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第163章 一个盒饭
  陆隽宇不高兴道:“她又想做什么?要是她不知好歹, 就给她换个庄子。”说着还是接过了信。
  李荷花等她看完信,道:“妹妹写得情真意切,说不定真是悔改了, 我就去看看吧, 毕竟是陆家姑奶奶,总不能真的不管不问。再说是自家庄子, 我不会有事的。”
  上次的事之后, 她就不再接受朱明珠相关人等的拜帖, 但是却庄子上朱明珠却经常去。所以接到陆芙蓉的信之后,她就觉得信里的话只有一句能行:嫂子,这几天来庄子一趟吧,我愿与嫂子抵足夜谈。
  不过涉及到陆芙蓉, 没有证据的猜测她也不会说出口。
  陆隽宇想了想, 道:“明天你先不要去,我正好要去郊外办点事,到时候我顺便去看看。”他得去查查陆芙蓉到底在整什么幺蛾子,他自己的妹妹是什么德行, 他清楚的很,她十几年都没有改过来,这一个月就改了性子?他可不相信。
  陆隽宇去比她去好,李荷花道:“好,要是妹妹坚持要我去的话,我到时再去一趟好了。”
  陆隽宇不可置否,转而聊起了两个孩子。他道:“不用担心, 欧山长是一个明白人,囡囡在学院很安全的,等明年事情了了,我们在一起送彘儿去读。”
  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李荷花亲热道:“嗯,我听夫君的。”
  *****
  京城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厚了,可是很多人却发现,朝廷官员没有几个有笑脸的,甚至见面都苦着脸,办事也没有什么好脸,最后大家都小心翼翼起来。
  等到了腊八这天,除了鞭炮声,间或有孩子声很快就消失了,看来被大人制止了。关上门很多家都在祈祷朝廷无论做什么事,都快过去吧,这样下去,年都过不好了。
  小门小户都是如此,可想大宅门中更是风声鹤唳了。
  这日陆家门口也应景的放了一大响的鞭炮,李荷花带着囡囡和陆彘看到鞭炮放完了,陆隽宇也没有回来,她只好对两个孩子笑道:“爹爹在忙,娘带着你们吃腊八粥好不好?”
  囡囡点点头,道:“我和彘儿都好,只是爹爹有腊八粥吃吗?”
  李荷花一手牵着一个走向屋内,道:“放心,宫里肯定准备了腊八粥的。”这些日子,陆隽宇早出晚归,和宫里扯皮。
  设计到李驸马,长公主果然忍不住了,进宫面圣,但是听说被圣人训斥了一顿,灰头灰脸的回到了府中。
  接着朝中大臣弹劾陆隽宇的奏折如同雪片一样飞向了圣人案桌,甚至他些许小事都被拿出来当做罪证。只不过大部分弹劾都是揪住了陆芙蓉之事不放,其中肯定有长公主和贤王的手笔。
  贤王是觉得自己的侧妃被人私自带走的,而陆隽宇则坚持是贤王休弃陆芙蓉。双方都有证据,僵持不下,那么就要看陆芙蓉的证词了。
  关键是陆芙蓉此人不靠谱,陆隽宇自然不肯在没有说服陆芙蓉之前,和众人对质。于是找了各种理由,巧舌如簧终于拖延了几天。
  自从上次陆芙蓉写了信给她,陆隽宇去了庄子上气冲冲的回来了,当晚就说要把陆芙蓉转到别的庄子上去,可第二天又去了,估计是想挽回点兄妹情分。
  但后来他被弹劾,想送走也不能够了。哎,陆芙蓉要是反水的话,陆隽宇就太被动了。可他不让她管这事,这其中的乾坤她是半分不知晓,只能安慰自己陆隽宇雄才大略,应该可以应付的。
  说话间,玉红匆匆过来,道:“夫人,出事了,姑……”
  李荷花截断她的话,道:“你先歇一会,慢慢说。”然后又柔声的对囡囡和陆彘,道:“囡囡,你带彘儿先去看看朱嬷嬷做腊八粥,可以吗?”
  小姑娘很懂事的点点头,眨眨眼睛,道:“当然可以,我还要和彘儿一起学做腊八粥,等会娘就能吃到我们亲自做的粥了,彘儿,你觉得呢?”
  陆彘小朋友在囡囡面前就是一副乖巧软萌的弟弟样子,道:“我听姐姐的。”
  两个小朋友走后,李荷花才收敛了笑容,问:“陆芙蓉怎么了?”
  玉红脸色惨白,大汗淋漓,上下嘴唇哆嗦着,想张口说话,却发不出声,李荷花见状心里也沉了下去,递给她一杯水,沉声道:“喝口水再说话。”
  玉红端着水的手一饮而尽,才小声道:“夫人,姑奶奶在入城之前被人追杀,已经,已经去了。”
  李荷花呆愣了好一会,才道:“哪里传来的消息?”
