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是个小可怜 第55节

  “谢圣上隆恩!”太子和虞姝叩谢。
  “哈哈哈,快免礼,来人,把这幅万里江山图放到御书房去,朕得好好观摩一番,太子的丹青也是深藏不露啊,这幅万里江山图若只是画想来也十分震撼。”
  “父皇若是喜欢,儿臣随时能为父皇作画。”
  “好,长大了,改日来御书房,和朕好生讨教一番。”乾德帝满眼笑意的望着太子,这么多年,终于又找回了薏儿还在时的感觉,看来太子还是那个太子。
  “儿臣遵命。”贺云槿颇为恭敬,礼仪态度挑不出丝毫差错,让许多人恍惚,兴许这才是太子?而从前那个不过是伪装罢了。
  “好,都入座。”
  家宴还在进行中,只是对于接下来的寿礼,乾德帝反应平平,唯独虞家进奉的大珊瑚夸赞了几句,还说要收入私库。
  这一夜下来,大家足以知晓风往哪边吹。
  第60章 第一更 乾坤未定,谁是主子还不一定呢……
  宫宴散场, 虞姝和太子一起离开,方才被圣上召见,两人身后都跟着一排宫人, 要往虞府和太子府送赏赐。
  虞姝看着这么多赏赐乐开了花, 却并非是为自己高兴,她得的赏赐太多了, 并不觉得这一次就有多好, 而是为殿下欣喜。
  殿下这么多年,许是今夜得的赏赐最多,还是在万寿节这样的大典上,看看日后还有谁敢说殿下不得圣上喜欢。
  “殿下今夜神采奕奕,英姿飒爽, 意气风发, 我简直找不到词来形容殿下了。”虞姝的夸赞像是不要钱的往贺云槿身上压。
  贺云槿低眸望着她,她的眼里才真的是有她说的这些词, 夜空里最亮的那颗星也比不过她的明眸。
  “你就这般欣喜?”似乎从父皇说要赏赐开始, 她就止不住的高兴,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
  “那是自然,殿下不曾瞧见, 今日豫王和宁王的脸色有多难看, 让他们欺负殿下,以后殿下要狠狠地欺负回来!”
  时至今日, 虞姝还记得初回京那日,豫王纵容手下殴打殿下,心里还是疼的,欺辱过殿下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呵, 小人得志!”豫王突然从拐角出来,轻蔑的瞥了两人一眼,方才的话怕是被听见了。
  虞姝吸了口气,背后说人有点心虚啊,不过她也不怕被豫王听见。
  “是啊,小人得志就容易忘主,这个天下还是父皇的天下呢,有些小人便以为是自己的天下,而忘记了主子。”贺云槿负手而立,回击豫王,明晃晃的护着虞姝。
  豫王瞧见后面排的长龙,这些本该都是他的,却被太子一朝夺去,恨的牙痒痒。
  “乾坤未定,谁是主子还不一定呢。”庶出如何,嫡出如何,太子如何,王爷又如何?谁能最终坐上宝座才是胜者为王!
  “确实,所以有些小人最好夹紧了尾巴,郡主,咱们走,不必多费口舌,浪费口水。”贺云槿自然的握住虞姝的胳膊拉着她离开,到了如今,他再也不必装了,鹿死谁手,指日可待。
  豫王目露凶光,看着一长条的宫人端着赏赐从他面前走过,再看贺云槿和虞姝那般亲密,看来郡主已经跟了太子。
  可就算如此,豫王还是不死心,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一个小姑娘说话的地方,只要父皇开口,那不嫁也得嫁。
  虞姝被太子拉出了好远才回过神来,竖起大拇指,“殿下好飒,殿下这样最好看了,完全吊打豫王,以后殿下一定要像这样,他们都不如殿下。”
  贺云槿充满自信的蔑视着旁人的感觉,就好像天下都在贺云槿的掌握之中,看的虞姝都着迷,怎么会有人这样俊朗,身上像是散发着光芒,让人不由自主的想靠近。
  “你的意思是说孤从前不好看?”贺云槿不动声色的松开她的手,挑了挑眉,眼神有些揶揄。
  如今,她似乎习惯了他的亲近,不再像第一次那样脸红如柿子。
  “没有没有,殿下一直都好看,仪表堂堂,玉树临风,貌似潘安!”虞姝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般,殿下真是太会抓重点了。
