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嘴里没一句真话 第7节
汪岭摸了摸后脑勺,“唉,昨日是二师兄说话太过了,这不,特地给你赔罪来了。”
钟白有些纳闷,昨日二师兄明明是帮了她,还告诉了她大师兄喜欢男人的重要秘密,怎会是说话过了呢?
白鸽抬了抬眼,惜字如金地“咕”了一声。
汪岭正色道,“我想明白了,只要小师妹喜欢,就尽管去尝试,但你要记着,无论结果如何,二师兄和大家都是你最亲的家人。”
“……”
虽然这番话让钟白十分感动,但是……他在说什么?
二师兄还要去找师伯练剑,便急着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阵乱风落下,“钟白!你又勾搭二师兄!”
蛮横挥剑的红袍女子是林娇娇。
林娇娇明恋二师兄,求爱路上屡战屡败,却百折不挠,还总把钟白当作她的假想敌。
上一世,钟白总因这事和她打得不可开交,总认为她不可理喻,如何解释都不听。
谁知后来,她被困中宫,那冒死闯宫的一众同门中,冲的最前的便有林娇娇。
一想到这,钟白便感动不已。
谁能料想,这整日对她横眉冷对的林娇娇竟对她用情至深……
当即鼻头一酸,扑进了她怀中,“娇娇 ̄”
红袍女子躯体一震,浑身僵了片刻,猛然推开她来,两颊微露绯红,怒斥:“钟白!你不要太过分!!”
说着,她长剑一挥,风如虎啸,直向钟白劈来。
钟白却是不躲,只噙了一抹微笑,深情凝望着那人双眸。
果然,剑风略略偏了些,堪堪擦肩。林娇娇气得跺脚,骂道:“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还手啊!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却见钟白真挚地点了点头,“确实有点东西。”
“啊?什么东西?”
“有点可爱。”
林娇娇一愣,满脸通红。
“神经病!”
她骂骂咧咧地走了。
第6章 有只鸽子暗恋你
竹叶瑟瑟,惊鸟四起。两抹缥缈青色辗转起伏,料峭剑风划过鱼肚白的天际,掀起一阵阵青浪卷过林稍。
绿叶飞卷,舒尔落下。
“咦,那不是大师兄吗?对面那人是谁,竟敢和大师兄打?不要命了?”
“不知道什么人,应该是新来的吧。呵,初生牛犊不怕虎。今晨大师兄百忙之中特地抽空来剑台指导我们,这家伙倒好,仗着自己在外头学了些本事,上来就敢越级挑战大师兄了,也不看看大师兄是谁!”
剑台边围了不少初级弟子,目目皆紧盯着剑台边竹林上翻飞的两道身影。
“刷”地一声,碧绿剑尖抵到沈煜川的喉间。
咫尺停下
“好!!”
一片惊呼喝彩。
赵既怀收剑负手,眼神淡淡地瞥了对面的人,只见那人面色未见慌乱,衣袍却十分凌乱,袖口处还多了几道划口。
他堪堪退后两步,瞳中有惊讶阴沉,却并未有休战之意,运剑复来。
剑台边上一小胖子惊道,“他怎么还上啊,不要命了吗?”
“不对,你看对面那个,剑势怎么忽然强了起来!”
那人面色不善,眼中噙着一抹阴翳,以指覆剑,脚尖轻点,飞掠而出。
再出手时,刀刀凛冽,与方才节节败退的模样判若两人,俨然是刚刚隐藏了不少实力。
而另一道俊逸挺拔的身影却不再进攻,身形诡谲,只一眨眼,便从竹林之上闪到剑台,灵巧地躲过阵阵剑风。
“大师兄怎么不打了?怎么回事,怎么还给反过来了!”那小胖子仰着头,十分焦急。
“大师兄那是为人秉正,不恃强凌弱,懂不?”
闻言,那小胖子回过头,少年剑眉星眸,墨发尽束,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倚靠在柱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
大师兄剑术无双,就凭区区沈煜川,也想和大师兄抗衡,痴心妄想!
