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八零能苟就苟 第4节
许林安点点头,因为许森没有留下过照片,所以他也不敢确信,这才这么多天一直尽量用碎发盖住脸,也从不去人多的地方。
见苏容悠悠地打了个哈欠,许林安瞧了眼橱柜上的电子钟,已经十点多了,便出声准备告辞。
要说八十年代最快能改变一个人的是什么,那绝对是生物钟,打太阳一下山就开始洗漱睡觉,那在二十一世纪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儿,想要夜生活只能期待着村里个把月一次的大电影。
见许林安临走前还神色莫辨地看了自己的嘴唇一眼,眼里似是还带着揶揄,苏容挑了挑眉直觉不太好。等他的身影一消失,便转身进了浴室。
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唇瓣上方,明晃晃的一圈已经干涸的牛奶印记,苏容整个人都不好了。难怪许林安那厮的眼神总是奇奇怪怪,敢情她一直顶着这圈白胡子在谈判。
夭寿了,我的气势呢!
第5章 许林安:谢邀,擅长兵不血刃……
出了空间的许林安现身在了院子围墙外,如同消失时一般地悄无声息。转身瞧了眼隐在月色中的小院儿,许林安抬腿朝着远离主屋的偏房走去。
八十年代的夏日夜晚,天空仿佛格外的清透。即便天色已黑,清冷的皎月与满天的繁星,也将许林安挺拔的身影照的格外修长,在泥土路上拉出一道长长的黑影。
沿着影子往外的是纵横交错的稻田,此时晚稻已经抢种完毕,一片片齐膝高的绿油油的禾苗,在夜风中轻轻摇晃。
其中间或还有一两道随着水流灌溉而来的小鲫鱼游弋而过的身影,鱼尾波动间哗啦的水声在静谧的夜色中响起,即便许林安躺在木板床上也听得一清二楚。
许林安双臂枕在脑后,没有安装吊顶的屋顶一览无余,透过瓦砾的缝隙能瞧见院子外的皂荚树枝叶,望着时而晃动的树影,许林安彻夜未眠。
“起来把院子里的干柴劈了,你弟好不容易从部队休假回来,你身为大哥这事儿怎么能让他做?”
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许家小院儿就传来了李秋英剧烈地拍门声,语气一如既往的颐指气使。
叫门声响了半天里头也没听到动静,李秋英耐心告罄,作势就要推门进去,却被院子里正劈柴的许磊给出声制止了。
“娘,就是劈点柴,我每天在部队也是要训练的,这点活计根本不碍事,我不在家这几年家里也多亏了大哥照拂,你就让他多睡会儿吧。”
听罢亲儿子的话,虽不同意但是李秋英好歹是收回了推门的手,瞧了眼自家腰杆挺拔的儿子,李秋英怎么看怎么顺眼。
“你就是性子太好,他给家里干活不是应该的吗?小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脑子不好,是你爹非要养着他,一个人就多张嘴。话说回来这么些年我也没亏待过他不是吗?不然哪能给他长那么大块头!
方方面面哪里不是把他当作亲儿子疼了!他除了一把子蛮力气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了,脑子不长饭量倒是比谁都长得快,家里都快供不起他了!要我说当初还不如让他跟他那个倒霉的娘去了算了!”
边说着边笑眯眯的倒了杯蜂蜜水,里头搁的蜂蜜还是开春的时候许森爬树上掏的,被蛰肿了两只胳膊才掏了半瓷碗。全都被李秋英收了起来,平日谁都不让碰,只等着许磊休假回来给他喝。
端着许磊从部队带回来的绿瓷茶缸,李秋英献宝似地让许磊赶紧喝。正准备接手的许磊一抬头恰好看见院门口站着的高大男人,正是晨跑回来的许林安。
一时间院子中的气氛有些尴尬,显然刚刚李秋英的一番抱怨被当事人听了个正着。许家大哥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好似刚刚说的话跟他无关一般。
而给别人养了二十年儿子的李秋英,心中早就积怨已深,见对方毫无反应,更是觉得自己的话占理。
只得许磊开口打破一院的尴尬。
“大哥你这一大早的去哪儿了?我以为你还在屋里头睡觉。这是娘泡的蜂蜜水,你喝吗?”
