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节

  哪怕身躯站定稳若磐石,冷汗却已浸透了楚白的后背衣裳,他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听起来显得平静,说道:
  “我,代表人类向你挑战,即使曾是拯救过这颗星球上生灵的救世主,你也没有权力替别人决定人类的未来。假如人类注定了将要灭亡,那也应该是由他们自己作出的选择,你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更不该为了自己的欲望牵扯到其他人。”
  第三十五章 胜负手(3)
  “呵呵呵呵,了不起,在那些卑微无知的素体中能够产生你这样的杰出人物,不得不说,真的很让我感到惊奇。”
  在这片幽暗深邃的地下空间里,阿卡菲尔爽朗悦耳的笑声中平添了几分阴恻恻的回响,楚白完全没有接茬的意思,他此刻专注地凝神静气,缓缓拔剑出鞘,说道:
  “来吧!看一看你跟我的执念,到底谁的更强!杀!”
  对待眼前的试练者,阿卡菲尔持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态度,不是他太过傲慢,实在是这个小小行星上还没诞生一个需要他平视的存在。
  白皙的右手抬起,朝向虚空中一握,星星点点的辉光在阿卡菲尔的手中转动,与之相对应的则是一阵凄厉的撕裂声响。
  “飕飕飕飕……”
  硬度得堪比精钢的黑色火成岩被连根拔起,随即化为粉末随风飘散,这只是阿卡菲尔漫不经心地随意一击。强悍到只身阻挡坠落的小行星撞上地球,被反叛的兽神将吉欧拼尽全力释放的必杀技“模拟黑洞”吞噬掉,他还能毫发无损地再现于世间,单只论这两项骄人战绩便足以看出,外表柔弱的阿卡菲尔究竟强得有多犯规,不客气地说,他的战力甚至比许多世界里的神明都要来得强大。
  眼前这样一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顶级强者,与刚刚失去了强殖装甲的试练者楚白,他们之间这场实力悬殊的比拼完全可以被抽象地概括为,一只胆大妄为的老鼠抓起一根毛衣针企图干掉一头大象。
  尽管与楚白交手过程中,阿卡菲尔表现得甚为轻松,甚至说游刃有余也不为过,但此时他的思绪正在穿越千万年的时光隧道,回到自己生命的起点。
  身体悬浮在温暖的液体中,朦胧柔和的光线透过液体照在了阿卡菲尔脸上,这是他生命中最初的一段记忆。
  “阿卡菲尔啊!你以及这个星球上所有的生命都是我们缔造的,你是我们的仆人,你要替我们统率这个星球上的所有生物。有朝一日,我们要带领你,和你的军团远赴遥远的战火,这就是你和兽化兵团的宿命……”
  看不到降临者的身影,刚刚脱离调制槽的阿卡菲尔赤裸着身躯,不由自主地伏下身顶礼摩拜,他的心中充盈着对造物主的敬畏与忠诚。
  生而具大能的最初兽神将阿卡菲尔被地球生灵视之为神,忠诚的阿卡菲尔被造物主视为可靠的仆人。在他的心中牢记着自己的宿命,他渴望着奔赴战火的荣耀。直到那一天……
  燃起大火的地面建筑,被摧毁的生物体飞船,以及那个伫立在远方,身影孤傲的殖装体卡巴零号。
  “阿卡菲尔,这凡人穿上了强殖装甲,不再受我们的控制,他对我们抱着敌意,进攻我们,他是个危险的生物。阿卡菲尔啊!服从我们的意旨,率领兽化兵团去消灭失控的殖装体吧!”
  正如孩子不会怀疑父母的安排,降临者的意愿也是阿卡菲尔的使命,他毫不迟疑地率领着兽化兵们向这个人类殖装体发起进攻。不计其数的兽化兵们一齐冲向了那个凡人,不,或许该称之为卡巴零号。在他们的眼中,似乎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将死之人,就像他的无数同类一样。这个凡人亵渎了神灵,所以他必须死。兽化兵们举起了利爪,紧接着,最前面的兽化兵们身体碎裂,原本站定的殖装体也不见了,他在以极快速度在冲锋的兽化兵之间穿梭,臂上利刃切开了无数兽化兵的躯体!额上激光束洞穿了无数兽化兵的心脏!嘴部的超声波震碎了无数兽化兵的大脑,这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而是一边倒的大屠杀。
  目睹了麾下的兽化兵团遭遇重创,阿卡菲尔不单没有恐惧或愤怒的负面情绪,反而有些跃跃欲试。这时,一束光芒从天而降,出现在地面上的梭形兵器微微颤动着,它那透着暗暗绿光的材质,隐约发散着一股神的气息,这不是属于人类的武器。
  降临者的声音在阿卡菲尔脑海中回荡:
  “这是单元—利姆巴,用它可以将凡人身上的强殖装甲回收。”
  “……为什么?不使用它,我也不会输的,请允许我亲手打倒他吧!”