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场上风姿卓绝的男人,忽神色一顿
大、大师兄看过来了!!他看过来了!!
剑台俊颜之上面无表情,可深邃眼瞳之中,却似乎有别的意味在……
少年不明的眨了眨眼,沉思片刻,眼前一亮。
知道了!
▽
这里烟雾缭绕,静谧异常。
似乎所有东西都被蒙在静止的时间中了,她甚至连自己的手脚都寻不到……
死一般的寂静之中,有一道缥缈的声音缓缓传来。
这声音似乎来自遥远的距离之外,但字字句句又清晰地仿佛就贴在她耳边诉说。
白茫茫之中,似有两道人影走来……是叶师伯和师傅!
“那蛟心骨可是飞云峰的镇派之宝,你忘了当初重振飞云峰时,你是靠什么活下来的吗!没了蛟心骨,你的弑剑就是一派任人宰割的散剑,只要轻轻一挑就碎,届时如若有人要害你,你拿什么跟人家打!”叶师伯背着手,花白的胡子气得发颤。
“唉,如今世道太平,我那杀人的剑哪儿还派得上用场。”柳霁叹了口气,“小白既然想要,就拿去吧。”
“你!”叶师伯有些恼怒,“你知道小白拿了去给谁吗!小白向来心思单纯,怎么会突然打起蛟心骨的主意,我看,定是那背后的沈煜川在指使。”
柳霁默了会,声音有些沙哑,“小白她……有身孕了。”
什么???
身孕?
前世确有沈煜川叫她去偷蛟心骨之说,可那不是师傅的一个古玩摆件吗?何时成了镇派之宝?师傅确实修弑剑,可从未听他说过,什么蛟心骨和弑剑的关系啊!
更何况偷蛟心骨之时,她与沈煜川清清白白,哪来的怀孕之说??
钟白着急地大叫,想问个究竟,可声音却不从她嗓中出来,只一片哑然。
她挥舞着手臂,那两人也视若罔闻……
她见叶师伯似乎又张了嘴说什么,剩下的话,却被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
“小师妹!小师妹你快醒醒!!”
钟白不耐烦地拉起被子蒙住了脑袋,对梦境被打断的事情很是恼火,“谁啊!”
“你闻余师兄,快起来,出大事了!”
出事?!
钟白一个激灵,清醒了。
她迅速穿好衣裳,又拿上自己的鞭子。推开房门,闻余师兄正拿着狗尾巴草逗弄廊下的白鸽,一见她,马上丢下狗尾巴草,拽着钟白的胳膊就往外走。
“怎么了,闻余师兄,发生什么事了?”钟白一边跟着他往外跑,一边慌张问道。
闻余头也不回,反问,“昨天上山的,那什么太子,你知道吧?”
“我知道,沈煜川他干什么了?”
“他要害你大师兄。”
“什么!!”
……
日光下移。
那两道身影已从高高的剑台上打到竹林上头,那黑剑剑势凛冽,刀刀致命,赵既怀闪着身形不断防守,任他如何进攻,都始终没有反击。
“大师兄为何迟迟不肯出剑?”沈煜川挥剑刺来。
赵既怀勾着嘴角,并未应声,明眸中蕴含着几分运筹帷幄。
脚尖轻点,掠过林稍。
恰见宝仙殿旁一抹淡紫色的身影终于跑了来。他挑了挑眉,声音轻佻道,“怕伤了你。”
这话无疑给了本就有些挫败的沈煜川重重一击。
下一秒,他的目光变得更为寒冽。
……
钟白跑到围得层层叠叠的人群之中,着急道“我大师兄呢!”
旁边的弟子指向剑台后的竹林,“在那上边……诶,小师妹别去,危险。”
可钟白哪儿管这些?
这边沈煜川受了赵既怀的嘲讽,顿时有些失了理智,他挥着赤剑袭来,攻势比刚刚还要猛烈了许多。
赵既怀与他回旋了几个来回,忽耳朵微竖——他卖了个破绽,回头望向竹林口,“小师妹。”
“大师兄小心——”
长剑堪堪划过青袍,只一霎,那人从林稍摇摇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