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对于信陵君魏无忌这个层次上的人物,君莫问是剑圣不敢说全部都知道,可应该知晓的都知晓了。
  而在如今巅峰武力低迷的三晋之地,剑圣的实力足以解决任何难题,包括改朝换代的大事件。
  魏无忌殷勤地布下珍馐美味招待君莫问用膳,举杯相贺后,魏无忌道:“君先生能驾临三晋,是我们韩赵魏三国的荣幸,希望先生能喜欢上大梁的风光。”
  接着他又慨叹道:“晋国,天下莫强也,一直以来都是诸侯中的霸主。可是自从三分之后,东败于齐国,西面又被秦国攻占河西之地,连年割地。三晋志士无不为此蹉叹耻辱,深刻希望可以重拾晋文公的霸业。所以在无忌当年领军攻秦时,平原君和韩相邀无忌制定了三晋合一的计划,可惜大业未成,中道崩殂,平原君和韩相国竟已寿终,只剩无忌一人仍未放弃,可惜势单力孤,眼看垂暮将至,三晋统一大业未成。”
  魏无忌情绪激动,沉默半晌才平复道:“可惜了如此时机,却无人和无忌一起努力。长平一战,人人都看到赵国由强转弱,却很少人觉察到其实秦人在此战亦伤亡惨重,兼之其后秦昭王迫死白起,罢相范睢,秦势大弱,又被我国攻陷陶郡,若我估料不错,秦人于二十年内休想恢复元气。”
  君莫问微微一笑,魏无忌对天下大事的洞若观火,为人雄才大略、慷慨激昂,令智者名士惊叹,无怪乎士人尽投为食客,绝对是当世第一流人主之姿。
  但这些与君莫问有何关系,世俗的一切早已不被他放于眼中,凭手中之剑,十步之内,纵然是秦始皇,生死亦不过他探掌之间,人皇都可杀,天下还有什么事做不到。
  武道称雄的世界,政治家们往往很悲哀,因为天下志士很可能会因一个高手的出手立时发生剧烈变化,就如元末明初,若非庞斑退隐,朱元璋之辈至少要晚上二十年才能建国。
  一个剑圣可以兴国,一个剑圣同样可以亡国,说是剑圣统治着这个世界,真的不是虚言。
  “三晋合一,当此时也。无忌有志于天下,恳请君先生相助,不知以为如何。”魏无忌说了这么多,当然要看看君莫问的想法。
  “对我来说,世上的一切都是等价交换,有付出才会有回报,赵王与本人有知遇之恩,所以我给予他应有的报答。”君莫问淡淡道。
  “无忌明白了。”信陵君露出了然之色。每个剑圣都是有着自己的道,并且秉道而行的人,世俗的观念和约定俗成的习惯根本不被这种存在放在心上。
  以此言观之,君莫问的道就是等价交换,你付出多少,就可以收获多少,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乱世之中,他却是一个信守公平交易理念的诚信之士。
  魏无忌和君莫问一个久历事故,观人入微,一个心灵圆慧,事事通明,虽然只有几句话的交流,却已经了解了彼此性情。
  然后,信陵君说出了交心之语:“当年先王择世子之位时,安厘武学天赋超人,而无忌精于政事,本来先王意属无忌继承王位,但是安厘却使计将先王赐予他的《晋书》交予无忌保管,又在先王面前进言,最后他即位为王,而无忌得到了《晋书》。”
  信陵君喝了一口酒,接着道:“明明我才是王位的最好继承人,必定能使魏国成为七国之霸。却被安厘的诡计所惑,失去了王位。”
  他目光注视君莫问道:“只要君先生杀死安厘,我的人便可以控制大梁,那时我登上王位,又有君先生的剑圣之力为助,趁秦国无力东侵的良机,统一三晋,齐桓公和管仲的前事就是你我的现在。统一天下,制霸七国的伟业就在当前。”
