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上章的争执(吃醋上)

  赵蕴夺门而出,破烂的门扉晃了晃,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顾嬷嬷惊魂未定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胸口:“好险好险。”
  然后她开始检查林熹下巴上的指印,一边摸出药膏一边道:“不论何事,夫人当让着侯爷,不好和侯爷这样硬对硬的,女子柔弱,吃亏的只会是夫人您啊。”
  吃亏?她对着赵蕴有吃亏过吗?林熹想笑,但是扯扯嘴皮子,笑不出来。
  涂了点药在林熹下巴上后,顾嬷嬷开始拨弄被赵蕴踢坏的那扇门,念叨道:“哎呀,这得让从伯来瞧瞧才行呢。来呀,去,到前院去将大管家请来。”
  但是来的却不是从伯,而是从伯叁年前收在跟前的许叁,他站在廊下对着顾嬷嬷解释道:“从伯跟着侯爷去马场找小姐了。”
  赵悦今年六岁了,不爱写字画画,偏爱摸赵蕴的刀剑匕首,赵蕴抱着她带她骑过一次马,她就爱上了那在风中疾驰的感觉,整日抱着赵蕴的大腿,爹爹,爹爹的撒娇,叫的赵蕴心都化了,送了她一只枣红色的小马驹,这下可不得了,赵悦自打拥有了小马驹,每日都闹着要骑半个时辰,赵蕴担心她摔着,又将身手最好的长问长新派到她身边做贴身护卫。
  喏,今日的她绑着两个可爱的小揪揪,穿的一身红色的骑马装,神气活现的往马背上一跨,小马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站了六个人众星拱月的护着她,如此她不论从哪个方位摔下来,衣服都不可能沾到地。
  但是赵悦此刻却嘟着嘴,因为马缰紧紧的被芽嬷嬷控制在手里,芽嬷嬷控制着马儿的快慢,那这样还有什么趣呢?
  赵悦想把缰绳夺回来。
  芽嬷嬷道:“我的好小姐,可不能啊,刚才您差点摔下来了…”
  “这次不会摔了,你快松手。再不松手,我可就打你了!”
  她作势扬起马鞭。
  “悦儿!”
  赵悦一吓,连忙把马鞭藏到身后,讨好的望向大步朝自己而来的赵蕴:“爹爹~”
  赵蕴到她跟前就把她脖子上的长命锁给拿下来了,像丢垃圾一样往从伯怀里一扔。
  那东西毕竟是赵悦天天戴在脖子上的,她当即撒娇起来:“嗯~是悦儿的~”
  赵蕴把她从马上抱起:“悦儿若喜欢这玩意,一会爹爹给你打一千条,这条很丑,咱们不要。”
  小女孩一听丑,必然是不肯再要的,赵悦就是这样的,她一下子就把长命锁抛之脑后,抱着赵蕴的脖子,求爹爹带她骑大马。
  赵蕴沉吟道:“好吧,过几日爹爹就要出发去参加你大姐姐的喜宴,且带你骑最后一次马吧。”
  赵悦欢快的道:“噢耶,骑大马骑大马。”
  她乐完了,又道:“爹爹,我要把我心爱的小马马送给大姐姐。”
  赵蕴听的不是滋味:“那是爹爹送你的,你不是说过会好好珍惜,让它做你一辈子的坐骑吗?”
  赵悦嘻嘻一笑,凑到赵蕴的耳朵,悄悄的道:“娘亲说,京城有很多很多汗血宝马,娘亲还说,只要悦儿喜欢,马上就全部都是悦儿的了!这个小马马就给大姐姐吧,悦儿有汗血宝马呢。”
  赵蕴眼底情绪翻滚,林熹的心思从未掩藏,处处皆折射而出,是他自己装的耳聋心盲,每日在粉刷太平。
  他因为心绪难平,不知不觉中竟将马骑的飞快了起来,赵悦先是欢叫,再变成尖叫,最后焉了,紧紧的缩在他怀里。
  这遭可苦了赵悦,被赵蕴抱下地的时候,她双腿一软,又呕又哭起来。
  赵蕴悔恨交加,急忙把命根子抱起来跑到街上找大夫。
  这庆州城谁人不识赵蕴呢,见他飞奔进一间医馆,纷纷探头张望,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熹接到消息,已晚了所有人一步,她匆忙赶到医馆的时候,乌鸦鸦的士兵将小小的医馆围了个水泄不通,赵蕴所有的下属都已经到了,甚至连沉景言都站在庭外,他们听闻将军飞奔入馆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皆急赶而来,见了林熹纷纷行礼,唯冯知晓吊着眼尾,腰不低一分。
  林熹匆匆越过他们,而正厅里,赵蕴一手环抱着宝贝女儿,一手端着碗黑漆漆的药在喂她,林熹一脚踏进门槛就看到了赵悦嫌苦,摇着头不肯喝药的赖皮样,她正要上前,却见一抹倩影快她一步,弯着腰对赵悦展示了一袋糖果,哄她道:“小姐喝一口药,便得一颗山楂糖果怎么样?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哦。”
  赵悦被糖果所哄,乖乖的喝了一口药,然后苦着脸对着那女子张开小嘴,等到辅食糖果。
  那女子掩唇一笑,喂了赵悦一颗糖果。
  赵蕴抬眸瞧她一眼,道:“多谢。”
  同时也看到了远处的林熹,他不争气的心一紧,抱着赵悦无措的站起:“是我骑马速度快了些,颠晕了悦儿,大夫说不是大事,喝了药胃里舒服便好了。”
  小孩子很会看眼色的,赵悦一看爹爹好像很怕娘亲的模样,她也跟着怕起来,而且林熹还板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她更加害怕了,林熹一句喝药,她乖巧得自己伸手接过爹爹手里的碗,咕噜咕噜的喝得干干净净,然后冲着林熹露出讨好的一笑。
  林熹柔了眸子,伸手将她抱进自己怀里,六岁的孩子叁四十斤重,林熹抱起来还是吃力的。赵蕴一下子忘了之前的争吵,心疼的道:“悦儿重,还是我来抱吧?”
  林熹没理他,转身就走,赵蕴赶紧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小声的道:“你别生气,再没有下次了…”
  在距离门槛还有几步远之时,林熹突然停下了脚步,她旋身向后望去,赵蕴不解的顺着她的视线往后一看,道:“那是冯知晓的婢女。”
  那婢女遥遥对着林熹施一礼。
  林熹冷冷的道:“看来是冯府的家规与旁家不同,特别体恤下人,区区一个奴婢穿的跟大家闺秀没有什么区别。”
  赵蕴不在意的附和一声:“是要给她打赏吗?让从伯去办就是了。”
  林熹意味不明的瞧向他:“赵侯爷平日里在外经常打赏这等俏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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