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隐巫
“是的。”将臣冷冷地应着。
“我从没许诺他什么,况且月还是Argent var家族的人,我完全有权利接近她!”依然生冷无波的声音。
“尊者别忘了,就因为月是隐巫,属下才一再让步,事到如今,属下期盼尊者做出一个公正的裁决!”到了这句,将臣的话里有了隐约的压力。
“隐巫不可以外嫁,请三思您的决议!”不着痕迹地加重压力。
“是的!我期待长老会的举行,相信长老们会做出正确的判定!”他的嘴角勾出冷笑,声音凝结成冰。
“祖宗有制在先,尊者也是这样过来的,属下也只是遵从祖宗的先制而已。”阴冷的谦逊。
“您知道我想要的,要是您硬塞给我不想要的,属下可能会做出一些让您不满意的事情。”
“这一点好像是先制的关键吧?您远比属下了解……”将臣没说完,月听到话筒那边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吼声:“臣儿!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暴风般的声音还在继续:“就算你要她,也不可以这样要!这一点,我无论如何不同意!你把她送回来,现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月赧然,悄悄瞧了眼将臣的表情,他倒是十二万分的镇静,平静无波的脸上只有冷漠的痕迹,只见他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属下等着长老会的决议,尊者大可不必这样动怒,属下已经准备好赔礼,一定让您满意。”
又听到北宫宁宇的吼声:“好小子,翅膀长硬了?有你后悔的!”说完,立刻终止了通话,想必是气到极点。
月不安地立在那里,将臣则是一脸不在乎的表情,倒是彬,眉头微蹙,瞥了眼月,转头对将臣说:“月小姐的能力有待观察,如果到时候不能证明她隐巫的身份,尊者一定不会轻易罢手!”
将臣挑挑眉,道:“你指什么?逼我结婚吗?只有这一件事没有顺他的心意,又凭什么?我的婚事,当然我做主!”
彬摇头,一边瞅着月,一边说:“Michael,尊者对你寄了多大的希望你不是不了解,而你对月小姐的……迷恋,请允许我这样说,让他感觉到不妥。但这好像不完全是他不赞成的原因,还有一些更深的,我也无法揣测,我只怕这几点会让尊者下决心拆散你们,而且,最危险的还是月小姐,以尊者的脾气,也许会再次对她下手,我一点都不怀疑,尊者对除了你之外的血亲,会有多冷淡,多狠心,这一点,你不能不考虑,至少也要为月小姐考虑。”
将臣僵了僵,表情转阴,仍是淡漠地答:“我知道他后悔,后悔生了月,更后悔用月来笼络我,只是……后悔有用吗?如果有用……”他停了下来,蓝眸盯着月,才说:“我会下百分之一百的狠心,这样……”他走到月的跟前,手掌抚上她的脸颊,换了极为轻柔的语气:“她早就是我的了。”
月打了个冷战,也定定回望着将臣,此刻他的表情,让她想起了梦里,他对待洁夫人的那种阴冷的柔情。
彬轻轻叹气,不再多劝,转身离去。
将臣抚着她面颊的手掌在缓缓游移,纤长的指掠过她的唇,来回轻蹭着,神不知鬼不觉的,月竟然配合着他,唇瓣微微开启,那一点点缝隙,留住了他的指腹,淡淡的咸味泛起,她更加迷离……
有点明白洁夫人对他的执着了,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一株罂粟,全身,都带致命的毒,让人麻痹,更让人上瘾。
月开始努力找回自己的理智,努力逃脱他的陷阱,她还能感受到洁夫人的惊恐和痛苦,她害怕他也会那样对待自己。
在他决定以唇代替指腹的同时,月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推开了他。
显然将臣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被她推开后,他的表情竟有些惊讶,但也只是刹那,便又成了淡笑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别怕,我不会伤你。”
月摇头,努力保持他们的距离,她没有把握能够再次拒绝他。
“乖乖待在我身边,好吗?”他问的轻柔无比。
月考虑了一下,她不是不想待在他身边,但那是禁忌,是错的。况且,她答应了上御冕,她要回去……于是摇头。
他的笑容消失了,变成了一种淡淡的狰狞。很奇怪的表情,似乎不属于这样一张天使般无暇的面孔,但还是出现了,即便不甚明晰,却只需那么一点,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倔强的小东西,别反抗,反抗我的下场并不好,你知道的。”他说。
月摇头,脑海中却浮现出刚刚那一幕,那阴冷的铁笼,笼里的雄狮,还有因碰了她而被扔到笼里的男人……手掌攥起,这才意识到自己处境艰难。
她该迎合他?还是拒绝他?思考着,这两个选择都不容易。
“北宫阳和上御冕没告诉你什么?有关我是怎样……禽兽不如?哼!”很明显是在嘲讽,带着轻蔑的语义。
“他们没有那样说你,真的没有!”月急急说,她不喜欢他那样诋毁自己,短短的相处中,他已经第二次这样贬低自己了,就算他真是那样,她也不想听,那会让她很心痛,心痛到无力。
“是吗?是我错了吗?那为什么拒绝我?你明明对我有感觉,不是吗?”他步步紧逼。
月摇头,不敢解释原因。
“呵……我知道了,又是同样的原因,不是吗?因为我们是兄妹,你怕了。”声音变得阴冷含威,和刚刚完全不同,更带着不容质疑的霸气。
月垂下头,控制着惊恐的情绪。
“抬起头,月!”他命令,简洁有力。
她没动,根本没勇气抬头,好像做了亏心事般内疚。
他的指轻轻撩起她的颚,让她的双眼直视他的,入眼的蓝眸如宝石般恒久坚定,他说:“真没想到我们还要重来一遍,但这次的结果也会是一样的,月,你是我的,为什么不让一切简单一点呢?”
月总算有勇气出声:“我不明白……”
他打断了她,决然道:“你明白!我们之间就是这么简单,兄妹不假,情人也是真的!你答应过要陪我走下去,一辈子!不可以食言,我不接受食言!”
他的话触到了她心底最深处的柔软,那里开始碎碎的痛,似无奈,似挣扎,更似妥协、放弃。她开始意识到,原来的自己,一定也经历过一番痛苦挣扎,可结果很明显,就是他所说的誓言--她竟然背弃伦理,陪他堕入深渊?简直,不可思议。
“你仍以某种形式记着我,不是吗?你的反应……还是我的月,我熟悉的月。”说到这里,他的语调有了些许暖意。
“我猜我没得选了?”月意识到他的用意,讥讽地问。
“错了,不是你没有选择权,而是你早就选择了我,如果反悔……”他顿了顿,继续:“我也会反悔,这样才公平。”
月耸了耸肩,答:“过去的我一定疯了,或者是……过去我们的关系把我逼疯了,上天这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忘记过去,纠正犯下的错误。”这段话她试图说的轻松随意,却发现很难,她自己都不买账,因此声音渐渐低下去。
将臣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淡淡的狰狞,这次,竟带出不可遏制的血腥,让他看上去有些古怪的兴奋,带血的兴奋,启口的同时,那种优雅却又冷漠的笑容浮现,他说:“月,我要讲个故事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