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你如今又负了伤,急不得。”
“我没事。”霍漪澜扯着他衣襟。
“澜儿?”霍漪沄正吩咐紫菀端晚膳,她掀珠帘进来,却见着霍漪澜趴在赫连晖怀中,大惊。
赫连晖也不避讳,只将霍漪澜轻轻放在床上,径直走了出去。
“小,小姐,那,那是太子殿下?”紫菀已经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霍漪澜心知赫连晖是故意的,否则练武之人怎么可能听不到外面有人来了,还装得没事人一样,反倒弄得她好像黄花大闺女私会情郎被捉了似的。
☆55、桌子激情
霍漪沄见霍漪澜把头埋在被窝里装鸵鸟,叹了口气,将紫陌和紫菀赶到外间去,走到她跟前:“澜儿,虽说他是太子,但是你千万别犯跟我一样的错误。”
霍漪澜听她话音凄楚,缓缓抬头:“姐姐。”
霍漪沄见她如此,坐到床边来:“澜儿,若不是怕你与爹娘伤心,我早已自我了断。我已对不起爹娘,你不可再令他们担忧了。”
霍漪澜不禁也叹了口气:“姐姐,我听太子殿下说,表哥在博靖王处,我让他到时候交给你处理。你想怎么办?”
“表哥么?”霍漪沄起身,走到轩窗旁,看着暮色四合,院中的新竹和旧竹交错,微风吹过留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忆起十二岁那年,两个人都还是少男少女的心思,丝毫不敢逾矩。他的手偶尔会悄悄地触碰一下她的脸便放开,白皙的面庞却涨得通红,几乎比她还羞涩。他们第一次接吻,也是这样的场景,不过是不小心。之后他给她道歉,她却心疼他的谨慎,搂住他的脖子,加深了那个吻。
尽管如此,那个吻一直是他们最亲密的动作,再没有其他。那时候,心底里全是甜蜜。从那以后,他也只敢趁人不注意时,搂一下她的腰,最常做的就是送各色小玩意给她。她摸了摸手腕,空无一物,那个定情的镯子早被她扔到水塘里。
她犹记得那日在素观庙中的景象,现在想来却恍如隔世。他对她的算计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已谋划好的,她怎么那么容易被骗呢,无非是因为她爱他吧。可是他辜负了她,辜负了爹娘。他不凭本事入官场,却希冀着爹爹给他走后门。其实捐官本也无可厚非,但是像父亲那么耿直的人,他怎么可以强求,还恨上了霍家。最后,他污了她的清白,伤了父亲的身子,背叛霍家和裴家,他怎么如此狠心。
霍漪沄想到如此种种,心中大痛,泪如雨下。
“姐姐。”霍漪澜见她神伤,只得忍痛起身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霍漪沄初时还在默默哭泣,感觉到手上的温暖,忽而狠狠地抹了一把泪:“澜儿,太子殿下真愿将表哥交给霍家?”
“是。”霍漪澜郑重点头。
“也好,我还有些话要问他。”
“问完之后呢?”霍漪澜此刻最怕的就是霍漪沄再见裴曲言之后会做出出格的举动来,伤及自身。
霍漪沄也晓得她的担忧,抚过她的面颊:“澜儿,你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无论如何,我得为你和爹娘还有大哥着想。”
“嗯。”霍漪澜见她神色渐渐平静,拉了她到桌边用膳。两姐妹毕竟情谊深厚,一顿饭也吃得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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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霍漪澜将醒未醒间听得院子里的吵闹声,揉了揉眼睛:“紫菀,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云少爷跟齐大公子打起来了。”紫菀听到她的问话,进来报告。
“怎么就打起来了?”霍漪澜惊得起身。
“有人说是因为齐大公子一直以为妩姜公主喜欢的是他,结果昨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齐大公子的男子尊严受了损伤,他气不过就找云少爷打了起来。”紫菀说起这事来是眉飞色舞。
紫陌也难得八卦一回,凑到她跟前:“也有人说,大概是因为云少爷喜欢小姐,不喜欢妩姜公主,齐大公子替她抱不平才打的。”
霍漪澜听了,不禁无语:这事恐怕是个乌龙。大家以为齐家成为的是妩姜公主,事实上为的是她。而齐家成以为云袤原对她有意,事实上他根本就闹错了对象。而且他们还在她的院里打架,这种时候,她要不要出去澄清呢?她想了想摇摇头:还是不要了吧,省得她跟赫连晖的感情一曝光,整个北都的人都知道了,然后她就没安生日子可以过了。
“小姐,你要不要出去看看?”紫陌端了水盆进来,伺候她洗漱,见她若有所思,轻轻问道。
云袤原不敢将她和赫连晖的事说出来,就只能背着黑锅。齐家成英雄年少,从小就一帆风顺,忽而在她这儿不如意了,心里自然不好受。霍漪澜听着外面打闹的声音不轻,可怜的云袤原,可笑的齐家成。
“住手!”