许磊虽说跟这个大哥不是很亲昵,毕竟许森从小性格就比较孤僻,两人玩不到一块去,但是心里却一直很尊敬他。
旁人或许以为他哥就是傻子,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哥其实一点儿都不傻。要说起来他哥应该属于一种心理上的发育障碍,诸如自闭症之类的。毕竟从小到大他哥可没少护着他,甚至有几次闯祸还是他哥给他背的黑锅。
许林安看着转而递到自己面前的茶缸,杯底跟杯沿绿色的瓷已经有些掉了,露出了一块块黑色的内里,杯壁甚至还有一圈圈刷不掉的茶渍,蜂蜜水也不是清透的淡黄色,甚至有些浑浊。
“前”总裁许林安同志,眼神中立马条件反射的带上了嫌弃,深深地皱了皱眉,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许磊:........
讪讪地收回了僵在半空中的胳膊,视线随着许林安的步伐落在他的背影上,总觉得这个大哥一年不见变化挺大的。
“你给他喝干什么!白瞎了这么好的野槐蜜!你这大哥可是越来越不听话了,按我说还不如早些给他寻个亲,给人做倒插门去。这么个傻子还家里也影响你往后说亲!折腾出来的房子往后修修正好给我孙儿睡。”
“娘,我说了哥他不傻,只是有些自闭。”
“什么自不自闭,咱们琴高村哪个不知道他就是脑子不好!算了不说这些了,说到婚事你这也老大不小了,在部队可有什么中意的姑娘?比如啥文艺兵、领导的闺女之类的?”
不管是哪个年代,年轻气盛的二十多岁小伙子之间的话题,总是离不开漂亮小姑娘。听到自家娘主动问起,许磊虽然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开了口:
“娘,其实我这次回来除了看看你,算起来也是为了这事儿有关,想着要是对方对我也有意思就可以先打恋爱报告了。”
“那还等什么啊!去问呀,谁家的姑娘啊?什么时候结婚?”
听到自家儿子好事将近,李秋英也是满脸的喜色,急不可耐的开始催问。
许磊见状连忙安抚他娘有些激动的情绪:“娘你先别嚷嚷,我是听说我爹以前还给我跟苏家的姑娘定过亲,现在组织上都追求自由恋爱,我想着先把这个婚退了,再考虑我自己的事情。毕竟这档婚事要是处理不好传到部队,对我的前途也有影响。”
想起记忆中那个性子蛮横的豆芽菜似的小姑娘,许磊就是连连摇头。
随着对方的年岁越来越大,已然到了说亲的年纪,要是苏家姑娘真把他俩的婚事当真了可咋整,这不得赶紧抽空回来先将亲事退掉。
听罢儿子的话,李秋英也是连连点头,这影响什么都不能影响自家儿子的前途。
要是按照前些年来说这苏家也是个不错的亲家,但是现在自家儿子在部队越来越出息,加上那苏容的名声在村里实在是太“响”,更是越看越配不上自家宝贝儿子。
当下便立马跟儿子打着包票就出了门,身上的围裙都没来得及解开。
在屋子正换衣服的许林安,将母子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隐没在阴影中的神情看不真切。随手拨动了两下额前的碎发,拿起换下来的短袖就出了房门。
“在部队里怎么样?”
许林安走到水井边,打水搓洗着被汗湿的短袖,手上边动作着,边随意的朝着一旁还在劈柴的许磊抬了抬下巴。
“我挺好的,大哥在家里还好吗?”
鲜少被大哥主动搭话的许磊听到许林安出声,还有些惊讶,果然因为很少开口说话,就连口音听着都有些奇怪。
许林安点点头算是回答,接着问他:
“现在在部队里是什么职位?”
“.......,哥我还没提干呢,只是个班长。”
许磊停下了劈柴的动作,觉得这问题让他有些难堪,显然以为这是有人在向他哥打听他在部队的情况,然后被他哥记在了心里。
“当几年兵了?”
