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巴掌

  一声清脆，谢觉这辈子第一次毫无防备地挨了耳光。
  脸颊传来的那股火热清晰，一再确认着刚才发生的并不是幻觉。
  殷葵推了谢觉一把，护崽似的，把向阳护到了自己的身后。
  娇小的她就站在谢觉的面前，丝毫没有半点畏惧，她仰着脸直视着谢觉，愤怒不满的情绪充斥在她的脸上，种种显而易见的细节都在透露着同一个信息。
  她很生气。
  “小姐……”谢觉扬着的拳头惨戚地落下，他看着殷葵，喃喃道。
  他还没能从被殷葵打了一巴掌的震撼中缓过神来。
  只是这样的一巴掌，却比起任何的刀枪剑伤要让他觉得更加难以愈合。
  “你为什么打他，我是怎么吩咐你的，我让你好好照顾他，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只有我爹能够喊得动你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小姐吗？！”殷葵心疼向阳挨了揍，脸都肿了大半，正是气头上的时候，哪里看得见谢觉那些不寻常，朝着他便是一顿呵斥。
  甚至连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便忙地转过身去查看向阳的伤势。
  她踮着脚，很是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脸，语气满是心疼道：“都肿起来了，疼不疼？”
  向阳在殷葵抚摸自己脸颊的时候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疼是疼，但灭了谢觉的嚣张气焰，他是痛并快乐着。
  他装着一副哀伤的样子，伤感道：“这里好像不是很欢迎我，我还是走吧。”
  “不许走，这是我的地方，我让你留下就留下，谁敢替我拿主意！”殷葵像是炸毛的刺猬，当即转过了身，恶狠狠瞪了一眼谢觉。
  不知道当中的内情，殷葵只觉得是谢觉一门心思想要坏她的好事，脾气自然都撒到他的头上，殷葵指着他，端出小姐的架子，冷冷道：“你过来。”
  谢觉受伤不轻，像是没了灵魂似的，只是本能遵循着殷葵的命令，走近了一步。
  “打他，打到你解气为止，一个下人，凭什么对你趾高气扬。”殷葵转身抓起向阳的手，一个个没轻重的拳头落在谢觉的身上。
  比起向阳的拳头，殷葵的话更让谢觉受伤。
  他只是一个下人。
  殷葵只觉得谢觉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低着头不说话。
  帮会里的人做了错事，挨她老爹训的时候，通常都是这副样子。
  可向阳却是清楚，谢觉是因为殷葵所以才这样一副受伤失落，想到刚刚他羞辱自己时的那副嘴脸，对比现在这副丧家犬似的模样，向阳的心里觉得舒坦多了。
  “算了，我不跟他计较。”向阳抽回了被殷葵抓着的手，垂眸若有所思般看着被掀翻在地的饭菜。
  他不仅是要报仇，他还要落井下石。
  殷葵顺着向阳的视线，觉得他的心事并不难猜，无非就是觉得自己在这里被看轻了，受到了冷落，怕留在自己身边没好日子过。
  殷葵迅速板着一张脸，命令着谢觉：“还不去弄些新的饭菜来，是不是还要我亲自动手！”
  谢觉听了殷葵的话，一声不吭地出了房间，临离开前，他看了向阳一眼。
  并无例外，向阳也在看他。
  两人对视一眼，硝烟在无声中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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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亲妈的呐喊：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