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总是在撩我_分卷阅读_80

  女人眼底氤氲着寒气,望着他的目光里透着轻视不屑……
  不知为何,他突然明白了她意思,她并不是因为他输了而瞧不起人,大概是她救下了他,他却没有……为什么?大概他瞧不起弱者,瞧不起自己的手下败将,但这次,他输了……
  乔亦柔没继续在高台逗留,杏春搀着她往另侧离开。
  “噗通”一声,身后萨克顶单膝狠狠跪下,他单臂抱胸,用旒族最崇高的行礼方式谢谢她的救命之恩,以及尊敬她的无穷神力。
  这场比试,她赢了!轻而易举地赢了!
  场下众人:“……”
  好激动好澎湃,静寂中,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富有默契的同时欢呼高喝起来。
  狄国国王朴荣膺有眼色得很,当即离开坐席,拱手祝贺陛下。
  他笑容满面,甚至还十分补刀地朝生无可恋的顿格列道,“旒王,按照当初约定,不止流光盏与天缕衣,就连公主也要献给最终胜利的壮士,只可惜这是位女壮士,不然把公主换作王子如何?”
  齐毓玠目光注视着远处离去的乔亦柔,见她身体状况算好,嘴角刚松懈地流露出几分笑意,却被这朴荣膺扎心的话击溃的烟消云散。
  那个扎西?别开玩笑了,送给谁谁都不要,更何况——
  这事儿不对,没错的话,乔贵人是他妃嫔没错吧?这狄王是何居心,竟敢当着他面儿……
  “咳咳。”狄国重臣立即剧烈咳嗽,急得头顶着火的拼命提醒狄王。
  朴荣膺慢半拍领会到了其中深意,他面色惨白,糟糕糟糕,人有失误马有失蹄啊,他小心翼翼了这么长时间,果然不能得意忘形。朴荣膺猛地拱手弯腰,腰背与地面标准垂直,他恭恭敬敬请罪道,“请陛下恕罪,臣、臣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陛下恕罪啊!”
  玩笑?齐毓玠皮笑肉不笑,这玩笑可开太大了,吓得他险些一口气都没能提上来。
  “旒王先前那番话可算作数?”齐毓玠扯了扯嘴角,偏头望向还瘫坐在椅背的顿格列。
  恍恍惚惚地起身,顿格列勉强拱手,心犹如在滴血!
  “朕知道,流光盏与天缕衣两样圣物对旒族来说意义非凡,朕其实并不想将之收入囊中,也不想夺人所好,更何况麟国与旒国互通已久,情谊浓厚。”
  顿格列眸中簇起一点光亮,他赫然抬眸,这麟国皇帝的意思是?意思是他可以不将流光盏与天缕衣拿去?简直太好了,哪怕面子上过不去,但只要能留住圣物,谁还管什么自尊?顿格列弯唇拱手,正欲开口,却被齐毓玠抢先截住话语。
  “只不过……”叹了声气,齐毓玠摇头道,“只是旒王当初并非向朕许诺,朕无法妄下决断。况且这种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之事想必旒王定做不出来,若乔贵人坚持不收下这两样圣物,岂不是让全天下都误会旒王是食言而肥的卑鄙小人?那她罪过可就大了!所以朕想了再想,哎……朕就勉强将流光盏与天缕衣送去她殿里,至于公主,既然她非男儿身,这项作废想必天下人也找不到可以嗤笑的地方。”一脸朕真的不想收但不得不收的模样,齐毓玠无奈地示意太监们从旒族侍女手上接过托盘,让他们直接转身送去景仁宫便可。
  顿格列:“……”他心情犹如那举高举下的鼎,一会跃入天堂一会跌进地狱,麟国皇帝欺人太甚,真的欺人太甚!既然这么勉强有本事你就别拿走啊……还有那几个小太监捧着托盘跑得那么快做什么?右手捂住胸口,顿格列气得呼吸都在痛……
  “诸位卿家想必都乏了,今日比试已结束,回去歇息吧!”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恭送陛下。
  齐毓玠转身下台阶,离开蹴鞠场……
  陛下走后,所有麟国大臣都欢腾了,交头附耳窃窃私语。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场比试赢得太没有真实感了!他们全程懵逼懵逼着就结束了。
  不过乔贵人真的厉害啊,那旒族人撑不住大鼎时,若非乔贵人风淡云轻地伸出一脚,只怕他都要被撵成肉馅儿了,太有魅力了,那一瞬,她比头顶烈阳都更为耀眼。
  啧啧啧!嗟叹着离开皇宫,大臣们蓦然觉得陛下又危险又幸福,这就是所谓的甜蜜并苦恼着么,可以被乔贵人举高高拦腰抱,但乔贵人一时不高兴起来陛下岂不……
  哎呀,不能再想下去了,再遥想那些画面他们怎么还有勇气在早朝面对陛下时不笑场?
  乔亦柔回景仁宫第一件事自然是沐浴。
  她没事儿人一般泡在浴桶,半晌后,举起麒麟大鼎后的状况就来了,她通体软绵使不出劲儿,全身上下哪里都酸胀疼痛,整个人仿若虚脱般!
  是啊,她很久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再加上那鼎可不是一般的重,她足足举了半柱香,若真下来毫无反应,那她简直神了……
  无力地趴在浴桶上,乔亦柔恹恹唤外头的杏春梅秋进来给她穿衣。
  “娘娘,陛下来了,还有陛下来之前,太后长公主来了,太后长公主来之前,丽妃与江贵嫔等四位娘娘也来了。”
  乔亦柔简直被这一连串的称呼都给绕糊涂了。
  她软软绵绵地躺在矮榻上任她们揉搓,懒散的低应一声。按她理解,那就是他们过来都扑了个空,所以总不能都留下来组桌打叶子牌吧?于是他们都麻利儿的转头走了?
  走了好啊!
  乔亦柔像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幼儿般,她靠杏春梅秋两人搀着才勉强慢吞吞地离开浴室,去往大殿……
  第52章
  漆黑长发只简单擦拭过, 丝丝缕缕凝成一小股柔顺地散落在她肩上腰上。乔亦柔全身酸软,被两人扶着转入大殿,她无精打采耷拉着眼皮,缓慢行走。
  突然,杏春梅秋顿住步伐, 乔亦柔不得不随之停下。
  她疑惑抬眸,来不及询问,余光视线蓦地定住,怔怔望着大殿里那袭熟悉的背影, 乔亦柔粉色唇瓣嗫嚅, 没能说出任何话来。
  大殿上首,齐毓玠负手站在桌旁, 桌面上置着赢来的旒族圣物, 流光盏与天缕衣。
  景仁宫处处典雅大方, 如今却被斑斓五彩的光芒破坏了原有氛围, 显得很不高雅清隽……乔亦柔暗地里撇了撇嘴角,心想,还好她不是江贵嫔那种自诩文雅的人,否则, 怎能忍受得住这种富丽堂皇的侮辱?
  说起来——
  乔亦柔不解地睨着身旁搀着她的杏春梅秋,不是说太后他们分批来了就又都走了?怎么最后剩了一尊最难伺候的在这里?
  其实陛下他倒也不是最难伺候,他是不来则已,一来就要耗费她不少时间,不如太后丽妃她们那般容易打发走。
  齐毓玠:“……”
  他侧身, 没想给她好脸色,但她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哪儿还顾得上置气?他深深蹙眉,沉声问,“怎么了?”
  承受不住陛下目光里的质问,杏春扶着乔亦柔福了福身子,答,“贵人举鼎后本来好好儿的,可缓过劲后,便成这般了,四肢乏力,没有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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