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广成子一愣,想了一想,坦白的说道:“不会。”
“唔!”认真的、很深沉的点点头,通天道人说道:“你不会,你赤精子师弟更是不会,多宝、金光,却还有点能耐,就让他二人留下助你看守道场就是。但是一切事务,你就让你夏颉师弟来打理的好。唔,这收徒弟啊,可是一件天大的难事啊!”通天道人心里也暗自心虚,自己来了安邑快一年了,就弄了一批山精海怪进门,这要是被师尊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整治他哩。
夏颉上前了一步,朝着广成子深深的一礼:“广成师兄,师弟夏颉却是久闻师兄大名,今日可算是见到了。”
揉揉鼻子,通天道人怒道:“哪里有这种客套话的?你什么时候知道过天下炼气士中,又有一个广成子了?口不对心,该打。”一掌在夏颉脑袋上拍下,通天道人目光闪烁的盯着广成子笑道:“那,安邑这道场的事情,可就交给师侄了?过一阵子,我可要回来看结果的。”
广成子也是面露难色,连连行礼道:“师侄只管宣讲经文,那些收徒入教的事情,还是交给夏颉师弟来做的好。”广成子是多厉害的人物啊?他一进门,就看到通天道人居然在用本身继承的先天混沌里得来的那一缕元气替夏颉伐毛洗髓,就知晓这夏颉师弟在通天道人心中的地位很高,自然乐得把一切事情都推给夏颉去做。
说起来,这群炼气士在山中、海外修炼了无数年,一个个功行都是无比深厚的,但是对于世道人情,却是不甚通畅的。广成子心知自己弱点所在,故而干脆只负责自己所能的讲经宣道的事情,却也清静。
‘呵呵呵呵’,通天道人心中有鬼,顿时一阵干笑后很是欣慰的对广成子笑道:“你若如此想就好。如今这道场内有新收资质极佳的门徒一百,广成师侄不妨从中选那资质极佳的,先收入阐教门下才好!”
夏颉、赤精子额头一滴滴冷汗慢慢的渗了出来,通天道人却还在那里捣鬼道:“不数日,更有约为三千门徒,会拜入我三教门下,广成师侄仅可挑选一些资质好、根骨佳的收为阐教门徒,在给我大师兄挑选几个,省得他那人教就一个徒弟,委实冷清了点。”
“哈哈!”通天道人抓抓自己头发,怪笑道:“至于道场其他的事情,尽管找你夏颉师弟就是。不管有人来门口打架,或者那些门徒的吃喝住用等等,尽管找他。”回过头来,他又叮嘱夏颉道:“夏颉,你如今在我三教门中,却是最弱的一个,就是你很多师侄,都比你强了一截,你可要努力精进才可。”
夏颉连连答应了,通天道人却又叮嘱广成子道:“你夏颉师弟新入门不久,却是一件法宝都没有,你广成子是师兄,有空给他多找几件好法宝。尤其多宝,你那一手本事师傅是知道的,好好的关照你师弟才是。”
眼睛一转,又看到了刑天家的几兄弟站在后面,通天道人连忙抓过了刑天大风,朝广成子介绍到:“此乃安邑刑天氏长孙刑天大风,刑天家却是我等之友,若有难为难行之事,只管找他们就是。”
匆匆的把事情交待了一番,通天道人朝着广成子阴笑了几声,寻思着他若是见了那一百门徒以及未来的三千弟子后,会是什么样表情,身体已经化为四道剑光,倏忽远去,却是破空声都没有发出来一点。
广成子朝着那四道剑光远去的地方行了一礼,然后就坐在了地上一蒲团上,脸色就严肃了下来:“如此甚好,多宝、金光、夏颉、赤精子,四位师弟都坐下吧,还有刑天家的几位,也请坐下。这道场事关我三教日后发扬光大的根基大业,却是不能疏忽的,还请赤精子师弟先给广成说说看,这道场如今情况如何?”
夏颉嘿嘿笑起来,赤精子‘呵呵’的苦笑,两人正笑得不亦乐乎,那门外已经传来了一个人大声的呼喊:“军尉,家主有令,着你们快快回去哩。你们可在么?”