  贺云槿满意的嗯了声,“回去了,明日还有国宴。”
  “殿下可打听了来燕京的附属国?”虞姝跟在后面,“听说玄霜国近两年发展的不错,有想摆脱大燕的趋势,带了不少能人异士,要和大燕较量一番。”
  “附属国就是依附大燕而生,想自立门户?不自量力。”每个附属国的消息都在他的案桌上,明日唱什么戏也大概知晓。
  “所以殿下有信心吗?”既是给附属小国一个威慑,也是给豫王宁王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瞧瞧谁才是大燕的太子殿下。
  “你说呢?别叽叽喳喳了,快些回去,不困吗?”贺云槿加快步子,再聊下去怕是月亮都要落山了。
  “哎呀,殿下等等我!”虞姝提起裙摆追了上去。
  *
  哪怕已经晚了,豫王还是去了趟长禧宫。
  柳贵妃也是心焦的睡不着觉,上次圣上给太子赏赐生辰礼就已足够高调,今日却是当着百官的面,圣上这般,着实让人着急。
  “瑞儿,母妃已经打听到了,明日国宴上玄霜国会拿出一盘残局找人对弈,只要你能赢了玄霜国,你父皇一定十分欣喜,届时你再提出求娶长宣郡主,想来圣上不会不答应。”
  就算虞姝不想嫁给豫王,可只要圣上下了旨意,虞姝哪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乖乖认命,只要虞姝嫁给了豫王,那虞家不管是不是真的站队豫王,在外界人看来虞家都是豫王的人,这就足够了。
  “母妃所想与儿臣一般无二,儿臣今夜便回去研读一些棋局,母妃放心,儿臣的棋艺在众皇子中是佼佼者,太子不过是被郡主教了些投机取巧的玩意,棋艺哪能和儿臣比,儿臣一定为母妃争回颜面。”
  到了如今,豫王都不觉得太子真有什么能耐,不过是嘴巴变得甜了,而虞姝向来就是因为嘴甜才得父皇看重,可夺嫡之路上,嘴甜可未必有用,还得有真材实料。
  “好,皇儿争气,母妃也放心,今夜母妃可被皇贵妃给气到了。”
  今夜太子和虞家得了圣上偏心,连皇贵妃也被圣上赏赐,这样的好日子,圣上居然去了端华宫,想想便心如刀绞,前朝后宫都被太子得了便利,再这样下去,哪里还有他们母子的活路。
  “母妃莫急,日后儿臣为母妃报仇。”豫王知晓,母妃一生都盼着做中宫皇后,这样他便是嫡出,和太子一比,谁才应该被立为储君便一目了然。
  是夜,没几个府邸安睡,人人都揣着心思,从前得罪过太子的人都在想若是太子翻旧账,怕是命不久矣。
  那些还没来得及站队的人也在想,是否太子也是一个好的依靠呢?
  不管旁人如何想,贺云槿倒是睡的舒服,养足精神,今日可比昨夜还要热闹。
  “主子,今日可要属下随主子入宫?”各个附属国可有不少人,余钧怕有人会包藏祸心。
  “不必,郡主入宫了吗?”贺云槿低头系好腰间的玉佩,今日穿了一件冰蓝色锦衣,腰间的白玉做点缀,简单的锦衣穿出了不一样的风雅。
  “还未离开虞府。”余钧心里叹了句,郡主郡主,主子眼里心里就只有郡主,这次寿礼他也是出了不少力的,怎么不见主子挂念挂念他?
  “昨夜的赏赐都放在库房了,除了那件粉桃琉璃玉盏花灯,其他的你随意挑。”贺云槿抬手正了一下自己的白玉发冠,这次容不得半点失礼,多少年没有举办国宴了,足见隆重。
  “好嘞,多谢主子!”余钧立刻喜笑颜开,主子还是挂念着他的,宝贝,他来了。
  贺云槿和虞姝差不多时辰到了宫门口,贺云槿便和虞家人一起进入。
  因为是国宴,所以是在和月台举办,那地方宽敞,就是正午时分有些晒,坐在前头的还有乘凉的盖伞遮着,后面的只能自求多福了,不过这才四月,也不算多热。
  附属小国来的多,这次不似昨夜大臣和皇子公主分坐两对面,这次大臣是坐在皇子公主的后面,因此虞姝也就坐在贺云槿的后面。
  至于前头种种,也是如昨夜一般,虞姝没什么兴趣,她就等着玄霜国出手。
  果然,第一个站出来的就是玄霜国。
  “尊贵的皇帝圣上,外臣听闻大燕乃礼仪之邦,大燕贵族,无论男女皆擅棋艺,特带来吾国棋艺圣手哈代残局一副,不知可有人愿意与之对弈一番?”
