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醉翁之意不在酒

  是夜，皇宫各处皆掌了灯，宫女太监有条不紊地上酒上菜招待远方的客人。
  允晟携着秦以沅端坐在上首，他的右手边坐着卫子夫和其他按位份入座的官员，左手边坐着柔然派来的王子和公主。
  允晟一落座，大手一挥就宣布了宴会开始。
  今日因为要出席晚宴，秦以沅一袭华丽的大红牡丹金丝线描边，肩上搭着一个毛茸茸的狐狸皮披肩，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朱唇轻点胭脂，顾盼生辉，俨然一个美娘子。
  默尔汉轻啜了一口酒，眼里划过惊艳。他来之前就听说了这位夫人的美貌和手段，能得到前后两位君主的宠爱，没有一点手段是不可能的。
  看来将代姝嫁给允晟这件事比他想象中的更难，他墨黑的眉轻蹙。
  倏地，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默尔汉抬头寻找视线的来源——
  坐在秦以沅以绝对占有欲拥着她的允晟。
  默尔汉错愕，嘴唇挑起一抹笑，以手上的酒敬了他一下。
  允晟没理，低头给秦以沅夹菜。
  上首的秦以沅没感受到这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反倒是对面的贞瑾将这两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心中觉得甚是有趣。
  一旁的卫子夫为他斟酒，看到他咕噜噜转的眼睛，虚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脑袋瓜在想什么呢？”
  贞瑾抱头呼痛，眼睛小鹿般地看向卫子夫。
  他心头微动面上不显分毫，挟了一筷子他爱吃的龙井虾仁，语气宠溺：“快吃。”
  酒过叁巡，默尔汉放下筷子，双手抱拳对着主位的允晟恭敬道：“令妹准备了一支曲子，献给大王。”
  几杯酒下肚，允晟已经有点微醺，他的手搭在秦以沅的椅背上，姿态慵懒，占有欲十足，听了这话，他也不回答，反倒去问秦以沅：“阿沅想不想听？”
  一旁乖乖吃菜的秦以沅：“……”
  被点名就很慌。
  这话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面对一帮大臣和柔然使者们的眼神，她接过婢女递在手边的帕子擦了擦嘴，这才道：“想……想听。”
  默尔汗见允晟没有说话，这是默许的意思，又重新审视了一下秦以沅在允晟心里的地位，对身边的侍从吩咐了一声。
  那侍从领了命下去之后不久，一队服装艳丽的舞女和抬着乐器的婢女鱼贯而入。
  走在最前面的舞女被其他人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进入大家的视线，她的下半张脸系着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纱，犹抱琵琶半遮面，极大的激发了众人的好奇心。
  云鬓高挽，玉钗横簪。指若青葱润泽，歌如画眉宛转。半抱弦琴，弦冷铮铮，珠落玉盘，不如其声脆万之一也。
  秦以沅在现代念过的课本上，唐朝白居易有诗云：“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划，四弦一声如裂帛…”
  这实在不是夸张的描写，真正听到这样一首琵琶乐会觉得诗人完美地复刻了琵琶乐以及琵琶女的动作。
  柔然的民风开放，乐曲和舞蹈跟卫国的大相径庭，舞蹈动作火辣，跟卫国的含蓄内敛不同的是连同乐曲也奔放热情，也是另外一个风格。
  正在表演的琵琶女不同于诗词中不幸的身世和经历，她的曲子张扬明媚，节奏很快，浓浓的异域风情扑面而来，令人忍不住置身于柔然的风情民俗中，好似也见识到了那不同于中原的异域风光。
  一曲毕，在座的臣子都不吝啬地给出自己的掌声，连秦以沅也兴致勃勃地抬起手拍响了几个巴掌。
  一直盯着她看的允晟瞅见她这副稀罕的小模样，才好像恩赐似的给了那琵琶女一个眼神。
  默尔汗一看有戏，连忙弯了弯腰作揖，语气谄媚又奉承：“大王，这是令妹代姝，她是我们柔然最好的琵琶女。”
  他看见主位上的允晟兴致缺缺，压下眼底的恼怒耐着性子道：“这是准备献给大王的。”
  看来献曲是假，献上美女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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