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 第441节

  重黎真看不下去了,长腿一迈,到他身后,一把将人提溜起来。
  “给本尊站直了!谁让你随便抱的?”说着,居然还不忘“告状”,“这小子昨晚说自己睡不着,非缠着本尊带他下山散心,没半个时辰又要回来,这么折腾,睡不好也是自找的!”
  司湛站在一旁,委委屈屈地嘀咕着“这明明是我师父,怎么就不能抱啊”,低着头不敢看云渺渺,就怕昨晚的事被瞧出来。
  可云渺渺也无意监察徒弟的一举一动,无奈道:“散心便散心,早些回来歇着就好,阿湛还未开始修炼,又是长身体的时候,他这么粘你,你这师叔祖可要多留心啊。”
  说着,忍不住狡黠地笑了笑。
  重黎算是听出来了,一脸不高兴:“谁收的弟子谁管着,本尊才不替你看孩子。”
  “可我瞧着阿湛更喜欢你。”
  “本尊怎么没瞧出来。”
  一旁的莲姨瞧着他俩一人一句的,着实好笑,扯了扯一旁的步清风,低声问:“这位公子同阿九很是般配呢。”
  步清风吃了一惊:“吵,吵架还般配?”
  莲娘摆了摆手:“我啊,在青楼大半辈子了,什么样儿的缘分没见过,这样的啊,最好。”
  她望着重黎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给云渺渺盛了满满一碗粥,忍不住会心一笑。
  “遍经风霜,颠沛流离,一路披荆斩棘,无所不能却只为一人,俯下身来,听她吵闹喧嚣,蛮不讲理,还记她爱吃哪家的糕点,哪家的糖。”
  窗外飞来一只传音灵蝶,云渺渺伸手握住,看清蝶翼上的字迹,面上一喜。
  “酆都无事,阿鸾明日便要回来了。”
  第六百二十章 :戳穿
  吃过早点,云渺渺正打算同步清风一道儿下山去看看朝云城的百姓可还住得惯,孟逢君却先寻来了,步伐匆匆,眉头紧锁。
  “这是怎么了?”云渺渺诧异地打量着她。
  莫说这脸色,光瞧瞧她头顶被挤歪的鹊尾冠,就不难想象她来之前历经了怎样一场折腾。
  孟逢君喘着气儿,冲她摆了摆手:“有水没?”
  云渺渺顺势给她倒了一杯,待她缓一缓,再细问。
  “别提了”孟逢君扶了扶发冠,直叹气,“昨夜不晓得发生了什么,那个宰辅大人的独子,就上回在步月阁被你和师叔祖打断腿的那小子,昨晚在河滩上睡了一夜,给冻得不轻,云宰辅和他夫人正闹着要查明真相,讨个公道呢!”
  闻言,众人齐齐愣了愣。
  正在吃糕点的司湛猛地顿住,竖起耳朵悄悄听着。
  “你说的是云衡?”云渺渺面露困惑,“不是给他安排了屋子吗,他怎么会跑到河滩上睡一夜?”
  “谁知道呢!”孟逢君一头雾水,摊了摊手,“听闻下人们找了半宿,天明时找到了人。大清早的,祷过山那片儿都传遍了,云家的人觉得有人蓄意暗害,那小子八成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说是自己夜游,各执一词,事儿都捋不清,怎么查?都争了一个时辰了,那位云夫人心疼儿子,不依不饶,非要捉什么真凶,我上哪儿给她变一个出来?”
  这破事儿说说她都心烦,诚然晓得一下子接这么多人回来,人多口杂,多少会惹些麻烦,却没想到这才第二天清早,就给她来事儿!
  “这”步清风也有些蒙圈,春寒料峭的时节,就算天虞山较之人间要暖和些,可在河滩上睡一夜,也的确不大吃得消。
  何况相府公子,养尊处优,怎么受得住?
  “可有大夫去瞧过?”云渺渺是不大待见云衡,但既然将人接进了山,总不能任其自生自灭吧。
  “师父的意思还是息事宁人,省得麻烦,让我拿了两枚强身健体的丹药过去,要我说这可便宜那小子了,莫说那点风寒之症,从今往后,他那身病恹恹的筋骨都能强健不少。”孟逢君不由叹惋。
  “所以事情已经解决了?云家那边怎么说?”云渺渺不大放心。
  “云衡病愈,好歹暂且揭过去了,但私底下是不是还在查就不好说了。”孟逢君也拿捏不准,“这云家真会来事儿,之前找你麻烦,如今楚家无后,又开始思量选贤为君,祷过山就那么点地儿,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传开,搞得人心惶惶”
  云渺渺眉头微皱:“云家打算另择新君?”
  “是有这个念头,弃了朝云城之后,兵权窝在应燃手里,臣忠于君,无君可忠,一时还能稳住,日子久了多半要出乱子,朝臣想必是有所忌惮,也随着云家谋划此事。”
  结果如何,还不宜断言,但云霆既然将此事提上议程,心中许是已经有所考量,此次逃出来的朝中官员,半数都曾多多少少受过云家恩惠,真要选贤,其结果怕是不言而喻。
  她下意识地看了云渺渺一眼。
  “真让云家如愿,这个局势下,云霆下一步的打算,多半就是继续拉拢你了。”
  她出生世家,对其中的弯弯绕绕多少有所耳闻。
  对于云家而言,眼下上位过于仓促,不过若是有个掌门女儿,便有了同手握兵权的应燃相抗的筹码。
  这样好的事,谁会放过呢?