  君莫问微笑不语,魏无忌一愣,马上露出了然之色,道:“等价交换,请先生暂坐,无忌去去就来。”
  魏无忌离开后,空室内只于君莫问一人,此时他方显沉思之色。
  到底是否要刺杀魏安厘王,这是一个问题。项少龙做不到的事,对他来说却只是做不做的选择。项少龙的未来和君莫问的过去位于同一时间线,在这里做的事其实早被后世记载了。
  不过君莫问不是没有注意过史书上关于这段历史的记述,不过他心中忽然升起一个禁不住的想法。
  如果信陵君成了魏王,能不能统一三晋,建立起一个阻止秦国东向的强国。如此七国一统的进程岂不变得很有趣,东方六国中唯一曾使秦国折戟沉沙的君主魏无忌,能否阻止秦国并吞六国的未来。这是一场天命和人事的较量。
  不到喝完一杯茶的功夫,虽然现在还没有茶这种东西。信陵君拿了本书册回来,神色欣然地递给君莫问。
  真是《晋书》一卷,本来以为有些难办的任务,刚进大梁城就完成了,世事有时就是如此如人意,任谁都想不到。
  君莫问信手粗略一翻,第一页和赵国的那卷一样,只有一句话“武学之道,首重精神意志”。暗暗思忖:“听说《武典》开篇第一句话亦是,‘武学之道,首重精神意志’。已然窥探到此世武道的本质即在于精神境界的修行。齐桓公之后的霸主们从编武典是同样将这句话作为武学总纲”。”
  魏无忌神色复杂,感叹道:“这本书我握在手里近十年,可惜不是练武的材料,明珠蒙尘。我那位王兄倒是个武学奇才,可是他却夺取了本属于我的王位,既然他放弃了《晋书》,我又怎么会还给他,供其研习。朱亥这些王室外人我亦不会吝啬一部《晋书》,但却会让他得到。”说道最后语气森然酷烈又隐含一种复杂心绪。
  君莫问在旁听着,不由暗暗摇头,世事就是如此令人嗟叹,安厘武学天赋超然凡人,治国之才不足,却为了王位放弃了武道,而魏无忌王者才能卓越,武学天赋则不足,却因得到了剑圣都要羡慕的武典《晋书》而失去了王位。
  不过,对于用《晋书》来收买他效力,君莫问总有种不知如何言说的郁闷。
  《武典》虽其所欲,但他更欣赏美人计。“为什么都用武道秘籍收买我,不知道我更喜欢美女吗?”
  似乎听到了君莫问的心声一般,魏无忌忽然一拍手道:“对了,差点忘了,明日在雅湖小筑纪嫣然聚会谈论时势,特别邀请了莫问赴会。”
  “哦!”君莫问故作淡然,奇怪道:“我今日初至大梁,纪嫣然就得到了消息,它转播速度未免太快了?”
  魏无忌哈哈一笑,暧昧道:“在莫问未到大梁之前,嫣然小姐就对你青睐已久了,一直探听你的消息,你一入城,纪才女就第一时间就得知消息,请我代为出面发出邀请。”这两人不知道的是,纪嫣然除了对君莫问消息在意外,对韩非的到来同样很重视。
  魏无忌又道:“纪嫣然对莫问很是青眼,说不定莫问能如秦国天才剑圣娶琴清一般,将这绝代才女收入房中。”
  “承君上贵言了,莫问对‘石才女’纪嫣然之名亦是仰慕已久。”君莫问哈哈一笑。
  魏无忌脸色出现一瞬间呆滞,一闪而逝,他对纪嫣然不是没有野心,但是在江山和美人之间,无疑选择了后者。略带吹捧之嫌的说道:“以君先生剑圣的修为气度,纪嫣然怎能躲出阁下的手心。”
  “这要见一见才知道了。”君莫问淡淡道。心中暗自思忖,这里的纪嫣然会是怎样的女性,秦梦瑶式的仙子,还是谷姿仙模样的知性美女,倒是要仔细看一看。
  次日,魏无忌亲自带君莫问乘马车前往雅湖小筑。