夏颉闻言,连忙一骨碌爬起来,一手拉着刑天大风,一手拉着刑天玄蛭,大笑道:“广成师兄,那番刑天家主有事找我们,我们却是先行一步了。过几日等得事情清闲了,师弟再来登门请教,呃,这个登门请教。门下诸位师弟,还请师兄多多费心了。”
说完,他头都不敢回的,拉着刑天兄弟几个就冲出门去。那里广成子还连忙站起来,朝着夏颉远去的背影行了一礼,这才问赤精子道:“这刑天氏,可就是大夏四大巫家之首的刑天家罢?门下子弟果然实力强悍,这巫门,却是兴旺得狠。我等三教想要兴盛,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奈何掌教大老爷却说我教之盛,就在顷刻之间,却是让我等糊涂了。”
赤精子笑了几声,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师兄想要知晓刑天家的事情,师弟却可以给你慢慢说来。”
广成子摇摇头,坐回蒲团上温声笑道:“此事不急,刑天氏既然是我教之友,他们家的家事,我们管这么多作甚?倒是这新入门的门徒,乃是我教日后的根基,不能疏忽了,还请赤精子师弟好好的给师兄分说一番,这如今入门的门徒,资质到底如何?”
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了半天,赤精子咬着牙齿发狠道:“好,很好,极其好。这些新入门的门徒,已经有了变化之功,一些资质更佳的,更是已经养成了‘金’丹大道。”
广成子一呆,惊问道:“真正如此不成?变化之功,金丹大道,这起码要数千年苦修才能达成,这新入门的门徒,怎能如此?莫非师叔他耗费了本身元气,给他们增长功力了不成?此乃旁道,不可常用呀!”
赤精子差点没哭出来,一群已经变化成人形,天生天长的精怪,自然是已经通了变化之功;他们修成了妖丹、内丹,自然也等同于炼气士的金丹了。只是那内丹的质量,委实不堪提起,而这群精怪的资质,赤精子数月来已经领教得太多太多了。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赤精子抱着不能我一个人郁闷的‘恶毒’心理,欢笑道:“这些门徒的资质如何,不如我聚集他们过来,请三位师兄给他们宣讲一课,就知晓了么?呵呵,赤精子现在就去,现在就去,诸位师兄,且慢慢准备,看看是给他们讲解炼神之法,还是给他们讲解养气之道。”说到这里,赤精子咬着牙齿憋着笑,跳起来就冲出了门去。
安邑大街上,已经躺满了横七竖八的醉人,一些奴隶、仆役,正小心的在大街上梭巡,寻找自己那不知醉倒何处的主人。
刑天大风他们满脸是笑的大步掠过了条条街道,朝刑天家跑去。如今时近傍晚,王宫内的庆功宴已经完结,大巫们正在举行仪式酬谢天地鬼神。而各大巫家自己的庆功宴却正要开始,而且这各家的庆功宴,往往比王宫内的更加热闹,更加的好玩没有忌惮。
刑天大风一边快步行走,一边大声吹嘘自己的神威,一举灌倒了多少大夏王庭的官员等等。刑天玄蛭则是在旁边挪揄道:“大哥是很厉害,最后连自己都醉爬下了,求我们去解围哩。结果害得我们都被那群人灌倒在地,还不知道怎么跑去道场的。”
夏颉只是呵呵直笑,然后突然跑开去几步,拎着白的耳朵跑了回来。白这家伙,居然跑到了路边那主人醉倒的肉店里面去偷人家的肉食,实在是欠打得厉害。白‘吱吱’乱叫,嘴里咬着一口肥肥的大白肉,两三口就吞了下去,随手抓起身边刑天磐的衣服,狠狠的擦了擦嘴上的油腻。那刑天磐气得眼睛发晕,追着白就要打,一人一兽在大街上乱跳乱蹦,也不知道踩伤了多少倒霉的醉鬼。