  闻声,降临者沉默了一会,回答说道:
  “不行,万一你失败了,我们就再也无法消灭这个殖装体了,遵从我们的命令吧,阿卡菲尔!”
  “……是!”
  当多少有些心有不甘的阿卡菲尔装备上造物主赐予的武器向凡人飞去,那个殖装体面向着阿卡菲尔,再次徐徐地打开胸部的盔甲。“轰”又一束耀眼夺目的粒子束喷射出来,又一座神殿被击中了,又是一阵硝烟,又是一片残骸,旁观的造物主们再次惊叹于人类殖装体的巨大威力。硝烟散去,一切都灰飞烟灭,现场只剩下了阿卡菲尔,在刚刚那千钧一发之际,他撑起了防护罩,如晨星般明亮的能量波形成一个完美的球形遮罩保护着阿卡菲尔,也保护了他手中的武器“单元—利姆巴”。
  错愕的卡巴零号目瞪口呆地望着阿卡菲尔,也许是惊异于他迥异于以往的敌人,也许是感受到了兽化兵主宰那股摄人心魄的力量。他退缩了,他胆怯了。然而,担负着神圣使命的阿卡菲尔不会给凡人以机会,他右手托起“单元—利姆巴”,催动着体内的生体能量灌注其中,“单元—利姆巴”的前端缓缓张开,宛若一朵绽放于血与火之中的曼殊沙华。
  发射!在造物主的指引下,阿卡菲尔发射了生体能量,通过“单元—利姆巴”,增幅的特异能量波射向了凡人。
  那凡人僵硬了,他的身躯正在这强大的力量面前本能地颤栗,神甲分裂了,纷纷从凡人身上落下,粘连着一些生物组织。这些生物组织仍然保持着活性,把神甲收缩成了一团,在正中有一个亮晶晶的金属球。那凡人显现原形,惊恐地倒在地上瑟瑟发抖,这是一个壮年男性凡人。阿卡菲尔鄙视而怜悯地看着他。亵渎造物之神灵的凡人,该死!叛逆我主的生灵,必死!
  “杀了他!”
  造物主果断地发出指令!一股强力热射线从阿卡菲尔的眼中射出,凡人在烈火中化为灰烬了,什么也没有剩下,除了他死前的哀号和凄厉的惨叫,除了兽化兵主宰阿卡菲尔无尽的感慨。
  这一战过后,生活恢复了平静,几天过去了,阿卡菲尔仍然在思考着叛逆者事件,他不知道“主”会怎样对待这件事,也不知道这件事会对自己和地球生灵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阿卡菲尔忠诚于主,忠诚于“主”所赋予自己的使命。
  翌日,天高云淡,阿卡菲尔端坐在一块大岩石上,温煦而强劲的思念波优柔地发散开去,少顷便波及整个地球。部落里的兽化兵们沐浴在主宰者温煦的精神力量中,他们感到安详而愉悦,这是多么美好的悠闲时光啊!
  突然,一阵猛烈的巨响和震动将阿卡菲尔惊醒过来,也惊醒了正在精神沐浴之中的千万个兽化兵。通过自己的眼睛和千万个兽化兵的眼睛,阿卡菲尔看到了神殿异动,遍布于全球各地的无数神殿,也就是造物主们的圆形飞船正在徐徐升起。从原来深陷的地层中,飞船摆脱了束缚,数百艘飞船腾空而起,霎时间,长空轰鸣,地壳震动!眼看着,这些飞船越飞越高了,远了,快要飞出大气层了……
  “主啊!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一幕巨变首先震惊了地球生灵的主宰,造物主忠实的仆人——阿卡菲尔。一股强烈的思念波发射了出去,朝向正在远去的飞船。阿卡菲尔再次变身为英武的战斗形态,直飞往云霄,追随着他所效忠的造物主。
  “主啊!你们要去哪儿?”
  接受到意念波,某个降临者作出回应,说道:
  “阿卡菲尔啊,我们就要走了。永远不回来了。”
  “为什么!请带上我们吧!”
  或许是听出了阿卡菲尔语气中的不知所措,降临者不加掩饰地说道:
  “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降临者以一种陈述事实的淡然口吻说道:
  “人类具有不受支配的因子,一旦殖装之后更是无法控制。在我们所到之处,必定有强殖装甲存在,无法避免人类得到强殖装甲。武器再强大,如果无法控制就是失败的作品,事情就是这样,也就是说,这几亿年来,我们在地球上的整个计划失败了!”
  阿卡菲尔困惑地反问说道:
  “这么说,主要抛弃我们了吗?我们应该做什么呢?”