  这话才说完,豫王本想等父皇开口再提出,谁知宁王却抢先站了起来,瞥了豫王和太子一眼,这次他一定要博得头彩,“父皇,儿臣愿意一试!”
  第61章 第二更 孤乃大燕太子
  豫王冷了脸, 一心防备着太子,却忘记了宁王也是一大敌手,竟被他抢了先, 也马上站了起来, 不甘人后,“父皇, 儿臣也愿出战, 为大燕赢下这一局。”
  而被这两人视为劲敌的太子殿下却悠闲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眼中风轻云淡,似是毫不在意这件事。
  这样的表情落在众人面前,以为是太子自动认输,不敢和豫王宁王相较。
  乾德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太子, 见他没有动静, 心头有些疑惑,不知他是真的不会, 还是留有后手, 不过有豫王宁王主动出战,想来也能拿下。
  “好,都是好皇儿, 使臣, 这是朕的大皇子豫王和二皇子宁王。”乾德帝笑了笑。
  “见过二位皇子,不知你们谁先出手呢?”玄霜国的使臣面色轻松, 觉得这两个人根本无法战胜哈代。
  两人都看向乾德帝,皇帝在这里,也轮不到他们开口。
  宁王先站起来,按照先来后到,本该是宁王先, 可乾德帝却道:“长幼有序,那就朕的大皇子先。”
  “谢父皇!”豫王立马接下话,轻哂的瞥了一眼宁王,看来父皇还是更看重他。
  宁王脸色僵住,强撑起笑容,“那就皇兄先请,可一定得赢啊,要不然啧啧……”后面这半句话,宁王说的很小声,只有豫王听见。
  豫王自然晓得,若是输了,怕是会抬不起头了。
  “哼,本王自然能赢。”豫王抬头挺胸的上前,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而宁王只能咬牙坐下。
  虞姝剥着葡萄,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人明争暗斗,像是看唱戏一样,反观太子殿下,安稳的坐着,背影挺拔,想来也如她一般看戏吧。
  如果大家都能赢,那自然是第一个出风头的最被人记住,可若不是谁都能赢,赢的那个人再晚出场,也会被所有人记住,反而第一个出风头的承受了大部分的奚落,人性如此,不能改变。
  殿下这般淡然,所以虞姝一点也不着急,且等着就是了。
  豫王和哈代坐到了台子上,台上已摆好了棋局,哈代还十分友好的让豫王先行,可是这友好落在豫王眼中却是轻视,是瞧不上他,顿时心中窝着火。
  在台子的后面还有一副竖起的大棋局,可以让在场诸人都看清楚棋局上的形势,而一开始的布局,其实给了宁王便利,因为之前豫王是完全不知道形势的,所以说呢,其实一味的冒头也没有什么好处。
  不少人都在聚精会神的看棋局,因为两人还没有开始下,可贺云槿却低头剥起了葡萄。
  虞姝看不见太子的动作,只能看见他低头了,所以有点着急,拿起一颗花生扔向了太子,又恰好被镇南王看见了。
  虞姝:“……”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镇南王瞪了她一眼,让她老实点,这个时候莫要出风头。
  虞姝撇了撇嘴,委屈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嘛。
  这时太子回头了,看了虞姝一眼,微颔首,这才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棋局,随即又低头剥起了葡萄。
  玄霜国的棋起源于大燕,如今却来班门弄斧,也真是可笑。
  宁王紧皱眉头盯紧了棋盘,可不等他心里想出解决的法子,豫王已经落下了一颗黑子,哈代更快,紧接着落下白子,仿佛不必思考一般,这让豫王开始心慌了,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握起。
  在你来我往中,宁王早已记不清一开始的棋局,早知道应该带纸笔来,只不过就算带了也不好记下来,有些丢人。
  再侧头一看太子,见他在剥葡萄,剥了一小碟了,嘴角抽搐,这人是不知道此时是什么场合吗?居然还剥葡萄,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也越发确定太子根本看不懂,所以就不看。
  宁王没再搭理太子,继续盯着棋局。
  在台上的豫王拳头越攥越紧,起初还能应付,可几个来回,他竟跟不上对方的速度,方才还觉天和气清,此刻竟觉烈日炎炎 ,晒的头顶都滚烫,像是要冒烟了。
  豫王余光瞥了一眼哈代,见他眉目轻松,嘴角还噙着笑意,这让他心里越发紧张,这是心理战,自己觉得很难,可对手却露出轻松的表情,会让自己更加紧张,从而出错。
  “王爷,到你了。”哈代的中原话说的很利落,可见没少来大燕学习棋艺,所以今日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是有绝对的把握无人能破,若不然丢脸的还是玄霜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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