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

  月如听到了,立刻转身去取暖炉子,现在天气这么冷,小姐没有手炉子怎么行,会把手冻坏的。
  楚清绾从月如手里接过暖炉子,捧在手心,虽是披了斗篷,这一出院子,寒风凛冽,仍旧觉得浑身打了一个寒噤。
  “小姐,看着天,估计快要下雪了吧。”月如望着灰蒙蒙的天,抱着两条胳膊缩在一块儿说道。
  楚清绾点点头,转头望着月如缩着脖子的样子,咯咯笑了,“是快下雪了。”说着一把将手里的暖炉塞进月如的手里。
  “小姐,我不冷。”月如望着怀里的暖炉,心里可热乎了,小姐待她这样好,还有什么暖炉子能比这更暖心的。
  见月如推辞,楚清绾只好板着脸说道,“让你拿着就拿着,你家小姐是习武之人,这点儿寒气对我来说,小意思啦。”
  二人推来推去,月如推不过,只好从了小姐的意思,手里捧着暖炉,顿时觉得暖和多了。
  二人到了雅涵轩之后,发现雅涵轩里面忙碌成一片,屋子里大批量的丫头婆子来回的穿梭,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楚清绾带着月如穿过人群,找到了同样正在忙碌的大夫人,楚清绾立刻扑过去一把抱住大夫人,撒娇似的说道,“娘,您这院子里忙什么呢?”
  大夫人同样张开双臂搂着女儿道,“绾儿过几日便要满十五了,该行及笄之礼了。”
  闻言,楚清绾在大夫人的怀里一怔,十五?及笄?这半年以来,过得几乎是米虫般的生活,也都忘了她的生辰这回事了。
  楚清绾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啊,她似乎从来没有跟大夫人题过自己的生辰,只提过自己的年龄,那时候说的是未满十五,那么,大夫人是怎么知道她的生辰的。
  “冬月十六,算算也就十来天的时间了,绾儿可有心理准备?要知道,女子过了及笄,那便可以说亲了。”大夫人搂着女儿娇小的身子,面上的满满的满足的笑意。
  “冬月十六?”楚清绾想了想,她在现代的时候是冬月二十六,那么冬月十六应该是楚小婉的生辰。
  “对啊,绾儿的生辰就是冬月十六啊。”大夫人说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妥,立刻又补充道,“这不是你自己跟娘这样说的吗?你忘了?”
  当年这个安儿被抱出去的时候,襁褓中是夹了安儿的生辰八字的,想来绾儿也该是按的这个生辰才是。
  忘了?楚清绾想了想,确实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说过,不过,日子总是没错的,估计自己是真忘了吧,没想明白,楚清绾倒也没强迫自己非要去想明白。
  “娘,及笄之礼都有些什么样的流程啊。”这古代的及笄之礼楚清绾也不太明白,所以问问,只要不是太复杂,也就随着大夫人的意思了,毕竟,入乡随俗嘛。
  大夫人只是笑笑,耐心的跟女儿讲起了这及笄之礼的流程,等大夫人说完,楚清绾一颗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天哪,这么复杂,她不要,非得把她折磨晕菜不可。
  “这样复杂的流程真的没有必要,母亲,这不过是一个形式。”楚清绾拒绝,比当代结婚的流程还要复杂,又要讲究这个又要讲究那个不,她拒绝。
  “绾儿,这及笄之礼对于女子来说是人生中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万万不可草率。”大夫人郑重其事的说道。
  楚清绾拉着大夫人的手说道,“娘,绾儿知道这个世界上就您对我最好了,真若是按照古礼来,又是请这个请那个的,万一别人不来,多尴尬啊。”
  “原来绾儿担心这个啊。”大夫人笑着温柔的摸了摸女儿散落在肩上的秀发,温柔说道,“绾儿不必担忧,不过既然身为楚家的一份子,长辈们咱还是需要去请一请,如果不来,咱也不必介意,最后由娘来替我绾儿插簪可好?”