刑天大风看着这情景笑了一阵,突然问夏颉:“刚才通天先生在对你做什么?似乎,夏颉你给我的感觉,有点深不可测了。”他抓着自己的下巴,寻思着是否自己也要找通天道人学一点这种古怪的法术。
夏颉老老实实的坦白道:“师尊用他本身元气替我伐毛洗髓,彻底的清静了体内的后天杂质,日后却好修炼的。”夏颉却是有一件事情没有说,那通天道人最后弹进他天灵的三朵紫花,却是帮他提前数千年的苦修,完成了三花聚顶的功夫。也只有通天道人这等人物,才有这通天的手段,让一个连金丹都不过是刚刚练就的人,直接达到炼气的高深境界。
有了这三朵紫花,虽然对夏颉本身的法力没有任何助益,却能清心凝神,尤其吸纳天地之气时,速度快了何止千倍?这是一种境界的提升,通天道人可是用他的大法力,让夏侯提前窥视到了天道的一斑。
刑天玄蛭在旁边有点酸溜溜的叹息起来:“有个好师傅果然是好。不过,我刑天家的巫诀,却也不见得弱了过去。哪日我们好好的比划一下,看看这炼气士的法诀,到底有何独到之处。”
夏颉只是微笑不语,大巫都是骄傲和顽固的,他们就算明白了道诀的好处,也是不屑于去修炼道诀的。毕竟,大巫们憧憬的最高境界,是突破巫身的限制,最终达到太古大巫那近乎天神一样的威力。比较起来,这也是修炼的正途呢,若真有大巫能修炼到天神境界,却也不比炼气士最终的功果差到哪里去。
那边,刑天磐终于在两个兄弟的帮助下,成功的堵住了白,狠狠的在白的屁股上踢了一脚。白顿时仰天咆哮,愤怒的抓起大街上铺的石板,一块块的朝着刑天兄弟几个砸了过来。
那几人一路乱打乱叫,弄得路上巡逻的士兵人人侧目却人人不敢说话,只能看着白兴高采烈的放肆破坏安邑城的市政建筑。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夏颉三人却是理都不理那几个玩得上瘾的家伙,一路快步行走一路谈笑,已经到了刑天家的大门口。
一个身穿深紫色长袍的年轻人站在刑天家正门口处,目光森冷的盯着刑天大风,冷冰冰的说道:“大哥,你好快活。”
刑天大风猛的停下了脚步,深深的打量了那年轻人一眼,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远远的就伸出了手去:“犴,你什么时候来的安邑。”
这年轻人却是没有理会刑天大风的善意,看都不看他伸出去的手一眼,冷淡的说道:“正是你大军入城之时,大哥。唔,大王亲自授予你军旗,你这黑厣军尉可是坐稳了。可怜兄弟我,却是身上无官职,无名气,无声望,安邑城,可不是兄弟我的。”
刑天大风的手放在那年轻人面前半天,看到那年轻人硬是不来握住自己的手掌,顿时讪讪的放下手来,苦笑道:“你在族地内,不好么?”
那年轻人眉头一扬,大笑起来:“还好,还好。”他死死的盯着刑天大风道:“我训练了三万族兵精锐,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过之处,各方小国尽捆缚了国王出城而求罪,不知和大哥的黑厣军比起来,却是如何。”
他的目光又看向了刑天玄蛭:“啊,二哥也在啊?二哥今日可也是得偿所愿,玄彪军尉可也是坐稳了的。”
夏颉在旁边仔细的打量着这个言语之间极其不客气的年轻人。这年轻人身量极高,比刑天大风高了半个头去,却是略微有点瘦削,身上皮肤成紫红色,彷佛打磨过的砂纸一般粗糙不平,浑身上下就透出了一股很焦灼的荒漠气焰。他背后背着一柄很长的长剑,剑柄漆黑,剑鞘却是血红色,浓烈的杀气从那剑上透了出来,一圈圈的气劲荡开了老远。
和白打闹了半天的刑天磐兄弟几个终于追了上来,猛不丁的看到这种尴尬场景,刑天荒虎顿时大喝道:“刑天犴,我说,你来了安邑不进去喝酒吃肉的快活,拦在门口干什么?家主要你来迎接我们呢,还是你准备和我们动手啊?”
