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罗辑终于追到了楚乔。
  整个系都在感慨，系草终于抱得美人归。
  楚乔战战兢兢的顶着巨大的压力，每日躲避着罗辑，幸而罗辑再也没坐过出格的事，她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惴惴不安。
  这样下去不行。
  楚乔很明确的知道这一点，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做。
  这个契机很快来了。
  A的尸体找到了，淹死在空岗河，打捞垃圾时发现的，尸体已经被浸泡的肿胀腐烂，如果不是口袋里的一些证件，根本无从分辨出尸体的身份。
  找不到嫌疑犯，找不到杀人动力，几乎都要怀疑A是失足落水。
  楚乔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一瞬间收紧了。
  她有种莫名的感觉，自己的生活已经完全脱离了控制，像掌舵坏了的船只，使向未知的黑暗，而这一切的开始……都是从A失踪被怀疑死亡开始……
  要不要试试？
  她问自己。
  最终，她拨打了那天来学校例行询问的警官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楚乔舔舔唇：“你好叶警官，我叫楚乔，是……A的同学……我碰到了一些事……我……”
  她说不下去了。
  电话那边非常安静，等了片刻，属于男人的清越的声音传来：“下午4点我在警局，如果你有空可以来跟我谈谈，或许我能帮到你。”
  纠结的问题，很快从打不打电话，变成了去不去。
  室友看她好几天都没怎么出门，话也很少，有些奇怪：“楚乔，你不是跟罗辑在一起了么，怎么不见你们约会？”
  这句话像轻的像稻草，却直接压垮了楚乔最后一丝犹豫。
  临近4点，她到达了警局，抿了抿唇，编辑了一条信息给叶天发了过去。
  几分钟后，叶天走了出来，他并没有穿警官制服，只是普通的休闲T搭配，他很年轻，长得俊朗，五官十分周正，眉眼带着正气，看起来可靠又平和。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压力，楚乔松了口气，有些放松，警局里人来人往，她低着头跟着叶天走进了办公室。
  “你叫楚乔？”叶天在一边坐下，给她倒了杯温水，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自然的问道，算是打开了话题。
  “对，前2周你们来我们班上询问，所以……我给你打了电话……”楚乔说到这里，忽然有些心虚，对于A的事情，她除了收到的一支钢笔外，并无别的线索，此时却顶着这样的名号来找他。
  “你电话中说的是什么事情？”话题终于又绕回了这里，楚乔又舔了舔发干的唇，强压着情绪，缓慢的全部说了一遍。
  听完，叶天微微蹙眉，简略的概括了下重点：“A死前送了你一支钢笔，随后你差点被陌生人侵犯，而后前几天又遭到了同学的猥亵？”
  他这话说的并不柔和，甚至他现在的表情都不算友好。
  他好像误会了什么，她的意思并不是怪A，也并没有怀疑什么。
  楚乔张了张嘴，想解释：“是你说的这样，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她话才说到一半，刘备叶天打断了：“关于你被猥亵差点被侵犯的事情，需要到外面找刘警官，她负责这方面的案件记录。”
  “可是我………”
  叶天头也不抬：“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的话，楚同学你可以走了，我还有事要忙。”
  楚乔咬咬唇，她这一周的情绪都处于极度脆弱崩溃的边缘，根本无法做出最合理的判断选择，眼看就要被赶走，多重压力下，她顿时没忍住，脱口而出道：“A送我钢笔时，说了很多奇怪的话，还拜托我不要告诉别人，她只相信我……”
  叶天终于抬头看向她，眼神锐利，瞳孔幽幽，带着仄人的压迫感，他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你坐下吧，慢慢说，一个字也别漏。”
  楚乔无从分辨前方的路，她能做的就是抓紧身边的灯光和浮萍，希望能得到拯救。
  “A那天很憔悴，她是在我出门扔垃圾的时候拦住我的，好像就一直蹲守在那个过道一样，因为那个过道需要转2个弯，可我一走过去，她就叫出了我的名字，显然是在等我。”
  楚乔低着头，两手握着装着温水的玻璃杯，心脏随着自己的叙述开始加快：“她一开始还没说什么，直到我扔完垃圾准备回宿舍，她忽然说有人在跟踪她，甚至有人在  24小时一直监视她，我说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让她要不报警吧，她拒绝了，说谁也不相信，只相信我……”
  “她为什么只相信你？”A的表现太奇怪，叶天忍不住问道，他甚至希望楚乔是在说谎。
  楚乔茫然的眨了眨眼，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其实跟她不算很熟，也只有必修课才会看到对方，也很少有机会打招呼。”
  “那，后来呢？”叶天问，他又换了个姿势，盯着眼前的小姑娘，莫名有些心中发热，他低头喝了口水，那种奇怪的烧灼感才渐渐消失。
  “她说了很多奇怪的话，我根本猜不懂什么意思，其中有句话我也是这几天才明白。”楚乔捏紧了杯子，声音干涩：“她说，隐秘湖里藏着着星空，黑珍珠里藏着金钥匙，只有它才能打开死亡的循环。”
  “我想，她可能真的去找隐秘湖了，所以……她的尸体在空岗河里被你们打捞了上来……”
  叶天沉默，对于她说的一切，他无从判断，也没有任何线索或者证据去佐证，只能暂时放下此事不想。看到她不安的缩在座位上，心沉了沉，又道：“那谈一谈你碰到的事情吧。”
  楚乔松开手中的杯子，她慢慢抬起头，脸色惨白，眸子湿漉漉的，渗透着沉沉的死气：“我好像跟A一样了，我可能很快也要死了……”
  “你……”叶天蹙眉，开始有些怀疑她一直在瞎编：“你刚不是说被人猥亵吗，怎么又跟A扯上关系了？”
  楚乔一怔，面色不再那么苍白，只是嘴唇，还是没有血色，她声音细不可闻：“你不明白，你不明白……”
  此时，她忽然有些领悟A为什么说只相信她，是因为这该死的莫名的感觉吗。
  叶天叹口气，有些焦头烂额，但看楚乔的样子，情况确实不好，便道：“这样吧，你尽量不要单独行动，有任何事直接打我电话，只要不是违法的事，我都会帮你。”
  楚乔站起身，点了点头：“谢谢你，叶警官。”
  她转身走了几步，忽的停了下来，从包里掏出一支钢笔：“这是A送我的那支钢笔，我知道我刚说的话太过于荒诞，所以一开始我自己都不信，我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而现在，我手上只有这支钢笔跟A有关系了。”
  叶天接过钢笔，随手打开，看到那猩红的墨囊，眉头一皱，他捏了一下墨囊，随手在桌面的纸上写了几个字，低头一闻，眉头紧拧：“这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