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他下了个蛋_分卷阅读_28

  仙桃岛的孩子里,最有天分的就是裴寒和苏灵,这俩孩子又正好归璞运管。但裴寒性子冷,来了几个月也不见和别的孩子玩到一块;而小明是来了没天就跟大家伙混熟了,璞运就想这冷的和热的搭配在一块,带带那性子冷的。
  璞运乃是一番好意,玄蛋蛋是最喜欢跟苏蕊、苏灵玩的,一听他的安排就高兴的应了。裴寒也没反对,那天小明出手相助过,总归是有恩于他,他又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人。再则,对方还没有他大。
  但很快,裴寒就快后悔他答应的太快了。
  阿蕊迟钝,苏灵聒噪,小明等于一百个阿蕊的迟钝加上一百个苏灵的聒噪。
  自从璞运师叔安排了这项工作后,他就没单独见过阿蕊,也没有单独见过苏灵了。在一起的时候,小明的嗓门完全盖过了苏灵和阿蕊,说完后就是这样的--“裴寒哥哥,你说是不是呀?是不是呀?是不是呀?”
  苏灵和阿蕊是理解不了裴寒的痛苦的,在她们看来,小明是十分好的玩伴,不但爱笑,还常常带来许多好吃的,三个人很快玩到一起去了,尤其是阿蕊和小明,他俩简直有说不完的话,但有时候连苏灵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说到一块的。
  比如这一天,外面的树上掉了一片树叶子。先是阿蕊盯着窗户一动不动,然后小明也盯着外面一动不动。
  两个人一动不动足有小半个时辰。
  阿蕊是有些呆气的,苏灵知道,正预备咳上一声。忽听阿蕊道:“你在想什么?”
  那小明也奇怪,他不回答就罢了,他也学阿蕊问:“你在想什么?”
  苏灵听阿蕊痴道:“叶子掉了,冬天来了,我心情不好,想到了一些人。”
  苏灵刚吐出一口气,便听小明道:“我也是。”
  阿蕊:“你想谁?想的眼圈都红了。”
  小明:“我想我娘。”
  阿蕊:“我也想我娘。”
  苏灵躺在床上看这俩小呆子对着流泪,心里道“他们俩倒是般配,希望小明长大也不嫌弃阿蕊呆气才好。”
  那苏灵虽然才六岁,却是鬼精鬼灵的,与阿蕊完全不一样的性子,在仙桃岛的时候最爱听大人说话,加上她爹她娘也颇有些见识,平日里尤为注意带她四处走动,开拓视野,女孩又生性敏感,所以比同龄小孩心智要成熟的多。阿蕊虽然留在了玉仑境,苏灵却知她灵资算不上好,只怕总有一日会落后,可是这小明也还小。
  苏灵跟个大人似的苦恼地想了好一会儿,默默想道:“就算没人护着阿蕊,不是还有我吗?好朋友就不能守护一辈子吗?”
  她下定了决心,也没去劝那两个小童不要悲风伤秋,因思虑甚久感到劳累而昏昏沉沉地睡去。
  而并排坐在窗前的两个小童只是对着默默流了一会儿泪,又因别的事高兴起来。及到天色昏暗,食堂的钟声响起,携手去食堂打了饭来。
  见苏灵睡的正香,阿蕊便将她的饭碗用布包好放在棉被里,这样等苏灵醒了还是热的。
  两小童在旁边一张桌子上吃了饭,玄蛋蛋就告辞回去。
  因今日和明日是难得的一月一次的休沐日,阿蕊并不急着收拾碗筷,而是取出一枚仙果握在手里坐在床上想小明教自己的那个“一念去皮”。
  可惜试了几次都没把仙果一次剥开,还弄的一手汁,正欲下床时,门忽然从被人从外面推开,阿蕊定睛一看,原来是裴寒。
  她见裴寒头上、肩上都白白的一层,不由奇道:“下雪了?现在不是秋天吗?”下午还跟小明看落叶来着。
  裴寒将藏在怀里的点心取出来,摸了摸还是热的,放在桌上:“小丫头,现在都是十一月了,哪还是秋天?今天我见你和小明从食堂走了之后,食堂又上了芙蓉糕,给你带了一些,当宵夜吧。”
  阿蕊忙道谢。
  裴寒讨厌小明聒噪,且他在的时候,阿蕊多是和小明说话,所以总是避着跟小明一起出现。这时想伸手摸摸阿蕊头上的团子,床上的苏灵忽然动了动。
  “我先走啦,你和苏灵吃。”裴寒人虽小,却晓得不能这么晚了还留在女孩子屋里,尤其苏灵还在养伤。
  阿蕊忙将门给他打开。
  裴寒微微一怔,却是极快地走出房门,几步就走出了院子。
  阿蕊关上门,回身一看,苏灵已经醒了,便照顾苏灵用了饭。
  这个年龄的幼童虽能引气入体,却仍以长身体为重,是以玉仑派并不热衷让幼儿也彻夜修行,加上苏灵腿伤未好,吃了饭后便躺回床上,歇了一会儿后,阿蕊便将棉被给她盖上。待她洗净碗筷回来,苏灵已经睡熟了。
  外头下起了雪,阿蕊白日思念亲人,现在外头天寒地冻的,她也不想再练玉仑基础心法,把被子展开,脱了鞋子上床,刚钻进被窝躺下,忽见窗子上白影一闪。
  小姑娘开始还没察觉,身子往下躺了一半才反应过来,顿时手心里都是汗。
  这院子清净是清净,可却是最偏僻的,又是最后的一层,顿时那些听过的雪怪啊,恶狼啊,总归大人吓唬孩子的那些都涌上心头。
  小姑娘抱着被子簌簌发抖,希望那影子是自己看错了,过一会儿它就自己走了。
  但那影子不但没走,还趴在了窗子上,咯吱一声,窗子开了,一只很白很白的手伸了进来。
  ☆、第27章 爸,盖好盖头别吓着我妈
  但那影子不但没走,还趴在了窗子上,咯吱一声,窗子开了,一只很白很白的手伸了进来。
  接着“它”的脸出现在窗子上。
  “出来。”他说。
  小姑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窗子里出去的,好像她也没有走,连床也没下,就那么出去了,被人包在厚厚的披风里,又抱在怀里。
  也不知道苏灵有没有发现她不在了。
  “哭了?又是一个胆小鬼。”玄凌天察觉到胸口的濡湿,将盖着小姑娘头发的披风往下拉了一些,果然瞧见她眼睛红红的,像个小兔子。
  “师、师叔,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小姑娘对大人的邪恶没有什么了解,但也察觉出不该是这样的出行方式,至少不该是先从窗户上伸进去一只手。
  玄凌天奇怪了,他就说了那么一句话,她的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河水一样哗哗不绝。
  他忽然明白了,儿子那么爱哭,都是来自这儿。
  可是,上辈子,她几乎没哭过。
  他对她的了解,还是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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