刑天犴仰天长笑,声音滚滚犹如雷霆般传出老远。他冷笑道:“动手?我就怕诸位军尉难吃我一剑。”他背后那六尺长剑突然跳出剑鞘,‘铿锵’一声剑鸣,凌厉的杀气化为实质,朝着四面八方横扫而出,地面上那坚固的青石石板,硬生生被划出了无数剑痕。
夏颉咳嗽了一声,突然上前几步,拦在了刑天大风面前,随手一掌朝着那刑天犴按了下去。他掌心微凹,掌心处有一点点雷光闪动,正是方才通天道人传授的炼气士降魔炼神的最常用招数:太乙掌心雷。
“好,你敢和我动手!”狂傲的刑天犴根本不屑于用长剑对付夏颉,有样学样的一拳朝着夏颉掌心劈了过来。他的拳头上裹着一层极其凌厉的金色锐气,其中更有丝丝风劲缠绕,彷佛一柄金刀和夏侯的掌心碰了个正着。
太阴损了。
用掌心雷去诱使一个金属性巫力的巫武和自己对掌。
平地里一个大霹雳响了起来,一道极其强烈的电光疯狂闪动,青白色的电光‘嚯啦’一下,把刑天家的门槛劈掉了半边。刑天犴浑身犹如被天雷劈中,身体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拖着一身的零碎电流就朝院子里飞了进去。空气中满是古怪的焦糊味道以及空气被电离后那种焦灼的臭气,夏颉右掌上闪动着丝丝雷光,好长一段时间才消散了。
刑天犴平白无故的吃了一个暗亏,他只用了不到半成的实力去对付夏颉,夏颉却是用了五成法力发出的那掌心雷。当下刑天犴被电得浑身哆嗦,头发一根根的竖了起来,好不难看。
一声怒吼,刑天犴猛的跳了起来,大怒道:“好,你就是刑天大风身边的那友客罢?你吃我刑天犴一剑!”
他猛的拔出长剑,长剑直指向天,运气作势,就要朝夏颉一剑劈下。
这地里还在凝聚气势呢,那边夏颉已经是念动咒语,朝着天空看了一眼,手诀一放,连续四十九道碗口粗的湛蓝色天雷连珠筒一样的落了下来。那震耳欲聋的雷声,炸得刑天家正门口后的广场是石块飞舞,足足有二十几丈方圆的石板被炸成了粉碎。
可怜刑天犴,天雷落下,他还举着一柄六尺长的宝剑直指向天,这天雷就算不是劈他的,也只能劈他了。那天雷的威力是一点不剩的全部轰在了刑天犴的身上,他身上那紫色长袍当场粉碎,整个人就被硬生生的砸进了地面去。
刑天大风愕然退后了几步,和刑天玄蛭交头接耳道:“五年前,犴已经是通过了二鼎之位罢?”
刑天玄蛭嘀咕道:“没错,他在族地内有族中一众长老**,巫力提升比我们快了何止十倍?他如今起码是四鼎的水准。”
刑天大风幸灾乐祸的摇摇头:“可怜,堂堂四鼎大巫,被夏颉轻松击败。”
正说话时,那只在地上露出一个头来的刑天犴已经无比暴怒的吼叫了一声,身上射出了无穷无尽的剑气,自身也彷佛一柄利剑一般发出了强烈光芒,从地下慢慢的漂浮了起来。一条条黑影急速闪过,他身后已经站上了近百名浑身杀气浓烈的精壮青年,一个个眼里透出凌厉气劲,死死的盯住了夏颉。
夏颉无所谓的冷笑了几声,再次挑衅的上前了几步,冷笑道:“好,原来我刑天大兄、刑天二兄他们在王宫还受大王厚赐,到了自己家门口,反而要被人折辱了。刑天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夏颉心里一肚子的火气,这刑天犴简直就是莫明其妙,如果他是想要和刑天大风他们争夺家族内的权势地位,你私下里竞争就好。在自己家大门口拔出长剑耀武扬威的叫嚷着自己兄弟不敢接自己一剑,你是害怕附近的那些巫家没有好戏可看么?