  剑圣出手,刺杀魏王的事宜甚至可以说已经提前成功了,魏无忌显然心情极佳,路上殷勤介绍道:“我们现在去的地方可是大梁所有男人都想去的‘雅湖小筑’,那里固然是风光迷人,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它的女主人纪嫣然小姐不但有倾国倾城之色,更以才艺震惊天下,与秦国的寡妇清并称当代双绝……”
  君莫问淡然一笑:“听君上诉说,莫问都想马上飞身而去了。”
  魏无忌亲切笑道:“以莫问媲美百家诸子的学识武功,到时和纪嫣然谈文论武,必能使这石才女心神荡漾,芳心暗许。”
  说话间,信陵君的车队已驶入院落里。
  这里既然被称作“雅湖小筑”,自然是有湖有房。林木掩映中,只见一个小湖展现眼前,湖心有片小州,纵横数亩,上面有几座雅致精巧的小楼房舍,一道长桥连接州岸,有若仙人隐居的福地。
  众人走下马车,立时一名清秀美婢由楼内盈盈出现,向魏无忌施礼道:“小姐正作午间小睡,君上和诸位先请在客厅小候片刻,小姐醒来后将会很快相见。”
  魏无忌丝亳不以为忤,似乎已经习惯这种情景一般,欣然领着君莫问步入小楼下层的客厅。
  第二十七章 韩非子
  纪嫣然的这座楼房是以白石建成,掩于花丛草树之间,形式古雅,仿佛仙境中的蓬莱楼阁,而里面住的是飘渺清雅的仙子。步上登楼的石阶,门内有个供客人摆放衣物和兵器的精致玄关,两名美婢早恭候于此,侍奉服侍。
  魏无忌对君莫问道:“纪才女不喜欢有人带剑进入她的辩论聚会。”
  君莫问点点头,其实这并非傲慢,而是一种古礼,代表在这里的争论只会论言,不得诉诸兵事,算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举个反面例子就是,后世朝廷中若有人步履上殿,仗剑不拜,一定是违背朝堂法规的权臣,日后篡朝夺位是必然的。
  不过,君莫问并不打算放下自己的剑,并非剑圣的尊严,只因他的剑不是死物,而是有灵性的,不论其他,只是凭这一丝灵性就有资格参加探讨天理人事的聚会。
  其中一个美婢忽然上前道:“可是君莫问,君先生,小姐曾经吩咐过,若是君先生到来想要仗剑入内,不可阻拦。”
  “……先生请进。”这俏丫鬟本想为君莫问拂拭衣服上的尘灰,清洁服饰,但到跟前却发现他身上竟是一尘不染,清新怡人,一时呆了,回过神后忙请君莫问入内,心中暗道,不愧是小姐特别吩咐的人,不是一般人。
  魏无忌在旁道:“看来纪才女果然对你另眼相待,你可是第一个可以佩剑入内的人。”
  君莫问淡淡道:“只不过那些弃剑的武者都不是真正的剑客而已,没有什么可骄傲的。”
  两人步入门里,在鹦鹉一把“贵客来了!贵客来了!”的嘹亮响脆声中踏入大厅。
  大厅里装饰得高雅优美,最具特色处是不设地席,代以几组方几矮榻,有着汉朝之后的特色,厅内放满各式奇秀的盘栽,就像在园林畅论聚会一般。
  厅内的四组几榻上已有三组坐了人,左方靠窗一组的四个人,都是武士装束,其中一位身形雄伟,有着丛林蛮兽气质的大汉,应该就是嚣魏牟了。
  嚣魏牟对面的右方那组是六个文士打扮的人物,其中一人身体高颀,面容清奇,两眼深邃,闪动着智者的光芒,恍若神仙中人。
  最后一组只有两个人,由服饰看来,可知非是魏国人,却不知何等人物。
  在信陵君进来后,在座众人都连忙起身相迎。魏无忌先向右边那组的六位文士打招呼,将那位相貌清奇介绍给君莫问,说道:“这位是稷下学宫的的邹衍先生,精通天人感应术。”