  “是平总管传过来的消息,说京兆府已经赶到了,只怕大爷很快也到了。”
  李荷花起身来回走着,过了一会,道:“你和杜先生一起出去找范平,让他带你们去看看,要是碰见大爷,他不主动喊你们,你们也不要说话,回来报我。”
  “是。”玉红很快应道,夫人特地派了杜先生跟着,那她就不怕特殊情况了。
  杜先生很快赶到了,这几年杜先生当了陆家一家人的武术老师,而他们也把她当做一家亲人,她的月例都和他们一模一样,所以杜先生也将自己当成了陆家的一份子。听到李荷花的叙述之后,她立即道:“荷花,你不要着急,我马上就去看。”
  等她们走后,李荷花也坐不住了,走了两圈,心里越发的急躁,索性去了书房,写了一页的大字,才静下来了。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前因后果,牵扯之人,她是两眼一抹黑,毫无办法,她只能强迫自己转移视线。
  想起两个孩子,于是就动身去了厨房了。走进去的时候,正看到胖乎乎的朱嬷嬷正在耐心的教两个孩子做腊八粥。
  见她过来,立即局促起来,忙起身行礼,可是看着手上沾着的水,又想去洗手,弄得都有些同手同脚了。
  李荷花心里有事,也不想多说话,摆摆手,道:“朱嬷嬷,继续吧。”说着坐在一旁,“我看着你们做。”
  朱嬷嬷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她从被买进来就怕夫人,这些年见了夫人的威势,一见她就如同老鼠见到猫。
  她是半点不敢反抗,道:“是,夫人。”说着机械的用铲子搅拌起来。
  囡囡见状,有意缓和气氛,道:“娘,这里面的红豆和莲子可是我和彘儿亲自挑选
  的,保证粒粒饱满。”
  李荷花勉强笑道:“嗯,你们两个都长大了,以后娘就可以少操点心了。”
  看着两个孩子,她想着陆芙蓉上次写信也说想见见他们,可是现在她是永远见不到了。人真是奇怪的动物,陆芙蓉活着的时候她很不愿意见她,总觉得她不还好意,可是突然死了,她又反省自己是不是对她太苛刻了?以至于忘记了以前她的不好处,竟然有些难过了。
  陆彘明显感觉到他娘的情绪,拉拉他姐姐的手,提示了一下,囡囡自然也感觉到,相视了一眼,两人立即达成了共识。
  他娘既然不让他们知道,那他们就不能问了。可是娘不高兴,那他们就有责任让她忘记烦忧。
  于是两个孩子走进,一左一右的挽住李荷花的胳膊。
  囡囡甜甜的说:“娘,湖里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您先前不是说要给我们做个冰灯吗?今天可以做吗?”
  陆彘附和道:“是的,的确很厚了,我早上敲了一下,没有敲破。”
  看着两个孩子一唱一和,李荷花气乐了,对姐弟俩一人弹了一个脑瓜崩,道:“你们俩不光是敲了一下吧,是不是上去站过了?胆子不小呀。”说着看向了伺候两人的奴婢和小厮。
  玉翠等人立即跪下,不管喊冤。早上姑娘和公子非要上去站,他们也不敢多加阻止,两位小主子人小鬼大,心眼又多,他们根本不敢违抗命令。谁知又被夫人逮住了,他们只能自认倒霉。
  李荷花怒道:“还真是上冰面上了呀,我三令五申,囡囡和彘儿还小,不懂冰面的危险,你们也不知道吗?都下去领五板子,再有下次,陆家可要不起你们了。”
  玉翠脸色发白,却不敢辩解,道:“是。”说完跪着后退,去找管家领罚了。
  囡囡和陆彘也吓了一大跳:看来他们的娘这次的怒火很大啊,那他们还要不要彩衣娱亲了?不会最后他们也挨板子吧。
  他们没有挨板子,却被罚了面壁一个时辰,写三千字的检讨,五页大字,外加科目每日一背。他们的假期是完了!
  李荷花一口气罚了一大批,心里才顺了一点。回头就看到朱嬷嬷苍白着脸跪在地上,忙起身扶起她,道:“嬷嬷,和你无关,你快点做腊八粥,免得糊了,就不好吃了。”
  安慰了两句,她就离开了厨房,在园子里慢慢的走着。刺骨的寒风有利于她恢复理智。
  刚走了一会,听到杜先生等人回来了,忙飞奔回到了荷花苑。
  不等杜先生和玉红行礼,她忙问:“怎么回事?可见到大爷了?姑奶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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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4章 汪妍到访
  杜先生拱拱手, 沉声道:“请夫人节哀,姑奶奶已经去了。”
  李荷花坐在上首,半响都没有动。
  杜先生有些心疼, 但是她也帮不上任何忙。她沉默了一会, 才继续道:“夫人,我们去的时候大爷已经到了, 只是京兆府控制了现场, 大爷看起来情绪很不好, 我们就没有上前。”
  李荷花低声道:“他心里也不好受吧。”虽然陆隽宇嘴上说不管陆芙蓉,但是他却还是用尽全力去保她的性命,谁知竟然毫无征兆的横死了,他哪里会好受?
  她打起精神, 问道:“说说现场的情况, 姑奶奶被谁请入城的?随行的都有哪几个?”