这种不知道轻重的莽货,夏颉真的有好好的揍他一顿教训一番的心思。只是看起来,刑天犴的实力太强,给他两次小亏吃了已经是幸运,想要教训他,还是很难的。
刑天犴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来管我刑天家的家事?吃你刑天犴爷爷一剑再说!”
看起来彷佛是个莽人的刑天犴眼里闪过一道极其奸诈阴险的寒光,奋起全部力量,一剑朝着夏颉当头劈了下来。
剑气呼啸,刑天犴正前方数十丈内的地面突然炸裂,平地里已经被压得下陷了三尺!
第七十二章 刑天家宴
“犴,住手。”
刑天犴剑锋上一道赤金色剑气就要飞出时,大街上传来了懒洋洋的制止声。随着这声音,一条漆黑的人影闪到了刑天犴面前,右手轻轻的朝着那剑锋一托,一道红光和那赤金色剑气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平地里一声雷响,刑天家大半个大门都被震成了粉碎,还有不少石块‘簌簌啦啦’的不断从那半边门洞上落下,刑天犴的那一剑,却是被后来的那人生生化解。刑天犴胸口更是被那人用左掌轻轻按了一下,直把他打退了十几步,狼狈无比的倒在了地上。
“谁敢和我动手?”刑天犴暴怒,猛的跳起来就要找那人拼命。但是怒火冲天的他一看清那人的面孔,不由得就是浑身一怔,皱眉道:“刑天狴,我说老四,你故意在兄弟面前折辱我是不是?”暴虐的气息一波波的从刑天犴身上散发出来,他的那一百名随从同时大吼一声,齐刷刷的上前了一步,犹如实质的杀气仿似刀锋,劈向了那被称为刑天狴的人。
刑天狴微微一笑,却看都不看刑天犴他们,很轻松的转过身来,朝着刑天大风他们行礼道:“大哥、二哥、三哥,好久不见。”
如果说刑天犴是山林中的一头凶兽,浑身释放出霸道暴虐的气息的话,这刑天狴就是深山中一口深不可测的潭渊,浑身冷气森森,看不清他的底细。夏颉注意到刑天狴的眉心略微发红,眼珠里面也似乎有火焰在闪动,他的巫力分明是火性的。但是就是这么一个火性巫力的大巫,他身上的火焰也彷佛冻结了一般,没有发出哪怕一点点的热气。
刑天大风上前了两步,朝那刑天狴笑道:“老四你居然从巫殿里出来了?怎么,你现在已经是。”突然刑天大风骂了一句极其粗鲁的脏话,诅咒道:“你居然已经是六鼎大巫?巫殿里真的实力提升这么快不成?看看我和老二他们,简直就是,气死人了!”
容貌清秀的刑天狴微微一笑,只是朝刑天大风点点头,他胸口上那六只青铜鼎的徽章,在微微发亮。
那刑天犴气得仰天狂叫一声,怒喝道:“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刑天磐、刑天狴,我们事情没完,你们给我接剑!”
刑天狴回过头去,很深沉的盯了刑天犴一眼:“刑天犴,你非要在家门口撕破脸了让外人看热闹不成?你小时候倒是挺机灵的,怎么长大了还越来越傻了?把自己家的大门都打碎了,门口大街都被你弄成这样,你果然好本领。”轻轻的,刑天狴就把造成的所有破坏,都扣到了刑天犴的头上。
眼里金光闪动,刑天犴刚要开口怒骂,那边已经走出了一个老人来。那身穿整套血红色铠甲,身上气势冲天的白发老头朝着刑天犴怒吼道:“刑天犴,你小子有长进了?居然把自己家大门都拆了?给老子滚进来,一个个站在门口干什么?唱小曲给人家看不成?”