  此话不无道理,云渺渺陷入了沉思。
  步清风意识到这一点,也觉事情似乎不太妙。
  渺渺和云家的关系,本就无人隐瞒,他只消向此次同去朝云城的弟子问几句,便能晓得个大概。
  云家若当真位登九五,仙门素来与人间交好,也不便与之作对,云家若真有认回女儿的心思,他们也不便将话说得太绝。
  只是渺渺今后的处境,怕是两难了。
  莲娘在旁静静地听着,云家的事她的确不清楚,他们与云渺渺的关系也从未听说过,她只晓得,此事无论如何,阿九是不愿的。
  “我只有一个亲人,她早就死在北若城了。”云渺渺斩钉截铁道,“身体发肤,没有一样再与云家有关,我问心无愧。”
  “选贤为君一事,是在楚家已无后的前提下,才离开朝云城一日,便如此仓促地着手安排,禁军那边只怕没那么容易说服,设法得民心,是云家成事的唯一出路,这几日让人看着些吧,妖兽不知何时会卷土重来,还不是做这些的时候。”
  她侧目看向一直在偷听的司湛,笑了笑。
  “阿湛,今日起便开始学调息吧,一会儿跟着你师伯去浮昙台。”
  司湛还没缓过神来,喏喏地点了点头。
  “哦对了。”孟逢君一拍脑门,“方才我在下头瞧见云衡了。”
  要到最后一口的糕点,啪嗒掉在了桌上。
  云渺渺狐疑地看来一眼,他忙将脑袋埋了下去。
  “他来作甚?”
  “不知道。”孟逢君也只远远瞧见一眼,“像是在等人。”
  “等人?”云渺渺暗暗皱眉,稍加思索,看向了正打算下桌的司湛,“阿湛,你可知此事?”
  司湛刚迈出一条腿,就被吓得僵在了半空中。
  “师,师父”他小小声儿地唤她。
  这般反应,看来是知情了。
  重黎低笑:“你小子又干什么好事了?”
  司湛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颇有眼力见儿地往他身后躲。
  步清风和孟逢君也瞧出一丝不对劲。
  云渺渺的脸已经有些沉了:“阿湛,昨晚你下山,可有遇到云衡?”
  话到这份儿上,她心里多少有点数了。
  “你好好说,在为师生气之前。”
  她一本正经地训斥徒弟时,重黎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自个儿头上,下意识地僵了僵。
  而后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同司湛说话。
  司湛咬着唇,紧紧抓着他的袖子,目光怯怯地向他求助。
  重黎嘴角一抽,低笑:“看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你师父。”
  “师叔祖”司湛着急地望着他,比口型向他求救。
  可惜重黎别开了脸,压根没看。
  “阿湛。”云渺渺的脸色又沉几分,没有半分玩笑之意。
  无论云家是否与她有关,相府公子在河滩上昏睡一夜,还给冻出病了,也绝不是一桩小事。
  若是让云家查到阿湛头上
  想到这,她暗暗收紧了拳。
  嗫喏片刻,司湛小声咕哝:“也没对他做什么我就随口说了一句,他自己要去抓虎蛟的”
  第六百二十一章 :我就客气一下
  “虎蛟?!”孟逢君吃了一惊。
  泿水虎蛟,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每一届新弟子入门,师兄师姐们都得千叮咛万嘱咐一番。
  所以云衡在河滩上冻了一晚是因为被虎蛟咬了?
  可今日问话,那小子却不曾提及只字片语,虎蛟之毒致人昏迷,可没有致人失忆这一说啊。
  唯一的解释,只有云衡有意隐瞒。
  可为什么呢?以云衡那纨绔性子,闹得人尽皆知,要天虞山给个说法还正常些。
  云渺渺虽已猜出几分,却没料到他胆大到这等地步,居然敢算计相府公子。
  “那小子守在山下,该不会是想私下找阿湛出气吧?”孟逢君猜测道。
  闻言,司湛心虚地往重黎身后缩了缩。
  重黎都给气笑了:“有胆子做,倒是有胆子认啊,丢不丢人?人都送上门来了,一不做二不休,不然再去打一顿?”
  “尊上!”云渺渺额上青筋直跳,“有您这么教孩子的吗?”
  他似笑非笑地瞥了司湛一眼:“他都把那小子算计得团团转了,还用得着本尊教?早跟你说了,这小子贼着呢。”
  说着,顺势往司湛脑袋上敲了一记。
  这儿若是只剩他二人,他说一句陪他去,信不信这小子就真敢下山寻那云衡,先下手为强。
  云渺渺叹了口气:“山下无人问及阿湛,云衡想来并未将此事告诉其他人。”
  孟逢君点了点头:“虽不知他为何如此,但多半想要息事宁人,既然如此,也省得云家查到阿湛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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