婚姻的巨变,也让她的许多想法,都发生了改变。
  吴鹏东是来接任林辰暮的,他瘦高个,戴个眼镜,看起来斯斯的,是从省青年联合会过来的。年龄约莫在三十来岁左右。或许是因为初来乍到的缘故,吴鹏东表现得很低调,对林辰暮也很客气,不时向林辰暮请教着工作上的问题。
  林辰暮和吴鹏东之间的工作交接已经完成,今天他们在这里,就是青基会专程为林辰暮举行的欢送会。虽说华川省青基会成立了不过三个多月,可在林辰暮的带领之下,是搞得有声有色,家喻户晓。作为第一任秘书长,林辰暮的威望在青基会也无人能及。
  荣婷很安静地坐在一旁,手里捧着一个茶杯,不时轻轻抿上一口,姿态优雅,让坐在她身旁的基金部主任尹志强,目光时常在她身上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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