夏颉根本没看清那老头的动作,那老头就已经闪到刑天犴身边,狠狠的一脚把他踹得飞了出去。刑天犴疼得‘嗷’的一声惨叫,看了看那白发老头,却不敢再开口,乖乖的爬起来,把长剑插回剑鞘,老老实实的,一点气劲都不释放的站好了。
那老头几步就走到了原本的大门口处,朝着那对门的以及侧对门的巫家跑出来看热闹的人怒吼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刑天家的兄弟打斗,你们想要参一手不成?再看,老子就把你们眼珠子都挖出来踩了!”
彷佛那寒风扫落叶,‘簌’的一声大街上所有看热闹的巫家子弟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对门的申公家的大门也‘扑通’一下关上,严丝合缝的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这老头还不依不饶的骂骂咧咧的,指着申公家的大门喝道:“你们要看热闹不是?哪天我刑天殂打上你家大门去,让这条街的人都看看热闹。”
‘砰砰’两声,传来了申公家的门房给大门加上栓子的声音。刑天殂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一脚踢飞了身边一块破裂的大石,指着刑天狴又大骂起来:“了不起了?成了大巫就了不起了?在家门口就和兄弟干起来了?有这个力气,你怎么不把安邑所有巫家的女子都给我干一轮?就知道在自家兄弟面前露脸,你好有本事么?”
一耳光抽得刑天狴半天摸不清方向,刑天殂又摇摇摆摆的到了刑天大风他们面前。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阵刑天大风兄弟几个,刑天殂‘嘿嘿’冷笑了几声,叽咕道:“十年不见了吧?你们几个崽子,倒是长大了不少。嘿嘿,堂堂黑厣军尉、玄彪军尉,居然只有一鼎的实力,真他老母的丢我们刑天家的脸。”
幸好这一次他只是嘀咕了几句,却是没有动手打人,刑天殂转身走了回去,大吼道:“来人,把大门重新弄起来,丢脸,丢脸光了,我刑天家的大门,居然是被自己的不成器的杂种崽子给弄坏的。”他猛回头喝道:“还呆在门口干什么?给老子进来!巴巴的全族人面前放满了酒肉,就等着你们哩。老子从南方赶了几十万里赶回来,一口肉都还没吃上,就等你们了。”
一行人打点了一下面部表情,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乖乖的跟着刑天殂走了进去。
连续穿过了十几重大厅,最后一行人终于到了刑天家自己家族聚会的大殿内。一路上就看到守卫越来越多,守卫的实力越来越强,到了最后大殿门口两个给人开门的守卫,那身上的强烈气息都让夏颉他们有一种窒息的错觉,一干人等不由得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用漆黑带白色花纹的巨大岩块搭建起的这间大殿长宽都在百丈开外,高有二十丈多,如今已经摆上了数百张黑色的石案,上面放满了热气腾腾的好酒好肉。大夏的烹饪手段也就这么几种,那肉要么是肉糜,要么是肉块,无非是煮和烤的区别。但是这么多的酒肉放在一起,那浓浓的香气,还是给人一种很温暖的,彷佛真正家宴一样的感觉。而那数百名坐在石案后的刑天家人却是没有发出一点动静,气氛就有点凝重,更加有点古怪了。
经过一张石案的时候,刑天殂一脚踢在了刑天犴的大腿上,让他就在那石案后坐下了,随后刑天兄弟连同夏颉,都分别被引向了自己的座席。刑天大风兄弟几个连同刑天狴、刑天犴等数人,都坐在了最后面的条案上,显然在族中他们的身份极低。反而是夏颉这个友客,他所坐的座席还更靠近中间刑天厄的位置。
那刑天殂摇摇摆摆的走到刑天厄身边的一张条案后一屁股重重的坐下,大声吼道:“还是老子聪明,知道这群娃娃半天没过来,就肯定有事。娘的,一群人站在大门口打架哩。”
扭过头去,刑天殂朝着刑天厄说道:“大哥,这些崽子可实在不像话,我们家大门都被他们打碎了。”哼哼了几声,刑天殂朝着兄弟几个瞪了几眼,抓起面前一三足鼎内的炖肉撕下了一块就塞进了嘴里。
头上扎着一根红色发带,打扮得整整齐齐的刑天厄微微抬起眼睛,冷冷的哼了一声:“谁挑起来的?”