许林安面上看不出喜乐,只淡淡地继续开口询问,好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对于部队的军官制度许林安也不是很了解,只依稀记得好像这时候还没有取消按兵龄提拔排长的政策。
“加上今年就是第五年了。”
“五年了还没提干啊.....”
许磊:“.......”
许林安幽幽地啊了一声,视线还特意在许磊身上扫了一圈,其中的嫌弃差点没让许磊气出一口老血。
随手将洗干净的短袖晾在院子中间的晾衣绳上,许林安转身就往院外走去。
望着他哥悠闲出门的背影,许磊莫名觉得心里异常堵得慌。
为什么感觉他哥问这些问题,特地就是为了嘲讽他?
第6章 “跟我结婚。”
要是没有紧急情况,一般苏容每天早上都是洗漱好后才出空间,然后进了院儿再端着盆去水井边做做样子。
昨儿许林安突然出现在空间里,还是让苏容起了不少危机意识。虽说两人口头上达成了协议,但是对方也能进入空间的能力,还是让苏容有些不放心,总觉得许林安那厮不会就这么放弃。
毕竟要是她的话......咳,肯定会偷溜进空间的。
“二丫,你娘呢?”
望向拿着小木棍蹲在院子里的泥地上画画的二丫,苏容站在压水井边随口问了句。
小姑娘是苏家老二苏仕诚的闺女,今年刚好五个年头,就一直二丫二丫的叫,也没个大名。
二丫上头还有个八岁的大哥,叫苏永胜,在生产队的小学念书,除了周六周日基本很少回来,苏容这一周拢共也没见过几次。
平日里有时间苏仕诚就去接送,没时间就直接让儿子睡在离生产队近的老丈人家。所以虽然二嫂张霞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是钱春萍看在亲家帮带孙子的份上也不会去跟她计较。
“娘去村头摘桑果了,让我在家里跟小姑玩!”
二丫见小姑跟她说话显然很高兴,扯着嗓子回话,边说着边扔了手里的棍子朝着苏容小跑过来。
小姑娘身上穿的是他哥不要的旧衣裳,被张霞改小了尺寸,不过显然这衣裳原本就已经破的不能再穿,一条胳膊都打了三个碎布头。
“你娘还挺会打算,把袖子撸上去洗洗手。”
苏容听罢挑了挑眉,伸手点了点小姑娘瘦巴巴的脸蛋。一张还算讨喜的小脸晒得有些黑黄,因为营养不良下巴饿的削尖,只一双大眼睛格外的圆润。
“这糖你拿去吃了,别给你娘知道晓得吧?”
给小丫头洗干净手,苏容就把昨天从周静嘴里抠出来的糖塞给了小丫头。因着夏日里放了一夜,三块麦芽糖都粘在了一起,看着老大一块。
二丫见状眸子瞬间瞪的铮亮,彩虹屁不要钱似的往外放:“小姑就是全天下最好的人,我最喜欢小姑了!小姑才不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小姑最年轻漂亮!”
苏容:........
得,张霞同志又在背后说她坏话了。
“苏容。”
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熟悉的让苏容条件反射背脊一僵,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干嘛?”
苏容将盆重重地放回盆架上,红双喜的瓷盆磕在木架子上发出“嘭”的一声。随后苏容朝着一旁的二丫摆了摆手,示意她回屋去。便满脸不悦地上前打开了院门。
院外可不就是许林安那厮,她就知道这周扒皮不会轻易放过她。
“跟我结婚。”
站在院门外的许林安看着眼下明显不欢迎他的少女,并不着急进院子,也不管苏家此时有没有人,直接语不惊人死不休。
苏容:???
“你有病吧?有病就去县医院看,一大早在我这发什么神经!”
苏容被他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忙做贼心虚的探出头瞧了眼四周。除了不远处的田埂上有两个村民在挖地,也没见着其他人。苏容估摸着对方应该没听到,暗自松了口气,便气急败坏地将许林安拉进了院子。
啪——的一声猛然关上了院门。
“跟我结婚,是目前最优的方案。”
许林安迈开长腿从容不迫的走到院子中间,朝着苏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还方案?你以为这是你公司项目企划书啊!这结婚的事是能随便说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