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总是在撩我_分卷阅读_154
“不舍能怎么办?人性自私,全天下都知道他快死了,岂不都想过来分一杯羹?逸王殿下不也是这么想的?更遑论其他诸王。”
“那本王要怎么办?”
女人静了一瞬,“逸王殿下身边兵力有限,怕是硬扛不住御林军。不如想办法进宫觐见太后,趁机拿住她如何?有太后在手,他们万不敢对殿下动手,此时殿下声称已提前得到消息,确定陛下死在了边关,让惶惶不安的他们依附你便容易得多。”
“本王得想想……”齐修然面色一会煞白一会胀红,江一依的话他信了大半,不然她身为后妃,怎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来造反?可到底是妇人,说得简单,可哪有那么容易……
“殿下好生考虑几日,有了决定再联系我。”
随意应声,齐修然埋头匆匆离去。
须臾,墙尽头一人翻身而下,将她带着越墙,稳稳落到另一边的地面。
“江贵嫔倒是个妙人。”
江一依掀开帷帽,望着站在马车旁的端王齐和泰,她抿唇,不卑不亢,“谢王爷谬赞。”
轻笑,齐和泰视线在她和旁边那男人身上来回看了几眼,他双眼被脸上赘肉挤成一条缝,开玩笑般道,“该不会待会儿本王走了,你又赶着见下家吧?”
“诸王中,又哪还有谁比端王更适合更有实力坐上那个位置?”
漫不经心把玩摩挲着手里两个精致的核雕,齐和泰从鼻腔瓮声道,“哦?”
江一依看了眼身旁魁梧的壮汉,上前一步,“端王从前不愿与宫靖名合作,是因为他想利用端王您,可他已经死了,如今掌舵宫靖名留下的财富与兵马的是我身旁的这个男人。另外,这些兵马已分批暗暗进入洛阳城等候差遣,只要逸王敢逼宫,端王便可领兵堂而皇之救驾,再杀了敬王,皇位就是您的。”
低眉看着手心的核雕,齐和泰掀起眼皮,“陛下当真要死了?无药可医?”
江一依睨了眼身旁壮汉,他蹙了蹙眉,声音沙哑粗重,有些不悦,但还是老老实实答:“此毒乃太祖老儿特制,他死前的五年中,没能制出解药。”
闻此,齐和泰胖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他原地站了半晌,最后道,“等你忽悠搞定了逸王再说。”
语罢,转身入马车,摇摇晃晃远去……
将帷帽上的黑纱拂下遮住脸,江一依睨了眼定定站在旁边的男人,“敬王最近一直在城内搜查我的踪迹,上次的位置不安全了,你带我另找个别的地方。”
“你……”男人侧头盯着她,黝黑的脸上似有怒气。
“我什么?”江一依沉下脸,“若不是我给你出谋划策,你能有现在的位置?”
男人憋屈道,“那你现在这算是在做什么?给别人做嫁衣?还不如跟老子直接离开洛阳把儿子好好生下来。”
江一依冷眼看他,压低嗓音道,“你以为你能这么容易坐上那个位置?旒族是你去通风报信,迟早查出端倪。咱们虽与旒族秘密结成同盟,但哪有那么顺利打进洛阳?他们打进洛阳咱们也分不到半杯羹,让旒族在边关作乱分走大部分兵力足矣,而这边……”顿了顿,江一依咬牙道,“敬王与端王都有一定实力,运气好,他们争个你死我活,咱们坐收渔翁之利,运气不好,端王更胜一筹,咱们助他一臂之力,也不会落个叛国遭受通缉的结果。”
“老子不懂你这些弯弯绕绕,老子只管打打杀杀。”
“莽夫。”心内暗暗鄙夷,江一依攥紧双拳,若非当初被宫靖名拿捏住把柄,她也不至于以色侍人委身他,诱他直接杀了宫靖名。
一步错,步步错。
她到底是困顿于宅院,虽饱读群书,却缺了几分临危决断的机智,有一出想一出。所以慌慌乱乱下连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本该有更完美的发展才是。
但此时说这些都毫无用处,江一依闭眼,嘴角微弯,放缓语气与他笑着道,“你按我指的方向打打杀杀就是,我可都是为了咱们的儿子才赌这把,若赢了,你儿子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而你呢?”
面露迟疑,黝黑男人摁下对她的怒气,草草点头。
皇宫内,自打陛下离开洛阳,宫人谨言慎行,谈笑都私下躲躲藏藏着,生怕被贵人们撞见,落个迁怒的罪名。
晌午,得知关外传来军情快报,乔亦柔立即前往慈宁宫。
路途中却撞见了敬王齐瑄。
这段日子,敬王进宫进得勤勉,乔亦柔虽有疑惑,但见他通行无阻,便知是得了齐毓玠首肯。
见礼。
乔亦柔问道,“情况如何?可要回朝了?”
齐瑄滞了一瞬,他方才进慈宁宫,太后亦是这般问话,他没有刻意隐瞒她们,如实以告的沉声道,“旒族联合诸多小部落作乱,比想象中难缠。”
“那……陛下伤势好了?”
嘴唇嗫嚅,齐瑄昧着良心答:“快报中没有提及陛下身体状况。”
颔首,乔亦柔忍住失望,静寂片刻,她蓦地蹙眉,“江贵嫔离宫已大半月,怎么还未回?敬王可有江府上的消息?”
每个问题都令人头大,齐瑄支吾着道,“近日忙,倒未留意。”
“那我稍后令几个侍卫前去江府打听情况罢了!”
“还是我命人去吧!”
没有与他争抢,乔亦柔同意,两人作别。慈宁宫近在眼前,她拾步带着杏春去瞧瞧峦儿。
背后脚步声轻盈。
齐瑄驻足,他朝后瞥了眼她背影,缓慢往前行。
陛下在离开的夜里,已拟下密诏。
并与他交待太后等人的安排,若他继位,太后齐峦等人会留在宫中,他会善待她们,其余几位妃嫔则送出宫妥善安排后半生,至于乔贤妃……
到最后,陛下只道“随她意愿”。
终究他是舍不得她,哪怕对他曾有试探。
齐瑄摇头,要说他对乔贤妃没点儿意思,太假。他看着她,始终存有幼时记忆里的那一层微妙感觉。
但要真做出什么逾矩之事,却是万万达不到那步。
所以,随她意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