  “哦?没有圣者的精神意境,竟然敢妄称精通天人感应之术!”君莫问言语带刺。
  他起了论道的兴趣。纪嫣然的会场可称得上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了,与会者皆是剑宗之上,甚至半步剑圣,如眼前的这位邹衍夫子。这些人虽非百家诸子级别,却也堪堪可与他论道了。
  魏无忌连忙介绍君莫问道:“这君莫问先生,是一位当世剑圣……”
  邹衍虽然养气深厚,轻易不动怒,但曹秋道的刚硬性格对都他礼待有加,此时不由心中不悦道“天地之道,既简也繁,并非只有能和上苍对话的圣者才能感悟。只要细心观察,大道莫不在平常之中。”
  君莫问淡然道:“说得好,你这老头有些见识,只要不被曹秋道杀了,日后成为诸子般的人物不是梦想。”
  君莫问的话居高临下,令邹衍眉头大皱,可是剑圣都是对天地之道有各自独到见解,得到了天地认可的存在,连天道都承认了他们的道理,凡人如何能够反对。一句我可以用我的道操纵天地,你的道可以吗?如何回答。
  这已经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战!
  邹衍才学可算是当世第一流的人物,仅以玄学来论绝不会输给剑圣分毫,但他遇到君莫问,就如孟子对辩孔子一般,即使才学不输对方,至圣和亚圣的地位差距却让人无法抗衡。
  魏无忌见气氛有些僵硬,连忙转移话题,介绍到最后一组,对其中一位中等身材,长相平凡,眼睛却深邃无底的人问道:“这位先生是……?”
  其旁一个魏国文士介绍道:“这位是韩国的韩非公子,今次叨了他的光,因为纪小姐看了韩非公子的《说难》后,赞不绝口,使人传话要见公子,在下才作陪客领韩公子来此见小姐了。”
  魏无忌还未接话,君莫问踏前一步道:“不意竟在此得见韩非公子,莫问拜读过公子大作,发前人所未发,其中尤以‘法’、‘术’、‘势’相结合的治国之论,提出‘世异则事异,事异必须变法’的看法,确实切中时弊,发人深省。”
  随后的魏无忌等人一齐动容,不止想不到竟遇到集法家大成、文采风流的韩非,更是想不到是君莫问刚刚还一副傲慢姿态,天下无可与其论道者模样,此时却放低姿态,表示对韩非的敬重。
  邹衍这时感叹道:“君先生能以剑道入圣,果非傲然自大之人,对有道之人同样很是敬重啊!”
  君莫问却似乎不领情,下一句话更是伤了这位玄学大家的心,只听他道:“邹先生的‘五德始终说’固然深有见地,可在我看来,和韩非公子的成就却如萤火与日月之别。”
  顿了顿他又道:“千代之后,法家当以韩非公子为尊。”
  君莫问一语,包括韩非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惊,继而心中不信。此时的韩非虽然闻名当世,但比起是为魏国变法,使其称霸诸侯的李理,在秦国变法,使之成为东方六国大敌的商鞅,仍是稍显不足。
  前面两位法家高人都是令一国成为诸侯大敌的真正绝顶级人物,而韩非虽然着书立说,流传后世,但其在韩,“能任却不能用”,其在秦,却又“能用却不能任”,最后除了一事无成外,只有学说流传后世。
  也许当代的韩非却是不怎么样,但千古功绩来说,韩非对数千年法理执事都有巨大贡献,以后诸代皇朝,那家的法律不是依据韩非留下的学说理论!