刑天犴无奈,从座席上站起来,走到大殿中朝着刑天厄跪下,低下头咕哝道:“家主,是我想要试试大哥他们的本领。”
“蠢货。”刑天厄冷冷的给刑天犴下了一个评语:“你的那点心思,瞒得过这里的谁?试试你大哥的本领?是想要挫一下他们的威信是真。”
扬手就是一耳光凌空抽出,把那数丈外跪着的刑天犴打得齿血飞溅,刑天厄这才冷冰冰的说道:“滚回你的位置。再做这样的蠢事,就干脆杀了你,再选你其他的兄弟接替你的位置。我刑天家,不要你这种分不清好歹的蠢物。”
刑天厄身边的几个白发老人同时点头符合刑天厄的意见。这几个老人,就是如今刑天家辈份最大,权力也最大的长老了。除了刚才的刑天殂是伐南令之外,座位上的其他几个老人,分别是伐东令刑天阏、伐北令刑天铘以及负责家族内部事务的几个长老。大夏四大军令,除了伐西令刑天殁正在和海人交战无法赶回外,其他的三人都在这里了。
看到刑天犴擦干净了脸上的血迹,慢慢的爬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刑天厄这才举起了面前的青铜酒爵,缓缓的说道:“今日我刑天家所有言事、执事、掌事、长老,除了数人身有要务无暇脱身之外,尽聚于此。数年来,大家都辛苦了。”刑天厄朝四周所有族人点点头,然后慢慢的把那一杯酒喝下。
大殿内数百人齐声大吼,同时举起酒爵痛饮。夏颉有样学样的举起了酒杯,也一口干了下去。白蹲在夏颉身边,看到所有人都举起酒杯喝酒了,手脚飞快的把夏颉条案上的一瓮酒抓了过来,抱在怀里一大口一小口的喝了个痛快。
举起袍袖,轻轻的擦去了嘴角的一丝余沥,刑天厄微笑道:“这三十几年来,我族中第四代族人,已经有了成就。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已经坐稳了军尉的位置,这黑厣军、玄彪军,还在我刑天家掌握中。这一次在西疆,他们干得不错,我以家主的身份,让刑天大风、刑天玄蛭成为族内二等言事,刑天磐、刑天鳌龙、刑天罴、刑天荒虎为三等言事,诸位以为如何?”
几个长老相互看了看,没有任何异议的通过了刑天厄的提议。
刑天大风、刑天玄蛭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成为了家族内的言事,他们可就不再是以前那可有可无的角色了。对于普通的族人来说,他们已经有了极大的威慑力,他们也有资格动用家族内的一部分力量为自己效力了。最现实的好处就是,他们的黑厣军、玄彪军的整体实力,在选拔了精锐族人加入后,可以立刻提升一个档次。
刑天厄朝着刑天大风兄弟六人点点头,举起酒杯笑道:“成了言事,你们每个月也可以支使一部分钱粮,数字不多,却也有百枚金熊钱。倒是省得大风你再带着属下军士,跑去南荒打猎卖钱了。”
挪揄了刑天大风他们一把,刑天厄微笑着看向了夏颉:“如今改名夏颉的篪虎暴龙,原本是大风的友客,乃是我刑天家之友。如今又得了前任天巫的所有智慧,身份自然是不一般的了。我刑天厄在此请夏颉先生出任我刑天家一等执事之位,专门辅佐大风、玄蛭兄弟二人,不知夏颉先生可愿意?”
人啊,有了奇遇,这待遇就是不同了。夏颉得了天巫的全部记忆,他就等于大半个天巫的身份了。刑天厄给他这个一等执事的位置,还生怕他不乐意的。可是刑天家的掌事职位却是外人不能接触的,就连西疆战区的总统帅刑天苍云,如今也不过是一个二等掌事呢,刑天厄思虑良久,这才尝试着给夏颉一个一等执事的位置,探探他的口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