似乎是云袤原的救星来了,霍漪澜奔到窗边,开了一道缝,果然赫连晖正吩咐孟别上前分开二人。
“太子殿下。”齐家成有一瞬的尴尬,但是随即变回了平静的脸。
云袤原则捂着额头上的伤,对赫连晖扁了扁嘴,真的是又冤枉又委屈。
赫连晖对齐家成这情敌自然是没好脸色,不过因为父皇的缘故还不能怪罪他,至于云袤原,更加不能苛责。他挥了挥衣袖,将他二人摒退了。
霍漪澜急急忙忙穿戴完毕,赫连晖已经跨了进来:“你们都下去。”
紫陌和紫菀对视一眼,虽觉不妥,还是乖乖下去了。
“喂,你再这样,我身边的人都要知道了。”霍漪澜不满地撅嘴。
“就是要让她们知道。”赫连晖长臂一伸,将她揽到怀中,“这齐家成还有些难办,总得让你身边的丫鬟知道你是谁的人,才会尽心尽力去替我拦着。不然这齐家成整日在你面前晃荡,我还真不放心。”
霍漪澜没想到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可溜呢,瞟他一眼。
“腰还疼吗?”赫连晖的手按到她腰间。
“好多了。”霍漪澜将他的咸猪手打开。
咸猪手却不如她意,从她腰上离开,直接抚上了她胸前。
“你,你大早上的发春呐。”霍漪澜继续打他的手背。
“漪澜,我一夜不拥你在怀,睡得不踏实。”赫连晖将她的手按在眼睑处,“你看,我眼圈都黑了。”
霍漪澜看他两眼发光,哪里像没睡好的样子,白他一眼:“你好得很,还有力气折腾我呢。”
赫连晖只觉她瞟他那一眼,就跟勾引似的,将她抱得更紧一些,低头咬她的唇瓣:“没良心的丫头,我对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却嫌弃我。”
“我怎么嫌弃你了?”霍漪澜听他这么说,只觉不可思议。
“你之前不是很喜欢我抚摸你吗,结果现在却一个劲地推开我,不是嫌弃是什么?”
霍漪澜被他莫名其妙地抱怨了一通,本该生气的,可是看着他小媳妇似的的脸,跟往日的英俊潇洒全然不同,破功而笑,给他送上一个安慰的吻:“我嫌弃谁也不会嫌弃你呀。”
赫连晖见她主动,自是高兴万分,一点点啄她的唇:“漪澜,你切不可搭理那齐家成。等我回京,让父皇把他调得远远的,他就再也不能骚扰你了。”
霍漪澜听他情话低柔,一句句一字字落入心里,身子酥软,还不是任由他揩油。
赫连晖就抱了她坐在桌案上,细密的吻落在她颈上,继而掀了她的外衣和肚兜,一掌握住她胸前的柔软,送到嘴边啃了啃。
霍漪澜胸前湿润,腰上无力,整个人都倒在他怀里,任他为所欲为,只大口大口地喘气。
赫连晖眼见她面色潮红,想了想,吻重新回到她颈边,吸出两朵梅花来。
“澜,澜,澜,澜儿?”妩姜公主正掀了珠帘进来,被眼前的景象给臊着了,一男一女居然就在桌案上热吻,而且视线越过男人的肩头,霍漪澜雪白的肩膀都露出来了。即使她是草原儿女,也没这般做过。
赫连晖早听到身后的声音,初时以为是她一个丫鬟进来,没想到居然是妩姜,这一日过去,居然行不摇裙走淑女风了。他给羞愤欲死的霍漪澜整了衣裳,回过身:“妩姜公主。”
“太子殿下。”妩姜公主这下是吓到了,居然是赫连晖,可一想也是,除了他还能有谁。
霍漪澜这会儿是真的想找道缝钻进去,居然让妩姜抓了现行,狠狠地掐赫连晖的后背。
赫连晖收到她的愤意,微微一笑:“妩姜公主,我助你谋得情郎,你将适才所见忘掉可好?”