  “你们什么都不必做,你们的存在已经不具有任何意义了。”
  虽然没有听出这段话的弦外之音,一股无法遏制的悲哀却已涌上阿卡菲尔的心头,自诞生以来,他被造物主赋予了无上的力量和崇高的地位,阿卡菲尔忠诚于主,信仰于主,他渴望着履行自己的宿命,以回报主的恩赐……而现在,一切荣光都消散了,“主”将抛弃他的子民,他的幼儿,在阿卡菲尔的心中充满了悲伤,人类的眼中噙含着泪水。幼小而脆弱的地球生灵啊,你们的根在哪里!你们的神灵在哪里啊!你们今后又何去何从?造物主飞船飞出大气层了,远了,更远了……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要创造我们?主啊!请您回答我……如果现在要抛弃我们的话……为什么当初要创造我们作为主的仆人呀!”
  随着逐渐接近飞船,阿卡菲尔心中积蓄的悲哀如火山岩浆般喷发而出,灌注于他异常剧烈的思念波中。
  “别过来!”
  造物主最后一次发出摄人心魄的禁令,其中似乎潜藏着未可知的惊慌。这时从飞船的四周,数道雷电闪现出来,准确击中了阿卡菲尔,阻止了阿卡菲尔前进的身形!阿卡菲尔的生理机能被雷电干扰了,他的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造物主的飞船渐渐远去,一束思念波传达着造物主最后的圣训:
  “你们人类具有不易控制的属性,是最具危险性的规格外品。拥有强大力量而又无法控制的人类殖装体,对我们而言,是非常大的威胁。因为事态严重,中央开会后决定停止计划,并消灭你们!中央已经展开消灭整个星球的行动,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永别了,阿卡菲尔!”
  事已至此,阿卡菲尔反倒冷静下来,不无悲愤地追问说道:
  “那我的生命,究竟算什么呢?”
  降临者没有作出回答,或许是无言以对吧!寂渺的宇宙中出现一道折叠空间,数百艘飞船陆续飞入其中,消散了,平复了。造物主们真的走了,虚空中只剩下心碎的阿卡菲尔,迷惘的地球之主在宇宙中看到的月球是那样的坑坑洼洼,而现在,悲伤的阿卡菲尔却蓦然发现另外的情况。整个空间在摇动,月球附近的轨道上好像有某种足以扭曲空间,非常巨大的东西正在实体化。它出来了,出来了,这是超大陨石!不,简直是一颗小行星!
  第三十六章 胜负手(4)
  那颗自虚空浮现的小行星径直朝向地球飞去!此时,透过地面兽化兵们的眼睛,阿卡菲尔看到天上的一颗星星正变得越来越大,暗红色的星面迅速占据了大半个天空,宛如死神降临般令人绝望。兽化兵们仰望着它,凡人们仰望着它,在他们的脸上充满了诧异,目光中流露出人类种族共有的的朝气、纯真和希望。他们不知道,这的确是个死神,不但将夺取他们的生命,还将毁灭他们的世界。
  地球危急!伴随着彻心的悲伤,感受着万千生灵的生之渴望。地球之主——阿卡菲尔激发出强大的潜力。
  “可恶,我不能就这样束手待毙!”
  随着额上的兽晶体发出耀眼光芒,阿卡菲尔身周的防护罩渐渐向外扩大了。满腔悲哀伴随着一丝怨恨,阿卡菲尔带着超大型防护罩冲向了小行星,强烈波动的思念波在诉说着人类的迷惘与生之欲望。
  “主啊!总有那么一天,我会率领地球军团越过重重星海向你们兴师问罪!所以,在此之前……我绝不会死!”
  最初兽神将阿卡菲尔不惜用尽身体内储存的能量,一击粉碎了小行星,破坏了造物主想毁灭地球的意图,地球得救了。
  在地球上,在被人类殖装体所破坏的飞船残骸中,其维持生命系统的机能,依然继续运转,用尽力量而陷入沉睡的阿卡菲尔就在其胎内受到保护。原本广大的岛屿因为地壳变动大部分都沉入了海中,只剩下包围住飞船残骸的部分得以浮在海上。这片海洋,后来被凡人称为大西洋,这座岛则被称为西拉岛。敬畏阿卡菲尔的岛民们,为了保护沉睡中的主宰,在残骸上建造了神殿。千百个地球年过去了,兽化兵的后裔散居在了凡人之中。凡人们进步了,繁荣了,当偶尔有一个后裔不自主地激活兽化形态时,凡人们怀着极大的恐惧烧死了他。再后来,他们的血更淡了,更淡了。他们已经丧失了兽化机能,已经忘却了造物主和阿卡菲尔,忘却了神之铠甲和小行星。他们也忘记了,一位神祇正在大西洋上的西拉岛沉睡,他的名字叫做:兽神将阿卡菲尔。
  如遭宿醉般的头痛欲裂,楚白单手捂着脑袋,斜眼看着阿卡菲尔,惊疑地说道:
  “你让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
  对面的阿卡菲尔悬浮在空中,周身散发着朦胧的辉光,犹如神祇降临凡尘,他居高临下地说道:
  “如果你是我,你会放弃吗?”