  杜先生开始平稳的讲述自己见到的情况:“姑奶奶是被宫里来人接走的,当时江六夫人因为正在庄子上和姑奶奶聊天,所以就一起接了。刺客主要是向着姑奶奶去,江六夫人只是胳膊受了点伤。”
  一听江明珠跟着, 且人还没有事,李荷花眯着眼睛道:“有人问过她了吗?”
  “大爷打了她几巴掌,被南城伯拦下来了,但大爷说她肯定知道□□,要拉她去见圣人。可有些大人却说……”杜先生有些犹豫,这话说出来夫人也许要着急了。
  “说什么了?”李荷花闭上眼睛,手搭在额头上, 道:“已经有最大的事情了,其他的也不算事了,说吧,不要隐瞒了。”
  “是,有些大人胡乱编排大爷也是嫌疑人,为了躲避质问。”杜先生很气愤的说。人是被圣人亲自派人接走的,怎么可能怪到大爷身上?那些人是恨不得把所有的罪名都往大爷身上扣,太可恶了。
  李荷花淡淡的说:“这个倒没有什么,他们可没有指鹿为马的本事,不过是趁着因为圣人不在跟前,过过嘴瘾罢了。李驸马和贤王可有什么表现?”
  杜先生仔细想了想,才道:“他们哭得很伤心,其他的我也看不出来。”
  玉红补充道:“奴婢觉得伤心倒是不一定,可感觉他们好像也没有了解多少内情。”两人的贴身随从眼中那一瞬间的掩饰不住的错愕,她觉得至少也能代表一些自家主子的心情。
  李荷花慢慢道:“好,我知道了,杜先生您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我要是有问题到时候再问您。”
  李驸马和贤王都是贵人,人精,想掩藏真实情绪,轻而易举。就像她是也能做到,甚至还能利用起来给人以错误的信息。所以惊讶的情绪也有可能是假的。
  “是。”杜先生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玉红忙上去帮忙李荷花按摩穴位,李荷花舒服道:“还是玉红你最得我心,好了,可以了,我自己静一静,你也去歇一会吧。”
  玉红出去之后,李荷花想了想,去了隔壁书房,拿着笔开始画关系图,这是她前世的老习惯,到大齐后也一直保持着。只要她想不通,就把相关联的人都画出来。
  陆隽宇回来的时候,找到了书房,就看到了正趴在案桌上的李荷花,平稳的呼吸表明她已经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的准备抱起她,手一碰到她,她却醒了,他小声道:“娘子,不要在这里睡,小心伤风了,我先抱你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李荷花想得脑子都疼了,再说这几天也的确累,于是很乖顺的靠在陆隽宇怀里,道:“好。”
  第二天早上,李荷花醒来的时候,陆隽宇已经不在了,玉红解释说他去跑陆芙蓉身后事了,昨日京兆府为了调查陆芙蓉的死因,将她的尸首搬回京兆府了。不过有圣人盯着,京兆府结案肯定快。
  他们只要熬过去,熬过去就好了。她这样安慰自己。走进书房,就看到自己昨天晚上做的人物关系图被添了很多东西,恐怕是陆隽宇的手笔了。
  她拿起来仔细研究,突然发现陆隽宇添加的人名中有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名字:怀王。怀王不是死了吗?上次怀王三子自杀,皇帝怕有人再借着怀王几子的名义附逆,直接釜底抽薪,宣布怀王一系彻底被逐出皇族,怀王郡主和亲塞外。
  一个月后就传来怀王郡主水土不服,客死他乡的新闻。可见圣人是彻底不想给怀王任何面子了,直接将于他有关的人等斩草除根。
  同时动员全大齐的各种力量打击怀王一系,一年下来,要是怀王还活着,只怕身边也没有几个人了,不足为惧。且怀王应该是死得结结实实了。听说蒋丞相和其他三个大人共同见证的。
  可陆隽宇写上怀王到底是什么意思?且她看怀王和李驸马,长公主之间都有连线,却反而和贤王之间没有关系?
  她又看了几遍,即便是按照陆隽宇的逻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假如怀王活着,也没有和朝廷对抗的力量,那么想要报复当今皇帝,应该会择一最有希望上台的皇子扶上龙椅。或者广撒网再捕鱼。
  可为什么怀王和贤王之间没有联系?是隐藏太深还是真的没有勾搭?
  再看看还有朱明珠的名字上画了圈,是重点看待的意思吗?他昨天应该是见到朱明珠了,那他是有什么想法,才做了标记吗?
  越想越乱,她觉得纸上的名字都在嘲笑她了,索性放到一边,决定去整理一下年货,缓缓思路。
  可刚走出书房,玉红就来禀告说汪妍求见。
  赵昀轩被皇帝调入京城了,当了城门指挥使,掌管京城十二门入口,这是非皇帝心腹不能胜任,不知不觉中赵昀轩也进入了大齐管理层核心了。
  赵昀轩升官了,汪妍和孩子也跟着回到了京城。先前他们下了拜帖,要求登门拜访,可是陆隽宇一直在忙,她也忙,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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