“啊?”妩姜公主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好,成交。”
赫连晖满意地点头,负着手悠哉悠哉地出去了。
霍漪澜没注意上云袤原被赫连晖给卖了,只记得妩姜看到了她与赫连晖的事,苦着脸看她。
“还在想太子殿下啊。”妩姜公主瞧着她呆坐在桌上,想着赫连晖说要帮她,分外高兴,上前扯她衣裳。不扯还好,一扯不得了,霍漪澜脖子上的红痕全都露出来了,她暗暗想,太子殿下果然是真男人。
霍漪澜被她一打趣,也回过神来了,见她眼睛一直盯着她脖子看,下意识地去摸:“怎么了,有花?”
“没有。”妩姜公主一口否认,想到齐家成若看见这欢爱痕迹,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你来找我什么事?”霍漪澜从桌上下来,觉得口渴,自顾自倒茶喝。
“没有了。”妩姜公主本想跟她讨教讨教怎么吸引男人,但是赫连晖开了口,不需要了。
“没有了?”霍漪澜眯了眯眼,微凉的茶水下肚,脑袋清醒起来,“你还记得你昨日发酒疯的事吗?”
☆56、定情信物
“我知道啦,你喝醉了。”霍漪澜点了点她的鼻头,正好紫菀端了早膳进房,她便邀妩姜一起用。
妩姜喝着稀粥,眼珠子转啊转,好像在思考什么,但是又觉得不大妥,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霍漪澜看得诧异:“妩姜,你在算计什么?”
“没有。”妩姜公主心虚否认。
“就你那点小心思,估摸着也跟云大公子有关,说吧。”霍漪澜见她喜吃腌茄子,夹了几块到她碗里。
“嘿嘿,这下你是猜错了。”妩姜公主眉眼弯弯,忽而靠近她,“澜儿,我想跟着你回北都,好吗?”
“好啊。”霍漪澜没有丝毫迟疑。
“我说的是,住你家。”妩姜扯了扯她的袖子,吐了吐舌头,带点孩子气的讨好。
霍漪澜虽觉邻国公主住在自己家中不甚方便,但是她是偷偷地溜出来,那她就偷偷地住着,应该也无妨。她想着点点头:“你若不嫌弃,尽管来住好了。”
“好呀,澜儿真是太好了。”妩姜本还担心要流落街头了,听她这么说,高兴得直蹭她。
“不过你到了北都切不可莽撞,毕竟你是悄悄地离开大金的,在我家里也不能对人宣称是大金公主,对外也只能以我的朋友名义住着。”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惹祸的!”妩姜公主拍胸口保证。
“你到时候也不能过分缠着云大公子,知道了没有。”其实霍漪澜就怕她做出当街追夫的行为来,预先警告。
妩姜就想去北都,这时候当然是一口应承,反正有赫连晖帮她,也不怕云袤原逃出她的手掌心去。
霍漪澜看她信誓旦旦,姑且相信她。
吃过早膳后,霍漪澜去见了昨日没来得及见的霍明泽。他已向裕亲王请辞明日回北都,正在准备车架和一些行李,以及霍漪沄的药材。
“大哥,你这么着急回去,是想出岫了吧。”霍漪澜故意打趣他。
霍明泽偏过头瞅了她一眼又转了回去,不否认,白皙的面庞粉红。
“大哥,过几日就是出岫的生辰了,你说我送些什么好呢?”
霍明泽自己的都还没想好呢,又哪来心思帮她想,继续吩咐人进出整理,不搭理她。
“大哥,等出岫及笄了,你就可以上门提亲了。”霍漪澜跟在他身后一直转悠,扰得他不得清净。
霍明泽听着她聒噪,知道她是故意的,回过身:“之前学的礼仪全都扔到脑后去了?你也将及笄了,做些实事罢。还有你那绣工,以后可怎么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