  “不会!”
  楚白无比坚定地摇了摇头,他不是那种当面说瞎话的人,哪怕结果对敌人有利,他也不会否认事实,需要靠谎言来支撑自己的人,内心不够强大。
  闻声,阿卡菲尔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说道:
  “那你还想阻止我?”
  这时,楚白挺直腰杆,他中气十足地反驳说道:
  “这是两码事,你要做什么,只要不妨碍到其他人,那是你的自由,可是要赌上人类的未来,只为了满足你的复仇欲望,我不得不阻止你。”
  “呵呵,凭你的力量也想阻止我?这是在故意逗我发笑吗?”
  业已展示了堪称神迹的强横实力,阿卡菲尔绝对有傲慢的资格,楚白则一本正经地说道:
  “所谓勇者就是敢于向不可能战胜的强敌发起挑战的人,为了他人的福祉而战,为了无数平凡人的幸福而战,这是我的力量来源,你再强也只为自己一个人而战,你觉得咱们谁的力量更强大呢?”
  闻声,阿卡菲尔愣了一下神,大抵这一生中,从未有谁敢如此疾言厉色地当面质问他。倘若从心态层面来剖析,阿卡菲尔从来都不算是一个正常人类,早在他降生之前,降临者便赋予了他统帅兽化兵团征战星海的使命,他是一个毫无疑问的天选王者,拜服在自己脚下泥土中的那些卑微凡人的所思所想,阿卡菲尔根本不需要理会,对于他们的感受,他也用不着理解。然而,在此时,面对着一副理直气壮的姿态,当面傲然喝问的楚白,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复仇执念是否正确的阿卡菲尔忽然一阵没来由地心虚,他不禁下意识地想到,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不可以,我不能就这样放弃。”
  千百万年来积郁内心的悲愤、懊恼与无助,可谓根深蒂固,又岂是三言两语所能打动的?阿卡菲尔在短暂的失神之后,他脸上的表情再度平复下来,直至此时,他仍没有动用兽神变,而是以人类形态与持剑在手楚白对峙。
  “你知道错了,为什么不肯悔改?”
  对手义正词严的喝问,顿时令阿卡菲尔满心不悦,他冷哼一声说道:
  “……我喜欢,不可以吗?要你来管?”
  如此情绪化的幼稚语言,居然是出自一贯被视作力量深不可测,以睿智冷酷形象示人的最初兽神将阿卡菲尔之口,不免令楚白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这哪像是一位绝世枭雄的台词,分明是个超龄中二少年哪!
  楚白动了几下嘴唇,到头来却一句有条理的话也讲不出,最后只得悻悻地吐槽说道:
  “……真是个长不大的小屁孩。”
  与此同时,楚白暗自想道: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还不出手,但是僵持下去我会很麻烦哪!好在还有另外一手准备……”
  目前的情况不大乐观,在后面不远处,那座由楚白自行设计建造的山寨热核反应装置保持着平静。装置是可拆卸式的,倘若将充作聚变材料的重水全部去掉,在装置内部只留下一颗裂变弹核心,那么爆炸当量会下降到万吨左右,这样在摧毁遗迹飞船可能性降低的同时,对外围区域的破坏力也大幅削减,不必再担心搞到日本列岛陆沉那么夸张。此时,随着楚白悄悄按下腰带上的遥控装置按钮解锁,常温下以液态存储的重水悄无声息地从装置里流淌出来,进展似乎在按照他所预期的步骤平稳推进。
  似乎并未察觉楚白暗地里动手脚,阿卡菲尔冷冷地说道:
  “你想死一次看看吗?”
  “切,那也比哭着喊着要找家长的小屁孩强!”
  要说嘴炮这门功夫,曾在各大论坛上与人对喷多年,地图炮一张嘴就来,直到结婚生子才金盆洗手淡出江湖的楚白很是内行。既然看出了阿卡菲尔没有下死手的想法,他自然乐得打太平拳拖延时间,反正都是对方消费,他怕什么?
  想起生死未卜的两位战友,楚白本着做人要厚道的原则,想要通知对方核爆炸即将来临,不过随即他又想起身上的强殖装甲已经被吉欧剥掉了,只好临时改口对阿卡菲尔说道:
  “喂,时间差不多,我也该走了,你是打算跟我一块离开,还是在这等着看烟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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