  楚清绾想了想,只能妥协道,“反正娘答应绾儿一切从简就行,不然女儿一定会被憋死的。”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小姐可千万莫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才是。”林妈走过来,脸上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要我说,一定要按照古礼来。”
  闻言,楚清绾顿时满脸黑线,一想到那错综复杂的礼数,她都两眼直翻了好吗。
  总之,楚清绾说什么也不愿意按照古礼来,最后好说歹说才说通了大夫人说尽量从简,如果老夫人肯赏脸,那便由老夫人插簪,如果老夫人不肯,那便由大夫人自己来插簪之礼。
  簪子已经准备好了,楚清绾说想要看看及笄会插什么样的簪子,林妈从里屋取出了那只簪子,楚清绾一瞧,笑眯眯的说道,“娘,这不是您最心爱的那只金钗吗?”
  大夫人摇了摇头,林妈却开口解说道,“小姐,这并非夫人心爱的那只金钗,这及笄之礼哪有用旧钗的理啊,这只蝴蝶钗是夫人亲自画图,找人专门定做的,比夫人的那只蝴蝶金钗可好看多了。”
  楚清绾伸手从托盘里面拿出金钗仔细一瞧,还真是不一样的,这只钗属纯金打造,上面的蝴蝶振翅欲飞,栩栩如生,做工很是精致。
  “真好看。”楚清绾拿着金钗笑眯眯的样子看得林妈都有些移不开眼睛了。
  像啊,真是像啊,尤其小姐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像夫人年轻时的样子,当年,夫人也是跟小姐一样,总是喜欢笑,喜欢习武,也是那样纯粹的眼神,也是那样纯粹的笑容,好看,真是好看。
  今日已经是五号了,离及笄的那天还差十一天,楚清绾想着心里还有些激动了,作为一个现代人感受一下古礼,这种感觉不是很特别嘛?
  在大夫人的院子里待了整整一下午,蹭了晚饭才回了闻风舍。
  晚上,沐浴过后,楚清绾躺在床上,月如在床前伺候着,从大夫人那边儿回来之后她就在想一件事情,那便是大夫人口里说亲的事情。
  天哪,古代的女子干嘛要那么早说亲,虽然应该是入乡随俗没错,可十五六岁的女子有的身子还没长全呢,还有,大夫人口里提过的这家的公子,那家的公子,楚清绾听的一个头两个大。
  虽知道大夫人也是为了她着想,想要在合适的年龄为她择一个好的夫婿,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可不能马虎,不过,她现在真的不想嫁人好嘛。
  而且古代的这种盲婚哑嫁她作为一个现代人能受得了吗?还非得大婚之日那天才能知道对方的长相。
  她拒绝,坚决拒绝这样的盲婚哑嫁,更何况,她现在不想嫁人,不想嫁人。
  只是,身在这样的大家庭,似乎很多事情都有些身不由己,到时候,可不得不嫁也得嫁啊。
  楚清绾在床上翻了个身,侧躺在枕头上,脑子里在盘算着,若不然,趁着这些日子府里忙,她偷偷离开?
  只是,她离开了,大夫人一定会很伤心的吧。况且,她也的确不舍得大夫人,不舍得闻风舍里所有真心待她的人,一旦离开了这里,她就又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还是再等等吧,再不济,大夫人这么疼她,也不会再短时间逼着她嫁人的。
  “小姐,您怎么了,怎么感觉心事重重的。”月如咬着下唇,嘴角露出坏坏的笑。
  楚清绾没有理会月如的话,月如得寸进尺了起来,靠近床前,咧着嘴笑道,“是不是在想小姐未来夫君会长什么样子呢。”
  话音刚落,月如的额头就迎来了一记敲打,随即是小姐的怒吼声,“月如,你居然敢笑话我。”
  月如起身后退了几步,笑眯眯的道,“看吧,咱家小姐害羞了呢。”
  “害羞个屁啊,本小姐是不想那么快嫁人好吧。”楚清绾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月如。
  月如吐了吐舌头,劝说道,“小姐,可是女子到了年龄总是会婚嫁的啊,这谁也改变不了。”
  出请问想了想,是谁也改变不了,可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就那么嫁了吧,连人长什么样,什么脾性都不知道,嫁过去那不是给自己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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