  而且君莫问对诸人的观察,已经超脱的形色的局限,从精神角度进行区分。在精神世界中,这大厅里面可是群星耀眼,闪光夺目,只有韩非的光华内敛不放,稍显黯淡,竟让他看之不透,这代表了什么?代表韩非的精神修为已经是圣阶了。
  剑圣当然有强弱,但是即使其中一人可以反手间杀掉令一人,却绝对看不透对方的修为,一切都要到真正战斗时才能知道。剑圣天人合一,但其既可是辉耀宇宙的光辉,亦可灵识内敛,非机缘不可能观得。不过这里的韩非却是一种特殊境况,他不具备修为内力,却又有着一步入神的机缘。
  相传齐桓公的时候,鲁国任用孔子为相。齐桓、管仲,九合诸侯,大敌也!为拒齐桓公锋芒,孔子遂一夜之间贯通天地元气,立地成圣。随后与齐国合议时,凌然浩瀚之气,使得齐桓公和管仲都避让而退。
  若是韩非可以立地成圣,以其法家集大成者的思想,其成就虽超不过过前者,亦不可小视。这是一个真正的同级人物,值得君莫问平等相对。
  以君莫问的境界地位,一般人他根本懒得理会,能冷眼冷言几句,那已经是认可了,而面对同一境界的存在,即便在其下,他也只会仰视而绝不俯视。
  怎么说呢?这是君莫问在这个世界亲眼见到地第一位剑圣级存在,需要隆重对待!
  第二十八章 越之绝色
  君莫问对韩非很看重,恨不得马上畅谈一番,直如和庞斑大江三战一般,论述己道,辩天论地。可惜这名传千古的韩非是个结巴,更是不善辞令,虽想对君莫问的敬重回礼,却只能拙拙的笑了笑,躬身致谢。
  反倒邹衍夫子好像被打击的习惯了,和颜悦色地与君莫问畅谈起来。除了韩非,在座能和他论道的亦只剩这一位了。
  “也罢,谈谈论论总好过陪那些世俗之辈钻营红尘俗事”君莫问暗道。
  魏无忌看到君莫问对韩非另眼相加,心中一动,待众人都坐下后,向韩非问道:“韩公子今次到我国来,有什么事要办,无忌力所能及之处绝不推辞。”对于马上就能当上魏王的魏无忌来说,魏国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
  韩非道:“今次……咳,今次韩非是奉我王之……之命,到……到贵国来借粮的。”
  一句三断,听得旁边君莫问立刻心中一暗,他面对现实了,世上没有奇迹,韩非果然的是哑巴。也许真的是天妒英杰,使韩非有无穷才华却只能诉诸笔端。
  心中传起一个想法,如果助韩非入剑圣之境,这有千古第一法家创出的武学将是如何惊世骇俗,与其论剑,已可说是和春秋诸大家,管子,孔子,墨子等对决一般。
  君莫问想与韩非论剑,并不是这韩国公子天赋多高,而是名人效应,真论武学之道,先秦诸子虽强,术业专攻之下,绝对胜不过庞斑和浪翻云。
  可是能与武道世界的诸子名人战斗,对君莫问而言,甚至超过和剧情美女的互动。
  韩非的言辞正好和他行云流水,文采斐然的笔墨正反比,他文章能使有道之士欲罢不能,但生硬的言辞却令人大皱眉头。
  其实一般来说,与结巴的人对话虽然有些厌闷,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但将韩非的言辞和他的文章比较起来,巨大的反差却加大了厌恶感。人类追求完美的事物却并不拒绝平凡,可一件本该完美的事物出现了瑕疵,在完美衬托下的瑕疵却无端放大了,同时亦将人物对瑕疵的厌恶感放大了。
  魏无忌果然皱起眉头道:“原来如此,不知韩非公子要借多少粮呢?”
  韩非的声音冷硬,不知是本身性格,还是结巴的原因,道:“一万一万石!”之后竟再无言语,既无陈述利害,亦毫无诚意可言。
  读韩非子之书如饮甘泉,与韩非子对话如同嚼蜡。魏无忌心中一叹,就当给君莫问面子,口中从容道:“好,无忌必上奏王上为韩非公子接得粮食。”
  韩非似乎不为所动,语气仍是冷硬地道:“谢谢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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